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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断尾

秋日的官道上,队伍沉默地前行。

与来时意气风发的狩猎队伍不同,这支回京的队伍笼罩在一片劫后余生的沉寂里。

太学生们大多带伤,神情恹恹地骑在马上,被一队神色冷肃的亲兵严密护卫在队伍中央。秋风卷起落叶,在马蹄间打着旋,平添几分萧瑟。

顾守渊仍骑着木诚之那匹神骏的黑马"追影",走在队伍前列。她臂上的箭伤已被方羽用随身携带的金疮药重新处理过,细白布包扎得妥帖周到,疼痛稍减,但心头那份因木诚之的"特殊对待"而起的波澜,却随着"追影"平稳的步伐,一下下撞击着她的心绪。

"还疼吗?"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顾守渊转头,看见方羽驱马与她并行。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苍白,但那双圆眼睛里满是真诚的关切。

"好多了。"顾守渊微微颔首,"你的手法很熟练。"

方羽闻言,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低声道:"我从小就喜欢跟着军医学这些。以前总觉得包扎伤口是件很有趣的事,直到今天亲眼看见..."她没说完,但目光不自觉地瞟向顾守渊受伤的手臂。

就在这时,一阵不疾不徐的马蹄声靠近。谢远风驱马行至方羽另一侧,他脖颈上围着那圈火红色的狐狸毛坎肩,在萧瑟秋风中显得格外温暖醒目。

"方姑娘..."他刚开口,方羽就猛地别过脸去,用力一甩马鞭,催马快走几步,只留给他一个气鼓鼓的后脑勺。

徐远风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他转向顾守渊,温声道:"顾姑娘伤势可还安稳?前头就要过落霞坡了,若是颠簸得疼了,可以说一声,我们慢些走。"

"有劳先生挂心,尚可。"顾守渊礼貌回应,目光却不自觉地掠过他颈间的狐裘。她记得这是方羽前几日特意猎来,说是要送给"体弱畏寒"的徐先生。

徐远风顺着她的目光,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柔软的皮毛,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这坎肩很暖和。"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谢远风轻声笑道:“我只能送姑娘一程路,接下来的行程……麻烦姑娘好生照顾阿羽了。”

顾守渊微微一笑:“我和她早就相识,这是自然,先生,慢走不送”

与此同时,数十里外的秋猎营地,一座守卫森严的营帐内,气氛与外面的秋高气爽截然不同。

空气冰冷粘稠,仿佛凝结着看不见的血腥气。仅有的两盏油灯在角落里跳动,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李尚书与其子被分别羁押在两处。在审讯李公子的帐中,江槐正懒洋洋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匕首。那匕首薄如柳叶,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幽幽蓝光,显然淬了剧毒。

"李公子,"江槐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说说看,那批带着'紫萤石'标记的矿渣,是怎么从平岭矿的账目上,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赤山旧矿里去的?"

李公子被绑在柱子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住地哆嗦:"我、我不知道什么紫萤石...这些都是工部的常规调度..."

"不知道?"江槐挑眉,手腕一抖,匕首"嗖"地钉在李公子耳侧的柱子上,刀锋离他的太阳穴只有寸许距离,几缕断发缓缓飘落。

"那北狄'夜枭'专用的破甲箭呢?要不要我取一支来,让你仔细瞧瞧它的构造?"

他站起身,慢悠悠地踱到李公子面前,俯身低语:"你知道吗?'夜枭'的箭镞都带着倒钩,上面涂着一种特制的毒药。中箭的人不会立刻死,而是会看着自己的伤口一点点溃烂,最后在极度痛苦中..."

"我说!我说!"李公子终于崩溃大哭,"是郑侍郎...是他让我在账目上做了手脚...那些铁料都被运到了城西的私人炼坊..."

在另一间更加隐蔽的营帐内,气氛则更为压抑。木诚之端坐主位,玄甲未卸,在昏暗光线下如同蛰伏的猛兽。

徐远风站在下首,刚刚结束与方羽的短暂交谈便赶了过来,此刻正语气平和地向被捆缚在椅子上的李尚书问话。

"李大人。"徐远风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令郎年轻,怕是受不住江校尉的手段。猎场的死士能精准找到李小姐,下一次,会不会在流放路上,'恰好'遇到一伙来去无踪的山匪,将你李家...满门灭口?"

李尚书身体剧烈一颤,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就在这时,木诚之动了。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珠花——那是从李芸身上取下的,上面还沾染着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他将珠花轻轻推到李尚书面前的桌案上,全程一言不发。

那无声的压迫感,比江槐淬毒的匕首更令人窒息。

"指认郑铎,你是被他胁迫的从犯。"

徐远风适时地将一份早已拟好的供状展开,推到李尚书面前,"这是你李家唯一的生路。陛下面前,木将军可为你陈情,保你全家流放之身,安然抵达北疆。"

"郑铎...他背后..."李尚书声音嘶哑,眼中充满恐惧。

"李大人!"木诚之终于开口,声音冷彻骨髓,"你现在要想的,不是他背后的人。而是我们不放过你,你此刻便是个死人。"

这场审讯,如同一场精准的拉锯,在江槐制造的极致恐惧与木诚之给出的渺茫生路之间,反复折磨着李尚书的心神。

最终,这位在官场沉浮数十年的老臣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颤抖着在供状上画了押,将如何利用职权协助郑铎在账目上偷梁换柱的罪行",一一招认。

就在李尚书画押的同时,京城工部衙署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侍郎郑铎正悠闲地摩挲着他那枚心爱的翡翠玉佩,听着下属汇报各地矿监送来的一笔笔"常例"。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他保养得宜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大人,"一个心腹师爷谄媚地笑道,"这季的'炭敬'比往年又多了三成,都是托大人的福。"

郑铎满意地颔首,正要说什么,突然一名小吏连滚爬爬地冲进来,面色如土地递上一封密报:"大、大人!秋猎出事了!北狄死士混入,李尚书...他招了!指认您...贪墨军铁,勾结北狄!"

郑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手中的玉佩"啪"一声掉在地上,上好的翡翠顿时摔得粉碎。他猛地站起,又无力地跌坐回去,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与绝望。

"他...他怎么敢..."他喃喃道,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事情,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完了...全完了..."

当夜,郑府书房灯火通明。郑铎将自己反锁在内,既没有试图逃跑,也没有再做任何辩解。他呆坐在太师椅上,面前摊着一本《道德经》,书页上却溅满了斑驳的墨点。

天亮时分,当提刑司的官兵重重包围郑府时,管家战战兢兢地推开书房门,只见郑铎已用一条白绫,将自己吊死在了书房的正梁上。

死状凄惨,双目圆瞪,嘴角残留着黑血,仿佛在临死前看到了某种大恐怖。

军营中,江槐接到郑铎自尽的消息时,正在擦拭他那柄淬毒的匕首。

"倒是省了我们一番手脚。"他嗤笑一声,转向正在研究舆图的木诚之,"这老狐狸倒是识相,知道自己活不成。不过晚笙,李家那两只,真就这么流放了?留着总是祸患。"

木诚之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舆图上北疆的区域,头也不抬:"你觉得,是死人有用,还是活人有用?"

"自然是活人。"江槐挑眉,"但活人也分很多种。这种被迫反水的,难保不会再次反水。"

"所以要把他们放在合适的地方。"木诚之终于抬起头,烛光在他深邃的眸中跳动,面上是同江槐同一般的嗤笑和冷漠

"北疆苦寒,但也在虞家军的掌控之下。让他们在那里'安度余生’,他们才会明白,想活下去,唯一的生路就是牢牢闭上嘴。"

他顿了顿,指尖在北疆的一个边镇上轻轻一点:"而且...在未来的某一天,当我需要有人指证某些人的时候,他们会是很合适的棋子。"

江槐假装恍然大悟,吹了个无声的口哨,眼中满是赞赏:"杀人容易,但要让敌人曾经的爪牙,变成我们自己埋在土里的暗桩...晚笙,还是你狠。"

数日后,正式的朝廷公文抵达行营,随即昭告天下。

郑铎罪证确凿,虽已自尽,仍追夺一切官身,抄没家产,族人悉数流放。李尚书革职流放三千里。而在此案中"忠勤职守、洞悉弊案"的工部郎顾砚,因功擢升,补授工部侍郎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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