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脚步声越发剧烈,似乎是一场追逐游戏。
"不要做无所谓的挣扎了。"
楚栖清眼神锐利,冷冷的看向前面。
男人没有停下来,反倒支支吾吾的向前跑,没注意到身上的螺丝刀掉在了地上。
楚栖清眼眸闪过一丝厌恶,她冷冷的看着面前这团看不出是人形的东西,步步逼近。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传出阵阵呜咽声,恳求她放过自己。
她听过太多次梦魇的哭声了,这些梦魇寄生在人体,久而久之会影响宿主生活甚至最后会击垮身体。
而她的工作就是铲除他们。
"啪——"
突然间,螺丝刀出现在楚栖清的手里,然后她瞬间投射出去,直直冲向梦魇。
梦魇不可思议的捂着胸口,居然是平日里趁手的工具,刺透了自己的心。
十分钟前,形势与此相反。
楼道昏暗,微弱的灯光若隐若现。
女孩紧张的握着手机,或许是灯泡坏掉的原因,今夜格外寂静。
黑暗里弥漫着一种腐臭的气息,好似前面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腐烂,身后时不时发出脚步声。
周柯神经紧张,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清楚,她的步伐也逐渐加快。
好似一场无计划的追逐游戏,而对方却是未知的黑暗。
她伸手摸索着包里,心里祈祷快点找到钥匙,然后回家。
"啪—"
钥匙掉在了地上,她忐忑的举着手电筒寻找,却先照到了一张人脸。
"啊!"
"是我,"中年女人捡起钥匙递给她,"灯又坏了,我去找物业了,说是明天一上班就来修,你快回去吧。"
她看清是邻居阿姨后,放下了警惕,乖巧的点点头。
"晚上记得锁门。"
"咔哒——"
等听到她反锁房门的声音后,女人才放下心来。
转身向黑暗中走去,随之她的容貌也开始发生变化,逐渐变成年轻女人的样子。
她打了个响指,走廊瞬间亮堂起来。
"你就是周柯的梦魇?"
那是个看起来很老实的男人,身着得体的工作服,怎么看都是一个安稳的上班族。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却毁了一个女孩的璀璨未来。
回到现在,面对梦魇的大放厥词,这让楚栖清很不爽。
"你救不了她的…"
"那个女孩被我毁了…哈…"
楚栖清冷哼一声,瞬间周围燃起团团烈火。
火焰呈幽蓝色,冷冽而神秘,跳跃在黑暗里。
楚栖清站在团团火焰前,面不改色,眼神冷峻。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烈火焚烧,宛如野兽在咆哮。
片刻,梦魇便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因为是在梦境里,所以她能召唤自己所想的所有事物,包括寻常做不到的事情,甚至是可以随时变换容貌。
但在梦境里,有个规则她必须遵守,那就是无法改变原本的布局,人物以及因果。
也就是说在消除梦魇的过程中,不能让原本梦境里的人发现她的存在。她改变不了现实中已经发生的事情,但能够干涉噩梦,以减少对梦境主人造成的伤害。
楚栖清在床边的座椅上醒来后,第一时间查看周柯的情况。
女孩眉头舒展,面部放松下来,发出自然的鼻鼾声,看起来睡得很好。
梦魇清除的很成功,只是…
她垂眸看着女孩身上的伤,心口发疼。
只是这些伤痛只能交给时间去解决了,她能做的不过是解除女孩被长期束缚的"魔",其他的事情也无济于力。
轻轻关上房门后,周柯母亲紧张的站起身询问情况,"柯柯她,怎么样了?"
"她睡得很好,也不会再做噩梦了。"
母亲放心下来,"谢谢你医生,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那个事故给她心里造成了很大的创伤,即使罪犯被绳之以法,她却一直活在阴影下。"
"真的太感谢你了医生,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女人越说越激动,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她的女儿研究生毕业在大公司实习,本应该有个美好的未来,却被一个混蛋毁了。
花开的娇艳,过路的人不懂得欣赏,反而将它随意摘采、践踏。或是嫉妒,或是灵魂早已发霉、腐臭,他不能被称为人了,因为他没有心。
楚栖清心里五味杂陈,开车回家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起初她知道这件事是在新闻上,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不过大多数不好的评论针对却是周柯。
"《花季少女潇洒后回家遇害,贞洁疑似不保!生命危在旦夕!》"
题目就引起楚栖清的不适,而底下的评论更是不堪入目。
"女孩儿家家的一个人,晚上在外面不回家干什么?"
"我看她也不像个好东西。"
"不就是被玷污了吗,她本来就不干净吧。"
"难评。"
起初楚栖清看到新闻的时候为女孩打抱不平,为什么受害者有罪论,后来她作为女孩的上门心理医生,了解到真实情况后更加气愤。
周柯因为晚上加班到太晚,和同事们吃完饭后就回家了。租的这个房子设施条件不太好,楼道的灯泡总是坏,但没办法,这里的房价便宜,实习期工资太低了,高价房租她也支付不起。
不料却被人跟踪,在家中不幸遇害了。
第二天邻居报警,她被发现时衣冠不整的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
而所谓的新闻报道也是乱写一通,她没有在夜晚出去玩,她是最平常的回家而已。即使是选择晚上出去玩,那也有自由的权利,默认的"夜晚不安全"似乎是人为造成的,禁锢与黑暗的囚笼中。
然而却美化了罪犯,从刻意跟踪,强行闯入民宅变成了,路过的某某见她没有关房门前去查看。
你是说施暴者去女孩子家里并且伤害她是意外?是出于好心?
楚栖清重看报道的时候觉得可笑,她感到无尽的心寒。
不但没有如实报道,反而包庇罪犯,甚至只判了三年。
周柯的母亲一夜白头,不停的责怪自己,甚至觉得会不会是因为离异的原因,没有照顾好女儿,才让她受到了伤害。
在亲朋好友的推荐下,找到了楚栖清,一个"无所不能的心理医生。"
车平稳的行驶,楚栖清觉得闷打开了车窗,风吹起她额头上的碎发,拂过精致的脸庞。
楚栖清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美,不单是皮囊,而是由内到外的一种气质。
她随母亲五官深邃,眉眼英气,但不同的是脸型更加柔和,多了几分温柔。
祖母是镇上的"神婆子",母亲是医生,在她们的熏陶下,楚栖清意外的将两者结合了起来。
如果有用医学解决不了事情,那就用玄学。
她也是后来才发现,自己有着常人没有的特殊技能,祖母说这是每个人的"缘",由心而生,由人而定。
楚栖清能够通过"缘"进入他人的梦境,准确来说她是"造梦者",因为某种联系能够混合其他人的梦境。
祖母知道她有这个特性以后,把自己所学的"女巫"技能传授了部分给她,并且制造了一个能够代替某种联系的物品,包裹着符纸的彩布将其拧成一股绳,泡在桃木水里三天三夜,晾干后它系在两个人的手腕上,形成新的关联,如此一来便可以连接梦境。
然而,楚栖清也发现了另个用途,那就是她在"造梦"的过程中可以使对方产生睡意。于是她的招牌就是专治睡眠,但这件事不能让祖母知道,不然她必然会大发雷霆。
一直以来,祖母对女儿不相信她工作的真实性耿耿于怀,而且女儿身上从来没有"缘"迹可查,她也就当做是"没天赋",很少与之讨论。
直到自己的外孙女长大,"天赋值"逐渐溢出,她感到了后继有人的安全感,也就重点培养了楚栖清。
因为母亲跟祖母的过节,两个人看对方职业都很不顺眼,所以她现在的工作内容处于是对双方都有所隐瞒。
如果两个人知道了真相,免不了大吵一架。
楚栖清垂眸看了眼时间,熟练的播放了电台频道。
每次周五她都会准时收听一档叫《灵栖》的感情栏目,一方面是因为剧情确实很吸引人,另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方面,那就是主持人的声音很好听。
"欢迎收听今天的栏目,让我们来接听第一位听众。"
男人磁性的声音传出,宛如庄园珍藏的葡萄酒,初尝醇厚,细品甘甜,值得回味。
他的声音是楚栖清听过最好听的男声,语气慵懒却又莫名的性感,如同醉了酒,身临其境。
作为广播台的资深老人,实力自然厉害。十几年了,声音依旧那么明朗。
许汀汀给她发过一个账号,声音很像,韵味还是有所不同的。
那人比较神秘,很少发动态,一共就三个作品,两个是配音,一个是翻唱,好像还是第三视角,一个侧脸,一把吉他。
他的帽檐压的极低,几乎看不到脸,但还是能隐约看到清晰的下颌线。他那双纤细,骨骼分明的手也是很对楚栖清的胃口。
就这三个作品,楚栖清反复看,但他更新的很慢。
她现在住的房子是双层自建房,一楼作为心理咨询室对外工作用,二楼则是她生活的地方。楼下有一个小院子,虽然不大,但也种了许多花花草草。
停下车后,她走进院子,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陌生人。
她记得今天已经没有预约了,所以有些疑惑。
"您好?"
楚栖清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好高啊,自己本身就有1米7多,而这个人足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多头。
男人皮肤白皙,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转身看向楚栖清,只是厚重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视线。
"我是来面诊的。"
"您好,我记得今天没有预约了,您的尾号是多少?"楚栖清大多数业务是上门咨询的,主动来她事务所的人并不多。
"是顾倾介绍的。"
顿时楚栖清想起来确实有这一回事,"您是顾医生介绍的?"
"嗯。"
"但我记得时间应该是两天后。"顾倾是她的高中同学,两人又是同一所医科大学,关系还不错。
"不好意思,我记错了。"男人看起来很疲惫,像是很久都没有睡了一样。
楚栖清记得顾倾说过他这个朋友失眠很严重,并且经常做噩梦,困扰很久了。
"要不要我给你开点药?"
"不用了,我过两天再来吧。"
楚栖清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生怕对方摔倒,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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