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泊第二天上班就把方总的指示传达给了老胡。
老胡坐他左手边，手搭上了下巴。过了会他做出简明骇要的理解：“方总要帅哥管家。”
应泊合上笔记本：“会哄人，放得开，但不卖。”
“不卖？”
“你想让方总进去吗？”
“必须不能卖。”老胡手一挥，“员工素质必须要有，要不然天天想着勾引老板了，啥客户能有咱方总优质。”
应泊不轻不重的嗯了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是，像咱们方总这样的，指望蝴蝶蜜蜂不往上扑那是不可能的。这又不像刷抖音，不喜欢还能点个不感兴趣。”
“她喜欢。”应泊说。
两人从会议室笑着走出，分道离去。方总的指示已下达，老胡一刻不敢缓，当天就拉着人事出去挑人了，为了尽快完成工作，让方总满意，也不知道他都上哪挖人，反正近半个月来应泊都没见着他的影子，每天到了深夜十一二点，一条“今天先收工”的朋友圈准时打卡出现，连续几天后方锦给他点了个赞，评论了一句：也不用天天发。我知道了。
老胡不在，陪着方总应酬的重担全部落在应泊身上，那段时间两个人同进同出，甚至连衣服打理这些小事都是他在处理，连影子都几乎叠在一起。有一天饭局散的早，光吹水了也没吃什么东西，方锦就说去夜宵。
上车后应泊总觉得开这辆幻影太显眼了，请示方总能不能回去换辆车再出来。
方锦在副驾驶翘着腿玩手机，闻言头也不抬：“怕什么，华都缺咱这辆劳斯莱斯？还是你怕别人拿有色眼光看你？”
“怕。”
方锦噗哧笑出来，去推他手臂，感受到衬衣下薄又硬的肌理，温度似乎溢了出来。
嘴唇不自觉勾起弧度越深：“不高兴了？”
这好像是关乎男人自尊的问题，但被她那么轻的碰了一下后，当下他觉得什么都没那么重要了。
“老板你开心就好了，我也开心。”
“嗯？”
“嗯。”
看着应泊微笑的侧脸，方锦有点晕乎，“你今晚怎么…”
应泊忽然正色：“到了。”
没说完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
饭店门口停了不少车，穿制服的女前台笑容满面来迎接他们进门，右手边是两列活氧玻璃缸，海鲜游来游去吐着泡泡，他挑了鲍鱼，象拔蚌，虾蟹煮粥，配菜是清蒸竹节峰，青菜小炒，还有方锦每次来都必点的橘香流心蛋黄酥。
应泊加价要了个小包厢，方锦一坐下就玩手机，直到他点完菜回来，方锦问他，“你玩抖音吗？”
“嗯。”
方锦懂了：“你在上面学做菜吧。”真是贤良淑德。
应泊心想方总真懂我：“对呀。偶尔也学别的。”
“我要找几个博主做一下广告，要那种白富美人设的，你准备一下，等老肥回来我让他和你一起。”
“好。”
方锦觉得聪明的手下就是好，吩咐点什么事都不用多说第二遍，人不仅一遍get了还能把结果尽善尽美的呈现出来，这省了她很多事。说真的，如果她的助理只是空有美貌，她是没那个时间精力搞养成系的，再漂亮也不行，一天她就能叫人滚。
虽然是夜宵但两个人都吃不多，应泊拿了根小小的银勺子刮蟹膏，把螃蟹掏空后，堆出满满一碟蟹肉蟹黄，推到方锦面前。
方锦看着面前这一碟挑的精细又干净的蟹肉，纳闷：“你家里有兄弟姐妹吗，还是你天生就会照顾人？”
“我独生。”
“噢。我好像从来没见你往家里打过电话？”
应泊笑了：“上班打什么电话。”
这样的笑容，连眼角眉梢都掩不住的满足轻松，比直说幸福更让人嫉妒。方锦流露出的一点羡慕，轻飘飘飞了出去，“你爸妈很疼你吧。”
应泊温声：“父母都那样的，有爱也有骂的。”
方锦听了也是一笑，似乎还有什么感慨，但最后只是无可不可的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有的时候她也想，就算自己亲情淡薄，但还有钱，有钱就拥有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东西，那还有什么好内耗的。
回家的路上，方锦已经有点犯困了，迷迷糊糊的，话不经大脑就出口了：“你当时为什么要给方钰送午饭糖水？”
“啊？”
应泊被这个突然到不能再突然的问题给惊住了，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回过神来。
“我吗？”应泊莫名其妙，“她说的吗？当时我负责给董事长安排午饭，有一天她过来了，说了句她也有就好了，我听这是她也想要的意思，问了流程可以…”
原来是这样的发展，那后面的事情方锦差不多也知道了。
她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我就说，你没事讨好她干嘛。”
应泊憋得脸色有点奇异的红，至于气成这样吗，方锦忍不住笑他：“后悔了吧，让你随便对人好，你这个，太善良，要不得知道吗。”
有点晕碳，方锦摇摇头想清醒，喉咙也有点渴。
“车里有没有水？”
应泊说：“冰箱里有。”
方锦只能自己委身去开冰箱，拿了一小瓶冰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
没一会，方锦又开始有毛病了，“你让我喝了什么，是不是有问题，我好热…”
应泊淡定地把空调调低，“现在冷了没。”
“…好了。”
方锦在后座毫无形象，躺成一块布，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司机瘦削挺直的背。
这其实是她喜欢的背，薄，直，白，有肌肉，穿衣更显瘦。看不出什么攻击性但就是很有安全感。
像某些植物优雅细长的茎身，在风来时展现了最脆弱的一面，但就是那弯下去的弧度最迷人。
她喜欢所有都很温润的人，没有棱角，或者没有太刺的一面，性格稍微趋向温顺，也不要全无主见和原则，但更多的时候还是选择让出决定权。
所以相比谈恋爱，她更喜欢和那些男孩子玩金钱交易，买下青春和听话，这样才能确保每个人都会努力装成她想要的样子。
小皓走了，方锦除了没人照顾，也少了下班回去说说话的人，家里安静得可以闹鬼，除了钟点工来，几乎无人踏足。
住的地方还是得有点人气。
“应泊，你一个人住，不寂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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