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解病无仍背着他的黑色书包，坐地铁到《Youth》的公司。
地铁上他收到小杨的流汗黄豆表情包。
解病无：？怎么了，小杨姐。
小杨姐：对不起，小解。公司后勤不小心少订了一间房。现在那家酒店已经满了，老大让我问你能不能和时老师一间。【流汗】
小杨姐：如果不行的话，老大说可以给你在另一家酒店订间房，我陪你一起。
解病无：没关系。我可以和时老师一间，但他愿意吗？
小杨姐：应该吧。很微妙且有趣的“吧”。
小杨姐：【名信片】小杨姐：这是时老师好友，你试着加一下吧。老大已经去和时老师说了。
解病无：好的。
解病无点开[名信片]，添加好友。
秒通过，解病无有些震惊，但老老实实的和时莫山解释来龙去脉。
另一边，林漾正在试图向时莫山叙说——解病无有多么崇拜他，多么想要和他相处。
林漾问：“你不想和自己亲自选定的模特多相处相处吗?
林大主编废尽口舌，时莫山稳如泰山。
她现在恨不得去掐死苏眉那个神人，后勤部的人又不是吃干饭的，订错房这种小错误，他们肯定不会犯，但如果有人指使那就不一定了。林漾努力提起笑脸，想再劝劝。
就见时莫山手指在手机上飞舞，脸上浮现着若有似无的笑。
“干嘛呢哥?”时莫山是林漾的表哥，亲的。
“没什么。”时莫山说，“我同意了，出发吧。”
“啊!好。”
天公不作美，下雨了；人作美，解病无和时莫山一辆车。
解病无拉开车门，看见时莫山坐在里面看相机时，他手上还拿着小杨刚才给他的奶茶。
“时老师。”
“嗯。”时莫山瞥了眼他手上的东西，淡声道，“别吃太多，胖了丑。”
“哦。好的。”解病无快速把奶茶一饮而尽，把垃圾扔进回收箱。解病无不到点睡不着，只好漫无目的发呆，视线飘荡一圈后定格在早已阖眼的时莫山身上。
时老师今天仍穿着上回面试时的黑衬衫，头发扎了揪揪，面色苍白，刮了胡子但小青茬，腕上的珠子挺好看的。依然有嘴唇很干，肯定不爱喝水，解病无想。
“别看我，无聊就睡。”
“哦。”解病无尝试闭眼，叹气，睡不着，昨天睡早了。于是他睁开，眼，忍着不去看对面的活人，扭头看风景。
时莫山眯着眼，咬咬牙，耳朵上有颗细痣。
雨来的急，去的也慢。一行人到酒店的时候，空气仍潮得很。
负责这外摄的吴哥在群里发了通知，让大家好好休息，尽量别乱跑。
解病无跟在时莫山身后，乖乖拉着两人的行李。
进了门，解病无站在客厅回信息的时候，时莫山进了浴室。
时莫山开了花洒，却没站过去，开了空气过滤器，浴室灯光昏黄，烟火明灭。待烟燃尽才踏入水中，水雾中朦胧着一幅病态潮红的身体。
等解病无从浴室里出来时，时莫山叼着烟靠在房间的沙发中摆弄相机。
透过浴袍敞开的地方，解病无看见了时莫山的骨。好瘦。解病无想。
他拿起手机，问：“时老师晚饭要吃什么?”
“不吃。”时莫山声音哑的像多年未饮滴水的苦行人。
解病无正想打字告诉负责吃食的李哥，自己的晚饭。
“你也不可以吃。”时莫山说。
“为什么?”解病无震惊。“明天拍摄丑。”
时莫山看着他呆住的神情，又好心补充，“你的肌肉太薄了，吃多就没了。”
“水也尽量别喝，会肿。”解病无觉得时莫山在报负他刚才不小心撞到他。
“哦。”无无不开心。
无无，要干坏事了。
凌晨，时莫山起身，发现本应躺在自己身边的人不在。
走出房间，一片漆黑。他开了灯，光洒在角落里的蛄蛹身上。走近看清，时莫山眉心一跳。
烧烤、汉堡、水果捞，真够能吃的。他抬腿踹了白蛄蛹一脚。
“时老师。”解病无大着舌头喊他。
时莫山看他抬起的头才发现，这是个醉鬼。
“果酒？酒量这么差。”时莫山觉得有些好笑。他顿时又没火了，“起来，回去睡。”
解病无不动，呆呆地看着他，那根呆毛又立了起来。
时莫山觉得好玩，蹲下抬手把他的毛压下，又弹起来了。“时老师。”
他听见解病无叫他。“嗯。”时莫山应他，却没放下手，只抬眸看他。
解病无抬手在他下巴处摩挲着，声音很轻：“又长出来了。”
“嗯？”时莫山没动，任由他动作。
“好扎。”解病无扯着时莫山的浴袍，使他由蹲为跪。
“嘶——，解···”时莫山说不出话了，“唔—”因为解病无在亲他。不过没什么技巧，只是像小猫舐奶一般，在他唇上舐着。
时莫山扯着他的头发往后。“耍酒疯？嗯？”他苍白唇已染上水润的红。
“红了。”话毕，解病无往前一扑，倒进了时莫山怀中，合上眼。
次日清晨，解病无一睁眼看见的就是时莫山脸色糟糕的靠在沙发上，两指间的烟即将燃尽，时莫山却也没抽。
“时老师早。”时莫山斜了他一眼，“起床换衣服，下楼。”说着将手中的烟摒灭。
解病无察觉出了，时莫山平静之下的火气，非常快速的整理好自己，走出门。
“我好了时老师。”
“哼。”时莫山的火气风云涌动，今天的他比之前的严格更甚。大伙的工作效率都快了很多。
解病无的拍摄很快结束，他跟个蘑菇似的缩在时莫山身边，试图为自己的偷吃解释。“时老师，我…”
“闭嘴。”时莫山只负责拍解病无，结束后就坐在电脑那查片子。就在解病无快要睡着的时候，时莫山踹了他一脚。
“怎么了？”
“走。”解病无没再问，背着包就跟上。
“我们去哪儿啊？”走出去好远后，解病无才问。
时莫山：“带饭桶吃饭。”
“我不是。”解病无大步跟上时莫山，“我们吃什么呀？”
“饭。”
“呃，好。”坐在卡座看菜单的时候，时莫山终于主动开口理了解病无。
“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解病无摇摇头：“我不吃辣。”
“知道了。”解病无有点怵时莫山，感觉他很凶，就像他在视频里看到的那样拳拳到肉出血——很危险却——漂亮，和那时一样，他有些出神的想。
时莫山没抬眼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手机，漫不经心的开口：“解病无。”
“嗯，怎么？”解病无回过神。
“发什么呆？想对象？”探寻八卦，非常不时莫山。
解病无：“我没对象，时老师。”
“哦。”时莫山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问，“没谈过？”
“嗯。”解病无把碗放到时莫山面前，“烫过了。”
时莫山直起身子，手沿着瓷白的碗壁摩挲了几下。“吃饭吧。”
时莫山虽说让吃饭了，但他自己没动筷，盯着解病无吃。解病无感觉心里毛毛的。
“时老师，你不吃吗？”
“嗯。”解病无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开口：“那您能不能别盯着我了。”
“食不语，寝不言。”“好吧。”解病无低头苦吃——饭真香啊！这鲜美的鱼肉、葱爆的牛肉、酸甜的里脊······时老师人真好！
突然，一道冷淡又令解病无后背发凉的声音响起：“吃了这顿晚上别吃了。”
解病无抓紧筷子，灵魂恍若出窍：“为···为什么啊？”
时莫山有些好笑，但他面上不显：“吃太多了。”他不懂怎么会有人跟饭桶一样，吃这么多。饭很好吃吗？解病无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试图唤醒面前这位的良知。
“不行。”
“嗷呜。”解病无不知哪个部位发出的动静，挺像狗的。
伤心了一秒钟，他又开始埋头吃饭。吃完午饭，时莫山嫌外头太阳晒得人头晕，就带着解病无回酒店了。
解病无是只长得好看的——猪——因为他吃饱了就困。他一进就将包一甩，行尸走肉般直挺挺往床上躺。
“困了，睡了，晚安时老师。”
时莫山走上前拍他，“脏死了，去洗。”
“我好困，不去了。”
时莫山：“洗了今晚让你吃饭。”好强的诱惑。解病无从床上弹射进浴室。
少时，浴室传来一阵水声。十来分钟后，解病无穿着宽大的短袖短裤走出来，带着一身水汽。时莫山举着相机对准他，嘴间的香烟迷蒙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解病无边朝他走过去，边嘟哝：“时老师好过分。”
“嗯？”解病无顶着一头微湿的黑发上床，靠近时莫山。
“自己在床上抽烟，却嫌我臭。”
他困的要晕了，也不管是谁了，就想撒娇。
时莫山轻笑，看着解病无在嘟哝中睡了过去。他伸手去摸他耳上的细痣，想着什么时候能让解病无打个耳洞。
应该很漂亮。想着时莫山小心的将相机放在正对解病无的桌子上，相机的红灯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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