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外冷饮店。
“那个女生叫郑晓,是上个月才转来我们学校的。”陈海舟说着他了解到的消息。
“霸凌者主要都是隔壁高中的高中生,但是听说前几天就休学了。”
温俞递给他一杯果茶,接话道:“估计是回家躲起来了。”
宁祺一直听着没出声。
“那郑晓呢?现在怎么样?”温俞问道。
“听说是心脏病犯了,一直在医院里还没出院。”陈海舟叼着吸管,含糊不清的说着。
他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宁祺:“阿祺不是说桑鹿上次回去有人跟着她吗?”
“嗯,估计和她们脱不了关系。”宁祺点头。
“难怪,最近每天晚上都不和兄弟一起走了,是当护花使者去了。”陈海舟调侃着。
“滚。”宁祺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
晚上。
桑鹿被陈海叫去了办公室。
周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一组的同学留下来打扫卫生。
陈海舟去操场打完球回来,看见宁祺还在座位上看书。
“呦,祺哥什么时候这么刻苦了?”他调侃道。
宁祺头也没抬:“还没回去?”
“是啊,你呢?等小兔子呢?”他问道。
“嗯,她去办公室了。”宁祺话落,就见桑鹿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连面前的水桶也没注意到。
“小心!”宁祺出声提醒。
桑鹿回过神来,这才看见自己前面的水桶。
十一月末,天气转凉,空气中都开始透着丝丝凉意。
傍晚的路很黑,以往宁祺会和桑鹿一起坐公交。
628路公交车来了,桑鹿拿出学生卡,准备上车。
宁祺突然拉住了她:“我今天有事,你先走吧。”
桑鹿疑惑:“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你别管,到家记得给我报平安。”他看向桑鹿手腕上的电话手表。
桑鹿也没再多想:“嗯,记得早点回去。”
“好。”
两人挥手告别,看着公交车的身影渐渐远去,宁祺才转身进了学校附近的小巷子里。
巷子里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怪味。
宁祺看着巷子深处,声音冷淡:“呵,跟了这么多天,你还要跟多久?”
原本寂寥无人的深巷里突然多了个人影:“被发现了,可真遗憾啊。”
他从黑暗里走出来:“原本我只想趁着她落单的时候教训她一番,没想到你一直守在她身边,怎么?你喜欢她?”
一头黄发,同之前那几个女生一样,身上也纹了纹身,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宁祺紧紧的盯着他:“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那男生笑得嚣张:“干什么?干她啊!!哈哈哈,你要不要一起啊。”
宁祺双手紧紧捏成拳,指节泛着白。
他一字一句,仿佛从唇齿间挤出般:“有种,你试试!”
他眼神冷漠狠厉,竟让人生出一丝丝畏惧。
黄发男一时竟觉得背后发凉:“那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找我啊,人家给钱让我办事,我也没办法啊!”
“如果,我现在在这里揍你一顿呢?”宁祺道。
“你在威胁我吗?可是你总不能一直跟在她身边吧,报警,我这种坐过牢的倒也不怕,烂命一条,大不了就是死。”他无所畏惧道。
宁祺放开了紧握的双手,像是妥协般:“你要怎样才能不打扰她?”
“钱、我要钱。”黄发男眼里全是贪婪。
宁祺偏过头,他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多少?”他问道。
“她给了我两万,我只在后面加个零,不过分吧。”
“好,后天晚上,在这里等我。”宁祺应道。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答应,黄发男愣了愣,随后笑道:“看来你是真喜欢她啊,我更加好奇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有这么大的魅力?”
“滚!”宁祺低声呵斥。
宁祺出了小巷,抬步往外走。
转角却看见了本该已经回家的人。
“桑鹿?!”他看向她,惊呼出声。
她的确上了公交车,却只坐了一站又跑回来了。
她总觉得宁祺不对劲,有事瞒着她。
果然...
女生靠着墙,看向他的眼神复杂。
“他是谁?和我有关对不对?”桑鹿问道。
宁祺不知道该如何回她:“你...听到了多少?”
“他要钱,二十万,那件事情根本没有解决掉对不对?”桑鹿眼睛里充满质问。
“你别骗我,宁祺,这是我自己的事。”
“刚刚老师叫我去,说郑晓在医院病情突然又加重了。是她们干的对不对?”桑鹿看着他,想要一个解释。
终于,他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刚刚的录音。
桑鹿听完后久久不能平复:“她们要报复我们。”
“桑鹿,你先听我说,警察暂时拿她们没办法是因为没有证据,但现在有了,你们不会出事的,我保证。”他坚定道。
桑鹿抬起头问道:“你会有危险吗?”
“没有,都不会有危险,你别担心。”
“谢谢。”她轻声道。
“没事,回去吧。”
周四,上午。
“真的吗?早就该抓了。”
“那个女生好可怜,听说被霸凌长达两年。”
“碰上这种事,也不知道她以后还走得出来吗?”
桑鹿和李芷拿着水杯去走廊外面接水。周围都是议论声。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今天就在学校传了个遍。
“鹿鹿,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有个小混混被警察抓了,好像是因为要干什么坏事提前被人举报了。”李芷小声和桑鹿说道。
桑鹿怔了怔,她知道这件事和自己有关,但桑鹿不想让她担心害怕。
“是嘛?那挺好的,因果轮回,恶有恶报嘛。”桑鹿接着水,随口道。
一周后,郑晓转学了。
她办理转学的那天来了学校,见了桑鹿。
大课间,阳光照进教室,广播室放着眼保健操。
讲台上有人在打闹,外面有人喊道:“桑鹿,有人找你。”
桑鹿在和李芷讨论一道数学题,两人各执己见,正争得起劲。
听见有人叫她,桑鹿抬头,教室门口站着一个熟悉又很陌生的人。
是那天被送进医院的郑晓,之前她们去医院看过她一次,但那时她还在昏迷没有醒,她们没见着面,只在病房门口远远看了一眼。
桑鹿出了教室。
郑晓整个人十分消瘦,她头发柔长,鹅蛋脸,皮肤很白,看得出来,是个很漂亮的女生。
两人走到走廊边。
“你好些了吗?”桑鹿先开口。
女生面色平静:“好些了,你是叫桑鹿吧,名字真好听,谢谢你,本来那天...我都以为自己要完了,我会死在那个小巷...”
“郑晓”桑鹿打断她,温柔的道:“那些让我们不开心的,就不提了好不好。”
她看向楼下,操场里有打篮球的,打羽毛球的,也有嬉戏打闹的,他们的眼中都散发着光。
那是对生活充满热爱与希望的象征。
“嗯,谢谢你。”
“没事,活着呢开心最重要。”桑鹿道。
阳光斜斜的照射过来,落在了她们前面,女生伸手去触摸阳光,她的手白净纤细,在阳光下更显苍白。
手背上因为长时间的扎针泛着乌青,上面的血管清晰可见,却仿佛依然可以听见她血管里脉搏强劲有力的跳动。
“多吃点饭呀,你好瘦哦,但是很漂亮,如果在长点肉肉就更漂亮了。”桑鹿看着她。
她笑了笑:“谢谢你桑鹿。”
桑鹿顺着她的视线望下去,花坛里的小花朵冲破了周围的矮灌丛和杂草,她是那么鲜艳、生机盎然的生长着。
“郑晓,都结束了。”桑鹿看着她,温柔的说。
她坚定的点了点头,眼里含着泪花,笑得开怀:“嗯,都结束了。”
“郑晓,忘掉那些不开心的过去,乌云终会散去,阳光明媚,你的未来一定是温暖的。”
“我会的,桑鹿,其实我今天来是告别的。”她深吸了一口气。
“我要和爸爸妈妈去另一个城市了,我想在那里重新开始。”
桑鹿也笑着:“那挺好的,祝你获得重生。”
“谢谢你,也祝你天天开心!”她笑道。
两人挥手告别,郑晓转身离开了。
花坛里的小花前几天被风吹落了花瓣,但她依旧迎着微风摇曳,坚韧生长。
校园里的桂花还开着,微风一阵,淡淡的桂花清香扑满整个校园。
桑鹿望着头顶上的太阳,暗暗道,明天一定会比今天更好,一定会的!
周五。
放了学后。
“我请大家吃东西,感谢大家的帮忙。”桑鹿笑道。
“好啊,我要吃烧烤。”陈海舟举手道。
“你还真不客气啊!”李芷叹道。
“那当然,咱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吧,小兔子请的,怎么能假客气呢。”他嬉皮笑脸道。
温俞也在一旁笑着:“你不怕阿祺揍你啊?”
宁祺抬起眼眸看了陈海舟一眼。
他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抱歉,桑鹿同学。”
桑鹿觉得有些莫名,看了他们一眼。
“可是这绰号不是我取的啊,是赵乐...不对,最开始来源于阿祺。”陈海舟替自己辩解道。
桑鹿看向宁祺,他也抬眼,与桑鹿视线对上了。
“怎么回事?宁祺同学要不要解释解释啊?”桑鹿看向他,一副准备算账的样子。
宁祺收回了视线,淡定道:“他瞎说的。”
陈海舟不乐意了:“阿祺,不带你这样的。”
他又看向温俞:“阿俞,是不是?你肯定会为我作证的。”
温俞一本正经道:“不是。”
“温俞,你这个资本家的狗腿子。”陈海舟恶狠狠的道。
三人把一旁的桑鹿和李芷逗得直笑。
桑鹿笑着看向身旁的宁祺:“吃烧烤?”
宁祺:“嗯,听你的。”
“我靠,宁祺,你见色忘友!”陈海舟愤愤不平。
少年勾唇看向身边的女生:“她...有色?”
“宁祺,你有病啊!”桑鹿怒道。
李芷在一旁帮衬:“别惹我们家鹿鹿,小心小兔子惹急跑掉了,你们就没有烧烤吃了。”
温俞轻笑了声:“桑鹿同学才不会,她可是班长,说到做到的。”
他们一唱一和,惹得大家开怀大笑。
那个秋天,少年们清朗的笑声胜过了所有。
临安县饮食文化浓厚,街道边随处可见的吃食小摊。
几人找了一家平时风评较好的烧烤店,桑鹿将过年攒的压岁钱拿了出来,说要请一群小伙伴们痛痛快快的吃。
几人倒也不客气,陈海舟一高兴,要了几瓶罐装啤酒,他递给了桑鹿和李芷两罐,两人直摇头。
“不要,我们不会喝,你自己喝吧。”她们拒绝道。
陈海舟有些惊讶:“你们这么大了啤酒都没喝过吗?还真是乖乖女,那可以尝尝,味道不错的,哎呀...”
他话还没说完,脑瓜子被人敲了一下,他回头,摸着脑袋嘟囔着:“阿祺,你敲我干嘛?”
“她们现在不能喝酒,别给她们灌酒。”宁祺递给了两个女生两杯饮料。
“什么嘛?为什么不能喝?”陈海舟捂着脑袋。
温俞笑道:“他的意思是,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女生在外面最好不要碰酒。”
桑鹿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之前偷喝过,苦的,不好喝。”
宁祺唇角带笑:“乖乖女也会有叛逆的时候。”
桑鹿不服气的反驳:“什么乖乖女,我也会叛逆好吧。”
烧烤店的老板端来了两大盘子烧烤,几人边吃边聊着天。
“你们以后有什么想干的吗?”李芷问道。
“我要开一家酒吧,挣够钱去畅游世界。”陈海舟激动道。
“我想去京大的物理学院。”温俞道。
“我想考上理想的大学,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桑鹿道。
“鹿鹿...”李芷盯着她,眼里充满探究和审视。
桑鹿败下阵来:“好吧,其实我最初的梦想是画画。”
“可以啊,小兔子,你还会画画,没看出来呢。”陈海舟道。
李芷眼里冒着小星星:“我见过鹿鹿画的画,画得超级棒。”
桑鹿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一般吧,我已经很久没有画了。”
“别提我了,宁祺呢,你以后想干嘛?”桑鹿看向对面的男生。
男生抬眸:“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怎么不知道呢,阿祺你以后和我一起开酒吧吧,我给你分成。”陈海舟道。
“宁祺,好好学习,我们一起考大学好不好。”桑鹿看向他,眼里充满期待。
“小兔子,阿祺肯定和我一起开酒吧...”
路边车辆来来往往,烤炉上的烤串滋滋冒油,少年们在一片喧闹声中畅聊未来。
美酒轻裘,一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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