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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是朕……对不住你

寝殿里燃着儿臂粗的龙凤喜烛,烛泪一层层堆叠在精工錾刻的鎏金烛台上,却暖不了这殿内一丝一毫。

流苏垂落的帐幔后,坐着他的皇后,沈言白。当朝宰相沈砚权倾朝野的独子。这是他萧珩能坐上这张龙椅唯一的、也是必须的代价——把沈言白迎进中宫。

萧珩屏退了所有侍从。

沉重的镶金殿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却仿佛把他和帐后那人锁进了一个更寂静、更窒息的牢笼。空气粘稠得几乎凝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红烛燃烧时散开的、略带腻味的甜香。

他慢慢靠近那张宽大的拔步床。金丝楠木床架上,繁复的百子千孙雕刻在晃动烛光里拉扯出长长的、扭曲的阴影。

大红的绸缎被面上,象征帝后恩爱的金凤与赤龙交颈缠绕,针脚细密,刺得他眼睛生疼。

撩开帐幔的瞬间,萧珩觉得自己大概花了眼。烛光描摹着沈言白的侧影——线条清晰的下颌、过分挺直的鼻梁,映在床里侧的朱红锦缎墙面上,竟柔和得不像这个权势堆砌的宫廷里该有的人物。

他穿的不是繁复的皇后朝服,仅一身暗红常服,端坐床沿,倒显得那满殿的奢华喜气都成了虚张声势的陪衬。

只是那双眼睛。沈言白缓缓抬起眼皮看过来时,萧珩才看清他眼中毫不遮掩的东西。

那不是羞涩,也不是新嫁娘该有的哪怕一点点忐忑。那是一片极北之地的寒潭,潭水深不可测,淬满了冰碴子,所有映进去的东西,都会被那份凝冻的厌恶。

厌恶。刀子一样剜进萧珩的心口。

那是他毕生无法摆脱的烙印——无能。一个靠另一个男人父亲的权势才能坐稳龙椅的皇帝。他周身的热气瞬间被那眼神抽得干干净净,指尖冰凉。

他喉咙发紧,下意识地想退开一步,脚下却像生了根,把自己牢牢钉在原地。那目光的重量几乎让他窒息。

他紧紧攥住身上明黄色的龙袍前襟,丝滑冰凉的布料被揪出深深的褶皱,细密的金线硌着掌心,带来一点微不足道的实感。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冲口而出,带着一丝几乎压不住的颤抖:

“…你恨我?”

沈言白倏地站起身,动作毫无新后该有的温雅端方。

他不答,嘴角反而勾起一个弧度。那笑容却极冷,像隆冬冻了千尺的深潭裂开了一道薄冰。

沈言白甚至没有走近萧珩,只是那唇边的冷笑更深,猛地抬手抓住了自己本就微微敞开的常服衣襟,毫不犹豫地向侧面狠狠一撕!

“嗤啦——”

上好的绸缎撕裂声在死寂的寝殿里尖锐得如同哀鸣。衣襟被狂暴地扯开,露出底下光滑的胸膛和小半边肩膀,以及,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那伤痕斜在靠近锁骨的脆弱位置,颜色比周围的皮肤更深,边缘微微肿胀翻卷,显然是新伤不久。

烛光流淌在这突兀刺破白皙肌肤的印记上,将它照得清晰无比,几乎带着血腥气迎面扑来。

“陛下不就想看这个?”沈言白的声音像淬了冰凌,每一个字都砸得萧珩耳膜生疼。那清冷的视线直直射过来,锐利得能破开任何伪装。“看看,拜你所赐的‘恩典’!满意了?”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萧珩心上。那道狰狞的伤痕不仅刻在沈言白身上,更像狠狠抽在了他的尊严上。

他几乎是被那道冰冷的目光逼得踉跄后退,脊背重重撞上冰凉的殿门,沉闷的撞击声在静室里回荡。

厚重木料的凉意透过龙袍直刺骨髓,冻得他全身的血似乎都僵住了。他靠在门板上,狼狈得像个溃逃的败兵,拼命想在那寒潭般的目光里寻到一丝缝隙钻出去,最终只能用力闭了闭眼,从齿缝里挤出极轻的三个字:

“是朕……对不住你。”

回应他的,是殿内更加死寂的沉默,和他自己心头擂鼓般的心跳。

再无一个字。

自那撕心裂肺的大婚夜之后,整整一年零三十七天,萧珩再未踏足过后宫半步。他像个真正的孤家寡人,将自己幽闭在勤政殿里,埋在堆积如山的奏章和无穷无尽的朝务之间。

那里没有金红的帐幔,没有冰冷的眼神,也没有时刻提醒他皇位根基虚浮的沈家印记。

至少,在那些铺开的公文墨迹里,他可以假装一切是稳固的,是他凭“实力”得来的。尽管这“实力”的名字叫沈砚。

天色蒙蒙亮,勤政殿内彻夜的烛火尚未完全熄灭,在残留的青烟里苟延残喘。贴身太监福安低垂着脑袋,脚步放得极轻,小心翼翼地捧着茶盘进来。他知道陛下这快两年的脾性,此刻最忌打扰。

萧珩正批着一份关于春汛的折子,朱笔悬在奏疏上方久久未落。指尖传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直麻木感。

福安将温度刚好的参茶轻轻放在宽大龙案的一角,觑了一眼皇帝沉郁疲惫的侧脸,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终究还是开了口,声音压得比晨雾还低:

“陛下……”

朱笔顿在半空。

“…皇后宫中,今早又有消息递进来…”福安的声音更低下去,“沈相大人那边……催问皇嗣的事……似乎愈发……紧了。”

“啪嗒!”

一滴浓重的朱砂从饱蘸的笔尖滚落,正正滴在奏疏上呈报的受灾田亩数字上,顷刻间洇开一片刺目的血红,像一滩凝结的血泪,将那几个本该是冰冷数字的黑字彻底淹没。

那血红在萧珩眼底骤然放大,仿佛一下燎着了他紧绷的神经末梢。

那副景象便无法控制地撞了进来——一年前撕心裂肺的那夜,那撕裂衣襟后露出的锁骨上狰狞的印记。他强迫着自己遗忘了一整年的耻辱和狼狈,此刻因这一句“催问皇嗣”而轰然复活,带着血腥味重新攫住了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猛地顶了上来,直冲得他头晕目眩。殿内的空气骤然变得粘稠污浊,压得他喘不过气,桌上那份朱砂斑驳的奏章更是刺眼无比。

萧珩猛地站起身!

椅子腿划过金砖地面,发出刺耳的一声锐响,吓得福安浑身一哆嗦,头垂得更低了。

萧珩自己也被这声音惊得一怔。他立在空旷的大殿中央,高大的身影因彻夜未眠而微微晃了一下。

他需要出去,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勤政殿,离开这无处不在提醒他皇位虚浮的案牍。去哪儿都行,只要……只要喘口气。

鬼使神差地,御花园的“畅心池”几个字在他焦躁昏沉的脑子里一闪而过。那儿……开阔,有点水汽……或许能让人把心头这口浊气吐出来。念头起得突兀,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的沉淀。

“摆驾!”萧珩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促和一种近乎逃避的嘶哑,“畅心池!”

他甚至没有等福安反应过来,脚步已经朝殿门口急急踏去。龙袍的下摆在身侧划出凌厉的弧度,像一个急于摆脱某种无形桎梏的狼狈身影。

第一次写,请多包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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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是朕……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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