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陈简策以皇太子的身份监国近两年的时间,再加之武经纶对朝廷内外的把控,新皇登基后,朝局稳定,顺利过渡到陈简策的时代。
陈简策白日在乾清宫里处理政务,午睡也在这里。
晚上和武经纶一起宿在昭仁殿,他喜欢把政务和寝殿分开来,就像在东宫时一样。
自从陈简策登基,陈简从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不再半夜跑过来,而是刘通陪着他,宿在弘德殿。
白日里陈简从不读书的时候,就跑到乾清宫里,腻在陈简策和武经纶身边。
陈简策和武经纶的关系渐渐被朝臣知晓,弹劾武经纶的折子一本本递上来。武经纶一个都不压,如数呈到陈简策的桌案上。
陈简策看着这些折子,气笑了,“先生把这些东西,拿进来作何?”
“臣不能蒙蔽陛下,当然要呈上来。”
陈简策借机耍赖,不在龙椅上坐着了,跑到武经纶面前,坐他怀里,掰着他的脸,不让他看折子。
本来这间书房里只有龙案龙椅,陈简策让人在下面又放了一桌一椅,这样武经纶就能陪他一起看折子。
武经纶无奈放下折子,吻了一下陈简策的唇,“不过弹劾我的这些折子,比我预想的少些。想来,是上次陛下借着太子妃之事大杀四方,有些朝臣怕了。”
陈简策笑起来,“应该是。”
武经纶揽着他,“这次就不用了,没必要,他们喜欢弹劾就弹着。我们不理就是。”
“可是我不喜欢他们那样说你。”陈简策双手圈住武经纶的脖子。
武经纶与他鼻尖相碰,低声道:“陛下都是我的了,让他们说我几句又何妨。”
陈简策笑出了声,抱着武经纶摇来摇去。
转眼到了中秋节。
陈简策大宴群臣。
陈简策酒浅,朝臣都知道,因此不敢敬太多酒。
武经纶不同,有地位有酒量,敬酒的人非常多。武经纶来者不拒,喝了很多。
夜深了,宫宴散了。
陈简策牵着武经纶的手往昭仁殿走去。
武经纶抬头看看空中的圆盘,想起了两年前陈简策在中秋夜跑到他的小宅子里。细算了一下,武经纶上次和陈简策一起过中秋节,已然是七年前。
武经纶心里五味杂陈,握紧了陈简策的手。
陈简策回头看他,“先生醉了吗?”
武经纶又捏了捏陈简策的手,“嗯,醉了。”
“先生下次拒绝一些,他们那么多人和你喝,不公平。”陈简策在前面嘟嘟囔囔。
武经纶听着陈简策的念叨,紧握着陈简策的手,心中幸福柔软。
武经纶早就答应了陈简策和陈简从,在宫宴第二日带他们到武府里玩,晚上宿在武府。
陈简策计划着,那日要早早起床,早早出发。
结果,陈简策不仅没能早起,到了平日里起床的时辰,他还在睡……
武经纶穿戴整齐,拿着一卷书,坐在床边陪他。
陈简策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趴到床上,没摸到身边人,又往外伸了伸手。武经纶接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
陈简策侧过脸,微微睁开眼,“什么时辰了?”嗓子哑了。
“辰时过半了。”
陈简策睁大了眼睛,哑着嗓子说道:“这么晚了?”
武经纶忍不住笑出了声,“无妨的,今日不早朝。”武经纶明知陈简策在乎的不是早朝,而是去武府里玩,还故意这么说。
陈简策脸埋在枕头里,重重哼了一声。
武经纶凑过来,吻陈简策的侧脸,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是我不对,昨夜太过,累到陛下了。”
陈简策瞬间脸红耳朵也红。
武经纶轻咬他的耳朵。
陈简策爬起来,靠在武经纶怀里,低声说:“我都求饶了,你还……还那么凶。”
武经纶揉着陈简策的腰,“下次我喝多了酒,陛下把我赶出宫。”
陈简策咯咯咯笑,“不行。平日里你总迁就我,喝多了就忘了。让我看到另一个你。”
“另一个我,陛下喜欢吗?”
陈简策凑上来吻武经纶的下巴,“喜欢。”
等他们到达武府,已近午时。
朱潇带着锦衣卫着便服,护送陈简策。到了武府,朱潇安排防守,主要围在院里。
陈简策和陈简从也穿了便服,到了武府,两个人都开始撒欢。
这次武经纶让刘通在房间歇着,由武仕陪着陈简从上蹿下跳。
武经纶陪着陈简策到花园里散步,这里的花园比之御花园自是小得多,但陈简策在这里却是更开怀。
湖水清澈,木栈桥延伸到了湖心。陈简策想脱了鞋,踩踩水。
“陛下,”武经纶把陈简策拉过来,“立秋了,这么踩水会着凉。”他轻拍了拍陈简策的背,“若是六殿下看到了,也要踩水怎么办?”
陈简策嘟着嘴,有些不高兴。
武经纶亲他,给他顺毛,“我们在这里玩一会儿,稍后我有惊喜给陛下。”
陈简策立刻喜笑颜开,一双眼睛亮晶晶,“是什么?”
武经纶吻他的眼睛,“稍后给陛下看。”
黄昏时分,武经纶带陈简策到正房院里的东厢房。
武经纶拿过一条红绸带,罩在陈简策眼睛上,在后面系住。
陈简策以为他们要玩什么游戏,笑着往武经纶身上贴,抱着他,“要玩什么。”
武经纶吻他的唇,本想只是浅酌一口,却被陈简策追着吻到两人呼吸急促,陈简策已经去抓武经纶的衣带了。
“等,等一下。”武经纶有些无奈,他抓着陈简策的手,放在唇边,“我给陛下换衣服,待穿好了,再拿下绸带。”
陈简策觉得好玩,笑嘻嘻的,“好。”
但这个换衣服的过程很波折……
武经纶把陈简策身上的披风脱下,陈简策就粘了上来,搂着他要亲,在他耳边呢喃:“眼睛看不到,我的注意力都在身上,你一碰我,我就想抱你。”于是,武经纶一边吻他,一边脱了陈简策的中单。陈简策缠在他身上,武经纶无奈的笑。
好不容易让陈简策站好,武经纶给他穿白色道袍,又套上圆领袍,换上新袜子新靴子。最后,给陈简策带上了新的方巾。
武经纶喂陈简策喝茶,“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于是,陈简策坐在一旁等着,眼睛上还蒙着红绸。他听到身旁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武经纶在换衣服。
“你在换衣服吗?”
“嗯。”
陈简策摸了摸自己的袍子,绸缎的,没有革带,其它摸不出来什么。
一盏茶后,武经纶换好了衣服,扶着陈简策站起来,摘掉了他的红绸带。
陈简策睁开眼,入眼是一身红装的武经纶——红色大袖道袍,肩部斜披红缎一幅,黑色方巾旁簪了花……他忙低头看自己,也是一身红装斜披红缎。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方巾簪花,与武经纶的装束是一样的。
他低头看两人的衣摆,皆是并蒂莲花的暗纹。
陈简策懂了武经纶的意思,瞬间鼻酸,红了眼眶。
武经纶上前拉住陈简策的手,“今日我只是武经纶。”
陈简策看着武经纶的眼睛,接后半句话,“今日我只是陈简策。”
“你可愿与我行成婚之礼?”
“我愿意。”陈简策眼眶里盈着泪,武经纶上前吻掉他的泪,给他盖上销金红盖头。
武经纶拿过牵红,一端放在陈简策手里,另一端握在自己手里。
他扶着陈简策走出东厢,一步步走向正堂。
陈简策被红盖头挡着视线,紧紧握着武经纶的手,每一步,都伴着他加速的心跳。
就是那日登基大典,陈简策也不曾如此紧张过。
“成婚之礼”,他从未想过他与武经纶能有这样的仪式。充满意外,也充满欣喜。
两人进入正堂,武经纶说:“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我们的高堂皆在南方,我们便对着南方拜两次,算是拜过了天地与高堂。”
“好。”陈简策的声音有点抖,武经纶靠过来抱了抱他。
两人一齐跪下来,面向南方,拜了两次。
武经纶扶起陈简策,“现在是夫妻对拜。”
“好。”
武经纶向后退了两步,拉拉手里的牵红,陈简策与他一起对拜。
两人起身,武经纶又握住陈简策的手,低声说道:“现在要送入洞房了。”
“好。”陈简策握紧武经纶的手。
两人走进正房,武经纶让陈简策坐在床边。
他收了牵红,拿起桌上的秤杆,挑起陈简策的红盖头。盖头掀起的那一刻,陈简策正抬着脸,翘着嘴角,眼眶里含泪,看着武经纶。
武经纶收起红盖头,转身去拿合卺酒。陈简策看到了这个被精心布置过的新房,红色的被褥,红色的火烛,门窗上贴了红色的喜字。
两人手臂交缠,喝了交杯酒。
武经纶摘了两人的方巾,拿掉发簪,头发披下来。他拿过剪刀,在发尾处剪了一段。
陈简策学他的样子,也剪下一段自己的头发。
武经纶把两段头发放在一起,用红绳绑起来。他揽过陈简策,“自此,你我就是结发夫妻。”
陈简策的泪滚下来,却是带着笑容,“嗯。”
武经纶轻抬陈简策的下巴,深深吻他。
陈简策双手圈着武经纶的脖子,挂到他身上。
……
红烛微闪,陈简策推了一下武经纶。
武经纶从陈简策脖颈间抬起头,看到陈简策微微咬着唇,递过来一段红绸——蒙眼睛的那段红绸,只听陈简策轻声呢喃,“蒙上……”
武经纶笑了起来,带着两人的胸膛一起颤抖。
蒙上了眼睛,武经纶咬陈简策的耳朵,陈简策立刻变得更敏感些。
“什么时候拿来的?”
陈简策用力抓着武经纶的背,才能让自己说出一句话,“刚刚…..你换衣服的时候,我……偷偷藏在袖子里。”
武经纶突然很用力,就如每次醉酒那般。
陈简策仰起头,很大声的叫起来,从未有过的大声……
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
九月初,各个行省秋闱的结果陆续递到了宸京皇城。
宸京的秋天很舒适,今日陈简策陪陈简从去花园里放风筝,武仕和刘通陪着。
武经纶在书房里看秋闱的结果,下个月,他要和礼部商议次年春闱的事宜。
一本本看过去,突然,他看到了一个名字。他把这个折子打开,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武经纶把这个折子单独放到一边,继续看其他的折子。
一炷香后,陈简策回来了。
“燕王殿下呢?”
陈简策靠到武经纶身上,“刘通带他去洗澡了,跑了一身汗,高兴得不想回来。”
武经纶揽过他,抱他坐到怀里,“给你看个折子。”
“嗯?秋闱的结果?”
“嗯,你看看。”
陈简策靠在武经纶身上,高高举着折子,慢慢看过去。
片刻后,就听陈简策“嗯?”了一声,他把折子放到了桌案上,手指按着折子,又认真看了一遍。
陈简策带着疑惑带着欣喜,看向武经纶,“会是重名吗?”
武经纶笑笑,“如果是其它地区,我也觉得是重名。不过,这是……”
陈简策又回头去看折子上写的地区——曲靖府。
陈简策高兴地晃着小腿,他揽着武经纶的腰,看着他,神秘兮兮地说:“我们是不是要保密?”
武经纶吻他的侧脸,“嗯。不过我们可以计划一下。”
“对了,”武经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忘记告诉陛下,此次秋闱,陆烁中了。”
“这么有缘?”陈简策对武经纶挤眼睛。
武经纶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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