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推门时，陈默正把一杯温水推到桌沿。玻璃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在冷白的灯光下泛着微光。
“陆明宇的账户流水，和三年前那笔跨境洗钱案对上了。”沈砚之扯掉领带，喉结滚动了一下，“但他咬死了只是执行者，背后的人藏得很深。”
陈默没接话，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屏幕上跳出的不是代码，而是几张老照片——泛黄的底色里，年轻的陆明宇站在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身边，背景是城郊的废弃工厂。
“林夏查到，这家工厂五年前登记注销，实际控股人是个空壳公司。”他指尖点在照片边缘，“但上周，有人用匿名账户给厂区电网充了三百万。”
沈砚之的目光沉了下去。他认得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三年前在东南亚“意外”身亡的金融掮客，卷宗里写着尸骨无存。
“陆明宇刚才在审讯室提了个名字。”沈砚之忽然开口，“他说，陈默你该认识。”
陈默抬眼，灯光在他瞳孔里投下一小片阴影：“哦？”
“周慎行。”
空气静了两秒。林夏端着咖啡进来时，正撞见陈默指尖的钢笔滚落在地，金属笔帽撞在瓷砖上，发出一声轻响。那是她第一次见陈默失态——哪怕只有半秒。
“周慎行不是在五年前的实验室爆炸里……”林夏的话顿住了，因为沈砚之正朝她摇头。
陈默弯腰捡笔，指腹摩挲着笔帽上的“砚”字，声音听不出情绪：“沈队，麻烦让陆明宇再‘回忆’一下，周慎行失踪前，最后接触的人是谁。”
这时，沈砚之的手机响了，是陆明宇的律师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听了两句，脸色骤变：“什么叫人没了？”
陈默猛地看向屏幕，刚才还稳定运行的监控画面突然被雪花点覆盖。林夏迅速敲击键盘，脸色越来越白：“有人远程黑了看守所的监控系统，三分钟前，陆明宇在放风时‘突发心梗’。”
“不是心梗。”陈默的声音冷得像冰，“是周慎行在灭口。”
他指尖翻飞，屏幕上弹出一张实时地图，城郊废弃工厂的位置正闪烁着红光。“沈队，带装备。”他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这次，该去会会老朋友了。”
沈砚之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陈默，五年前的爆炸，你到底在不在现场？”
陈默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去晚了，恐怕连周慎行的影子都抓不到了。”
林夏望着两人先后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指尖悬在键盘上——她刚破解了陆明宇死前偷偷藏在牙套里的微型芯片，里面只有一个名字：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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