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文妙心中大惊。
张大富脸色铁青瞪着门口的年轻男人,斥道:“你来做什么,还不给我滚进书房去。”
门口的男人倒像是根本不怕他的怒意一般,冷哼一声,“怎么,好意思去找来仪坊的妓子给你做填房不好意思跟外人说啊。”
“你…”张大富气极。
“姑娘,你知道吗,那个妓子年纪还没大,居然要我叫她一声小娘。”男人无视张大富的愤怒,迎着怒意走进会客厅。“已经这个岁数,还想着去拈花惹草,他有那个心,也不知还中不中用啊。”
话说到这里,那个男人莫名地笑了起来。
文妙和薄荷都有些不好意思听这些,两个人都有些脸热。
张大富大声呵斥对方:“住嘴,少在外面胡说八道。等云依回来,我会娶云依过门。”
年轻男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还要娶她?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蒙汗药让你这么执着。你都这个岁数了,为什么还要再娶一个比我还小的女人回来啊。”
年轻男人崩溃地喊着:“你不就是想要个后人嘛,小雪生不出来,我就娶十个小妾回来,十个生不出来我就娶一百个啊,总之我给你生一个出来,你就别打娶那个妓子的主意。”
张大富无奈地看着年轻男人,叹息一声:“亦儿,我这把年纪才遇到个让我再次动心的姑娘,我不嫌弃她的出身、更何况只要入了我张家的门,什么闲言碎语我都不在乎,一个人的出身不可以断定一个人,我觉得云依姑娘心地善良,适合过日子。”
男人讥笑一声,“所以你还是要娶那个妓子?”
张大富点头。
“呵呵。”男人忽然奇怪地看着他,低声:“娶吧,娶一个死人回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
张大富皱眉,“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太轻,听不到具体说了什么。
男人怪笑几声,并不答张大富的话,诡异的视线在屋子里扫视一圈,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刀尖,狠狠扎在了众人的心口一般。
张大富目送着男人走远,眉毛皱得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一样。
文妙三人本来是想要向张大富询问些关于云依的事情,但是无意间听到了这两父子的一些家庭秘闻。从他们的对话间不难听出,两人间隙颇深、并非一朝一夕形成。
一时有些沉默。
文妙三人也不好多待,站起身来和张大富告辞。
张大富的心情也不佳,不多留他们,打发了管家送他们出去。
管家是个比张大富还要年长些的男人,斯斯文文得很。一路客客气气地把他们送了出去。
文妙思索了一下,寻了个由头和管家套话。“刚刚那位年轻的男子是张老爷的什么人,怎么语气那么差。”
刚刚会客厅里发生的一切守在门口的几人也听见了,对于这些,管家早已经司空见惯。
摇头叹息一声。“老爷和少爷一向不怎么和睦,但是最近好像越来越频繁。唉,好好的一个家,被云依给搅的天翻地覆的。”
文妙顺着管家的话往下道:“云依,云依是谁呀。”
管家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别人后,才压低声音说道:“云依是来仪坊的姑娘,也不知道老爷到底看上她什么了,非要娶她回来做二房,也难怪少爷不高兴了,自从知道了这个消息,咱们张府,就没有一天安宁过。”
门口近在咫尺,文妙想要再问些什么已经不可能了。
匆匆说道:“有那么名贵的松花锦做衣服,想必云依姑娘应该很开心吧。”
到了门口,管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吩咐家丁把他们的马车牵过来。文妙给管家福了福身,算作谢仪。
回去的路上主仆二人都缄默不语,文妙的脑海里一直想的是刚刚在张宅里发生的一切。张大富父子的关系好像因为云依变得很糟糕。
本来陈敬之是想要小心行事,尤其是对方是首富,要是大动干戈的缉拿他的话,对他的名声有损,要是他追究起来,就算是衙门日子也不会好过。
但是现在看来,张亦对张大富要娶云依为妾的事很不满,甚至两人因为这件事还时有摩擦,也许,云依案的转机,或许藏在张亦身上。
回到衙门后院,文妙热得起了一身汗,下了马车就嚷嚷着想要洗个澡舒爽一下。
回房间后,陈敬之已经在客厅内等着她了。
看见她回来,陈敬之和冬青两人都从座位上站起来,两人都是又紧张又兴奋地看着她,等待着她带回来的新消息。
冬青最没耐心,急忙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探听到什么消息?”
薄荷没好气白他一眼,“急什么,先让我家小姐喘口气呀。”
冬青自觉失言,歉意地看了一眼文妙。
陈敬之等她喝完茶,又给她递上一份新出炉的桂花糕点。文妙也不急,耐心地吃着糕点,动作缓慢,倒也真的耐得住性子。
冬青在旁边急地跳脚,碍于陈敬之,他不敢再催促文妙。
文妙吃饱喝足,才慢悠悠地把今天在张宅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陈敬之也没想到张宅里会是这样。两父子会因为云依的事情吵成这样,但是这也间接说明了一件事。
云依案的真凶,似乎又多了一个。
“但是好奇怪,张亦临走时嘟囔了一句云依已经死了。但是看张大富为了云依可以和亲儿子吵架,但是为何他听见云依已经死了没有一点反应呢。”
这点,文妙最想不通。
男人真是奇怪,既然口口声声对人家那么上心,但是为何又听见对方的死讯又这么淡然呢。
“你说什么?”陈敬之和冬青忽然大声说道。
两人陡然增大的声音吓了文妙一跳。“你们两个干什么?”
文妙拍着胸口,不满地看着两人。
陈敬之看着文妙,沉声道:“可是,那具浮尸除了来仪坊那个老鸨和李秀才知道之外,还没有对外公布过。”
可是如果大家都不知道的话,那么,张亦是从何得知的。
文妙:“所以,你们怀疑张亦?”
“这不是怀疑他,是他把答案送给我们的。”陈敬之道:“就算人不是他杀的,起码,他也知道内情。”
“张亦,并不无辜。”
——
入夜,刘婆子把饭菜热了一次又一次,陈敬之还是不见回来。
薄荷给文妙斟了一杯茶,小声嘟囔着:“姑爷怎么还不回来。都要饿死人了。”
文妙拍了拍薄荷的手,宽慰她:“云依案马上有眉目了,大人忙是应该的。”
薄荷瘪瘪嘴,还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文妙倒是不介意陈敬之每天这么晚回来,脑子里都是云依案的精彩情节。一个美人闹的家宅不宁,还有个落魄书生为她垂青。如果写成了话本,不知道会有多精彩。
拿到了张大富的把柄,也不知道陈敬之审的如何,到底是父还是子杀了人。
铺纸磨墨,把今天在张宅的所见所闻书写在话本里,她比陈敬之还要好奇,到底是谁杀了云依。到底是人命,云依与人无冤无仇,缘何会因此丢了命。
有时美丽,也是一种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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