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习生活恢复到高压、单调枯燥的刷题，日复一日，白晓正在准备即将到来的联考。
王欣然还是像以前一样，对待学习没心没肺，就算是即将到来的联考似乎也没影响到她的生活，照样追踪着最新的电视剧、音乐耳机不离手。
班级内。
“小小，程嘉树最近和你还有联系吗？”王欣然好奇问道。
白晓停在与程嘉树半个月前的聊天记录——
「放轻松，别熬太晚」，这是程嘉树给她发的最后一条消息。
程嘉树自然是知道白晓专心备考，不打扰她，好让她专心学习。
恰到好处。
白晓只要需要他的时候，程嘉树也会马上出现。
“欣然，我们之间现在算是正常的朋友。”白晓回答。
王欣然知道程嘉树是个明白人，尊重白晓。
白晓内心没有被触动是假的，只不过却又逼着自己压下情绪，专心学习。
白晓清醒。
一切等高考尘埃落定。
这座城市，天气阴晴不定，大好晴天，谁也没想到，会突然下起大暴雨。
高三学子结束了一天的学习，看到此刻的天气，纷纷叹气。
“小小，你带伞了吗？”
白晓对着王欣然摇摇头，当然，王欣然无奈双手一摊，显然她也没有带雨伞。
眼下有两个选择，等暴雨停下或者顶着校服外套冲去公交站。
求实中学离白晓家不远，公交车四五站左右的距离，一般白晓都是自己回家。
王欣然和白晓家不同方向，王欣然打算去和同学们一起蹭把伞。
白晓同意。
就在白晓打算问其他同学能否一起撑伞到校门口时。
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在了教学楼内。
程嘉树站在校长身边，双方都在低头交谈着，白晓注意到了程嘉树，程嘉树似也有心有灵犀一般，抬头看向前方站着的白晓。
朝她一笑，微微颔首。
白晓知道程嘉树这是在提醒她待在原地。
王欣然借到了雨伞，赶紧跑到白晓面前，扯着她就要往学校门口走。
白晓没动，王欣然疑惑地看着白晓，果然前面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程嘉树吗！”
“他怎么来学校了？”
“估计是校长找他什么事情吧。”白晓随意一答。
程嘉树有个习惯，他习惯在车上放一些急用的东西——雨伞自然也在他车上。
今天来学校，也是校长邀请他回母校拍摄宣传片，程嘉树没打算告诉白晓，打算早早拍完就回去，没想到宣传片超乎程嘉树预料，是个大工程，加上又和很多曾经教过自己的老师叙旧，一来二去，就折腾到了放学时间。
不巧，大暴雨，程嘉树在想白晓应该没有带伞。
碰运气，在教学楼遇到了白晓。
暴雨持续时间出乎了人们的预料，教学楼每层的过道挤满了等待雨停的学生。
一片怨声载道。
程嘉树这边结束了，他不想直接去找白晓，这样太显眼，怕对白晓不好。
——“白晓，你来教学楼旁的停车库，我车在这边”
白晓划开手机，收到了程嘉树的消息。
——「好」
王欣然前几分钟已经和同学一起共伞回家。白晓挤出过道，往车库走去。
程嘉树并没有坐在车里等，而是靠在车门旁，手中握着一把伞。
教学楼离车库还有一小段露天距离，程嘉树看到白晓的身影后，撑着伞上前。
白晓穿着简单的校服，头发随意扎着马尾，上学一天下来，额前的碎发早已凌乱。
程嘉树眼里的白晓，没有缺点——站在人群中并不张扬，却很容易被注意到。
“程嘉树，没想到你今天来学校了！”白晓笑容浅淡地看着面前的程嘉树。
白晓笑起来样子很好看——嘴角的梨涡就像一根银线牵动程嘉树心脏。
很久没看到程嘉树，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稳、安静，让人下意识想躲，又忍不住靠近。
雨滴打在雨伞，压不住双方互相悸动内心。
就这样，车里，二人空间。氤氲的湿气弥漫在空中。
程嘉树一侧的衣服被淋湿，回车上的路上，程嘉树一直把雨伞往白晓那边偏。
白晓坐在副驾驶，很不好意思，指了指程嘉树湿透的一边衣服。
“程嘉树，你要不换一件衣服吧？这样会感冒的。”
程嘉树车内是有两套衣服，他把短袖从袋子打开，双手交叉在腹部，正准备脱下身上湿透的衣服。
白晓大叫一声：“程嘉树，你换衣服，需不需要我下车？”
程嘉树低头笑了笑，哑然看向白晓，露出了短袖里面的工字白色背心。
白晓没再多说什么，把头撇向一边，不去看他。
程嘉树低头换衣服注意不到白晓，白晓透过后视镜，偷偷观察穿着白色背心的程嘉树。
程嘉树肌肉线条分明，但并不夸张，全身透着干净利落的力量感，线条紧致的前臂，白色背心在他的肩背处贴得恰到好处，随着呼吸轻微的起伏，勾勒出清晰的胸肌。
低调，让人移不开眼。
程嘉树换好，与白晓视线交汇。
白晓飞快地移开目光，假装看向其他地方，却发现自己的耳朵悄悄热了起来。
虽然很短，但程嘉树察觉得一清二楚，心底不知为何，生出一点说不清的愉悦感——
「小兔子，原来也会偷看我啊。」
程嘉树故意不说破，动作从容地发动车子，往白晓家里开去。
车内很安静，只有雨点轻轻敲打挡风玻璃的声音，像一首低沉的背景乐。
白晓坐在副驾驶，系着安全带，书包抱在怀里，空气里散发着车载香薰的淡淡清新。
红灯亮起，车子停下。
“白晓。”
程嘉树手搭在方向盘上，没有看白晓，声音低沉而克制：
“我……准备回美国了。”
白晓愣了一下，捏紧了书包的包带。
“嗯，我知道。”白晓语气假装平静。
程嘉树偏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安静，却藏着某种说不出口的情绪。
“后天的机票。”他顿了顿，声音更轻，“周日，你休息。”
白晓的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什么揪住。
后天程嘉树就要走了。
但她抿唇，只是点了点头：“那——挺好的。”
白晓盯着前方，不敢偏头看他。
车内陷入一阵漫长的沉默，雨刷划过玻璃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时间在缓慢地切割。
程嘉树目光柔和，忽地轻笑，声音很浅带着一丝期待渴望：“你会来送我吗？”
她怔住，心跳慌乱。白晓知道程嘉树一定是要回美国，没想到时间这么快。这几个月，白晓渐渐适应了有程嘉树的日子。
“我……”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低声说：“周日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我会来。”
白晓说的特殊情况是联考时间，学校把联考定在这周，但具体是哪天还没敲定。
程嘉树「嗯」了一声，重新转回方向盘，语气平淡：“理解，专心备考，不要让自己失望。”
绿灯亮了，车子重新启动。
雨中的街道模糊不清，车内的温度恰到好处，可他们之间的空气若即若离，弥漫着隐隐分别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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