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非常平稳地躺下了，平稳到几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沈恒的床比他想象之中硬一些，相比之下他还是喜欢自己城堡里的豪华大床。
不过既然考虑到这是自己好朋友的床，路易所有的嫌弃都归为平静。
沈恒的床，不嫌弃不嫌弃。
路易是愉快躺下了，这张床真正的主人：沈恒，还站在床边。
他在思考怎么才能自然不刻意地避开肢体接触，顺利躺下。
“你不睡吗？”
路易看沈恒迟迟不动，看似疑问，实则催促。
他可不希望沈恒因为过度熬夜导致早衰等等生理疾病的出现。
“嗯，睡的，我去上个厕所。”
既然最后躲不过，就暂时先逃避一小会，而上厕所就是那个绝佳的理由。
“好的。”
路易也不太了解人类的排泄规律，没有给沈恒的厕所之旅造成任何障碍。
话说这具身体里原来的意志都没有发现自己不需要排泄吗？
路易的脑回路突然拐向了某个奇怪的地方。
不过他最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原本这具身体的记忆和他自己在原世界的记忆是不太相容的，但是刚刚他在回忆的时候，发现记忆中间的隔膜似乎都消失了。
路易感觉自己就像被圣光照射灰飞烟灭之后又在新世界上了个学一样。
如果这个小吸血鬼也是他的话……那也太窝囊了吧。
从小饿肚子饿到大，还惨遭校园霸凌，要不是心理素质过硬，学习能力强，还不知道能不能长到这么大。
吼，话说为什么这个世界自己会从幼年期开始重新生长，吸血鬼会有这样的吗？
路易紧紧盯着天花板，脑子里的问题如雨后春笋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而且大都还十分混乱，一时间得不到解决。
床上的吸血鬼正头脑风暴的时候，刚才在卫生间思考人生的沈恒正好结束设想自己的第二十种应对方案，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你怎么同手同脚的？”
路易看见沈恒出来，就支起自己的脑袋，目光随着沈恒行走而转动。
“哦！”
沈恒一顿，原地垫脚迅速调整过来，整个人和军训踢正步一样僵硬。
最后也像一块石板似的平躺到了床上。
路易：o.0？
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沈恒这样子就是不对劲。
“嗯……你放心，我晚上不会突然咬你的，你安心睡吧。”
路易思来想去，也想只能想到自己好像快要到吃饭的时间了，沈恒可能只是半夜害怕。
“好，好的。”
在沈恒躺下的瞬间，之前他在卫生间里做的所有准备几乎都化为泡影，可怜的粉红心事带来了阻止大脑思考的副作用。
“那睡觉吧。”
明明是自己的猜测被印证，路易却罕见地有几分莫名的失落，他不知道自己期待什么，只能进一步作出符合人类常理的举动。
开关在路易床头，他伸出手准备关灯。
“我想上个厕所！”
路易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他回头看向沈恒。
“真的吗？”
就算他再怎么不了解人类的排泄规律也知道沈恒这样不大对，他不是刚刚才上过吗，怎么又要去了？
莫非身体有什么隐疾？
路易的目光逐渐变得怀疑。
似乎是读出了路易眼中的怀疑与担忧，沈恒迅速反应了过来。
“没有没有，睡吧睡吧”
尽管努力维持住了自己的表情管理，沈恒的耳朵还是红了个彻底。
救命啊，怎么会如此丢人……
“真的没事？”
路易见他改口之快，以为沈恒是被自己打击到了，连忙安慰，
“没关系的，上厕所，是很正常的事。”
沈恒现在还处于尴尬期（心理状态），哪里经得起这样安慰，一时头低得更低了。
“真的……”
他一时急于掩盖自己的窘迫，竟然一下子越过路易去关灯。
因为平时这张床只有沈恒一个人睡，所以整体上来说这张床也没有很大，两个人睡算是刚刚好的，再多就显得拥挤了。
所以即使沈恒极力避免和路易有什么肢体接触，两个人的距离算不上很远，几乎就是差不多挨着的样子。
这下沈恒一动，他一边胳膊就不可避免地贴到了路易的推上，虽然还是隔着一层被子。
“啪”
房间暗了下去，沈恒的手还没有收回来。
可以说他有些不敢收，也可以说，他或许是忘了收。
因为沈恒现在脑子里只剩下鼻尖缭绕的香草气息以及路易浅浅的呼吸声。
“你是不是要躺下睡……”
路易的声音下意识有些轻，经过一段小小的距离进入了沈恒的耳朵里。
被子发出布料的摩擦声，沈恒安静地躺下了，躺得板板正正的。
“嗯”
心理活动的猜测是一个复杂的学问，而黑暗给了路易最好的伪装，他没有继续转头去看沈恒，只是将自己的神情隐藏在暗处。
吸血鬼的心跳在特殊生理机制的影响下，一般都是轻且慢的，明明心脏的功能已经不是他们生存的必备条件，但这一器官还是作为一个致命点存在着。
路易没有体验过被银器刺中心脏的感觉，要是体验过他最后也不会是被那坨诡异圣光打败的了。
但是刚刚沈恒起身关灯的时候，他的心跳产生了漏一拍的错觉。
好像最近他在和沈恒相处的过程中经常出现这类的错觉。
吸血鬼不会生病吧？
路易如此思索着，缓缓闭上了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声，模拟出了睡眠都状态。
为人类创造良好睡眠环境都同时，顺带偷偷用魔力检查了自己都身体，发现没有任何不良状况后才松了一口。
至于沈恒，经过刚才那一遭，按理来说他是睡不着的。
加上刚才的恐怖片画面还在他脑袋里巡回播放，沈恒原本都放弃了今天晚上睡个好觉的想法。
但当他躺回自己的位置上，没过几分钟，强烈都困意突然席卷上他的大脑。
上下眼皮在困倦中被粘合到一起，独属于昏睡中的幻境逐渐生成。
记忆中残留的意志悄然涌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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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残留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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