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二天,洛清川便带着军队上路了——当然,没有带上苏白。
虽说在这里可以得到很好的调养,但无论如何苏白都想和洛清川呆在一起,一句苏白的话来说就是吻都接了不能不负责。
苏白:“你们不就是要去并州伐北狄吗?我都清完了啊?”
洛清川:……?
洛清川:“我总不能现在走到一半然后回去吧?”
军中士卒怎么信服?那个好吃懒做的带兵文官会放过自己?到时候回朝中复命的时候来一句“我知道苏白清理完了”?
当然不行。
洛清川带着苏白自然也能放下心来,但一来他担心在赶路的时候苏白无法得到很好的疗养,二来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赶路赶着为何多出了一只狐狸。思来想去,他只好十分心虚地和苏白说不能带上他了。
果不其然,苏白又郁闷了,闷起被子就不理他了。
洛清川:……不是,你真的要听我狡辩才行!
洛清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慰好苏白,最后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还能感受到苏白他怨念的眼神,但他知道自己回头看了的话肯定招架不住,所以他也是鼓足了劲才没舍得回头看他一眼。
一路上偶尔也有自己手下的士兵凑上跟前带着好奇心问自己:“将军啊,我说你这几天神出鬼没的,去营帐找你你也常常不在,难道是去私会佳人?”
洛清心一把扭过他的头:“行了行了,少废话,加紧赶路!这七天都不知道耽误了多少行程了,等我们到了估计前线恐怕早就不保了。”
话虽如此,但洛清川心想前线早就被苏白摆平了,他只不过想着早去早回好接狐狸回家罢了。
那个小兵笑嘻嘻地说:“怕什么!反正我们过去多半也只是走个形式而已。建国这么多年了,我们这么大个国家,何时出过前线被破的事情啊?将军您真是多虑。”
洛清川猛地一拍人家的头颅:“少松懈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们苏朝铁骑的名号啊?好了,回你行伍去吧。等班师回朝小爷我和你们好好喝上一喝!”
洛清川本人自认为没什么特长,最大的特长就是善于打交道。他有很强的意志力,在不失威严的同时又不显达官特权。他似乎往人群之中一站,人们自己就会围着他转,他永远都是人群之中的中心。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众多士兵之中极具威信的原因。
但他不是一点烦恼都没有。他不过是在极力压抑住自己对那只死狐狸的挂念和担忧。
他总是不由自主会想起竹林那日,苏白说出“想要活下去”的时候的模样。
洛清川自幼阅读古籍,对妖还是有所了解的。他知道民间传闻白狐是身派下人间的使者,负责的是掌管山川和湖泊。
而白狐的灵力源是来自于一棵长在冰川之巅的神树。
他一直猜测或许那棵神树是槐花树。
小时他曾问过苏白很多关于白狐的知识,但苏白总是冥思苦想很久,说白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到底和槐树有怎样的关系。
小小的洛清川感到迷惑了:“你关于你自己的东西都不太清楚,那你自己还记得什么呢?
苏白想了想:“嗯……我知道我有一个使命。”
“使命?”
苏白点头:“是的。仿佛刻在我的灵魂上面一样,我从有意识起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完成使命的。”
洛清川激动了:“这么厉害!什么使命啊?”
苏白沉默了一会,看向宫中未央湖:“我的使命,就是让让每个生灵都有家可归。”
“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但就是这个意思。”
现在如今想来,或许白狐真的是为了守护世间的和谐而诞生的。
但苏白却一直以来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他自幼起便在杀戮。凡人之间杀戮本就与妖无关,而他偏偏被这人类的私欲束缚住,因血契而无法动弹。
洛清川还有很多想问,但他却不敢问了。因为他已经隐隐触碰到了自己最害怕之事。
真是无比令人挂心。
朝廷军制,论调的士兵和队伍必须有一名文官带领。但文官毕竟不是征战的,接连的劳累和赶路已经让他叫苦不堪了。更何况赶路期间并无驿站停靠更无茶水供应,又不能走平坦的古道,早就习惯了被服侍的那个文官早就叫苦不迭了。洛清川全当没听见,只是偶尔会和这个文官客套两句,好言安慰一下文官,又是承诺回京之后向皇帝美言,以防到时候这个官员在路上向其他人撒气,又耽误赶路的行程。
在他们又赶了一个星期的路之后,他们终于平安到达了并州。
文官两眼放光,似乎终于看到了旅程的曙光,忙不迭拿出令牌和城门士兵对接,不久当地州官便来亲自迎接这群轮调的人了。
开玩笑,虽说洛清川现在是名义上的禁军第七营将领,但何人不知他是封侯之子,开国第一功臣的后人,数不清祖上究竟与皇族几代联姻。洛家小侯爵,万万不可怠慢。
洛清川虽是有所不满这种行为,但最终没有多说什么,将军队安置好,又设副官为代将领整顿纪律,之后便合文官前往城中住所。
洛清川坐在马车上,在参观城中时,看到城中一派祥和,俨然毫无不久前曾有匈奴侵扰过的迹象,不免询问:“前段时间我收到前线传来匈奴骚动,如今看来似乎对州中官民并无大碍。”
州官不免谄媚道:“那可是!将军有所不知,在我们向朝中上报没多久,就有一名黑衣男子来到州中说要见我,他说他可是皇帝的人,可凭一己之力镇值匈奴。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匈奴就不再来犯了!真是让人好奇他是以怎样的口舌去劝退他们的!”
州官毕竟没有到前线,不知道在两百里外去的地方,苏白不是靠舌战抗敌,而是靠杀人。
洛清川虽早知道苏白抵御住了外敌,但不免还是惊心,他询问道:“一人战群敌,恐怕对方这次阵仗也并没那么大吧?”
“哎哟,小将军您说笑了!若真是如此,我也不至于那么早就上报朝廷了!按今年的天气,只恐今年是个寒冬,加上匈奴近些年刚立新王,养精蓄锐已久,何况人家马术更在我们之上,若是禁军五个营加起来,恐怕都到时候会是强弩之末。”
洛清川:“……”
洛清川终归是没有住在城中。
他始终还是觉得营里睡得踏实。虽说州官再三保证了敌人不会再犯,但洛清川还是以军中规矩拒绝了,等他摆脱州官的邀请,骑马到军营之中的时候已是深夜。
他们到前线和当地地方军营驻地一起驻守,这一守就是要守到年末,之后才会有新的营队来和他们交接轮换。
就是不知道苏白会怎么样……估计会某一天莫名其妙地再一次跑到自己的营帐里面和自己幽会……不对、什么幽会!
虽说军中铁纪,但不得不说洛清川觉得他这样偶尔跑过来见自己倒不会惹人嫌,反而会让他有种养猫都错觉——突然出现,然后夺走你的全部注意力,表面看上去没事人,但每只眼睛都写满了“来哄我”。
洛清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无端联想着。就在他准备写下戎装准备睡下之时——
他听到了铁骑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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