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我真的不想当奸臣[水仙] > 第13章 村庄

第13章 村庄

入夜。

锣响三更,客栈内守夜的小二正打着瞌睡,便听回廊传来一道脚步声,一小厮打扮的蓄胡男子匆匆走来,将人彻底惊醒。

小二匆忙起身,目光自男子身上的腰牌划过,还未行礼便被对方粗暴打断。

“你怎么看人的,那屋里人都走了!”

小二惊愕一瞬,旋即踩上两节木梯侧耳静听,常常彻夜作响的咳嗽不知何时听不见了,面色顿时有些发白。

“我一直守着门口,不该如此……”

男子不耐烦地挥挥袖袍,压低了声音。

“主子这几日因为那商贾心情不好,此事若是被他知晓了咱们都落不得好!我还能替你瞒上两三日,你抓紧找些人把那两个京官找回来!”

小二弓着腰连连点头,看着男子遁入夜色中才舒了口气,他皱了皱眉,犹豫片刻还是放轻脚步上楼将木门推开一条缝。

夜色如墨,屋内窗户吱呀作响,寒风卷着帘帐飘动,当真空无一人。

他心中暗道不妙,几步下楼便出了门。

不远处窄巷内。

阮抑瞧着少年身影消失在街尾,自屋檐上一跃而下,落在地上时晃了晃被沈怀清一把扶住,手腕被人拽着就往前跑。

沈怀清一边挑着幽深小路往城外绕,一边频频后望,面容忧色不减。

“小沈大人再慢些,我们三个便能去地府重聚了。”

阮抑刚被两人念叨着又喝了碗苦药,此刻不大爽快,瞧人便愈发不顺眼。

“我们如此行事怕也拖不了多久,你便不怕章衡黄雀在后?”

“他迟早会抓到我们,”阮抑偏头忍住胸口痒意,“那些账簿比我们的命重要,专心点。”

沈怀清凝凝神终于不再瞻前顾后,两人沉默了许久阮抑才听见沈怀清被风吹得有些模糊的声音。

“我听见你与阿浊单独说的话了……我有些想不通,你分明不信宋大哥,为何又要让人去找他?”

两人自城门一道隐秘缺口处钻出,复行数里在小道旁寻见一匹骏马。

沈怀清翻身上马,伸出手来将阮抑拉上马背,缰绳一牵便沿着商道朝远处急奔而去。

“因为我们的行踪暴露,却仍能收到宋昭的传信,替我们备好了马。”

章衡那般谨慎,又怎会放任与他们碰过面又掌握情报的商贾安然无恙在坊间流窜?

能让只手遮天的北部转运司都束手无策,不论姚娘是何立场,至少宋昭背后人物来头不小。

若是他所料不差,这幕后之人此番倒是可以为自己所用。

不只是宋昭,那群叛党与章衡身上同样疑点重重。

章衡纵然能在北地风生水起,却也与封都远隔千里。

能杀钱进尚且可说是钱财相诱,可淮安伯府向来手脚干净,此番都能帮转运司毁尸灭迹给自己留把柄,不似淮安伯一贯作风,背后同样有人指使。

他倒是不知,上辈子第一个死在他手底下的皇子,手竟伸得这般长。

沈怀清亦想到此处,余光瞥了眼阮抑语气有些发闷。

“他若是别有用心,或许会对你不利……”

阮抑正垂眸深思,倒是不曾料到沈怀清今夜开口时全然向着自己,难得顿了顿才开口。

“不会,否则他不会费大力气做这么多。”

积雪渐渐厚了,马蹄声也变得愈发模糊,沈怀清把缰绳系在堆满白雪的枝杈上,阮抑裹紧身上披风,皱眉眺望着远处绵延雪山。

“钱兄信上着墨不多,只提到闲时爱坐于庭前赏雪。来信时正是夏日,便是定州也已化冻,我瞧了舆图,能终年积雪不化又离定州不远的便只有苍山,此地是苍山脚下唯一的村落。”

“他寄来的信太少,他昔日寒窗苦读腿上落了病根,受不了冻,又惯爱忍着,便只有我知道,才觉得奇怪。我看了半日也就琢磨出这些,此行实在无甚把握,要是……”

沈怀清絮絮叨叨说了好一番,再抬眼时阮抑已踩着雪走出一段,他连忙快步跟上,心里那点犹疑一下便被眼前人过于单薄的肩膀冲散,他叹了口气偏转身体替人挡开凛冽风霜。

行过几里一砍柴猎户在雪中迎面走来,猎户瞧见雪中走来的二人微微讶异,旋即解下身上棉衣快步上前。

“二位怎会深夜来此地?”

沈怀清半扶着阮抑摆了摆手将棉衣推回,自胸口拿出几张银票一并塞入猎户手心。

“我们本是来定州探亲,却不想在小道上迷了路,才绕至此处。我姐姐她身体不好,可否在你们村子借宿一晚?”

猎户爽快地取过一张塞入胸口,便重新背起篓子往前走。

“两位别怕,多的我也不要,村里正好有空屋,我替你们多烧些热水。”

“本就深夜叨扰,多盖一层棉被便好。”

沈怀清感激地拱手一礼跟在那猎户身后,靠在他肩膀上的阮抑不着痕迹地打量猎户容貌与衣物,半晌皱了皱眉去拽身旁人的衣袖。

“不太对,他面色太好了。”

沈怀清思忖片刻便明白了阮抑的意思,他拿着银票再度走上前去与猎户并肩。

“定州严寒,你们守在此地本就不易,我姐姐信佛,你若是不拿她会过意不去。”

年轻猎户闻言偏头看向青年怀里面色苍白却眉眼如画的女子,他呆了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移开视线挠了挠头。

“贵人不必如此,自定州换了位大人掌权后便时常派人来村里送东西,这些年家家户户皆能丰衣足食,不若将这些钱捐到别处去。”

钱进来定州不过一年,章衡又为何会在数年前便对这小小村落如此上心?

沈怀清袖中手指一收,便听阮抑嗓音嘶哑地轻声开口。

“……那是巧了,章大人与我们是故交,前些日子寄信来说在一处村子里落了东西,我们此番竟阴差阳错遇上了,倒是可以替他寻寻。”

“这可更不能收二位的钱了,章大人对我们有天大的恩情,是怎么也还不完的……只是大人在村子里从不过夜,也没有别院,东西找起来怕是有些麻烦,不若再呆上两日?”

“也好,”阮抑捂着嘴咳嗽,“那东西难认,我与弟弟自己寻便是。”

说话间几人穿过小道,屋舍俨然的村落便映入眼帘。

猎户敲响房门,良久一及笄之年的少女睡眼惺忪地自门内走出。

“小妹,两位贵客迷了路,要在村子里歇一晚,你回小屋里睡。”

少女好奇的目光自二人身上转过一圈,最后落在阮抑面上定顿许久。

夜风瑟瑟,阮抑垂下眼睛,悄无声息地握紧袖剑。

若这家便是章衡耳目,他不介意手上再多两条命。

“好漂亮的姊姊……”

少女带着茧子的温热双手凑上前来,阮抑戒备地伸手抵挡,却反被握住了双手。

阮抑上挑的狐眼都睁大了,还不及开口被人拉进屋内。

“手这般冷,我再给姊姊添一床被子!”

话音未落少女便轻快地往院子里走,转瞬久不见踪影,沈怀清有些失笑地伸手拍了拍仍有些呆愣的青年揶揄。

“姐姐快进屋罢,别叫人伤心了。”

两句话便能被人收买的蠢货,夜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阮抑凉凉睨人一眼头也不回地进屋,留下一扇半开的木门。

沈怀清站在寒风瑟瑟的庭院里摸摸鼻尖。

好歹这回留了门,已是对他额外开恩了。

少女抱着棉被折返,有些疑惑地瞧着在院内吹风的青年。

“贵人怎么还不进屋?”

沈怀清回过神来,上前接过棉被,瞧见上头多出的一件棉衣朝少女颔首。

“没这般金贵,我送进去便好。夜色已深,你们早些休息。”

少女亦不客套,弯弯眼睛学着沈怀清刚才的动作行了个礼。

“那小女便告辞了。”

屋内阮抑靠在床头,盯着少女远去的背影目光沉沉。

“钱兄为何会在章衡常来之处藏账簿?”

沈怀清合上木门面上笑容便尽数消失,他心事重重,迫不及待地轻声询问。

阮抑烦躁地咬着舌尖,他显然想到了什么,眉间郁色却越发重,良久开口。

“不若换个问题,钱兄为何一定要在章衡常来之处藏账簿?”

沈怀清似有所悟,他垂首沉思喃喃自语。

“定然是因为此地不易被双方察觉,可为何此地不会被察觉……”

“因为此处本就是章衡藏匿账簿之处。”

阮抑一锤定音,沈怀清浑身一震,惊骇地睁大眼。

“账册数目众多,此地村民不少,若是销毁定然引起警觉,难道……”

难道对方竟胆大包天到一点不愿毁灭证据么?!

阮抑扯扯嘴角露出讽意,揉了揉眉心。

“唯有离章衡藏册处不愿,才能在如此耳目密布的村庄里瞒天过海。可若当真如此才更麻烦——”

“我们没有三日时间了。”

一日后。

天色还未亮透,寂静村落内隐约有两声鸡鸣穿透薄雾,躺在床榻上的青年骤然起身抓着长命锁,苍白手背正抑制不住地发抖。

他极深又极缓地喘息着,许久才将灵台深处欲呕的窒息感压下。

他不曾入眠,极短的昏沉时间梦到的也皆是前世苦痛。

淮安伯府,皇城昭狱,无数双手掐着他的喉咙要他咽下那些苦涩的药汁,何时生,何时死,半点由不得自己。

恶心……恶心……!

阮抑用力扯着自己的发丝,几缕霜发飘落,仅剩的理智强逼着僵硬指尖去寻袖中烟斗,却先握住一双温热的手。

袖剑陡然出鞘横至对方颈侧,沈怀清吓得眼睛一闭。

他这夜同样浅眠,将阮抑睡梦里痛苦的喘息听得分明,也不知自己哪里的勇气,大抵是瞧见了那藏在发丝之下发颤的唇,心中话语便脱口而出。

“阮、阮大人,天亮了……不若查完案再杀?”

屋内针落可闻,不知过了多久沈怀清才听见一声极轻的冷笑,他颤巍巍睁开眼,阮抑已然起身披上外袍。

才松了口气,一团柔软便被人扔来盖住眼帘,他取下物什一瞧,才发觉是昨日少女送来的棉衣。

“蠢得只会往刀刃上撞,要你命有何用?”

又是极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沈怀清却乐呵呵地弯起眼睛,一披棉衣便匆忙跟在阮抑身后。

站在庭院里的少女听见响动转过身来,被红绳系好的几根小辫藏在发间,随着动作在身后不住晃动。

“我叫阿愿。我哥都同我说过了,村子里我最熟悉,你们要去哪?我替你们引路。”

沈怀清皱了皱眉正欲摆手拒绝,便听阮抑先开了口。

“你可知晓章大人最常去哪些地方?”

少女眨了眨眼睛笑起来。

“姊姊真是问对人了,章大人常来家中做客,旁人未必有我清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村庄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AI指令调到冷脸上司后

狩心游戏

画皮鬼怎么哭

春坊怨

宁得岁岁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