她给自己随便起了个网名。
微微活：【我有一个熵能共振核心，你现在还要不？】
鼠鼠拯救世界：【要！你出价】
微微活：【我不收钱，你帮我办一件事】
鼠鼠拯救世界：【……行，不能违法乱纪，我能办到的都行】
微微活：【好。放心，合法合规的，很简单的一件事，见面详谈】
鼠鼠拯救世界：【那就好。我在平都，你在哪里，机票我包】
微微活：【我也在平都。】
鼠鼠拯救世界：【这么巧！很好，那你定个地点吧】
微微活：【平都图书馆，三十分钟后见，我一会儿把阅览室号码发给你】
鼠鼠拯救世界：【好嘞，期待与您的交易！［玫瑰］】
微微活：【嗯，一会儿见】
万菁关闭自己的终端界面，随手把她刚扔开的金属条终端捡起来，揣进兜里，起身出门下楼。
没有坐地铁，而是徒步走路过去。地铁可能会暴露行踪。凶险外距离平都图书馆并不是太远。
平都图书馆的预约系统设计得很简洁，万菁很轻易破解了，拿假身份预约了一间阅览室。
B区08F CDF248
和上次一样。
万菁蹙眉。
她上回没有在意，这次却注意到了。
CDF248，是汉字“万”的编码。
抬脚迈上扶梯，她的面上几欲掉落冰渣。
她没有直接去，而是再用另一个假身份约了一间阅览室，先去那里待着。
同样是间六面黑色幕墙的活字印刷方块。
她把房间号发给“鼠鼠拯救世界”。
【好嘞，来了！】
真的没有等多久，两三分钟时间，就有人前往CDF248号活字方块。
是两个人。
万菁略略扬眉。不事先打声招呼就擅自多带一个人来？是不信任她还是另有所图？
细细望过去，看清二人的面容，略略惊讶。
她默了会儿，转身走下扶梯，进了CDF248。
两人刚到就听见房门滑开的声音，转回身来，看见她的面容，都是惊讶非常。
“万老师？”
其中一人先开口了。
万菁点头，抬手示意：“坐吧，都坐。”
“哇靠真的是万老师？！您居然也玩游戏的吗？”另一个人惊呼。
他们一起走到万菁对面坐下。
这两个都是高中生，是万菁家教的两个学生。
一个叫陈曦，一个叫陈阳，是一对双胞胎。
万菁选择直接回避这个问题，轻咳一声：“你们今天不上课？”
相处三年，万菁勉强能分辨他们两个，陈曦的声音稍微浑厚一些。
陈曦说：“我们这段时间走读了，晚上都回家的。”
陈阳摸着下巴：“我还是很震惊，万老师怎么会是玩游戏的人呢……太出乎意料了。”
陈曦那手肘撞他一下，“差不多得了，人家的事你管得着啊？”他扭头看万菁：“六百五十万信用点，您看怎么样？”
财迷万菁却毫不犹豫地拒绝：“说了不收钱就是不收钱的。”
“好。”陈曦也不坚持，点头应道。他见万菁没有继续往下说，明白她的意思，再度那手肘肘击他兄弟：“说正事了，拿出来。”
“嗷。”陈阳往座椅另一端挪身子，躲开肘击，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方形金属。在侧面点击几下，方形表面往两旁滑开，一个金属圆球悬浮起来。
立时，万菁觉得耳畔的白噪音改变了。
嗯，这两个小孩平日贪玩是贪玩，但聪明也是真聪明。
屏蔽措施做好了，万菁敛色，沉缓开口：“我要求的事情你们俩应该办得到，不过万不可把学习耽误了。你们自己安排好时间，学习退步了我要找你们。”
闻言，陈阳立马摆出苦瓜脸：“啊啊万老师，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陈曦没说话。
万菁接着说：“我要你们制造一些舆论。”
苦瓜脸陈阳立即变了脸色，两眼放光。
“第一步，慢慢放出信息，让大众知道寰宇集团首席戚千佑有一个孩子。”
二人闻言，都是大惊，但都没有吱声，收敛神色，认真听着。
“第二步，当人们在热议这孩子身份时，再放出信息说戚千佑非常疼爱这个孩子，要极力塑造他的伟大形象。”
“第三步，如果前面两步都很顺利的话，再略微引导人们想起寰宇集团至今未立继承人的事实。之后放任舆论发酵即可。”
万菁补充道：“这整件事需要全程完全把控舆论，对财力、精力等等各种能力的要求非常高，你们可以仔细考虑一下再决定。”
陈阳思索道：“听起来没啥风险，吹捧戚总嘛，他们寰宇肯定不会阻止这样的舆论，反而还会加入造势吧。”
陈曦也思忖着：“万老师……您是要捧杀？”
听见这话，陈阳愣了下，愕然扭头去看陈曦。
“不是。”万菁摇头，“我就是要捧他。”
陈曦沉吟着，没说话。
陈阳扭回头，斟酌道：“万老师是想让那个孩子当上继承人……对吗？”
万菁点头，又不禁浅笑起来：“你挺聪明的。”
陈阳受了表扬，抬手挠头，也微笑起来。
陈曦做出了决定：“行，我没问题。”
他说完，看向陈阳。
陈阳立即表态：“我当然没问题！小爷我可是正义使者！帮嫡子争夺帝位，小爷我义不容辞！”
话音未落，脑袋顶挨了大哥一拳。
“得了吧你！”陈曦扭头对万菁抱歉道：“万老师您别理他，年纪小是这样的。”
“哈？”陈阳捂头，不服：“有研究证明过双胞胎里后出生的其实才是年长的，你懂不懂！”
万菁适时扼制住了争吵的苗头：“行了。”
二人立时收手，端正坐好。
“这件事就完全交给你们负责了，有问题可以来找我，我之前的终端没在用了，你们可以通过之前的社交账号找我。”
二人点头，作认真记下状。
“另外还有件事。”万菁有些犹豫，顿了下，平缓道：“我有事要离开平都，之后没法继续教你们了。我可以给你们推荐一些其他的老师，也都是平大的，很优秀的老师。”
“啊？”
陈阳抱头哀嚎：“不——！”
出乎万菁意料的，陈曦竟然也开口道：“真的不得不离开吗？线上可以吗，我们马上高三了，适应新的老师也需要时间……”
万菁叹气：“我之后会很忙，即便分出精力来教你们恐怕效果也不好，我提出退出是对你们负责。我要回去备考。”
“备考？考研吗？”
“不是，考大学。”
“啊？”
陈曦一个眼神就让陈阳把要问出口的问题吞了回去。
他再看万菁：“那在平都备考可以吗，我们正好一起不是吗？”
“对对！我们正好一起了！万老师你最近忙的话可以暂时不给我们上课的，反正我们暑假才升高三。”
万菁扶额：“备考要回生源地去……”
陈阳却是认真道：“万老师，您的生源地可以是平都啊。”
陈曦也点头：“万老师，这不是难事，只要您同意，交给我们吧。”
万菁忍不住在心里骂人了，听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嗯，这是富家公子说的话……
陈曦似乎怕她不相信，又说：“这件事本身不难，也不违规的。因为万老师您……您其实算是祖国养大的，户口并不重要，在哪里考试也不是那么严格的限制的。”
陈阳也在旁边点头：“是的！是的！您不要走了，咱们家也有几套空着的房子，您要是不嫌弃可以搬过来住。”
万菁微讶。
他们知道。
有点意外，但合乎情理。
他们的父母或者甚至是他们自己想要查这些事情都是易如反掌的。
陈阳适时解释：“嗯那个……听我们爸妈偶然提过，额咳咳，而且万老师您教的真的很好，我这种垃圾都学的明明白白的。真的！要不是您我怎么能考上四中啊。您走了我们上哪儿找您这样的老师啊TAT”
陈曦默默添加论据：“我们之前也试过其他平大的老师的，并不是每一个平大的学生都像您一样。当然，如果您真的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勉强。但任何事情，只要是我们可以帮忙的您都不必有顾虑。如果是因为上述的几个问题而让您想要离开，请尽管放心。我们是真心希望您能留下来。”
万菁站起身，摆手：“我明白了。我会再仔细考虑考虑的。今天先别过了。”
二人一起站起身：“嗯，好的，万老师再见！”
万菁颔首，走出活字方块。
她四下留意着，确保没有人跟踪，换了条路回到住处去。
选择让两个学生来完成这件事，自然有她的考量。
其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知道他们有这个能力，办得到，并且能办得好，不留痕迹。
他们和凌书珩有些像，别看才是高中生，实际上他们早已参与到不少成人世界的权谋里了。
陈家称得上是和季家实力相当。他们把控着舆论的命脉，陈曦陈阳自小在这个圈子里长大，耳濡目染，熟悉各种各样的手段，也结识了自己的人脉圈子。
其二，万菁了解他们。三年的时间，她能信任他们。比起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网友，交给他们，她心里更有底一些。
其三，她和他们并没有直接的联系，若是追查到了他们头上，他们把她供出去了，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与这件事相关。
万菁与他们联系用的是随机生成IP的社交账号，无法追查到她本人。并且，她让他们做的并不是坏事，寰宇即便要追责也很难定罪名。
她坐在窄床上，打开金属条终端。
舆论已经开始产生细微的异动了。
炒作舆论是一件很快的事情，不需要太多的铺垫，往往一夜之间就能大变天。
操盘者只要布置得当，激发起群体的情绪，舆论自然而然就爆炸性起飞了。
她在滚动的数据后面凝视着，
陈曦陈阳已经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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