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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隐瞒

里达领厥离骑兵且战且退,逐渐招架不住,乱了阵势。这片草原上,几乎每隔几日便要引起一出粮草争端,可从前仅是一般小打小闹,这次的阵仗显然超过他的预料。

里达拍马奔去,颠簸马背上,回头望向身后。刺目日光将他的视线洗劫一空,依稀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又是她!”

夏黎书身着红衣银甲,脚踩鹿皮短靴,坐于高大的枣骝马上,嘴角噙笑对他招手。

里达并不清楚夏黎书的来历,只知几年前,庭北与厥离的边界,突然多出了这样一号人物,与一般山贼悍匪无差,三番五次携人闯到他们的地界,反抢起他们的牛羊牧马。和都护府那群正经八百的兵将不同,夏黎书作战从心所欲,里达从前没少在她手里栽跟头。

“夏黎书,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们被赶到山脚下,掠夺而来的物品,在仓皇逃窜中散落一地,一趟下来就算是白忙乎,还折损了不少自己人。

里达话音未落,下一瞬,便感小臂一痛。一根利箭直插在他臂上,鲜血顺护腕直流,他手中的东西也摔在地上。

“我欺人太甚?里达,你可看清楚,这里是雁南山,庭北的地界。”她说:“既然来了,留下点东西再走吧。”

......

夏黎书倒拎一只羊羔进屋时,傅卿昭在同钟盈交谈。她推开门,喊道:“般般。”

傅卿昭笑着问:“打赢了?”

她说:“赢了。”

钟盈说:“夫人算民不算兵,整个都护府也就你敢这般和那赤脸贼开打。”他想到他们几次被里达挑衅,愤恨道:“真憋屈,欺负到头顶还要忍着,夫人这几次也算给我们出了口气,只可惜不能亲眼看他落荒而逃的模样。”

夏黎书道:“别急,早晚有你一雪前耻的时候。”她提了提手里的羊羔,将它递到傅卿昭怀里,“给你带回去养着玩。”

她走到铜盆前,沾水将脸颊上的血渍洗去,说:“听说粮草偷窃的事儿有进展了?”

傅卿昭将蓝咎之事与她细细讲来,夏黎书即刻明白他用意。说:“有时候,想要知道那群人的心思,审是没有用的,不如放他去做。”

她笑道:“好一个欲取姑予、诱敌深入。”

傅卿昭看向那盆被血染红的清水,眸底浑然蕴着寒光。他顿了片刻,说:“再过不久,阿兄就要成婚了,不如,咱们趁那时,离开一段时间?”

-

阿史那津来朝,实则只有一个目的。

姜翎乱周之前,大周曾在甘南一带设茶马司,与厥离等沿边异族开设茶马互市。

闵篡周后没多久,便下令关闭与游牧民族的互市。永宣复位后,延续了休市的政策。

朝会晚宴上,阿史那津果不其然向永宣帝提出,重新开启互市的请求。

第二日,永宣帝便召集群臣,于明德殿议事。

贺千帆来的时候,正巧碰到谢景元。他一瘸一拐,显然上回被笞伤口还未完全恢复。

贺千帆走到他身前,说:“还没好?我看你昨日挺神气的,还以为好得差不多了。”

昨日朝会结束后,按例永宣帝需去检阅禁军,谢景元撤职没两天,为了朝会阅军,又被提回原职。

谢景元啧道:“元日阅军,我敢这样弯腰驼背的?”他不满地说,“真晦气,休沐日也难能清闲,厥离人见不得别人过一天好日子是吧。”

“厥离想重开互市之心已久,此番又派津特勤前来协商,不会轻易妥协的。”

“这可由不得他们不愿。”

……

明德殿内。永宣帝看向坐下几位,缓声道:“昨夜宫宴之上,厥离特勤提出重开茶马互市,此事诸卿怎么看?”

户部侍郎范竑说:“圣人,臣认为互市当开。”

此言一出,几双眼睛纷纷转向他。

“周闵交战几载,加之北方蛮族频繁入侵,战争数量规模庞大,战马损失严重。如今南临大敌,何不再开茶马司,设卖茶场与买马场,以茶易马。”

谢景元坐不住,低头在贺千帆耳边轻嘲道:“显着他了。”

永宣帝没有立即回应,只静默须臾,看向座首的顾砚:“阁老有何想说的?”

众人皆未多言,只等顾砚二人开口。顾砚端起茶盏,手指摩挲盏面:“范侍郎认为,这茶如何?”

范竑道:“圣人赐的茶,自然是好的。”

顾砚呷了一口茶,说:“范侍郎体贴边境牧民,希望全天下都能吃上一口这茶,也是有心。”

“臣以为不妥。”

比起顾砚不清不楚地回应,韩琅直接起身,向外移步,对永宣帝施礼道:“圣人,相比厥离诸部,我朝对互市的要求较低,开放互市,无疑是为其提供南下征伐的筹码。”

有了出头鸟,其余人便也都不再沉默,殿内顷刻间分为两派,奏起激烈争论。

永宣帝兴致缺缺。

范竑说:“看来韩尚书有解决战马难题的好法子了。”

“圣人,臣亦以为不妥。”

贺千帆抢在韩琅之前开了口,道:“范侍郎想要恢复茶马互市,那你可还记得,熹平年间,厥离‘强买强卖’,以万匹战马换我大周茶绢,远超正常贸易量,互市监不得已提高茶价,蛮子无利可图,干脆连互换也省去了,直接在边境大肆抢夺财物。和这般不讲诚信的人,要如何做生意?”

范竑说:“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情况已变,侯爷怎能将二者混为一谈。侯爷是武将,应当比我清楚,周闵之间的这场仗,总有一天要打,或早或晚。如今我朝面对此战最大的问题,就是战马数量不足,而当下能够最快解决这些的办法,便是开放互市。只不过是以利相交,利尽则散罢了。”

“秦州一代素来以牧马业闻名,虽在战时遭到破坏,自圣人继位以来,一直对养马地关照有加,如今秦州也已逐渐恢复如往昔,何须依赖互市获取战马。”

谢景元看看贺千帆,又对范竑说:“他果然比你清楚。”

范竑不慌不忙端起茶盏,贺千帆说:“顺便问一下,范侍郎认为,若开互市,您手中这盏茶,应该如何定价?”

范竑泰然自若,同他一道赞同重开互市的几人却先慌了。

这是天子赏下来的东西,何敢议价?

殿内都陷入一片寂静,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圣人吉祥,圣人吉祥。”

冯安常弯腰道:“圣人,‘廷臣宴’要开始了,大学士等着您赐食呢。”

永宣帝来了兴致,对众人摆了摆手,说:“好了,今日便先到这,此事再容我考量一下。诸位都请回吧,这几日趁着休沐,都好好歇一歇,”他起身,往笼边走去。“我也要给这馋嘴的扁毛畜生喂食了。”

众人起身施礼,永宣帝捧了一小把谷子站在笼前,说:“小畜生,嘴这么馋,晚一刻伺候你都不成。也不分个时候,这么多人在,说话也没个把门的。”

其余人都离开坐处,只留韩琅一人,他双手一合,说:“圣人,臣有事要奏。”

有几道身影闻言,步伐逐渐变缓。

永宣帝脸色一沉,猜到他会如此,背身故意不去看他。道:“不准奏,不准奏!”

“圣人!”韩琅上前一步,声音洪亮道:“臣一定要奏!臣要奏廉州旱灾!自去年起……”

永宣帝手掌一握,啄食的鹩哥受惊飞起,逃也似的躲开,落个满地鸟毛。永宣帝转过身,余下谷子往前一抛,照他脸上撒去:“我说不准奏。”

韩琅只当没有听到这句,语气铿锵有力,字字千钧:“自去年起,廉州接连数月大旱,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廉州刺史隐瞒不报……”

永宣帝掀了桌上书卷,狠狠朝他砸去:“韩琅!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来人——来人——”

永宣帝嚷道:“把他给我拖走!”

一卷书砸到韩琅额角,他没有任何躲避,站在原处如同木桩。内侍进殿,一左一右拉着他的胳膊,将他往殿外拖拽。

韩琅仍坚持道:“圣人!庄稼颗粒无收,廉州却并未上报灾情,依旧压迫百姓缴纳寻常粮食税款……请您明鉴!请您明鉴呢!”

声音渐远,韩琅被拉出明德殿,永宣帝仍压不住怒火,随手抓了个砚台,对准空无一人的站处砸了过去。骂道:“元日赏他的那些东西,给我统统收回来!赏给耗子我都不会再给他!”

……

香岚坊内。

魏泉咬了口胡饼,略有些惊诧。说:“侯爷,您真的在殿上说了这些话?”

谢景元趴在软枕堆成的小榻上,说:“真有种啊,问范竑圣人赏的茶什么定价。”

贺千帆摆弄手中精巧的匕首,随口回:“只是借托我的口,帮顾阁老把话补全罢了。”

“他那话说得有水平,两边都不得罪,问起来,就说他并无任何意见,你也不能反驳什么。

“但正因如此,不正恰好说明,他两方都不在意,或者说,将他归为那一类,他也都无所谓。范竑以为顾砚与他论茶,是和他站在一条道上,可顾砚何曾说过这样的话?”

贺千帆从果盘中随手摸了一个果子,用那把匕首细细削起皮来。

“他只说,‘这茶好不好’‘范侍郎想让天下同吃这盏茶’。这‘茶’是什么茶?是茶马道上运的那匹?那是圣人赐到手边的茶!你想让全天下都吃上一口?”

“这话不细究也就罢,当他是赞成互市倒也没得说。不过,若我们拿过来用,可不就是‘要给御赐茶饮定价’的意思么。”

以顾砚的身份,他的言辞重量,可顶过十个贺千帆加谢景元,永宣帝也肯定会优先思忖的意见。

而此次互市争论,他话说得模棱两可,如同一块供人争夺的牌,哪边得到都会得利,就看你怎么用。

魏泉说:“借风使船啊。”

谢景元只盯着他手中那把匕首,心疼地说:“这么好的一把匕首,你拿过来削果皮,暴殄天物。”

“好刀无用武之地啊,”说话间,贺千帆便削好一颗果子。“要不然拿来给你抓抓痒?”

“拉倒吧。”谢景元说。他眼神往外一瞟,忽然坐起身,对贺千帆说:“圣人即位后,重整朝臣。有位考功郎中,早就定了人选,却因诸事未能入职,不过考功司的位置一直空着。听说元日过后,这位就要正式入吏部,听席玉说,这是你的老熟人,你猜猜看,是谁?”

贺千帆不多在意,问:“谁?”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说:

“是我。”

感谢观看~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互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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