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墙上的踪迹往前直走,偶尔转化一下方向。
这些临产的女人为我指明了明确的方向。
没多久,一个亮着红灯的手术间出现在我们面前。
只是,这地方,我又回头看了看来时的方向,
这不是车站厕所的位置。
门脚处全是指甲抠挖与拖拽的痕迹,里面的水泥墙都清晰可见,
地上不明的湿液混合着长长的发色,扭曲的挣扎出存在的模样。
左边不远中,不算大的房间里,站着十几个焦急的男人,一边抽着烟,一边对彼此的肚子评头论足着。
“方大师,你看的见吗?”我指着门脚的坑洼。
“什么?”他满面疑惑。
“建明叔呢?”
没有理会,我接着问建明叔,他也跟着摇了摇头。
“可以,我懂了。”我自顾自的说道。
眼前的红灯也终于变成了绿色。
一个男人抱着襁褓满脸欢喜的从里面走出来,嘴里不住的亲热的叫着宝贝儿子。
下面女人无神,无力的被拖拽出来。
拿紧手中的匕首,对准系带,手起刀落。
肉色的透明东西终于落在一边。
几乎是瞬间女人便消散与空中,粒子自下向上浮起,然后四面飘散开来,离开了医院。
“你们。”
捂住出门叫号的弟弟,一个手肘击痛他的肚子,趁着弯腰,劫持着他走进手术室。
里面李建德正穿着白大褂背对着我们喝水休息。
又是一个眼神。
建明叔上去就是把李建德劫持住,
锋利的匕首直逼他的咽喉,手上的绷带让他惊呼都无法出声。
“怎么才能把所有人叫进来做手术?”
我对着李建德问道。
建明叔已经拿开了塞嘴的东西,
李建德像是知道什么似得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往我的问题上绕。
“我没有什么耐心。”我没有理会,接着说道。
这次,李建德彻底不说话了。
看不出来,他嘴还挺硬的。
“唔——唔唔——”
手中的弟弟突然开始挣扎,一直看着我的眼,好像想要说什么似得。
松开对方的嘴。
“呼——我知道!我知道!”弟弟急切的对我喊道。
“承业你!”
看弟弟这样,李建德却是急了,立马跳起来就想阻。
又被建明叔狠狠按下,塞嘴的绷带更多了。
弟弟一边喊着一边朝手术室唯一的电脑走去,回头看着我似乎并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跟上来盯着他,
“你来就好,不用告诉我。”我对弟弟说道。
还是那句话,
我们不需要孩子来证明自己。
噼里啪啦的,弟弟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会。
“好了!”他抬起头看向我,眼里亮晶晶的。
“你说了什么?”我问。
“我说,今天医院饮水系统异常,喝水后不管怀没怀都会干扰胎儿变女,
来这里检查都要尿检,不喝爷爷卖的水尿不出来!”
一边说着,他一边看了看墙上的表,
“现在这个点,今天这一批基本都已经尿检完了。”
“漂亮。”我果断拍手,“然后呢?”
“今天去胎手术全部免费,以及对本次医院失误真挚道歉,
本院做出承诺,下一次怀孕从怀到生全部免费。”
弟弟说完,手术室外已满是吵闹声。
方大师连忙套上白大褂出去安抚。
“大夫,你们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了,没看见我们补偿都出来了吗?我们李院长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承诺!”
……
建明叔将李建德击晕绑在了铁柜子边。
害怕方大师再出什么意外,他也换上白大褂,出去接替起了方大师的活。
“要做就做,不做就滚!我们医院技术本来就是独家,要不相信就回去生女儿去!!!”
满是怒火的话彻底的镇住了吱哇乱叫的人群。
“现在开始排队,别怪我没提醒,这手术早做早好,小心时间长了一辈子生不出儿子!”
于是门外又是接连的脚步窸窣声,不时的夹杂几句不要插队的怒斥。
“大夫,为什么要把眼蒙住啊?”门外的男声问道。
换来的是建明叔更加大声的斥责。
“不蒙?!不蒙你偷了我们的技术怎么办?
谁知道你是不是别家医院派来的间谍,想做就蒙,不想就走!”
只凭声音就能想象到,建明叔满不耐烦的态度。
“大夫!别啊!我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的,我蒙!我蒙就是了!”
于是一个蒙着眼的男人就这样进来了。
扶着在里面躺下,
我对着那系带就是一刀。
干净利落的斩断,不留一丝痕迹。
“还有吗?”我指着男人的肚子对方大师问道。
“没了。”
被换进来的方大师摇摇头。
那所谓的“孕肚”已经消失。
招招手示意下一个。
虽然我也知道,为一方万一最好还是等着先看一遍李建德的“手术”的手术过程再做决定。
但,
我已经等不及了……
他们的肚子在不在其实我并不在意,只要能砍了系带就可以。
当然没有最好,有的话,也就多费一番功夫再解释就是了。
于是一个个的被牵了进来,一个个的又被推了出去。
我负责砍,方大师负责引这一小段路,建明叔则在外面负责绑眼睛,
至于弟弟,他在看到建明叔速度跟不上后,就主动出去帮起了忙。
“嘿!你还别说!我这肚子不光没了,就连身上都轻了不少!”
门外依旧议论纷纷。
“那可不是!他家医院那技术绝了!”
……
整整忙了一个下午,终于最后一个被我们送出了手术室。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对方即使蒙着眼睛也依旧不断的在感谢,已经在前面听了不少的“传言”。
终于,我一把掀开紧捂的口罩,长吁一口气。
为了以防万一,我自己都全副武装了起来,前面建明叔也喊得好,确实省了不少的力气。
还没有结束。
来到墙角,我对着湿漉漉的,不知想往哪个墙角钻的母亲,砍下了最后一刀。
又是一道粒子在空中消散。
掀开眼上的绷带。
光投了进来……
一个干净的,安静的世界,终于回到了我的“眼”中。
和建明叔方大师一起换下身上的白大褂。
“走吧!李院长!该下班了。”
我对着悠悠转醒的李建德说道。
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来到医院门口。
不应该是车站。
从招牌到建筑都慢慢化为乌有,彻底消失。
落日最后的一点余晖映照在平坦的地面上。
身后面包车依旧在旋转行驶,嗡嗡的火车轰鸣从面前传来。
这个“圈”我们终于破开了一个口。
而我身后的李建德,也恢复了之前的装扮,白大褂退去,继续变成了一名普通的山村老人。
没有理会他明显的疑惑,
我们朝着满是鸡鸣的自建房走去。
“太阳落了还叫,果然不是什么好鸡!”
才刚到院子里,建明叔对着院中的雄赳赳气昂昂的成堆的公鸡们念道。
鸡的主人还在后院,一时半会只听到我们的声音还没有出来,倒是爷爷先开口。
“大师,不能这么说啊,这鸡代表的可是太阳,那可是阳啊!
这雄鸡血驱阴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竟然还敢反驳建明叔,
要知道,爷爷之前可是一直不断的在寻求建明叔的认同的。
我和方大师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两人的争论。
“什么阳?什么驱阴?!”建明叔更加不服气。
“大师,这公鸡报晓,因此它就能驱阴聚阳这是公认的啊!”
而爷爷也更加的急切,只看表情。他似乎完全不明白建明叔为什么这样说。
只能颠三倒四的说着些重复的话语。
“报晓就成阳了?”
而建明叔也更加的不屑,应该说只要对上爷爷,他一向如此。
“人家太阳出来用它报吗?怎么,它不报太阳还就不出来了不成?!
人家地球还辛辛苦苦的自转着呢,就被公鸡替代了?”
建明叔眉毛都要挑飞天了。
“明明就是公鸡顺应太阳,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太阳顺应公鸡?
怎么,就为了公和阳能对应到一块?!”
爷爷很想反驳,但又碍于建明叔的身份不得不闭着嘴听。
但我清楚,如果是我说,爷爷的道理就多了。
“我还说母鸡代表阳呢!人家母鸡天天下蛋,那可都是新的鸡崽子!
怎么?新生命就不算阳了?而且人家母鸡可是不管太阳出不出来都是要下蛋的,
这可比这跟着太阳叫的公鸡更稳定!
照你的说法,母鸡生出公鸡来,这怎么算?
这是阴还是阳?还是半阴半阳?我忒!”
眼见着建明叔越说越来劲,方大师连忙制止。
老板都已经从后院里出来了。
“老板,今天再帮我多杀几只鸡,我只要鸡血,最好帮我用塑料瓶子统一装好,
还有我们今晚要住宿。”
我对着老板说道。
老板自然很是爽快的应了。
付了定金,又接过房门的钥匙,老板又去后院里忙活。
建明叔显然想要问什么,但被我止住。
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分好房间,确保爷爷听不到我们的谈话,我这才让他说话。
“为什么要鸡血啊二妮?那明明就是李建德瞎编的。”
“为了以防万一。”
我打断了他的话,
“按之前的情况来看,这自建房在我们离开后也会消失,还是先备上。
而且,我还有点想法想要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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