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旬和他说：“你看成兴，你敢想他之前有一次喝多了，要和我比谁认识的人多。”
——“那么谁赢了？”
纪青旬眨眨眼：“我也喝多了，不记得了。”
——“……”
“哇，今天天气好好，好适合收工啊。”
——“可是我们今天还没有开工。”
纪青旬无辜的看着他：“难道不适合收工吗？”
江有轨只好毫无底线低头：“适合。”
纪青旬会指着天上一只鸟，拍拍身旁的江有轨：“你说那是什么鸟？”
——“不认识，你搜一搜。”
纪青旬眨眨眼，看着江有轨。
——“……我来搜。”
然后把搜到的内容读给他听。
他总是能够听见纪青旬以各种口吻叫他的名字，但不管哪一次，江有轨都会随之心动，对上那双含情眼，无条件妥协地走过去问一句：“怎么了？”
站在光里的纪青旬让江有轨有种熟悉的陌生感，可以触碰，但又很遥远。
那几天里，他不知道成兴拍出了什么，他只知道，他每一次都毫无顾忌走向纪青旬的时候，就差把自己的心剖出来曝在阳光下任人观赏了。
纪青旬仿佛也是如此，但又不完全如此，他还是会保持理智，时不时地给他泼上一盆冷水。
大致就像，某一刻江有轨突然撞进的漆黑瞳仁里，带着令他害怕的审视意味，或者是刻意保持距离的举止，让他在突然清醒一瞬，但很快又会陷入更深的美梦里。
梦中的江有轨在想，或许在哪一个瞬间，纪青旬也在和他一同沦陷。
晚上，江有轨蹭纪青旬的房车回酒店，看到明天的安排，抬起头瞄了一眼纪青旬：“明天的戏我能在场观摩么？”
“嗯？”
纪青旬回过神，看了他两秒，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明天李藤的自我安慰戏份，眼里渐渐浮现笑意：“你承认么，你就是对我居心不净。”
如今的江有轨对于他这种话，除了心跳凌乱一瞬，面上已经可以不动声色地回：“嗯，我承认，所以我能去观摩一下么？”
纪青旬还真思索了一番，最后慢慢摇头：“不行，我会害羞。”
江有轨已经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干脆放弃和他交流：“我问导演。”
纪青旬勾了勾唇角，话里却含了一丝委屈：“好吧，那你问他吧，我不说话了。”
成兴大概还在忙，没回他，江有轨放下手机，看着纪青旬，到底是问他了：“所以能去吗？我听你的。”
纪青旬看向他的目光深了几分，很快又扬了扬眉，“你这么想看啊？”
江有轨看着他，满脸认真道：“多学习学习总归没有坏处，更何况是向您学习。”
如果纪青旬没看见他红了的耳尖的话，倒还真信了，他笑了一声：“好吧，我允了，到时候清场，你可以破例留下。”
江有轨心尖颤了一瞬，为“破例”那两个字，眼神闪躲一瞬，低下头：“好。”
纪青旬看着眼前的江有轨，头顶的发被光照耀，显得格外柔顺，眉眼低垂，五官精致，皮肤很白，自带滤镜，唇色偏红，艳丽不足，破碎有余，十成十的惹人怜，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评论骂他心机深，长得凶，眼睛大概是瞎了。
纪青旬收回视线，看着一群乱评，不动声色的用小号和人对骂。
对面被他气得连连打错字。
【手抖回家再练，别显得自己很没文化，小学生都不会打错字】
礼貌说完这最后一句，退出页面，看着江有轨起身下车，身形瘦削，后脖颈骨点凸起，衣服套在身上晃晃荡荡的。
瘦是真的，但想到先前的手感，肌肉也是有的。
想到这，纪青旬眸子不由得深了几分，他这一晃神，人已经下车走远了。
次日，江有轨的戏份拍完，蹲在监视器前面，周围已经清过场，屋里只有必要的几个工作人员，还有不必要人员江有轨。
成兴看了他一眼，“你也留？”
江有轨点头，搬出纪青旬：“旬哥同意了。”
成兴转头抬眼，抬头纹更深，看向纪青旬的眼里有些深意，但没说什么，继续拍摄了。
江有轨透过监视器，看着镜头里的纪青旬，是他最熟悉的距离，镜头里的纪青旬从轻佻的随性到克制的情｜欲，转换只在短短一瞬间，脖颈处先泛起潮红，慢慢延伸至脸庞，甚至耳尖，双眼失焦，似欢｜愉似痛苦的皱起眉，连呼吸仿佛都是灼热的。
某一刻，那具身体猛然弓起，脖颈处青筋暴起，呼吸一并停滞，然后缓缓倒下，随着喘息身体有节奏的起伏。
镜头前的江有轨看得看得脸红心跳，口干舌燥，浑身都在隐隐发热。
结束的那一刻，纪青旬呈蜷缩姿态，背着镜头，脊背骨凸起，面对那扇狭小的窗子，看起来有种……脆弱的欲。
随着成兴的叫停，床上的纪青旬也缓缓起身，神色已经恢复正常，简单收拾了下，一副散漫的姿态朝着监视器走来，搭着江有轨的肩膀，检查镜头里自己的表演是否合格。
江有轨偷瞄了他一眼，目光不动声色地滑过他的某个部位，裤子很不错，什么也看不出。
刚收回视线就对上纪青旬似笑非笑的目光，提升的演技在此刻发挥作用，礼貌微笑，用心夸赞：“你刚才演得真好。”
纪青旬扬眉笑了下：“多谢赞赏——”
说完他想到什么，低头凑近他：“那么经过这次观摩，你学到了什么？”
气息仿佛还带着刚才未散去的滚烫，江有轨耳朵仿佛被灼烧一瞬，下意识往后仰了仰，抬眼和他对上他戏谑的目光，心跳又乱了，不过对目前的他来说，已经可以熟练的掩盖并故作自如地接话：“具体不好说，只能说，受、益、匪、浅——还要感谢纪老师允许我留下。”
这一举动，倒搞得纪青旬扬了扬眉，看了他两秒，听见成兴让他再补拍个特写，这微妙的对峙氛围才堪堪被打破。
江有轨当天的戏份拍完，早早就回了酒店，临走前还跟纪青旬发了个消息告知。
发完他意识到，这一举动有点像情侣汇报日程，想到这不由得笑了。
主要是这些天都蹭纪青旬的房车，今晚不坐，好像就特殊了一点，不说一声怕纪青旬会多想，比如刚看完他白天的戏，怕纪青旬调侃他，于是先溜为敬。
虽然江有轨确实抱有这种想法。
晚上如果再来一次，他怕招架不住。
没熟之前，他觉得纪青旬是天上月，只可远观，熟悉之后只觉得那人是摄人心魄的妖孽，轻易把玩人心，能生生将人吞腹下肚。
江有轨不是禁｜欲的唐僧，自然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甚至想与其共赴极乐，但偏偏妖孽没有心，只负责撩，不负责未来。
江有轨躺在酒店的床上，长吁短叹失眠到半夜。
次日江有轨的戏份很早，不到五点就起来赶车去片场了。
等到下午是他和纪青旬的对手戏。
翻剧本的时候，抖了抖剩下的剧本页面，没多少了，最多大半个月就能结束。
昨天丁小橙还在问他过年在哪里过，如果碰上的话，有空可以一起出去吃饭。
他才突然意识到，这部电影已经拍了三个多月，从夏末到寒冬，李藤和余佑的故事要告终了。
好快，仿佛就是一眨眼的事情，但要细想，好像也没做什么。
今天拍的，就是李藤和余佑即将落幕的夏天。
李藤看着余佑，每每看见他都会很高兴，看着他画画，吃饭，走路，上课……每一幕都好看又漂亮，像一幅唯美的画。
他们常常在一起，做一切情侣会做的事情。
拥抱，亲吻。
在很多地方。
满是李藤气息的，狭窄的杂物间内，硬板床边、半开窗边；余佑的书桌旁，伴随着吕善的脚步声；无人的教室，飘扬的窗帘前；声控灯熄灭的洗手池前，皎洁的月光下……
两具热烈的身体贴在一起，心跳声交替，混着撕心裂肺的蝉鸣，仿若盛夏最后的赞歌。
这场美梦被一场入室破坏打乱——李山不知道在哪里欠了高利贷，一群人来到余佑家里找李藤，叫他还钱，先前他不在，吕善给了钱，暂且得以摆平，但后来实在拿不出钱，一群人便开始砸锅摔盆的拆家，将要翻到余佑房间的时候，吕善激烈反抗，被推倒磕到腰后倒地不起。
李藤和余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混乱的一幕。
李藤走在前面开门，见到这一幕，立刻转身捂住余佑的眼睛，声音冷静让他下楼去买东西，他一会去找他。
余佑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过去了。
看着人下了楼梯转角，李藤连忙走进屋去看吕善，抬起头定位到其中一个人，叼着烟的大油头：“你们是干什么的？”
其中一个人举起手机递到大油头面前：“是他。”
“你是李藤？”
“是我。”
“你爸欠了我们三十万，她还了一万，就当利息，剩下的钱你还。”
李藤瞳孔慢慢放大，脸色苍白，冷静下来，飞速思考后，哑声道：“这一家人我不熟，她们母子俩没钱，她有个精神病儿子，我已经找过她们家了，一穷二白，你再怎么翻也翻不出什么来，如果你想要钱，你留我一个电话，三天后，我拿钱给你，现在，带着你的人出去。”
虽然但是，我们纪青旬真的是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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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观摩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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