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 年,在时代的宏大背景下,遵照中央指示精神,北京军区以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精心筹备安排一批干部转业,旨在为地方的财税工作提供有力的支援。这一举措,犹如一股强劲的春风,吹向了即将踏上新征程的军人们。当时,关于转业去向这一关键问题,如同一个重大的抉择摆在了每一位转业干部的面前,而施星灿也不例外。摆在他面前的有三项截然不同的选择。其一,随爱人周秀兰于首都北京安家立业,在这座繁华的大都市里落地生根。北京,那是一个充满机遇和繁华的地方,高楼大厦林立,文化底蕴深厚,教育资源丰富,医疗条件优越。若选择留在北京,他们将能享受到城市的便利和丰富的资源,拥有稳定且舒适的生活环境。其二,回到江苏老家,回到父母身旁,与兄弟姐妹相聚一堂,共尽孝道,畅享天伦之乐。老家那熟悉的乡音、亲切的面孔、童年的回忆,以及浓浓的亲情,都如同一股温暖的力量,吸引着他。在那里,他可以陪伴在父母身边,尽子女的责任,与亲人共度温馨的时光。其三,则是南下投身于贫困山区的建设,为那片亟待发展的土地贡献自己的力量。这是一条充满挑战和未知的道路,但也是一条充满希望和可能的道路。
转业前的动员大会在军区某部那庄严肃穆的礼堂隆重举行。礼堂内,气氛庄重而热烈,墙壁上的军旗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鲜艳。军区首长那洪亮而高亢的声音,如同一阵阵激昂的战鼓,有力地回荡在施星灿的耳畔。“同志们,**教导我们,革命军人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我们国家的社会主义建设正如火如荼地展开,最为紧缺的便是干部和人才,中央殷切号召我们军人要坚决听从党的召唤,志在四方,只要党和人民需要,我们就要义无反顾地奔赴那里。我们要大力发扬军队不怕苦、不怕累的优良传统,到地方大显身手,为祖国的建设事业再立新功,再做贡献。”首长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深深地砸在每一位军人的心上。施星灿坐在台下,神情专注,目光坚定。他的心跳随着首长的话语而加速,热血在体内沸腾。他深知,这是党和人民的召唤,是时代赋予他们的使命。
部队的号召宛如神圣的命令,首长的讲话恰似强大的动力。身为**员的施星灿,心中燃烧着对党和人民的无限忠诚和热爱。面对党中央**的深情号召,他甚至来不及进行细致的思考,便毅然决然地提起笔,在本人自愿申请表上,依照自己在地图上仔细查看和精心选择的地区,果断地填上“到最边远的湖北省西部武陵山腹地一一利川去”这几个刚劲有力、掷地有声的大字。他的笔触坚定有力,仿佛在书写着自己的决心和誓言。每一个笔画都充满了力量,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的理想和信念。施星灿的这一坚定决定,也得到了妻子周秀兰全心全意的大力支持。周秀兰,这位温柔而坚强的女性,与施星灿相识相知相爱,他们的心灵相通,志向相投。她理解丈夫的选择,也愿意陪伴他一同踏上这充满挑战的征程。这对情投意合、心心相印的恋人,真正实现了精神层面的完美契合。一个月后,施星灿带着妻子周秀兰,毅然踏上了南下的漫漫征程。
从北京到湖北利川,约 1700 公里的漫长路程,在如今这个交通便捷的时代,坐火车,满打满算最多只需要两天时间就能够顺利到达,如果选择乘坐动车,更是只需短短一天时间。然而,在 1966 年那个特殊的年份,这趟行程至少需要耗费整整六天的时间。先是从北京搭乘火车前往武汉,火车在铁轨上疾驰,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仿佛是时代的脉搏,跳动着前行的节奏。车厢内,施星灿和周秀兰并肩而坐,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接着从武汉乘坐轮船沿着三峡顺流而下抵达巴东县,长江的波涛汹涌,两岸的青山如画,轮船在江面上破浪前行,水花飞溅。再从巴东换乘汽车奔赴恩施,最后还得从恩施再度转乘汽车,方能最终到达利川。经过四天的漫长颠簸,一路的艰辛劳顿,施星灿夫妻俩终于抵达了巴东县城。
巴东县城,坐落在群山之间,地势崎岖。在广袤平原长大的周秀兰,对于湖北西部那崎岖难行的山路,显得极为不适应。从巴东下船,从码头往县城走去的那一段陡坡,就让周秀兰感到难以承受。可是,她依然紧紧跟随着施星灿,一步一滑,艰难地向前行进。路上,施星灿紧紧牵着周秀兰的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周秀兰望着眼前那抬头都望不到顶的陡峭山峰,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这难道就是鄂西山区吗?我想象中的鄂西山区可没有这般险峻,这道路怎么会如此难走?到达利川究竟还得走多少天啊?”嘴里虽然流露出胆怯之意,但她的内心却无比坚定,决定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尽快赶到利川,以便能够早点投入工作,为山区人民多做一些实事。想到这里,周秀兰拖着那极度疲倦的身躯,已然精疲力竭地问道:“老施,我们今天是在巴东县城住上一晚,还是继续乘车前往恩施?”军人出身的施星灿铿锵有力地回答道:“从下船的地方到巴东县城,有 5 公里极为陡峭的山路,刚才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渐暗,我们今天只能在巴东暂且住上一晚,明天一早必须赶车前往恩施。从巴东到利川,坐车起码需要两天时间。”施星灿说完,紧紧拉着周秀兰,又开始艰难地爬坡。
施星灿牵着周秀兰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巴东县城缓缓爬去。脚下的山路崎岖不平,石子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施星灿走在前面,用身体挡住可能滚落的石块,为周秀兰开辟出一条相对安全的道路。周秀兰跟在后面,气喘吁吁,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山路两旁的树木在微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他们加油鼓劲。历经一个多小时的艰苦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县城,并且找到了一个条件简陋的小旅馆住下。
县城的小旅馆,设施极为简陋,门窗甚至还透风漏风。房间里的床铺硬邦邦的,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味。周秀兰走进房间,看到这样的环境,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她很快调整了心态,在平原长大的周秀兰告诉施星灿,她生平第一次行走在这样艰险的山路上,第一次入住如此艰苦的旅馆。但是,为了祖国伟大的建设事业,为了全力支持丈夫的宏伟事业,为了实现自己崇高的革命理想,哪怕再苦再累,她也一定要顽强地撑下去。施星灿既感到由衷的高兴,又被深深地感动,调皮地给周秀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那一夜,在这陌生的山区县城里,这对满怀人生憧憬、心怀壮志的年轻人,枕着窗外呼啸的风声,酣然入梦,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巴东至利川,260 多公里的路程,在如今铁路、高速公路已建成通车的新时代,坐火车不超过两个小时,坐汽车走高速也只需两个多小时。但在 20 世纪 60 年代,山区的道路崎岖狭窄,260 多公里的路程坐车至少得耗费两天的时间。而且,道路崎岖不平,车速极为缓慢,乘客不仅坐得筋疲力尽,更是险象环生。
第二天天还未亮,带着前一日积累的疲惫,施星灿挽着周秀兰的手,一步一步缓缓地向长途车站艰难挪去。清晨的微光中,他们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但却坚定。街道上还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在长途车上,周秀兰满心忧虑地询问施星灿:“距离利川还有多远的路程?”施星灿喘着粗气回答道:“我也是第一次前往利川,以前从来未曾听闻过这个地方。据说还有 200 多公里的山路等待着我们,这里的山峰高大雄伟,至少得花费两天的时间。今天我们只能先抵达恩施住上一晚,明天再从恩施出发前往利川。”听完施星灿的话语,周秀兰开始叫苦不迭,内心也开始对自己当初的决定产生了怀疑。是啊,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行走如此遥远的路途,第一次从广袤的大平原来到这险峻的大山区,第一次乘坐了这么久的车辆却依然没有到达目的地。眼前这些高耸入云的大山让自己光是看着都感到胆战心惊,而且县城的实际情况也亲眼目睹了,甚至连北京的小镇都远远比不上,利川,那究竟会是怎样一个艰苦落后的地方啊?
周秀兰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迷茫,但她看到施星灿坚定的眼神,又重新鼓起了勇气。车子在山路上颠簸前行,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但周秀兰已经没有心情欣赏。她紧紧地抓住扶手,身体随着车子的晃动而摇摆。
经过一天漫长而又颠簸的行程,小两口终于抵达了恩施。盘山公路一会儿降至谷底,一会儿又攀至山顶,车窗外便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周秀兰吓得根本不敢往外面张望。恩施的景色虽然美丽,但周秀兰却无心欣赏。她的心中只有对未来的担忧和不确定。
恩施到利川,100 公里的路程,在如今这个交通发达的时代,坐火车仅需 30 多分钟,跑高速也仅仅需要一个小时。但在 60 年代,只有一条满是泥泞且狭窄的山区公路,途中还要翻越两座险峻的大山——云雾山和马鬃岭,路途比起巴东到恩施还要险要得多。遇到寒冬腊月,遍地都是冰凌积雪,行人走在路上,稍有不慎就会摔倒,长途客车更是难以通行。有时即使到了春寒料峭的时节,道路上仍然到处覆盖着冰雪,车辆行驶在路上,必须挂上防滑链条。开车的司机必须小心翼翼,全神贯注,要是稍有疏忽,出现个三长两短,全车人的性命都将难以保全,100 公里的路程,车辆只能慢吞吞地行驶一整天的时间。
踏上开往利川的客车,夫妻俩的心里始终像悬着一块沉重的石头,一路上眼睁睁看着司机紧张地握着方向盘,一会儿急速地往右、一会儿又匆忙地往左飞快地转动方向,他们的内心也随之紧张到了极点。有时车辆在悬崖边的公路上行驶,那种感觉就仿佛人已经置身于空中一般。周秀兰紧闭着双眼,根本不敢向外观看,还请求施星灿将座位换到了过道的中间。施星灿作为当兵出身的军人,经历过无数的危险,一边轻声安慰着妻子,一边在脑海中构思着前往利川之后的工作规划。
车子在山路上蜿蜒前行,周秀兰的心跳随着车子的颠簸而加速。她紧紧地抓住施星灿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施星灿感受到了妻子的紧张,他不断地说着安慰的话,试图让她放松下来。窗外的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仿佛仙境一般。但在他们眼中,这美丽的景色却无法掩盖路途的艰辛和危险。
又经过一天紧张劳累的车程,时间终于来到了傍晚时分,车辆终于缓缓抵达施星灿夫妻俩的目的地——湖北利川。
双脚踏上利川土地的那一刻,夫妻俩悬着的心终于稳稳落地。紧张的心情得以彻底放松下来,毕竟这次二人选择的这场艰难“长征”安全到达了,这是他们二人取得的第一个来之不易的胜利。下车后,二人相互搀扶着,内心既充满了激动和新奇,又饱受着疲惫和兴奋的交织。
利川的空气清新而凉爽,带着山区特有的气息。他们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挑战。但他们并不知道,还有更为巨大的困难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当年处在穷乡僻壤的利川,实际情况比他俩想象的还要糟糕得多:利川被形象地称为湖北的“西伯利亚”,平均海拔都在 1000 米以上,最高的地方甚至高达 2000 多米,这里山大人稀,即使在城区,晚上还不时传出飞禽走兽的鸣叫声,县城狭小得可怜,和繁华的北京相比,简直就是几条狭窄里弄的感觉。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广袤无垠而又辽阔壮丽的版图上,有一处绵延数百公里的雄伟山系——武陵山系。它地处湘黔鄂渝交界之地,分布着 65 个县市,拥有着近两千万的人口。这里四季气候分明,物产丰富富饶,但山大人稀,由于地处西部地区,交通发展滞后,开发相对较晚,因而处于一种相对贫困落后的状态,施星灿奔赴的利川就静静坐落于武陵山的腹地深处。
多年来,利川一直是个依赖国家扶持的贫困县,因受到地理、交通和自然环境等多重因素的严重制约,当时的利川基本上还处于封闭的原始农业状态。这里的工业化几乎是一片空白,加之海拔较高,沟壑纵横交错,山大人稀,路远坡陡,被外界形象地称为湖北的“西伯利亚”。而利川县下面偏远的文斗区更是被戏称为利川的“西伯利亚”。施星灿始终保持着军人的坚毅本色,来到利川之后,还没来得及歇上一口气,就直接前往县财税局报到,强烈要求组织上立即为他安排工作。县财税局的领导看到他是从北京来的转业军官,尊重他的个人意见,让他自行进行选择。本来他完全有机会留在县局工作,但施星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条件最为艰苦偏远的文斗区。
文斗区地处利川的西南角,距离利川县城足足 90 公里,境内群山纵横交错,沟壑幽深,高差悬殊巨大,海拔最高处超过 1700 米,最低处仅仅 315 米,目之所及,除了山还是山。“山高路险石头多,出门便是上下坡,背驮全靠木打杵,挑夫全靠高低箩。”这首广为流传的民谣,是对文斗区恶劣自然条件的真实而又生动的写照。20 世纪 60 年代,文斗尚未开通公路,想要进入县城坐车都得走上两天的时间,要是不巧碰上冰凌大雪的恶劣天气,就只能依靠步行,至少得花费 5 天的时间才能艰难地走到利川县城。“越是艰险越向前”,深受党多年教诲的施星灿偏偏要向这样艰苦恶劣的穷山恶水发起挑战,妻子周秀兰也毫不畏惧,坚定地与他并肩作战。
1966 年 3 月,刚刚到达利川,施星灿夫妇便又马不停蹄地踏上了前往文斗区的崎岖山路,施星灿也由此开启了他人生转业的第一站——文斗财税所那充满艰辛与奋斗的岁月。按照当时的实际情况,县局任命施星灿为文斗区财税所的指导员。
那时候,利川城区到文斗的公路刚刚修通还不到一年,不但没有开通客车,就连机动车辆也极为稀少。施星灿和妻子周秀兰不等不靠,更是坚决谢绝组织的特别照顾和安排,搭乘一辆简陋的马车就毅然出发了。马车在山路上缓慢前行,车轮在石子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施星灿和周秀兰坐在马车里,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晃动。沿途的风景虽然美丽,但他们的心情却十分沉重。经过三天漫长而又颠簸的行程,丈量完 90 公里的山路,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成功抵达了目的地。
当这位刚刚上任的财税所指导员站在同事们的面前时,大家都被这位南下干部那吃苦耐劳的精神深深地感动了。只见他衣着极其朴素,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旧军服,脚上套着一双周秀兰亲手为他制作的圆口青布鞋。两床被盖卷、两个行李包,这便是施星灿夫妇的全部家当。
施星灿操着一口带着浓厚江苏方言的普通话,与财税所的四个同志一一亲切握手问候,把自己从北京带来的香烟和一些水果糖分发全所同志,笑容满面地和同事们拉起了家常。施星灿那平易近人、毫无架子的良好印象,从第一天起便深深地印刻在了同事们的脑海之中。
文斗财税所的同志们考虑到施星灿走了这么漫长遥远的路途,一定感到疲惫不堪和辛苦劳累,赶忙端上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饭菜来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同事。施星灿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诚恳地告诉大家:“同志们,从今天开始,我施星灿就是你们当中的一员了,我和爱人周秀兰不是什么尊贵的客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更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我跟你们一模一样,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财税工作者。今后,还望大家多多帮助我,而且,我们全所同志一定要团结一心,为了一个共同的崇高目标而努力奋斗,那就是为民收税,为国聚财。我们一定要踏踏实实地工作,保质保量完成上级给文斗下达的财税工作任务。”施星灿这一番简短而又富有内涵的讲话,赢得了同志们一阵又一阵热烈而又持久的掌声。
通过进一步深入了解,施星灿才惊觉,文斗的实际景象比自己最初在脑海中所勾勒的还要糟糕得多。那种糟糕的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之前哪怕最悲观的想象。
而周秀兰更是感到无比的吃惊,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她的内心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仿佛置身于一场难以置信的噩梦中。
文斗区公所所在地文斗集镇,一条不足百米的街道蜷缩在深深的山坳之中。那山坳仿佛是大地的一道深深的伤痕,将街道紧紧地包裹在其中。山坳下面是奔腾不息、汹涌澎湃的郁江河,河水如脱缰的野马,汹涌地奔腾着。水花飞溅,涛声震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无情。
河水的冲击力使得河岸的岩石被冲刷得千疮百孔,巨大的石块在水流的冲击下摇摇欲坠。河水的颜色呈现出一种浑浊的土黄色,仿佛承载着这片土地上无数的苦难和沉重。
街道两旁的房屋破旧不堪,墙壁斑驳脱落,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里面腐朽的木头。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每逢下雨,屋内必定是滴滴答答地漏个不停。门窗也大多腐朽变形,风一吹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和生活的艰辛。
狭窄的街道上,垃圾随处可见,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偶尔有几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狗在垃圾堆里翻找着食物,它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饥饿和无助。
整个集镇弥漫着一种衰败和绝望的气息,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沉重。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