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苏莹尬在座位上，同时，陈奚也尬在讲台上。
同桌疑惑的敲苏莹的桌子，似乎在疑惑为什么苏莹还不抄作业，马上就要下课了。
班会课距离第一节课只有五分钟，再不抄就完蛋了。
苏莹回过神，给同桌再一个感激的眼神，不管了，先抄了再说。
李老师很有讲故事的天赋，他笑着说：“不说是吧，看来还是要脸。”
他笑盈盈的不怀好意，脸转回面对讲台下的一群人，说：“那我来说说吧，我们这位大明星干的好事。”
苏莹一边紧张一边听，李老师说话跌宕起伏，十分有画面感。
“我们余主任去外卖那儿找他，没找到，问好心同学提供了线索，好心同学说了，余老师就跟着找过去。”
“诶，没找到，余老师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心里就想，是不是哪个给陈奚通风报信的小崽子？”
“那肯定也得抓。”
“我们余老师啊，就倒回去看那小兔崽子在哪蹲着，没找到人。”
“那大明星这个时候在哪呢？”余老师站起来，绕着陈奚走一圈，说相声一般拍手：“诶！”
“你们猜怎么着？人大明星特别好心的问余老师：余老师你在找什么，需要帮忙吗？”
十三班的同学：“……”
接着，十三班发出好几声爆笑，在余老师绘声绘色的表演中，大家笑的不行。
包括苏莹平时的沉默同桌还有赶作业的苏莹。
苏莹差点儿翻车把一整面都抄成正确的，果然，八卦害人。
“这还不算完，”李老师阴阳怪气的能力惊人，他啪一下合紧掌心，说：“余老师吓一跳，一看，诶，这不是陈奚那小子吗？”
“气的余老师把人抓着，问去了哪儿。”
李老师呵呵两声：“没看见这么老实的，居然把外卖拿出来，说自己是去买外卖。”
他气的不行：“你买就买了，都跑掉了，还往人勉强窜，最后还来了个自爆，怎么，我们高二十三班容不下你表演了？”
陈奚脸色很无所谓，还有心情顶嘴，说：“这不是李老师教的吗？要老实一点。”
李老师：“……”
“确实很老实，那之后我们教室的卫生就都你打扫了，打扫一周，弥补我们丢了的0.5分。”李老师找到惩罚方式，把人赶下讲台。
“滚滚滚，看见你就烦。”
陈奚吊儿郎当的下台，完全没羞耻感，苏莹看的有几分羡慕。
苏莹从小脸皮就薄，要是是她，站上讲台的第一刻脸就成了煮熟的虾，别说抬不起头了，李老师问她什么她估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是还是算了，苏莹叹气，违反纪律还是让她很害怕。
苏莹胆子小。
下课铃声响起，李老师还在讲台上说话：“食堂是比较糟糕，我也不喜欢吃食堂。”
“但你们能不能机灵一点，家长送饭不行吗？几个人接头不行吗？跑的快一点不行吗？非要被抓。”
班上淘气的学生问：“老师，那是不是你也支持我们点外卖？”
李老师皱眉，做出很不好惹的样子，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我没说过，点什么外卖，对身体不好，让家里人送饭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心照不宣，也不继续纠缠了。
下节课就是李老师的课，李老师说完也没走，就坐在讲台上巡视。
苏莹赶着把答案抄完了，正在装模作样弄一些做题时候的痕迹。
答案已经还给同桌了，苏莹的同桌是大学神，十三班的人成绩都好，和十一班十二班一起是全校最好的三个班，全年级前一百几乎都在这三个班。
这位同桌常年年级前二十，猛的一批。
学神自然不用操心作业，苏莹做一道题的时间，学神都做三道题了，物理作业早就完成了。
她好奇的看苏莹用铅笔写的答案，问：“你为什么用铅笔？”
反正都是抄答案，也不用担心做错，用铅笔写出来也不明显。
苏莹很尴尬，但学神帮了大忙，她小声说：“我用铅笔，之后可以擦掉痕迹重新做一遍。”
学神：“……”
她一言难尽的说：“你作业都来不及做，还想着之后回来重新做，想多了吧。”
苏莹：“……”苏莹欲哭无泪，学神你扎心了。
“万一呢，梦想还是要有的。”
学神不说话了。
回去继续做题。
苏莹把自习课做的化学作业交上去，化学作业要收了，今晚第四节自习结束要收数学作业。
好苦，除了作业就是作业，她才高二，怎么就过上这种苦日子了？
苏莹叹气，趴在桌上休息。
没做物理作业的不止苏莹一个，但像苏莹一样精准察觉到即将到来危险的人很少，很多人到了上课都没想起来物理作业的事情。
而苏莹的确足够了解李老师——果不其然，李老师一上课就开口：“这么好的日子，天气凉爽，晚上还有星星，非常适合讲练习册。”
“把练习册拿出来吧。”
“啊啊啊啊，不是说明天早上交吗？”
李老师挑眉：“我说明天交你就赶着今晚的底线做？给你们一个教训，让我看看谁没做。”
李老师开始从第一组的练习册查作业，苏莹松了口气，幸好她提前抄了。
没做的人都被叫到教室后面站着，平均五个人里出现一个。
苏莹做了作业，看热闹看的起劲，她分神了几秒，看见前面穿校服的人拿出练习册，然后又关上。
穿校服的是陈川，穿黑卫衣的是陈奚。
苏莹今晚暂时能分清楚。
她看见陈奚自然的把练习册递给陈川，陈川和陈奚练习册互换。
为什么要这样？
很快，苏莹看见李老师查到他们这一组，李老师翻开陈川的作业，满意的点头，然后翻开陈奚的作业，只填了几个空，很显然，是刚刚赶着写的。
“哟，还挺自然，不知道还以为你做了作业，自觉点往后站着去吧。”
陈奚没反抗，直接就往后面去，苏莹余光看见他一片空白的练习册。
把人抓出来站在后面显然不是最后的惩罚，李老师拿出手机，让后面的摆个poss。
“来来来，不做作业的大明星大忙人们，营业一下，发给你们家长看。”
苏莹直接低头，怕拍照拍到自己。
李老师可谓是羞辱仪式的顶端，他手机闪光灯巨亮，真有几分长枪大炮的错觉。
苏莹小心翼翼的转头看了一眼，陈奚站在后面，和其他用练习册遮掩自己的不同，他十分淡然，甚至真的听话摆了个帅气的姿势。
她想起短暂几次和陈川陈奚的接触，她分不清楚陈川陈奚，也不相信所谓的沉稳的是陈川，淘气的是陈奚这个观念。
所以每次苏莹都是带着平等，没有人设的眼神看向这两个人。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苏莹脑海里又想起那个问题，他们真的分得清楚陈川和陈奚吗？
是她太笨，还是别人太聪明？
苏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李老师开始讲课，听课比较重要，她也不想了。
这么多人都没有疑惑，只有她有，说明可能她想象力太丰富了。
肯定是。
李老师讲课很有意思，有的知识点会编小故事，或者用特殊的语调说出来，超级洗脑。
有时候十三班的同学说某个知识点，平铺直叙的说不出来，还要辅助李老师的语气。
很好玩。
讲课讲到重难点，李老师说：“我们抽人来回答这个问题。”
苏莹听了这话，马上缩低自己的脑袋，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让我看看呢，来个同学吧。”
“苏莹————”
苏莹卧槽一声，完蛋了，她这道题是抄的啊。
不知道是李老师听见了苏莹心里的话，还是因为她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做题的样子，李老师话音一转：“前面的陈川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苏莹松了一口气，幸好点的是学神，要是其他人估计还是继续点，现在安全了。
她放心早了，陈川站起来，看了两眼。
这道题很复杂，是物理的最后一道题，要做几段受力分析和分段才能做出来，直接做没办法做出来。
陈川脸不红心不跳，淡定的说：“太早之前做的了，忘了。”
学神的面子超大，加上陈川一直以来都是好学生的形象，李老师深信不疑：“那你坐下吧，下次别做这么快，我抽别人回答。”
“好。”
在后面的苏莹：“……”
学神你有没有搞错？
奇异的，苏莹又想起陈川和陈奚交换练习册的动作……陈川到底是做太早了，还是压根没做？
可很快，苏莹就没时间想这个问题了。
李老师又开始抽人，“那这次抽谁呢？苏莹————”
苏莹：“？？？”想干嘛想干嘛，拿她当减速带吗？
李老师真拿她当减速带，慢悠悠拐弯：“——身边的杜蔓。”
苏莹的同桌杜蔓站起身，作为学神，直接就说出解题思路：“首先我们要画受力分析，小木块在大木板上，小木块为A，首先，它受到向下的重力……”
杜蔓说的解答思路十分清晰，完全不需要第二个人补充，减速带苏莹松了口气。
看来减速带不需要上场了，太好了。
于是苏莹又有时间思考同样的问题了。
外人眼里的陈川真的是陈川吗？
外人眼里的陈奚真的是陈奚吗？
或者，陈奚和陈川分得清楚自己在别人眼里到底是谁吗？
会不会从未有人分清楚过陈川陈奚，包括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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