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照目前的线索来说,李秀才,应该除了只是薄情寡性之外,杀人这个罪名,他应该承担不起。再说了,他杀了云依,谁给他赚钱去还赌债。”
文妙睁大眼睛,看着侃侃而谈的陈敬之。
“你是说,不是李秀才杀的云依?”
“嗯。”陈敬之点点头,“虽然李秀才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但是他的确不是杀人凶手,看来,我们还要再找找线索,一定有些线索我们还没发掘出来。”
“那那个张大富呢,有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暂时没有。”陈敬之道:“根据冬青带回来的信息说张大富家最近一切平静,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那……”
陈敬之皱着眉回头,看着欲言又止的文妙。只见她歪着脑袋,很认真地在思考着云依案到底还有何不知情的内幕。
女子眉目弯弯,手掌撑着侧脸,一寸寸凝白的皮肤如羊脂膏玉一般,虽然不似皇宫里倾国倾城里的皇妃,但也是过目难忘,小家碧玉的俏佳人。
陈敬之内心微微拂动。
“那什么?”
“既然张大富家也没什么奇怪的事发生,也不是李秀才杀的人,那么云依是谁杀的呢,难道真的是自己失足落水?”
“一定没那么简单,要是真是失足落水,相信大人已经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断定,不必要等到现在。大人你一定有别的证据证明云依不是失足落水的。”
说到这里,文妙眼睛一亮,惊喜地看着陈敬之:“所以,大人你是已经有下一步计划了吗。”
陈敬之目光幽深地看着文妙,并不搭话。
文妙等了一会也没等到他说?,反而一直看着她,文妙被他这样直白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讪讪坐直了身体。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有。”陈敬之摇摇头。移开视线。“起初我也没有头绪,但是现在,我好像找到一点线索可以继续。”
“是什么?”
“张大富。”陈敬之道:“现如今就两个男人和云依关系最为密切,张大富想要求取云依续弦,这件事应该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云依是贱籍,除非张大富真的可以不要面子取这样一个名声的女子回去,但是,他家里人呢。家里人难道也不介意吗?”
“所以……”文妙接他的话往下继续,“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去张宅内宅里去打探一些冬青打探不到的消息。”
“也就是说,你需要我继续顺着松花锦这条线索去张宅帮你探探路?”
果然是冰雪聪明,陈敬之还没说到这里,就已经先被文妙给猜到,率先说了出来。陈敬之对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夫人有了更深的印象。
换作旁人,早知道是浮尸,又在殓房里见过云依的肿/胀的浮尸惨状,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惨状,她居然能面不改色地看了全程,甚至还能洗干净死尸身上的污浊面料。这是普通女子无法做到的淡然与冷静。
陈敬之开始好奇,他的这位夫人,到底是何方人士。
真的就是普通姑娘家吗?
他不信。
陈敬之点点头,算是回应。
“有什么要求,你告诉我。我能帮就帮。”
“那就先谢谢夫人了。”陈敬之起身,朝文妙微微行了一礼。文妙见他如此这般,也跟着起身回了一礼,却动作幅度太大,衣袖勾住了桌角,一个趔趄,整个人眼看就要面朝地倒去,陈敬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文妙,只好抓紧陈敬之的胳膊,站稳。
“哎呀,来得真是不巧。”门口,刘婆子端着茶水瞧见了这一幕,立刻腾出一只手转身去遮住薄荷的眼睛,嘴里碎碎念着:“小丫头我们快走,大人夫人现在忙着呢,我们快别打扰了。”
薄荷被刘婆子遮住了眼睛,咿咿呀呀地挣扎个不停。刚才讲了鬼怪夺舍的故事她就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好不容易碰上了要过来偏院送茶的刘婆子,两人便同行过来。刚到地方便被刘婆子惊呼一声蒙住了眼睛,方才屋子里什么情形都没看见。
好气噢。
文妙赶紧松开手,不敢再去看陈敬之的脸,匆忙着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提裙快步离开了偏院。
月满星稀,风中传来阵阵花香,不知名的虫儿不知疲倦的欢叫着,陈敬之探头往外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粉蓝色衣裙的女子,快步的朝远处走去。
体态轻盈,纤瘦身姿。
陈敬之一时看得有些痴了。
——
第二日,天气晴朗,如火的骄阳正拼命炙烤着天地。文妙坐在马车内,脸通红地问旁边一样的红脸的薄荷:“快到了吗,车里真的很像一个闷火炉。”
鸣县可比渠州热多了,往年这个时候的渠州,还很清凉。
第一次,有些后悔嫁来这么远的地方了。
薄荷掀开帘子往外看,马车已经驶过鸣县主街,路旁的小腿叫卖声不绝于耳。各式的食物香味萦绕鼻尖。
车夫是衙门衙役假扮的,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微微向后回身,快速说道:“夫人,马上就到张宅了。”
果不其然,马车又轱辘了几下,就停了下来。
“夫人,张宅到了。”
听得外面车夫的声音,文妙一个激灵。忙坐直身体,快速整理了一下衣服,确认自己没有任何纰漏后,才弯腰跟在薄荷身后下车。
只见张宅门口两座金光石狮坐落于宅邸两侧,门庭高深,院里的参天古树长出了墙院。朱门红瓦,高门楼上挂着龙飞凤舞的牌匾。只见上提“张宅”两个字。
文妙定了定神,微眯着眼睛冷冷看着前方。
半晌,才扬手去招呼马夫上前去叫门。
马夫应声而去,很快,马夫带着张宅里的一个家丁过来。
“夫人。”
文妙朝他点了点头,视线转向那位上下打量他们的家丁,温和一笑:“这位小哥,我们从外地来的商客,有要事要和你们家老爷相商,还请你帮忙通传一下。”
说完,眼神示意了一下薄荷,薄荷心领神会地递上谢礼。
家丁拿了钱,态度好了不少,尤其是看见这主仆俩穿的都是珠光宝气的,看样子家底还不错,听闻是要跟老爷商量要事,脸色和善了不少。
双手作揖,躬身回道:“这位夫人您有礼了,您先跟我进来客厅,我给您去通传。”
主仆三人跟在家丁后面进了张宅。
张宅很大,花园都有好几座。家丁领着他们三转两转,才到了会客厅。
见有客人,丫鬟们鱼贯而入。手里端着各式的茶点,没一会,会客桌上已经满满摆了一桌子茶点。茶香四溢。
文妙三人都不敢乱动,正襟危坐地悄悄打量这座陌生又豪华的宅院。
等了没一会,一个半头银发的男人信步进来。文妙听见外面的家丁喊他“老爷”。心道主人公总算来了。
见他进来,文妙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张老爷。”
“你是?”张大富倒不似这个年纪常见的大腹便便的样子,反而气势如虹,眼眸如炬,看起来只是三十出头一样。只见他皱着眉看着文妙,摇头:“这位姑娘很面生,我们是哪里见过吗?”
文妙笑着为张大富解惑:“张老爷,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布料商。这次来找您,也只是有要事相求,我本是一名布商,我亲戚在我这采买了一批松花锦准备入京,哪知前段时间的一场大雨淹了我的仓库,原本要交的货是一匹也交不出来,我只好出来买零散的回去交差,现如今走遍周边好几个县,也还差几匹,前天遇上个老板心善,不仅把松花锦卖给我,还告诉我您这里还有一些,所以我厚着脸皮上门来,求您割爱。”
原来是这样。
做生意遇上这种急事也是正常。张大富表示理解。
但……
“实在抱歉,原本我是有些松花锦,但是已经做成了衣服,剩下的全是些边角料了。”张大富抱歉地说道。
闻言,文妙故作可惜之色。心里却想的是如何去套他和云依的关系。
正发愁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嘲讽至极的声音:“当然没有了,他可给了来仪坊那个妓子做了好几身呢,可惜呀,人家不领情。”
忽然出现的人让屋里的人都是一怔,纷纷往外看去。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只是那男人面带怒色,双目怒视着张大富。再仔细看时,文妙才发觉,这男人和张大富,居然有几分相似。
像年轻版的张大富。
松花锦这个是我随口取的布料名字。后来我查百度发现历史上真的有这样一种名贵布料。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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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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