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丢了十月末,平城近来阴雨不断。夜幕降临后,潮湿的空气中已酝酿着丝丝冷意。
时莫山今天开了辆黑色的库里南,停在F大附近等解病无。
等了好一会儿,解病无才裹携着一身冷意坐进副驾,他搓了搓手,伸出在时莫山额头摸了会,才递了个牛皮纸袋给时莫山,“我们三食堂的今日特供菠萝包。”
时莫山看着他鼓起的像河豚的腮帮子,问:“怎么了?这么气。”
他伸手戳了戳他鼓起的脸颊肉。本来他不问还好,一问解病无就委屈:“我的小黑丢了,有人把他拐了。”
“啊?”时莫山缓了下才想起来小黑是谁——解病无的自动伞。
“就是我的伞啊,他们把它拿走了。我明明就把它放在教室外面的雨伞桶里的,而且我一下课就去接它了,但它不见了!”解病无一顿输出,“这跟人贩子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的,你那个是伞贩子。”时莫山冷幽默了一句。
解病无一脸委屈混着忧怨:“时老师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出来晚吗?就是因为伞被偷了,我不想湿漉漉过来,很丑。”
时莫山不太理解他这种神奇的脑回路。
“因为你只喜欢我的脸。”
虽然解病无说的也没错,但时莫山还是觉得应该为自己澄清一下。
“不只喜欢脸,人我也挺喜欢的。”
“哼。”解病无看着挺开心的,说,“我知道。”
过了会儿,他咬牙切齿道:“我明天就去查监控。让他把我的小黑还给我。”
“嗯嗯。”时莫山掰了块面包喂到他嘴边,“吃吧,带你回鱼缸。”
“嗯?什么?”
“没什么,带你回家。”
“生气。”解病无甩了甩头,对时莫山说:“时老师,我们去约会吧。”
“嗯,去哪儿?”时莫山发动车离开停车位。
解病无抱着车上的海绵宝宝玩偶,低头看了会手机,说:“去万池那边吧,去吃清斋,完了以后去逛会儿。”
“行。”时莫山没什么意见,他听解病无的。
清斋位于万池商厦的七层的东南角,以味美菜鲜而颇得平城人喜爱,适合口味较清淡的人群。
时莫山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低烧一直断断续续的,胃口也不好。
解病无就禁了他的烟酒,每天熬黑乎乎难喝的要他命的中药,让他喝。
解病无提议去清斋就是因为这个——他们家新推了个菌菇笋鸡汤,养胃的,他想了下就决定来吃这个。
下车的时候,解病无给时莫山大衣扣子系好。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店,在服务员的带领下,穿过回廊到了最里的一间包厢。
“清蒸鲈鱼、清炒时蔬、芙蓉虾蛋??,再来一盅菌菇笋鸡汤。就这些,谢谢。”解病无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
“好的,您稍等。”解病无的手很暖,时莫山感觉自己握着一个自动发热的暖手宝。
“手怎么还这么凉?”解病无握紧他的手,搓了搓。
时莫山就那么靠在实木的红椅上,偏着头看解病无温柔的眉眼:“冷。”
“要抱吗?”解病无张开手,轻轻将时莫山抱到自己腿上。
时莫山没什么羞耻心,疲倦地将头抵在解病无肩上,炽热的气息在他如玉的颈脖上辗转。
“又烫了。”解病无抬眼浅笑,请服务员帮忙盛了碗汤。
“慢用。”
“喝一点。”解病无哄着他,“我们再吃药。”
“嗯。时莫山看着眼前人温和漂亮的眉眼有些失神地想——解病无的脖颈很白很长,像一块尚好的和田玉。
他的收藏室里有很多适合解公主戴的宝石翡翠、珍珠玉石,他要把它们每一样都戴在解病无身上。
时莫山的声音因为感冒有些沙哑:“今晚不想送你回去。”
解病无给他喂了口虾仁,弯着眼应他:“行,我跟你。”
两人没去逛商场先准备回家,下次再逛。
时莫山又烫的厉害,解病无叫了代驾开车去医院。说起时莫山这个身体,那真是诡异的很,时强时弱。强的时候孤身一人在非洲拍动物迁徙,被斑马撞了好几次——轻微扭伤;弱的时候,风一吹高烧两天一次、低烧不断——喝了反胃吃了吐,体质堪比黛玉。
到了医院,刚走进大厅,时莫山一闻到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就开始皱眉。他白着张脸贴紧解病无,微微偏头嗅着他身上的草药香,温和偏苦。
解病无去交费取药的时候,时莫山披着他的外套坐在急诊室外的椅子上等他。
“舅舅。”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男生在时莫山面前站定。
时莫山掀开眼皮,看了眼面前的人。“嗯。”
陆知渝在他身边坐下,说:“我来接时女士下班。”
时莫山看他坐下,瞥了他眼。
陆知渝接收到信号:“妈去拿东西了,我在这儿陪你。”
“不用。你太吵了。”
“舅舅——”我才说了四句话。
陆知渝内心大喊。他自闭了,乖乖开启静音模式。
好一会儿,陆知渝看着一个嫌命长的男生走到他舅面前蹲下,还胆大包天的将手放到他舅头上。
“我开了病房,”解病无问,“还能走么?”
时莫山点头,将陆知渝无视个彻底,跟人走了。
但没走出两步又转头,淡淡道:“陆知渝。早点回家。”
“好,好的。”
陆知渝呆呆愣在原地,直至时女士的虎掌在他背上落下。
“时青淼女士,你弟我舅好像,恋爱了。”
病房内,解病无给时莫山盖上被子,调好病床高度。
“要喝水么?”他刚才在医生那接了些在保温杯里。
“下雨了?”时莫山摇头,说,“我今晚想回去。不喜欢医院。”
解病无抬头看了眼,两瓶不算多。“最晚一点我们就到家。”
他抬手覆在时莫山眼上,很暖。“休息会儿吧。”
两人相握的手埋藏于被下,暖意由高向低。
次日五点左右,屋外狂风大作,雷声霹雳,大雨倾斜而下,细枝躬身舔水。
解病无被一道惊雷扰醒,伸手往身边一探,余温殆尽。
他起身推开亮着光的衣帽间的门,时莫山穿着他前几天换在沙发上的黑卫衣,坐在一堆不可计的珠宝间。
解病无叹气,从衣柜抽屉拿了双袜子,轻轻把人从地毯上抱起放在皮质实木横凳上,给人穿上。
“解病无,头。”时莫山把一条水色极佳的紫翡玉佛戴在他颈上,“漂亮。”
观赏了会儿,时莫山又从地上捡了支黄金的玛瑙镯给他戴上。
时莫山似乎格外爱好这种换装游戏。
不一会儿,解病无手上、头上、耳上、颈上都挂着各种珠宝翡翠。解病无觉得自己就像圣诞节的松树,他顶无奈的陪着兴致大发的时大摄影师拍照。
“好看。”时莫山放下相机,主动亲了下他的脸,“唔该小福。”
解病无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他对于时莫山主动亲自己很受用。
“是不是困了?”解病无摘下身上颇重的首饰,搂着明显困了不少的男人问,“去靠一会儿,我去熬粥。”
“喔。”清晨,厨房的暖光洒在解病无身上。
温良貌美,宜室宜家。
平城多美人,淮水尤为多。[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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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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