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的十一月，叶黄而枯落。刺骨的寒意穿透皮肤深入骨髓。
这日，阴沉潮湿了近半月的天气放晴，久违的阳光，尽管不是十分暖和，但这对于乐观的平城人而言，早已足够。
时莫山趁着心情尚好的时候，回了祖宅。
他一上桌，佣人便开始陆续上菜。今日，时家父母都在。他们最近刚从意大利看展归国，昨天下午刚落地平城。
时瓊是搞书法的，沈芸国画，两人周游世界、花天酒地，一年到头呆在家的时间是用小时计算的。
沈芸问时莫山最近过得怎么样，身体好不好。
时莫山同父母不亲近，甚至称得上不熟，很不走心地答了。
他声色平淡到冷淡，时瓊沈芸相视一眼，便收了话头，他们一直对三个孩子心有愧疚，尤其是时莫山。
晚餐过后，夫妻两人便先行离开了。时莫山不置一词。
时祖父喊住时莫山：“来书房一趟。”
时征国是一位古板而传统的老顽固：“你们三个真是好样的，一个不接电话、一个借口漫天，你也要我三催四请。”
时莫山是个道德感一般的人：“我以为您知道我们不愿回家的。”
长兄被迫放弃梦想，受时征国苛刻的继承人守则压迫多年；长姐被迫联姻，受家庭暴力长久，直至长兄掌权才得以离婚。而他，被亲人联合作局与人联姻，不到半月女方出轨被他抓奸在床。年少时，被人绑架失踪近半月都无人发现，直至和他一同被绑的小孩家人报案才被救出。
“时莫山！”时征国叱骂，“***，你们一个个真是翅膀硬了！”
时莫山不愿与其争辩，神色淡淡道：“别想太多，注意身体，早点儿休息。”
他转身离开书房，乘电梯下至收藏室，取了些东西让佣人装起来，开车离开了老宅。
等待绿灯的时候，他瞥见路边高楼的宣传大屏，看了大约两三秒，他决定调头去趟商场。
买完手表，途经珠宝柜台的时候，他看到一对很适合解病无的花里胡哨的耳饰。
“麻烦包起来，谢谢。”
“好的，您稍等。”等待过程中，他抬眸见谢怀意在陪人试衣服。
“先生，您的东西。”刷卡输密码一气呵成。
回到家打开门，解病无穿着件灰白色的卫衣盘坐在茶几电脑前，摘下挂在鼻梁上的半框眼镜，对着进门的时莫山歪头轻笑：“回来啦。”
“嗯，还在写？”时莫山走近，把购物袋放在桌上。解病无伸手把时莫山拉进怀中，下巴靠在肩上：“是的呀，好累喔。”
时莫山安安静静地让他抱了会儿，才抬手推他，说：“我去洗澡。”才在老宅惹了一身晦气，解病无再抱一会儿就该倒霉了。
解病无松开手跟在时莫山身后，“我帮你。”
“??”时莫山看透一切。
解病无微笑：“我不做什么，时老师。”
时莫山面无表情的瞥了他眼，明晃晃的不信任他。
事实证明，时莫山还是太了解某人了。解病无对自己的脸有清晰的认知，所以从一开始的垂眸扮乖到后面发狠主动把脸贴上时莫山扇过来的手。
“要摸吗？”时莫山透过热水氤氲出的雾气，看向解病无一点儿错都挑不出的相貌，桃花眼、眉心痣、肤白似玉。
当真是降世普度众生的玉观音。
时莫山的手抚过解病无弯弯的眉眼，一口咬在他肩上。“快点儿。”
不能怪他纵容解病无，怪只怪这天不公，偏让他生了张蛊人心志的相貌——菩提萨埵。
待解病无收拾完浴室的狼籍出来，时莫山头发微润盖着匹毛巾在上面，穿着解病无稍长的浴袍倚坐在床头，单脚踩在羊毛毯上，指间的细烟火星闪烁。
解病无走近将他松垮的浴袍系好，凑近时莫山和他贴了贴脸。
“只能抽一支。”时莫山抬手摸了摸他的耳垂，让他去客厅把那几个纸袋拿进来。
“买了什么？”解病无对这个牌子不太熟，但他嫂子很爱买，好像挺贵的。
时莫山亲手把那对花里胡哨的耳钉给解病无戴上，耳钉是蝴蝶形状的——纯银的基底，彩虹渐变的宝石镶嵌，流光溢彩。
解病无手中没有镜子，他看不见自己的样子，笑问：“好看吗？”
“嗯。”他打开装着腕表的礼盒，低头为解病无系上表带。
解病无有些惊讶的问：“怎么想到给我买表呀？”
“看到适合就买了，又不贵。”
解病无低低的笑了会儿，才道：“时老师，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嗯？什么？”
解病无：“为妲己一掷千金的纣王。”
时莫山有些好笑：“解病无你一天天脑子在想什么。”
“想你啊。”解病无说，“不像么？我长得好看，你为我豪掷千金。”
时莫山抬手弹了弹他的头，“妲己可不会被我带回家，还管我抽烟喝酒睡觉。”
解病无故做生气：“嗯？你还养过情人？”
时莫山被他压在床头。“没有。”
时莫山失笑道，“我不是都说了，我只谈过你一个。还有个前婚姻对象。”
时莫山不太想提那个女人，但愿意纵着解病无闹：“我和她没有感情的，就是联姻。”
解病无迅速摘下耳饰与表放在一旁，钻进被中抱着时莫山笑。虽然这么想不太道德，但是时莫山纵着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
“时老师，明天我要去图书馆查资料，完了以后我来接你下班吧。”
“嗯。”时莫山抓了抓靠在自己胸上的解病无的软发，应了他的要求。解病无抓住时莫山的手放到自己唇间，很深很轻地亲了下他手腕内侧的红褐色小痣。
“别咬了，睡觉”，时莫山给他提了提被子。
次日清晨，时莫山起身时，解病无还在赖床。
“我走了。”时莫山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
解病无立起身抱了抱他，“拜拜，下午我来接你。”
“好。”时莫山拍拍他，解病无又倒下去了。时莫山无奈叹息，替解病无拉紧遮光的窗帘，出门了。
我们无真菩萨降临。（整理了下两人长相）无：唇红齿白，桃花眼眉正中心红细痣一颗，下鄂线顺下来脖颈处有两颗痣并列，肩宽窄腰薄肌大长腿，很纯。
时师：肤苍白瞳深黑，单眼皮眼尾痣，喉结上红褐色小痣，肩宽长腿（但太瘦了），手腕与大腿内侧有小痣，很涩。[奶茶][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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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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