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潮涌动,热闹喧嚣。
姜云从灯盏食肆落荒而逃,红肿的脸蛋让她惊吓大哭。
知秋匆忙从袖中抽出一面黑色面巾,焦急道:“郡主,用面巾遮一下面吧!”
姜云原本就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在知秋这样提醒下,她将自己的发泄口都对准知秋。
“怎么了,知秋,这是嫌弃本郡主丢人是吗?
本郡主丢的是你的人,是你的面子吗?
你个奴婢怎么敢教主子做事的?”
街上的看客人来人往的,知秋知自己闯下大祸,膝盖骨软得飞起,“吧嗒”一下就跪倒在地求饶。
宋栖梧没一会也跟着出来,瞧着两人的狼狈样。
快成了路人的笑料,也只是冲姜云轻轻扯了抹笑,眼角含笑,一带而过。
姜云以为宋栖梧是在嘲笑她,柳眉紧蹙,气呼呼的扯过知秋手中的黑面纱,狠瞪一旁议论纷纷的看客,众人一哄而散。
宋栖梧带着桃酥到相府时,她母亲林淑华早就早正厅等着。
她一进门,就见到林淑华像热锅上的蚂蚁,停不下,又晃悠不动。
林淑华迎上去,像是经历生离死别的母女再次见面一样,宋栖梧粘腻的与林淑华亲昵。
“栖梧,你是不是瘦了呀!这才多久没见啊!”
宋栖梧在心里回答:娘亲,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我很想你,很想你们!
林淑华想看看宋栖梧的脸,可宋栖梧像头上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摁住,像鹌鹑一样埋在林淑华怀中。
林淑华见宋栖梧这样,开始盘问宋成,自家女儿是遇到了什么事,才有这千般万般道不出的委屈。
宋成皱眉,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宋栖梧将眼角挤出的泪花轻轻擦拭,脸上扯出粲然的笑容,从林淑华怀里出来。
“娘亲,你呀,老是爱多想,我就是有点想你们了。”
宋栖梧冲碧荷招手,碧荷眼尖的将手中桃酥盒子呈上。
“娘亲,这可是我特地去城西的灯盏食肆给您买的。
人家掌柜看我路途遥远,还给我送了份他家的新品,说是叫芋头薄脆,我还没尝过呢。”
宋栖梧接过盒子,打开放在桌上,拿起薄脆喂林淑华。
“来,娘亲,你尝尝,好吃的话,我下次再去给您买。”
宋成在旁,看着母女两人在身侧,脸上刚挂上的笑容,在看到碧荷就阴沉下去。
碧荷的脸上红肿还没消退,擦了药效最快的药,一时半会也消不掉这么大面积的红肿。
加上碧荷一直低垂这头,为了不让相爷夫人发现自己脸上的伤,更加快要将头按到地上。
二人才迟迟察觉不到。
宋成对宋栖梧的脾性可谓知知甚清,先入为主的以为是宋栖梧打的。
宋成酝酿好了情绪,可是母女两人的氛围实在是让他难插句话。
正巧此时,宋栖梧捏了块薄脆,想让宋成尝尝味。
宋成立马接下宋栖梧递来的梯子。
宋成收敛神色,语气无奈:“栖梧,你是不是又动手打她了?”
宋成越过宋栖梧,定睛在碧荷身上。
碧荷立马跪下:“婢女见过相爷,婢女脸上的伤与小姐无关,都是婢女自己惹的祸事。”
碧荷心中感念今日小姐的相护之情,自是不愿相爷将这无端污水泼在小姐身上。
宋栖梧无奈的将手中的香蕉薄脆塞进父亲嘴里,委屈的撅了撅嘴。
林淑华也对他投来责备的目光,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宋成指着碧荷问:“你,你确定你所言属实?”
碧荷霎时伏地,言辞恳切:“回相爷,婢女绝无半句虚言。”
宋栖梧脸上还挂着笑,照自己前世的行事风格,确实像能干这样事情的人。
宋成瞧着宋栖梧阴恻恻的笑脸,就觉不对劲。
“那你昨夜绑来的人呢?
栖梧啊!虽然我们不用那么注意脸面名声,可是你这般做实在不妥啊!
这谣言满大街都再传,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啊!”
宋成苦口婆心的给宋栖梧分析利弊,希望她能醒悟。
宋栖梧笑着,往宋成肩上轻拍,“父亲,昨夜那事真的就是个误会。
我喝了点酒,就胡言乱语一番,我对他真的没那个意思。
还有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我今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差人放走他。”
宋栖梧往碧荷那看,张扬肆意的问:“碧荷,是不是?”
似急于寻求证明,证明自己没做坏事的急小孩。
“相爷,小姐说的没错,婢女亲眼所见。”
碧荷在旁低声应答。
宋成与林淑华的揪起的心安稳的着陆,脸上的笑容都是毫无负担的。
“哎,你看看你,老是对你的女儿诸多怀疑,这下真相大白了吧!
栖梧长大了,会自己考虑事了,你别总对她那么严苛。”
林淑华断不能让女儿再次受这种委屈,揪着这点可劲的教训宋成。
“是是是,夫人说的是,都是父亲的错,不该查明原委,就责难于你,栖梧,原谅父亲这次吧!”
宋成在夫人的压迫下,加上自己的愧疚,爽快的给宋栖梧道歉。
宋淑华让人上菜,说是难得宋栖梧回家来吃,必定得让她吃个够。
满满一桌,全是宋栖梧爱吃的,父亲母亲争相为她夹菜。
宋栖梧吃着吃着,想到前世自己干的事,害的她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眼角出,不觉间,有几滴清泪划下,在心中隐隐发誓,这一世一定要护他们周全。
像他们护佑她长大一样,给他们遮风挡雨。
陆行深从踏出梧桐府后门,后门“啪嗒”一下,利落的阖上,陆行深现在彻底将心放在肚子里,落到了实处。
他身上的力卸了一半,挺拔的身姿像强撑的皮球,一下子泄了气,身形散漫的在巷子里晃悠。
陆行深长舒一口气,想着以后不要在与这位小姐打交道了。
还想这位宋小姐虽然名声不怎么好,但是在守信这方面还是让人信得过。
院中的凉亭上随时可见宋栖梧的身影,从那次回相府后,她就在相府住下了。
一会栽盆花,一会喂喂鱼,然后就是看话本,靠在后院那百年梧桐树下,时不时休憩一下。
宋父宋母见宋栖梧这么规矩,两人刚开始是开心,可一连数日,二老的眉间隐隐有担忧。
“老爷,栖梧是不是遇到什么她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啊?
她最近实在是太反常了,乖的都不像她了。”
两人在一旁看着靠在梧桐树上就睡着的人,无奈的笑着摇头。
“你看她睡得那个安稳样,能有什么大事!”
宋成话锋一转,“就算是有大事,还有她老子替她扛呢!”
京都华灯初上,涌入了一大批外乡客。
不需几日就是万众期待的春闱,大都是来参加应试的。
今夜宋栖梧难得出去晃悠,特地选用完晚膳后,想出去消消食。
河边的渡口上全是人,宋栖梧眼尖的发现在对岸有糖葫芦摊再买,差碧荷去买。
宋栖梧在桥上看别人挂的许愿牌,自己也想挂一个。
虽然作用不大,但是有个寄托也是好事。
宋栖梧靠在桥边思考许什么愿。
有个小混混,整整蹲守了宋家五日。
等得他都觉得这份差事干不了,拿不到赏银时,宋栖梧出府了。
那位贵人说只要给宋栖梧点小教训就行,不用害她性命,就能得十两银子。
这对小混混简直就是天大的诱惑。
一路跟在宋栖梧身后,宋栖梧的丫鬟一直跟在她身边,他正愁找不到下手的时机。
这不正好,宋栖梧将那个小丫鬟派去干什么了,这下可就给了他可趁之机。
他趁着人流,挤到了宋栖梧身边。
见宋栖梧在发呆,想都没想,干净利落的将宋栖梧从桥上推下去。
宋栖梧一愣神,后背别人推搡了一把,身体就腾空。
“噗通”一声响,将两岸和桥上的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
有人见到了宋栖梧摔下去的过程,惊慌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陆行深被来京都刚认识的学子拉着出来游街,正途径岸边。
听到有人呼救,往河边挤过去,二话不说,也跳下去。
宋栖梧水性不好,加上河水阴寒,她挣扎了一会,身体就开始僵硬。
可此时却有个手将她扯出水面。
宋栖梧甚至都没时间想遗言,想遗憾,就被人提溜起来。
陆行深趁着微弱的光线,一眼就认出落水之人是宋栖梧。
宋栖梧这种身份的人,要是让人知道她被一男子救起,会对她的影响不好的。
但是陆行深似乎忘了,宋栖梧本身名声就不好。
陆行深宋栖梧,拉着她往桥底游去,等确保这里没什么人能看到后。
“咳咳咳咳。”宋栖梧咳了很久,才缓过来。
“你,谢谢你救了我。”宋栖梧撇头咳完,回头一看,又是故人。
宋栖梧吓得又被口水呛到,又咳了一会。
陆行深扶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身体下沉。
一直等宋栖梧调整好状态,途中梧半分不耐,也无半分催促。
宋栖梧整理好后,陆行深开口:“宋小姐,我将你送到旁边的河堤上,你自己上去吧!
我和你一起上去会对你名声不好。”
这下换宋栖梧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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