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在五米开外的路口,打着方向盘的薄斯年注意到了停在路边的段祁轩,他打了个转向灯靠边停下。
不仅如此,段大公子的助理也踩着点赶来了。
而他们不约而同会面后,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两人转头看向对方,然后不约而同地爆了句无声的“卧槽”。
助理莫禾咽了咽口水,小声喃喃道:“我,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薄斯年坏坏一笑,挑眉道:“怎么会,正赶趟呢。”
段祁轩本来就烦。
忽然听见某位损友的声音,眼皮不详一跳。
段祁轩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向身后。
只见该来不来的两人默契地原地站定,见他转头,助理抬头仰望星空,薄斯年笑得嘴角快咧到耳朵根,一脸等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段祁轩:“......”
他宁愿是自己痛出了幻觉。
而更巧的是,温澄的show time远还没结束,因为她立志要一次性洗刷所有的嫌疑。
所以,豁出去了。
只听,温澄用足够方圆五米内听见的告白,将这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滑稽戏剧推向高.潮——
“段学长,我从入学F大的那年起,就再也没换过屏保了。”
“我喜欢你很久了!”
......
公交车上,温澄挑了个后排位子坐下,捧着手机和她姜听白分享她的加班后续。
“事已至此,氛围都烘托到那儿,我就表了个白喽。”
“结果我刚表完白,公交车就到了,就溜了。”
语调轻快的她,与三分钟前无措的小可怜完全判若两人。
“我的姑奶奶呀。”姜听白在电话那头啧啧称奇,“你这班加得......可真带劲啊。”
告白到她口中跟喝水一般轻巧。
温澄皱了下鼻子,也有点头疼,“这照片掉出来时我差点没被吓出心脏病,我这临场发挥算优秀了啦。”
“还有,听听你知道他怎么回的吗?”
“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说了七个字:‘你的事,与我无关’。”
“我去。”姜听白啧啧称奇,“好装好拽,这是真高冷啊。这不止是拒绝了,完全是无视你啊。感觉你这次碰上硬茬了。”
温澄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不说这个了,阿娩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想你。”
温澄从小和姜听白好到穿一条裙子,一起上的初中、高中,比亲姐妹还亲。
乃至她们上了同一所大学F大,温澄读了传媒,姜听白读了金融。
而姜听白自从大四开始实习后,至今三天两头忙得脚不沾地。
这不,姜听白现正在华尔街的高盛总部培训,去了有快半个多月了。
说到这个,姜听白也有点无奈,“澄宝,还要麻烦你喂一个多月的乌龟啦。”
“行吧行吧,回来记得请我吃新荣记昂。”
“没问题。”
...
而另外一边。
在温澄看到公交车就撒腿溜了之后,路灯下的马路旁,段祁轩揉着眉心,另外两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活宝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全场静默了几秒。
还是薄斯年率先干笑了几声,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咱阿祁还是一如既往的受欢迎哈哈哈。”
莫禾缩了缩脖子,注意到了点别的,嗫嚅道:“老大你脸色看上去......”
段祁轩蓦地出声,直接打断莫禾,“没事。”
接着,他在两人有些担忧的目光中,又勉强解释了句,“昨晚搬家,没睡好。”
这么一说,薄斯年可就想起来了。
他兄弟最近也不知是命犯哪路红鸾神仙。
接连有两个陌生女人对段祁轩展开追求,其狂热程度哪怕他一个混娱乐圈经历过私生的人,也表示生平仅见。
其中有个女的,还摸进了段祁轩的住处,令他不胜其扰。
而最离谱的,是上个月发生的“房卡报警门”,他兄弟快被女人整出ptsd喽。
“真可怜,咱豌豆公主今年第几次搬家了?”薄斯年打趣道。
江城的房子千千万万,但能满足段祁轩那吹毛求疵要求的可不多。
尤其是他对入睡条件的要求。
什么最高分贝不得大于四十,坎德拉亮度不得大于零点零零一,因此还被薄斯年取了个“当代版豌豆公主”的花名。
段祁轩才懒得搭理薄斯年,直接站起身,随手打了个手势:“莫禾开车去。”
莫禾却眼尖心细,指着段祁轩身后的引擎盖,小声提醒:“老大,那片东西你落的吗?”
段祁轩闻言,倦懒地垂眸看去。
引擎盖上,放着一颗独立包装的布洛芬。
是刚才那女生临走前留下的。
她放的动作蹑手蹑脚,跟地下特务接头似的。但她好像又生怕他看不见,临走前还眨巴着睫毛用眼神示意他。
段祁轩一哂,眸底一片寒意。
他神情淡漠地拾起那片药,用指尖抵了下铝箔边缘,传来尖锐的刺痛。
然后他重新抬眸,轻笑了下,冲薄斯年摇了摇头。
“没什么,垃圾而已。”
说着,段祁轩随手一寸照撕碎,连同这颗布洛芬,撒手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
温澄回家的半路途中,顺带给自己捎了份猛火炒饭当夜宵。
忙碌了一天的小澄,在她见到小区大门的时候,已经夜黑星稀。
她的小区位于江城近郊的公园湖畔,原本定位就偏高端大户型。随着近些年来城市的扩张,这块区域被纳入城市规划,房价也随之鸡犬升天,直接跑赢十年纳指。
而温澄能在寸土寸金的江城有房住,当然不是靠她那公司破产的爸,而是全靠她那眼光卓越但早死的亲妈——这套房是她妈早十年前买的投资房。
不过这些都是老黄历了。
现在的温澄每天起早贪黑赚钱,只为养活自己和外婆,一个人进家门前,多少有点提心吊胆。
每天都要来一套独居女生防狼操作。
一整套完成后,她才能安心地锁门吃晚饭,窝在沙发里浅浅追个剧。
“叮咚”一声提示音,是微信来消息了。
温澄摸过手机看了眼,满屏幕的群聊看得她眼花,其中有个叫“放心谈”的群跳到最上方,是里面有人艾特了她。
-【于霖:听说段某的单又重出江湖,还被人接了?】
-【寇以音:他也是凭女友的钞能力,混上咱行业的常驻嘉宾了哈哈哈哈哈】
-【陈昕:就上个月酒店报警的那位?】
-【陈怡:我现在真的真的,非常怀疑他是gay,或者无性恋或者ed......反正喜欢女的概率不大】
-【谢蕴:我知道谁接的,让我来艾特[坏笑][坏笑]】
-【谢蕴:@温澄出来溜达一下】
温澄:“......”
“拆分”俗称帮人分手,这个行业本就很少为大众所知,隐蔽的行业圈子向来很小,有点啥风吹草动,基本都能全行业皆知。
她最近很忙,有段时间没看这个群聊了。
不过酒店报警是什么鬼?
温澄戳进和陈昕的私聊,很快就了解到了“房卡报警门”的大概经过。
就有位姐们,眼见拿下段祁轩的希望日益增长渺茫,她一狠心就换了条“做恨”的道路。
先是跟到段祁轩出差落脚的酒店,然后神通广大的她,和段祁轩同时拿到一间房的房卡。
结果就是,面对这么个送上门的活色生香大美人,段祁轩竟然眼睛都不眨地转身走人,直接报警了。
不过那姐们早就留了后手,她能拿到房卡都是酒店前台不小心的系统“失误”,跟她清清白白‘受害者’一点关系也没有。
虽然,姐们在警局里是摘得干净,但奈何男主角的做派却是无比强硬又绝情,他直接律师函寄上门,大有打官司打到底的架势。
酒店和那姐们不用争,因为段祁轩的律师直接寄了两封,一封告酒店,一封告那姐们,人人有份。
温澄听完后,一时无语凝噎。
她就说。
段祁轩看她的眼神,完全不像看无感的路人。
如果非要找个比喻来形容,那就是像女子走夜路时看到可疑男的样子。
原来。
是她的前辈把路走窄了:(
再往深处想,那她下午自以为那表白是洗白,实则......
不就是自投罗网、不打自招了吗?!
......
认清这令人痛心的真相——钱难挣屎难吃的小澄同学,悲愤地连肥皂剧也不看了,小零食也不吃了。
怀揣着绝望打开电脑,一口气接了五个剪视频的活儿。
要论对技多不压身的感悟,她可太有发言权了。
自从她爸工厂破产,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外婆确诊了尿毒症要会诊看病,也是她最缺钱那会儿。
反正能用一台电脑赚钱的法子,从剪视频到写文案再到画创意,她几乎都尝试了个遍。
其中,她干的最熟练的就是剪视频了。
一条四十,跑量多打钱爽快。
温澄往书桌前这么一坐,就忙到了深夜。
直到她揉着酸涩的眼睛,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23:55
手机屏保没来得及换回来,依旧是段祁轩的证件照。
少年时期的段祁轩,气质依旧是偏冰冷的那挂,但远比今时锋芒毕露得多。
资料有纸质版和电子版的,她在浏览电子版时,顺手就保存了证件照。
谁知这无意的随手一点,就这么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闯大祸)。
可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既然已经立下了纯情暗恋人设,怎么着也得继续装下去不是?
温澄苦笑着打开文档,准备将段祁轩的其他信息也好好记一下,以免纯情暗恋的人设穿帮。
星座是摩羯座。
血型,A型。
手机号必须加aaa,放在通讯录的置顶。
...
做完这个,温澄揉着惺忪睡眼,放下手机开始敲键盘,记录她今日对段祁轩观察的结果。
而她没注意到的是,她的小指末端连擦了两下手机屏。
随着时间悄然来到新的一天。
温澄那开了睡眠模式的手机,静悄悄地作起了妖——
给通讯录里的最新置顶aaa,拨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chapter4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