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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冷光与碎布

后半夜温风眠是被冷汗浸醒的。梦里继母摔碎的玻璃碴正扎进掌心,她蜷缩在床铺上发抖,指尖还残留着胶水与碎布的触感,却怎么也够不到现实里的小熊玩偶。

忽的惊醒。

温风眠摸到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时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她轻手轻脚爬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凉意从脚底直窜上来,却压不住心口翻涌的窒息感。

阳台的窗户没关严,九月的夜风裹着湿意溜进来。温风眠扒着窗框往外看,远处路灯在雨幕里晕开团模糊的黄,果然如霁暮涯所说下起了雨。

她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着雨珠顺着窗沿滚落,突然想起小时候躲在厨房灶台底下,听着客厅里摔砸声时,也是这样数着窗外的雨点。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温风眠吓了一跳,以为是林薇又来捣乱,却听见霁暮涯压低的声音从门缝外传进来,带着种她从未听过的疲惫:

“……我说了别管我,嗯,我住校了。”

雨势突然大了些,打在阳台护栏上噼啪作响。温风眠屏住呼吸,看见霁暮涯背对着门站在走廊里,手里攥着手机,银链子在廊灯底下晃出细弱的光。

“项目的事我不管,他爱怎么样怎么样。”霁暮涯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忍耐什么,“我不会回去的,就这样。”

温风眠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从没听过霁暮涯用这种语气说话——不是对林薇的冷硬,也不是讲题时的利落,而是像被雨水泡透的棉线,又沉又软,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知道了,挂了。”霁暮涯匆匆挂断电话,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划,却没立刻进门。她靠在走廊墙壁上,侧脸隐在阴影里,只有眼尾那颗泪痣在廊灯下若隐若现。

温风眠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她想起霁暮涯总穿黑色衣服,想起她手腕上从不离身的银链子,想起林薇骂她“仗着家里有钱”时,她握成拳的手。

原来这个浑身是刺的人,也会在深夜走廊里,用那样疲惫的声音打电话。

雨还在下,噼里叭啦从阳台溜进来的雨点打湿了温风眠的裤脚。她看着霁暮涯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后转身准备进门,慌忙蹑手蹑脚退回床边,假装还在熟睡。

床垫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温风眠闭着眼,听见霁暮涯走进来的脚步声,很轻,像怕惊醒什么。接着是拧矿泉水瓶盖的声音,以及……打火机的“咔哒”声。

她猛地睁开眼,透过床帘缝隙看见霁暮涯站在阳台角落,指间夹着根烟——滤嘴冲下悬着,却始终没点燃。

雨光映在她脸上,把眼尾的泪痣染成深褐色,像一滴凝固的血。

温风眠赶紧闭上眼,心脏却在胸腔里敲鼓。原来那些若有似无的烟草味,是从这里来的。

原来这个会精准画出辅助线、会用冷硬语气赶跑林薇的人,也会在深夜里,对着雨幕夹着一根不点燃的烟。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冲刷着世界的喧嚣。温风眠缩在被子里,指尖还残留着白天修补鞋子时的胶水味,却莫名觉得,那个隔着粉光与冷白光的分界线,好像在雨声里,悄悄融化了一小角。

清晨的雨雾裹着桂花香飘进宿舍,温风眠盯着霁暮涯放在桌角的空矿泉水瓶发呆。瓶身上凝着的水珠正顺着标签滑落,像极了昨晚她在走廊里看见的、挂在霁暮涯睫毛上的雨气——或者,是别的什么。

“昨晚雨下得挺大。”温风眠把牙刷塞进牙缸,故意让声音听起来像随口一提。

她从镜子里看见霁暮涯正在叠被子,黑色卫衣袖口滑落寸许,露出的腕骨上还缠着银链子。

霁暮涯叠被的动作没停,被子棱角被捏得跟刀子似的:“嗯。”

一个单音节的回答,像块冰扔进温水里,瞬间冻住了温风眠到了舌尖的话。她看着镜中自己泛红的耳根,突然想起小时候向继母提起巷口的流浪猫,得到的也是这样冷硬的回应。

“我好像听见你半夜在走廊打电话。”温风眠说完就后悔了。牙膏沫混着心跳的涩意涌上来,她慌忙低头漱口,泡沫顺着嘴角滴在洗手台瓷砖上,碎成小小的银星。

霁暮涯终于停下动作,转身时黑发散开的弧度像把未出鞘的刀。温风眠从镜子里看见她眼尾的泪痣在晨光里泛着淡红,昨夜廊灯下的疲惫已被某种警惕取代:“你想说什么?”

水龙头还在滴着水,“嗒、嗒”声敲在洗手台上,像在给两人之间骤然凝固的空气打拍子。温风眠盯着镜中自己攥着牙刷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和昨天林薇挑衅时一样。

“没什么。”她把牙刷甩干塞进牙缸,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就想说……谢谢你昨天讲题。”

这句迟来的感谢让霁暮涯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像被突然奏响的不和谐音符惊扰。她没接话,只是拿起毛巾擦手,动作快得像在完成某种程序。

温风眠看见她擦手时,指尖在银链子吊坠上停顿了半秒,菱形棱角在晨光里划出冷光。

“你的鞋补好了吗?”霁暮涯突然开口,目光落在温风眠脚边的帆布鞋上。破洞处的碎布被胶水粘得很平整,只是颜色深浅不一,像块打在生活上的补丁。

“嗯。”温风眠把脚往后缩了缩,鞋底蹭到瓷砖发出细微的声响,“下雨也没进水。”

霁暮涯“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宿舍里只剩下两人收拾东西的声响,温风眠叠被子时故意放慢动作,余光却看见霁暮涯已经背上帆布包,银链子在她转身时晃出一道冷光。

“我先走了。”霁暮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像在宣告某种边界。门被轻轻带上,却在温风眠心里撞出一声闷响。

她走到窗边,看着霁暮涯黑色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那人走得又快又稳,鞋子踩过积水时溅起的水花,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利落。

温风眠想起昨晚走廊里那个疲惫的声线,又想起此刻镜中自己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原来有些界限,不是一场雨就能融化的。就像自己补好的帆布鞋,即便不再进水,破洞处的碎布也依然突兀地存在着。

她拿起桌上的物理笔记本,看见第三十八页霁暮涯画的红笔线还在,只是那道线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冷硬。

雨还在下,打在窗户上噼啪作响。温风眠把笔记本塞进书包,指尖触到夹层里昨天霁暮涯推过来的草稿纸,上面的辅助线依然清晰。

她突然想起继母首饰盒里的银镯子,每次被拿出来时,也是这样冷光闪闪,却从没人在意过镯子内侧刻着的、模糊的字母。

…………

不知怎么滴,开学就频繁下雨,铅灰色的云团低低压在教学楼顶,把开学典礼硬生生推迟了将近半个月。积水在操场坑洼处晃着碎银般的光,连走廊里的桂花香都被泡得发沉,黏在行人袖口不肯散。

雨势在早自习铃响时渐小,温风眠踩着积水冲进高一(7)班教室,帆布书包带子上的水珠滴在课桌上,晕开一小片深色水痕。她刚掏出物理笔记本,就听见后排传来轻轻的咳嗽声。

“温风眠,你的笔记本……”

她回头看见后排的男生举着本蓝色错题集,指尖捏着的位置正是她昨晚修补过的破页。

男生叫江屿,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总穿洗得发白的蓝衬衫,袖口永远扣得整整齐齐。

“谢谢。”温风眠接过笔记本时,看见他指节上有块淡褐色的疤——上周值日擦窗户时,他为了帮自己够到最高处的玻璃,不小心被窗框划到的。

江屿笑了笑,露出颗小虎牙:“昨晚雨太大了,我看你没带伞,想着你可能会迟到。”他的声音很轻,像雨前的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

温风眠“嗯”了一声,低头翻找铅笔盒,却在余光里看见江屿从抽屉里拿出袋桂花糕,悄悄放在她桌角。那是校门口老字号的点心,包装纸印着褪色的牡丹花纹,她上周随口提过一句“闻着香”。

教室前门突然被推开,霁暮涯背着黑色帆布包走进来,银链子在晨雾中晃出冷光。她径直走向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经过温风眠课桌时,目光在那块桂花糕上停顿了半秒,眼尾的泪痣在逆光中像粒暗红宝石。

早自习的铃声响起,江屿探身递过张纸条:“第三题用动量守恒试试。”字迹工整得像打印体,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加油笑脸。

温风眠攥着纸条,指尖却莫名想起霁暮涯画辅助线时,笔尖划破纸张的冷硬触感。

窗外的雨又下起来,打在玻璃上沙沙作响。温风眠看着霁暮涯趴在桌上的背影,黑色卫衣领口露出的后颈,和昨晚在走廊里看见的一样,白得近乎透明。

她想起江屿袖口的疤,想起他放桂花糕时刻意放轻的动作,又想起霁暮涯擦手时,指尖在银链吊坠上的停顿。

“温风眠,这道题……”江屿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后排桌椅拖动的声响。温风眠回头时,看见霁暮涯正起身去交作业,鞋子擦过地面的声音,比平时快了半拍。

她低头看向江屿指着的物理题,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笔记本第三十八页上,霁暮涯画的红笔线还在,在雨光中泛着冷意。而桌角的桂花糕包装纸上,沾着颗细小的雨珠,像谁不小心落下的泪。

下课铃响时,江屿抱着作业本去办公室,路过霁暮涯座位时,不小心撞掉了她放在桌角的矿泉水瓶。

瓶子骨碌碌滚到温风眠脚边,她弯腰去捡,却看见瓶身上用马克笔写着个极小的“霁”字,旁边还有道未画完的菱形图案——和霁暮涯腕上的银链吊坠一模一样。

“抱歉。”江屿赶紧道歉,伸手去捡瓶子,指尖却在触碰到瓶身时猛地缩回。温风眠看见他耳垂泛红,像极了自己每次和霁暮涯说话时的样子。

霁暮涯没说话,只是从温风眠手里拿过瓶子,指尖擦过她手背时,快得像错觉。温风眠抬头看她,却发现她正盯着江屿袖口的疤,眼神冷得像冰,和昨天早上在宿舍时一样。

雨还在下,江屿抱着作业本跑出教室,蓝色衬衫后背洇出片深色水痕。

温风眠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霁暮涯重新趴回桌上的身影,突然觉得,这个下雨天的教室,像个装着秘密的玻璃罐,每个人心里都藏着块被雨打湿的角落,却谁也不肯揭开。

………………

午休铃响时,江屿又把一盒温热的牛奶放在温风眠桌角,蓝色衬衫袖口的伤疤在阳光下泛着淡粉。“早上看你没吃早餐,”他笑得有些腼腆,小虎牙在唇边投下小阴影,“阿姨说热牛奶对胃好。”

温风眠盯着那盒印着卡通图案的牛奶,突然想起小学三年级,继母把父亲寄来的奶粉罐摔在地上的场景。白色粉末溅在她裤脚上,像永远洗不掉的雪。

她攥紧铅笔的手开始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不喝牛奶。”她把牛奶推回去,指尖触到纸盒边缘的褶皱,像触到某种滚烫的东西。

江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弯起嘴角:“那我明天换豆浆?你上次说……”

“我说了我不喝!”温风眠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

她看见江屿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被雨浇灭的烛火,心里突然涌起股罪恶感——可那股从胃里泛上来的酸涩感更强烈,带着童年记忆里奶粉罐碎裂的声响。

后排传来桌椅拖动的声音,霁暮涯抱着课本从她身边走过,银链子在牛奶盒上方晃出一道冷光。

温风眠瞥见她放在桌角的矿泉水瓶,瓶身上未画完的菱形图案被阳光照得透明,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温风眠,你跟我来办公室。”物理老师敲了敲黑板擦,镜片在阳光下闪着光。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雨气混合的味道。温风眠跟着老师走到楼梯拐角,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走路声。

她回头看见霁暮涯靠在栏杆上,指尖夹着根未点燃的烟,眼尾泪痣在阴雨中显得格外红。

“刚才在教室,”老师推了推眼镜,“你对江屿说话的态度不太好。他是学习委员,也是热心帮助同学……”

温风眠盯着楼梯扶手剥落的漆皮,听着老师的话语在耳边嗡嗡作响。

她想起江屿袖口的疤,想起他每次递东西时刻意放轻的动作,那些温柔像细密的针,扎进她早已结痂的伤口。父亲离开时也是这样温柔地说“很快回来”,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老师,我知道错了。”她低下头,刘海遮住泛红的眼眶。可心里那股抗拒感却越来越强,像藤蔓一样缠绕着胸腔,让她喘不过气。

“知道错就好,”老师叹了口气,“江屿这孩子不容易,父母在外地打工,平时很照顾同学……”

温风眠猛地抬头,撞进霁暮涯看过来的目光。那人眼里没有平时的冷硬,只有种近乎透明的平静,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她突然想起昨晚走廊里霁暮涯疲惫的声线,想起她手腕上从不离身的银链子,也许每个人的童年都有块被雨打湿的角落。

“我先回教室了。”温风眠匆匆道别,几乎是逃也似的跑上楼梯。路过霁暮涯身边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烟草味,像某种奇异的安抚剂。

“喂。”霁暮涯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雨丝,“牛奶……你可以给我。”

温风眠愣住了,回头看见霁暮涯正盯着她手里的牛奶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链吊坠。菱形棱角在阴雨中划出冷光,却让她想起江屿袖口那道温暖的疤。

“你不是乳糖不耐受吗?”温风眠听见自己问,声音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霁暮涯没回答,只是从她手里拿走牛奶,指尖擦过她手背时,带着雨水的凉意。温风眠看着她走进教室的背影,黑色卫衣在灰暗的走廊里像片沉默的云。

午休的教室很安静,江屿趴在桌上睡觉,蓝色衬衫后背洇出的水痕已经干透。温风眠坐在座位上,看着霁暮涯把那盒牛奶放在桌角,银链子垂落的弧度,刚好碰到盒身上的卡通图案。

她想起小时候躲在衣柜里,听着继母在客厅打电话的声音。父亲的名字像根刺,每次出现都会让空气瞬间凝固。

现在江屿的温柔也像根刺,扎进她用孤独筑成的堡垒,让她想回避,想逃离。

窗外的雨又下起来,打在玻璃上沙沙作响。温风眠拿起物理笔记本,还是停留在第三十八页…

而桌角的位置,似乎还残留着桂花糕包装纸上雨珠的凉意,像谁不小心落下的、未说出口的话。

宝宝们大家好!噜啦噜啦~灵感大爆发啊啊啊啊啊!!!进度太快了吧……不行了,我真的觉得进度有点快了[害怕][害怕]祁暮溪你就作吧。。。不是,真的有点快了,我感觉……[裂开](原版是6.1号发布的~自己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够好,修改之后我心里就舒服了~[猫头]所以发布时间变了捏~[紫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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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冷光与碎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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