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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动情

大朝会期间,各州地方官员皆要返京述职,庆贺元日。以韦正清的身份,原本并不在参拜行列之内,可正是因为许江之围,令他这位从六品下的县令,也能够破例朝见。

他与王世颐这般人物同桌而饮,可见也是有些脸面的世家子弟。贺千帆留在榑都时间不短,可他与这群世族无甚交集,自然了解的不多,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也算正常,但他观谢景元神情,也在他脸上看到一丝诧异和陌生,足以见得这个韦正清从前有多么低调。

沈承瑾走到这桌来,坐下说:“这位是范竑范侍郎的得意门生。淑性茂质,德才兼备。”

“不敢当沈相公的夸赞。”

贺千帆倒是觉得他太过谦虚,说:“我倒是赞成席玉的话。许江之围时,闵军切段城中水源粮草,城内守军远比不过敌军,援军又被阻在半道,生了变故。在这盘看似必败的棋局中,您依旧坚守城门,殊死抵抗,实在了得。”

温辞浑身一凛。

这话是赞誉韦正清,却也是揭他的疤,那些话他听得多了,每次却仍像是重新在他心上扎了一根针。

可这回没有预料中的嘲讽,贺千帆扯了慌,说“援军被阻拦在半道”,周围却无一人反驳这句人尽皆知的假话。

韦正清不把功劳独揽,说:“这并非我一人之功,是整个许江城的将士——那些战死的许江士兵,他们所有人的功劳,我只是同他们一起护卫了城池。况且,许江之围得以胜利,也绕不开傅将军在靖州的付出。”

贺千帆没回话。

克己复礼,君子慎独。放在韦正清身上再合适不过。

魏泉听不下去这些恭维的话,打断道:“行了,就没必要继续互夸了吧。”

沈承瑾笑着接话:“无浊离开榑都许久,原是在仕宦于许江。”

“是。”

“今日难得碰见,想起许多过往之事。从善还好吧,我记得他也离开榑都好些年,求学时你二人关系最是亲密,他现下可也在许江?”

贺千帆不清楚从善是谁,正疑惑着,却敏锐察觉到身旁的傅熙州眸色一沉,一只手紧握狐裘边缘,太过用力而导致半边身子都在发抖。

他掌心覆盖那只手,傅熙州这才渐渐卸下力来。他轻声问:“怎么了?”

还不等他告知,魏泉就先愤恨骂道:“严承嘉?那贼杀才在许江?”

严承嘉?

贺千帆不解地看向傅熙州。

韦正清摇头:“不。他不在许江,我并不知他在何处。再者,我与此人早已断了关系,我劝沈相公也不必再挂念这种人。”

沈承瑾应了句好。魏泉接着骂了几句祖宗:“这人真不是个东西,你还问他做什么。当年在榑都,原也是大好前程,偏不知怎么就转了性,腌臜泼才一样。若非他故意陷害,恶意窜改我们家侯爷的话,上告圣人,庭北也不会蒙冤,有多少将士受辱受罚,全是因为这个严承嘉!”

“也是我的不是。”沈承瑾道,“罢了,都不提了。”

正说着,一小厮端着只雕花盘走来。身后跟着几人,合力推着个特地搭建的火架。

他们在众人身旁停下,那盆子中赫然盛着只甲鱼。

韦正清问:“这是何意?”

小厮道:“甲龟汤。王郎君特意嘱咐,要端上前来欣赏它的成汤过程。”

他点了火,那火架烧了起来,小厮在众人眼前将盆放上架中。

盆中是洗净的甲鱼和调好的凉汤,将这两样一同放入火上熬煮,不出一会儿,盆中温度升高,甲鱼便会因太热而开始喝汤。在这个过程中,汤料便会随之入到甲鱼体内,汤汁鲜美,待到甲鱼成了汤,汤汁包裹甲鱼,这道菜就算是做好了。

这是这阵子风靡于榑都世家之中的一道菜。有些世家甚至会像王世颐这般,特地将火架摆在自己跟前,眼看着甲鱼成汤,调笑相赌这甲鱼会在喝到第几口时,与汤相融。

韦正清不在榑都生活,自然没见过这种吃法,王世颐八成是想带他见识见识。

谁知,一直沉稳的他此刻却一拂袖,面带愠色,道:“简直胡闹。”

他吩咐小厮关了火,虽有怒气,却不冲小厮。他长吁一口气,拦住几人撤盘的动作,说:“这甲鱼多少钱,就当我买了。”

小厮不敢要价,只说送于他罢,他执意出钱,见对方迟迟不报价,从怀中掏出几贯钱塞了过去。

贺千帆稍稍愣了一下。那小厮收了钱倒是高兴,也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

入夜,已是宵禁时分,街上空无一人。

贺千帆牵着将军挂印,傅熙州骑坐马背,却是心不在焉,一路也不跟他说上一句话。

贺千帆忽然拦在马前,说:“宵禁了。”

傅熙州牵起辔头,又走了两步,驱使将军挂印紧贴他身前停下,说:“所以呢。”

贺千帆眉眼一压,故作低沉道:“侯爷是没看到我吗?”

他是在模仿他们这一世,初次相遇时的模样。

那时他就骑在马上,傅熙州便是这样面色不虞地堵在将军挂印身前。

傅熙州哼了一声,接道:“贺郎脚下生浆糊了?动也不知动,真想被撞上?”

徒然角色转变,傅熙州说出了他当时那句话。

贺千帆笑着说:“你会撞吗?”

没有意料之中的答复,他感觉身体一颤!傅熙州竟驾着将军挂印直直撞了过来,好在并不认真,将军挂印只把脑袋贴在他身上,伸长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嫌弃地推开,自己也后退一步,道:“你怎么不按原定的来。”

傅熙州这才说出他本来的话,:“我不会,但它不好说。”指了指自己的马,“将军挂印自己要撞的。”

被迫顶罪的马儿低声嘶鸣,像是不满。

“你看,它都不愿意了。”

他见傅熙州笑,又说:“高兴了?我们侯爷方才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说出来我听听。”

“告诉你会好?”

贺千帆走近,“不会好,但是,我会想办法让你欢愉。”

“你。”他哽住,驾着马慢慢往前走,不理会那人的浑话:“身为金吾卫统领,你自己带头不守纪,宵禁之时还在街边逗留。”

“没有人比我更遵纪了,”贺千帆说,“我可以去领罚,不过我总归给圣人巡了这么久街,偶尔通融一次也不行吗?”

“那我呢?我和你们金吾卫没有关系,可没法通融,别拦着路,我要回去了。”

“你是我未过门的郎君啊,哪里没有关系?”

寂静黑夜中,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声:

“熙州!”

贺千帆还没听出那人是谁,便见傅熙州的脸上浮现出少许讶异。他疑惑转身,还未看清来人,便觉呼吸一滞,脖颈被牢牢锁住。有一人似狗熊锁喉般缠抱住他。

“我的幸,又见面了,挚友。”

贺千帆拍背推开他,仔细打量了一番。

面前之人身姿挺拔,锦袍编发,头戴翻皮大帽,不似中原打扮,正是那位前来朝见的厥离特勤——阿史那津。

阿史那津眸光熠熠,掩藏不住重逢的喜悦,方被推开,又上前一步与人相拥,这回更加亲密,完完整整将傅熙州的身体揉进怀中。

“多年未见,你也同样思念我吧!”

也?同样?

祖宗的,这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敢这么抱他的熙州!

阿史那津长相俊美,有着草原人一贯强壮的身姿,挥手摆臂间,完美展现出胳膊上的结实肌肉,似有拔山举鼎之能。这般模样的人,本该是勇猛凶恶的头狼,此刻却乖顺地像条狗。

他大笑道:“熙州......”

贺千帆打断道:“叫侯爷。”

阿史那津不懂中原人对于名字的含义,在他们厥离,亲近之人自然是可以直呼姓名。但既然挚友提出,他便听话地点头:“侯爷。十几年了,你还是那副让我心痒的漂亮模样!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的一段情。”

“一段情?”贺千帆皱眉。

“友情。”傅熙州更正道。

“对。友情。”阿史那津说。

厥离人有自己的语言,但作为特勤,阿史那津自幼便习得中原话,说得还算流利,与人正常交流不成问题。可是,他毕竟没有在中原生活过,那份独有的含蓄,内敛,他全然不曾领悟,话语间仍保留草原人的奔放与露骨,有些话听起来实在容易令人误解。

“我们的关系十分亲密,那一夜,我们睡在一起。”

贺千帆猛地回头,重复道:“睡在一起?”

傅熙州无奈道:“一起睡在草地上。”

阿史那津继续说:“是的。从那以后,我们便确定了关系。”

贺千帆咬牙切齿,说:“确定了关系。”

傅熙州说:“确定了朋友关系。”

阿史那津开心地笑了起来:“看来你都没有忘记!我们美好的曾经。”

贺千帆气笑了,恨不得去掐他的脖子。

我跟你这个不会说话的大潮巴拼了!

阿史那津表达完自己浓厚的思念,看向那位一直能够读懂他语意的人,他问:“这位是?”

傅熙州挑了挑眉,说:“顾明音。”

阿史那津收了性子,端方施礼,说:“原来是顾郎君。”

贺千帆一跃上马,越过傅熙州的身子牵起辔头,将人环在怀中。片刻也不愿意逗留,道:“我们要走了。”

阿史那津操着蹩脚的中原官话,道:“等等。我有话要说。”

“什么话?”

“本来,我明日也要去侯府找你,但你我太有缘份,竟然在此遇见。我是要向你辞行。”

“太好了。”贺千帆说。

“什么?”阿史那津纳闷道。

“不,我的意思是。太遗憾了。你要回去了?”

阿史那津没再追问,便说:“是。我收到了家乡的传信,说我的父汗病重,恐怕撑不了多久,我必须提前回去了。”

厥离的可汗一直以来身体强健,从未听说半点有关他得病的消息。怎会一下子如此紧急?

贺千帆和傅熙州对视一眼,说:“榑都从未听过可汗病了。”

阿史那津一耸肩,也很费解:“这很正常,我也不知父汗何时病了。我离开前,他还亲射下一只白枕鹤,预祝我此行一切顺利。这太突然了。”

厥离虽时常侵扰庭北边境,但阿史那津是厥离少数的良善之人。傅熙州幼年时,确与此人是很好的朋友。这事太过蹊跷,他本不该说,可还是道:“此事恐有诈。”

贺千帆漫不经心:“事出反常必有妖。”

“多谢二位提醒,”阿史那津说,“但我必须回去。若是真的有事,我不能留父汗一人陷于危境之中,熙州......”

贺千帆说:“侯爷。”

“侯爷,”阿史那津转动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你知道的,我的那位弟弟,他一直是狼的心脏。”

月色照在他的脸上,他那张时刻带笑的面孔,此时竟有几分阴沉。

“狼的......心脏?”贺千帆说。

傅熙州叹了口气,订正道:

“狼子野心。”

感谢观看~

阿史那津:非常好关系,使我狐裘翻转,爱来自厥离,山的北方。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特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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