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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九十六章:钻石与毒刺

陈荆国安排的情妇姐妹聚会暗流汹涌,刘洋(张怡)表面装新人,内心却冷静如冰。

她适时展示新钻石手链引发羡慕,却敏锐察觉莉莉包里的微型录音笔。

聚会上每个炫耀房产珠宝的女人,在她眼中都变成行走的弱点分析图。

当莉莉话中带刺时,她惶恐感激的表演天衣无缝,内心却在计算割喉角度。

聚会后陈荆国试探询问,她市侩挑拨中“无意”点破莉莉对某处房产的异常关注。

陈荆国眼中瞬间闪过的阴鸷,让她知道毒刺已悄然刺入猎物神经。

午后的阳光被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驯服,只吝啬地透进几缕,慵懒地铺陈在“云顶”私人会所最深处的VIP包间地毯上。空气里漂浮着昂贵香水、现磨咖啡豆以及新鲜玫瑰花瓣交织的馥郁香气,甜腻得几乎能凝结成实体。空调将温度控制在最宜人的二十四度,隔绝了窗外城市的喧嚣与燥热。

这是一个由金钱和**精心构筑的、看似柔软的牢笼。

包间中央,一张宽大的白色小圆桌旁,环坐着五六个女人。她们像被精心挑选、细心摆放的昂贵瓷器,每一件都光可鉴人,散发着被精心豢养的华美光泽。精心打理的发型,一丝不苟的妆容,包裹在顶级面料里的年轻身体,指甲上闪烁着碎钻的光芒。她们是陈荆国庞大王国里被收藏的珍品,此刻被主人召唤,聚在一起,带着审视的目光,等待一件新藏品的亮相。

门被无声地推开。

刘洋走了进来。脚步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迟疑,仿佛踏入了一个既向往又令她本能畏惧的陌生领地。她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浅杏色香奈儿粗花呢套裙,颜色低调温和,衬得她肌肤胜雪,少了几分逼人的艳光,多了一丝未经世事的、楚楚可怜的清新感。乌黑的头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不经意地垂落颈侧,更添几分柔顺。她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覆下来,遮住了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只留下一片温驯的阴影。

“哟,新妹妹来啦?”一个娇嗲的声音率先响起,带着不容错辨的审视。说话的是个穿着亮片紧身裙的女人,斜倚在宽大的丝绒扶手椅里,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红唇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快过来坐,陈总特意交代我们好好照顾你。”另一个穿着米白色羊绒衫、气质看似更温婉些的女人笑着招呼,拍了拍身边空着的沙发位。那笑容如同精心描画的工笔画,完美却缺乏温度。

刘洋抬起眼,目光怯生生地扫过一圈,最终落在那位温婉女人身上,小步走过去,声音轻软得如同羽毛:“谢谢姐姐…我叫刘洋,姐姐们叫我小洋就好。”她坐下时,双手略显紧张地交叠放在膝上,指尖微微蜷缩,像受惊的小动物。

“小洋?名字倒挺乖。”亮片裙女人吐出一口烟圈,目光挑剔地在她身上逡巡,“这身Chanel是新款吧?陈总可真舍得。”

“嗯…是陈先生…送的。”刘洋的声音更低了,脸颊适时地飞起两朵红云,带着新得宠爱的羞涩与无措。这恰到好处的青涩,瞬间降低了几道审视目光中的锐利。

“男人嘛,刚开始都这样,新鲜劲儿上头,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你。”一个坐在角落、一直没说话的女人淡淡开口。她年龄稍长,约莫三十五六,保养得极好,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裤装,腕上一块低调的百达翡丽。她是莉莉,在这个“姐妹团”里隐隐有着领头地位,跟陈荆国的时间最长,经历的风浪也最多。她的语气平静,眼神却像淬了冰的探针,精准地刺向刘洋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莉莉姐说的是。”刘洋立刻微微侧身,朝向莉莉的方向,姿态放得更低,带着一种后辈对前辈的天然敬畏,眼神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和受教,“我…我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要请姐姐们多指点。”

莉莉嘴角扯动了一下,算是回应。她端起骨瓷咖啡杯,小指微翘,优雅地啜饮一口,目光却从未真正离开刘洋的脸。这女孩儿太“标准”了,标准的漂亮,标准的温顺,标准的“新人”姿态。可越是标准,越让她心底那根警惕的弦绷得更紧。陈荆国不是会被这种表面温顺轻易打动的人,除非…这温顺底下藏着别的东西。

攀比,是这群女人刻进骨子里的本能。

话题很快从刘洋身上滑开,如同水银般流向了她们最熟悉的领域——战利品的展示与较量。

“哎呀,上周去香港,我家老周非拉着我去Cartier,”亮片裙女人——大家都叫她“安妮”——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手腕上一条铺镶钻石的卡地亚手链在昏暗光线下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喏,就这条,死沉死沉的,我说不要吧,他偏买,烦死了。”抱怨的语气里,炫耀的意味浓得化不开。

“Cartier的铺镶工艺确实经典。”温婉女人——被称为“苏珊”——温温柔柔地接话,指尖状似无意地掠过自己颈间,“不过我还是更喜欢VCA的隐秘镶嵌,更含蓄些。这条四叶草满钻,是去年生日他送的。”她颈间那枚被钻石完全包裹的经典四叶草吊坠,安静地散发着内敛却更为惊人的奢华光芒。

“房子才是硬道理哦,”另一个略显丰腴、声音甜腻的女人“薇薇”加入战局,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展示着一张俯瞰维多利亚港夜景的精美图片,“刚收的钥匙,九龙塘那边,顶层复式,视野无敌。我家那位说,就当给我养的小比熊弄个更大的活动空间。”她咯咯笑起来,仿佛那价值上亿的豪宅,真的只是个狗窝。

莉莉只是听着,偶尔端起咖啡杯遮掩一下唇边若有似无的讥诮。她转动了一下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硕大的祖母绿切割钻戒,主石足有八克拉以上,纯净的火彩在灯光下流淌。这枚戒指,是她陪伴陈荆国十年风雨的勋章,也是她地位的无声宣告。她不需要参与这种低级的言语炫耀,戒指本身的存在,就是最响亮的号角。

刘洋安静地坐在苏珊旁边,像一株无害的植物。她微微睁大眼睛,眼神在那些璀璨的珠宝、奢华的房产照片上流连,嘴唇无意识地微张,流露出一种混合着震惊、艳羡和一点点自卑的复杂情绪。她适时地发出低低的惊叹:“天哪…姐姐们的首饰都好漂亮…房子也好大好美…”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未经世事的单纯向往,完美地扮演着一个刚刚踏入金丝鸟笼、被眼前奢华晃花了眼的小女孩。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左手纤细的手腕,那里空空如也。

这细微的动作被莉莉精准地捕捉到。莉莉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托盘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目光再次聚焦在刘洋身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小洋妹妹,陈总对你这么好,新衣服都送了,就没赏你点小玩意儿戴戴?他以前出手可没这么小气。”

这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空气里的香水味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刘洋像是被这直白的问话吓了一跳,身体微微向后缩了一下,脸颊更红了,带着一丝窘迫。她飞快地瞥了一眼莉莉手上那枚巨大的钻戒,又迅速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有…有的…陈先生…送了我一条手链…”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觉得自己的礼物在姐姐们的珍宝面前不值一提,羞于示人。

“哦?是吗?”莉莉的语调拖长了,带着一丝玩味和不易察觉的逼迫,“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呗?看看陈总现在挑礼物的眼光怎么样了。”

“对呀对呀,妹妹别害羞,快拿出来看看!”安妮也来了兴致,身体前倾,催促道。薇薇和苏珊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刘洋显得更加局促不安,手指绞着裙角,犹豫了几秒,才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慢慢地、带着点笨拙地从自己随身的那个小巧的Chanel链条包里,摸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那盒子本身已足够精致,但在莉莉她们眼中,不过是标配。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笨拙,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

刹那间,仿佛有星辰被投入了这间奢华的牢笼。

盒子里,静静地卧着一条手链。极简的铂金链身,却以一种令人屏息的张力,托举着七颗大小几乎完全一致的圆形白钻。每一颗钻石都拥有顶级的D色和FL净度,在包间柔和的光线下,折射出纯粹、锐利、冰冷到极致的璀璨光芒。它们排列成一个微妙的弧度,紧密相连,光芒互相辉映,形成一道几乎令人无法直视的、流动的星河。无需任何繁复的镶嵌,钻石本身无与伦比的品质和这大胆简洁的设计,已构成了一种低调却极具侵略性的奢华宣言。

刚才还在炫耀卡地亚钻石手链的安妮,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僵住了。苏珊温柔的笑容也淡了下去,目光死死地锁在那条手链上,颈间的满钻四叶草似乎瞬间黯淡了许多。薇薇夸张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捂住了嘴。就连一直端着姿态的莉莉,眼神也猛地一缩,捏着咖啡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指关节微微泛白。她手上那枚象征地位的八克拉钻戒,此刻竟显得有几分笨拙和过时。这条手链的钻石品质和设计感,透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偏爱和挥霍。

包间里只剩下空调低沉的送风声。

“这…这是Harry Winston的?”苏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终于打破了沉默。她认出了那种标志性的、将钻石本身推向极致的设计语言。

刘洋仿佛被这骤然安静的气氛吓到了,手一抖,差点没拿稳盒子。她连忙把盒子放在桌上,像扔掉一个烫手山芋,脸上带着惶恐和不安,声音细弱:“我…我不知道是什么牌子…陈先生给的…说让我戴着玩…是不是…是不是太普通了?让姐姐们见笑了…”她一边说,一边怯生生地偷瞄着莉莉的脸色,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普通?!”安妮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妹妹,你知道这条链子上任何一颗石头,都能买下我手上这一整条吗?!Harry Winston的顶级白钻手链!陈总对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方!”她的语气里充满了酸溜溜的嫉妒,目光粘在那条手链上,几乎要烧出洞来。

莉莉胸腔里一股冰冷的怒意翻涌上来,几乎要冲破她精心维持的平静面具。这条手链的价值和意义,远非简单的金钱可以衡量。Harry Winston的顶级珠宝,尤其是这种以钻石品质和简约设计取胜的款式,向来是身份和顶级宠爱的象征。陈荆国居然把它送给了一个才出现不久的新人?这无异于在她莉莉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她端起咖啡杯,试图用杯壁的冰凉压下心头的火。就在杯子凑近唇边的瞬间,她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自己随手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那只限量版爱马仕Birkin包。包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杂乱的补妆用品和一个小巧的、深灰色、类似U盘的东西。

刘洋的目光,也几乎在同一时刻,极其自然地从桌上那条光芒四射的手链上抬起,带着一丝被安妮夸赞后的羞涩和茫然,扫过莉莉的方向,最终落在莉莉手中那杯咖啡上,似乎被杯子上精美的鎏金花纹所吸引。

然而,就在那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瞥之中,如同精密的扫描仪启动,刘洋(张怡)的瞳孔深处掠过一道冰冷无机质的光。深灰色,圆柱体,一端有极细微的金属触点,另一端则是几乎看不见的收音孔——那是微型录音笔,而且是最新型号,伪装性极强,通常用于高规格的商业窃听或…情报刺探。

陈荆国的试探?还是这个莉莉自己的小动作?刘洋(张怡)的心湖如同被投入一颗冰粒,瞬间寒意弥漫,但湖面却依旧平静无波,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她放在膝上的手指,指尖无意识地轻轻点了一下,这是她思考时最不易被察觉的习惯。

莉莉放下咖啡杯,脸上重新挂起那种带着距离感的淡笑,目光落在刘洋脸上,锐利如刀:“妹妹运气真是好得让人嫉妒。陈总多久没这么大方过了?看来是真把你放在心尖尖上了。”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慢,带着一种过来人的语重心长,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针,“不过啊,小洋妹妹,姐姐是过来人,得提醒你一句。咱们这种男人啊,新鲜劲就那么几天,像夏天的雷阵雨,来得猛去得快。趁着这热乎劲儿,妹妹可得学聪明点,抓紧时间,多捞点实在的、能攥在自己手里的东西。光有这些亮闪闪的石头,风一吹就没了影儿。”

她的眼神紧紧锁住刘洋,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这番话,是提点,是警告,更是**裸的试探。她在等刘洋的反应——是得意忘形?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反驳?还是…别的什么?

刘洋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仿佛被莉莉话语中隐含的残酷现实击中了。她抬起眼看向莉莉,那双漂亮的眼眸里迅速蒙上一层水汽,闪烁着真诚的、近乎惶恐的感激。她微微前倾身体,姿态放得极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莉莉姐…谢谢您!真的谢谢您提醒我!我…我什么都不懂,刚来,心里其实慌得很…就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陈先生不高兴…”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做出坚强又虚心求教的样子,“姐姐说得太对了!以后…以后我一定要多跟姐姐们学学!学学怎么…怎么才能更懂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前辈”的依赖和信任,像一个在迷途中终于看到了指路明灯的羔羊。

这番情真意切、惶恐又感激涕零的表演,堪称滴水不漏。连阅人无数的莉莉,眼神深处那最后一点尖锐的审视,也似乎被这“真诚”的惶恐冲淡了些许。也许…真的只是个走了大运、又有点小聪明、急于寻求靠山的漂亮蠢货?

安妮和薇薇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带着几分轻蔑的怜悯。苏珊则重新挂起温和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刘洋的手背以示安慰。

刘洋顺势低下头,用指尖飞快地拭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角泪意。低垂的眼帘下,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所有的惶恐、感激、羞涩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只余下冰封万里的冷静与漠然。莉莉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在她脑海中瞬间被解构:颈动脉的位置、下颌角连接的薄弱点、太阳穴的精准打击角度…甚至莉莉刚才喝咖啡时喉部吞咽的细微起伏轨迹,都清晰地刻印下来。每一个炫耀珠宝、房产的女人,在刘洋(张怡)眼中都早已褪去了华丽的外壳,变成一幅幅行走的、标注着要害与弱点的解剖图。她们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不过是等待被终结的信号。

这场充斥着脂粉香、钻石光和虚伪笑声的聚会,于她而言,不过是一次目标外围环境的情报采集任务,冰冷而高效。

聚会终于在一种看似融洽、实则各怀鬼胎的氛围中接近尾声。女人们交换着虚情假意的告别语和最新美容院的信息。刘洋始终保持着那份初来乍到的温顺和一点点受宠若惊的局促,恰到好处地附和着,直到最后一位“姐妹”摇曳生姿地消失在门外。

包间里瞬间只剩下浓郁的香气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空旷。侍者悄无声息地进来撤走了杯碟。刘洋独自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微微垂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腕上那条冰冷璀璨的钻石手链,脸上那层温顺怯懦的面具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扮演猎物,比直接捕猎更耗费心神。

门再次被推开。

陈荆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没有立刻进来,只是斜倚着门框,嘴里叼着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中,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沙发上的刘洋,带着一种审视自己新得宠物的玩味。

“结束了?我的小洋宝贝儿?”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打破了沉寂,迈步走了进来,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径直走到刘洋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身体舒展开,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随意。

刘洋像是被他的突然出现惊扰,猛地抬起头。脸上那点疲惫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委屈、依赖和见到主心骨的放松神情。她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小步快走到陈荆国身边,没有坐,而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微微嘟着嘴:“陈先生…您可算来了…”

“怎么?受委屈了?”陈荆国吐出一口烟圈,眯着眼看她,笑意更深,带着洞悉一切的戏谑,“我的那些‘好姐妹’,没欺负你这个新人吧?”

“她们…她们都挺好的…”刘洋绞着手指,声音低下去,带着点言不由衷的勉强,“就是…就是那个莉莉姐…”她抬起眼,飞快地瞥了陈荆国一下,又像受惊的兔子般垂下,声音里充满了小女生的不满和告状的意味,“她说话…总是有点…有点阴阳怪气的!”

“哦?怎么个阴阳怪气法?”陈荆国似乎来了兴趣,身体微微前倾,雪茄的烟雾喷向刘洋的脸。他的目光紧锁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刘洋像是得到了鼓励,小嘴撅得更高,带着点娇憨的抱怨:“她就一直显摆嘛!显摆她跟您时间长,资格老!还说什么男人新鲜劲短…让我抓紧捞…捞好处…”她模仿着莉莉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末了还加上一句,“哼!好像就她最懂您似的!”这完全是一个被宠坏的小情妇,在向金主抱怨另一个争宠者的口吻。

陈荆国哈哈大笑起来,显然很享受这种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的感觉。他伸出手,粗糙的手指捏了捏刘洋粉嫩的脸颊:“吃醋了?小心眼儿!莉莉是跟了我不少年,懂得多是自然的。” 他话虽如此,但刘洋那不加掩饰的、带着点小脾气的“直率”,显然取悦了他,让他觉得这女孩儿没什么深沉心机。

“才不是小心眼!”刘洋扭了一下身子,避开他的手,脸更红了,带着点不服气的娇嗔,“我就是…就是觉得她说话让人不舒服嘛!”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一转,带上了一种纯粹物质性的、带着点贪婪的羡慕,“不过…陈先生,莉莉姐手上那个钻戒…真的好大好闪啊!比我这个手链上的石头大多了!”她抬起手腕,晃了晃那条Harry Winston手链,钻石的光芒流淌,但她的眼神却灼灼地盯着陈荆国,充满了对更大、更贵重的宝石的**渴望。这市侩的羡慕和贪婪,将刚才那点小情绪彻底冲淡,显得无比真实。

陈荆国看着她那毫不掩饰的羡慕眼神,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喜欢大钻戒?回头给你弄个更大的!”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许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刘洋这种对物质的直接渴求,让他感到无比放心和掌控的愉悦。

“真的吗?!谢谢陈先生!”刘洋立刻喜笑颜开,眼睛亮晶晶的,像得到了心爱糖果的孩子。她顺势在沙发扶手上坐下,靠得离陈荆国更近了些,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兴奋,压低声音说:“不过…莉莉姐也挺有意思的。”

“嗯?怎么有意思了?”陈荆国漫不经心地弹了弹雪茄灰。

“她刚才跟薇薇姐聊九龙塘那套房子的时候,”刘洋眨巴着大眼睛,一派天真好奇,“好像特别上心哦!问得好仔细,什么朝向啊,楼层啊,安保系统啊…比薇薇姐自己都清楚!还说什么…‘这种地段和安保的房子,现在有钱都未必买得到了,得靠关系’…” 她模仿着莉莉那种略带优越感的语气,然后歪着头,一脸纯真地看着陈荆国,“陈先生,那房子…是您的吗?莉莉姐怎么那么了解呀?她好像特别想要似的。”

刘洋的声音清脆,带着小女孩分享新鲜见闻的口吻,在安静的包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陈荆国脸上的笑容,如同骤然被一层厚重的阴云笼罩,瞬间失去了温度。

捏着雪茄的手指猛地一顿,燃烧的烟头几乎烫到指腹。他眼中那点因为刘洋“天真直率”而升起的轻松愉悦,如同退潮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阴鸷,如同冰面下的暗流,在他眼底无声地涌动。那目光不再是看宠物的玩味,而是带着审视、疑虑和一丝被侵犯领地的冰冷。

包间里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连雪茄烟雾的流动都变得滞涩沉重。

刘洋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这瞬间的异样,还在那里自顾自地小声嘀咕:“…她还问安保系统呢,好像特别关心这个…”

陈荆国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浓白的烟雾从他口鼻中喷出,模糊了他瞬间阴沉又迅速恢复平静的面容。他再开口时,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甚至带着点刚才未散尽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深处,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

“是吗?她倒是热心。” 他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眼神却锐利如刀,仿佛穿透了墙壁,钉在了早已离开的莉莉身上。九龙塘那套顶层复式,是他名下极其隐秘的资产之一,连薇薇都只知道是“那位”送的,并不清楚真正归属。莉莉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还特意打听安保?她到底想干什么?是想探听他的隐秘财产?还是…另有所图?那句“得靠关系”更是诛心,仿佛在暗示薇薇不过是沾了她的光?或者…是在试探他陈荆国某些不为人知的“关系”?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刘洋面前投下浓重的阴影。他伸出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揉了揉刘洋的头发,动作看似亲昵,却带着一种掌控的意味:“行了,今天也累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休息。”

“嗯,谢谢陈先生。”刘洋仰起脸,露出一个甜美又依赖的笑容,眼神清澈见底,仿佛刚才那句关于莉莉打听房产的话,真的只是小女孩无心的一句闲谈。

她顺从地起身,跟在陈荆国身后向门口走去。转身的刹那,她脸上甜美的笑容如同被橡皮擦抹去,嘴角只余下一抹冰冷而锋利的弧度,快得如同幻觉。

毒蝎的尾刺,已在猎物最松懈的神经末梢,精准地注入了一滴致命的毒液。

莉莉对那处隐秘房产的异常关注,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在陈荆国多疑的心里炸开了锅。那套房子涉及的资金和背景都极其敏感,绝非一个普通情妇该知道和关心的!她打听安保系统想干什么?是觊觎?是威胁?还是…替别人探路?信任的基石,在刘洋一句看似无心的“童言”下,悄然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罅隙,而莉莉包里那只微型录音笔的疑云,更是为这裂痕注入了腐蚀性的毒液。

车门关上,隔绝了会所里浮华的香气和陈荆国最后那道深沉莫测的目光。刘洋靠在后座柔软的皮革上,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飞速倒退,在她冰冷的瞳孔里映不出丝毫暖意。

腕上的钻石手链在昏暗的车厢内依然闪烁着冰冷的光,如同她此刻的心境。莉莉包里那只深灰色的微型录音笔,陈荆国眼中一闪而逝的凛冽阴鸷,还有莉莉对那套房产的异常关注……无数碎片在脑海中高速旋转、碰撞、拼接。

录音笔的存在,加上对陈荆国隐秘资产的过度关心,指向一个清晰的信号:莉莉绝不是安分守己的金丝雀。她是带着目的来的。是商业间谍?是竞争对手的棋子?还是陈荆国自己布下的、却渐渐失控的暗线?

更大的疑云笼罩下来——陈荆国知道她的底细吗?他刚才的反应,是震惊?是暴怒前的隐忍?还是…一种被点破后的微妙确认?刘洋(张怡)的指尖在真皮座椅上无意识地划过,模拟着刀锋切割的轨迹。她刻意点破莉莉的异常关注,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不仅要听那一声“咚”的回响,更要看这潭死水之下,究竟能搅起多少陈年的淤泥和潜伏的毒物。莉莉,这个“姐妹”中的领头人,已然成为她撬动陈荆国信任堡垒的第一块松动砖石。

毒蝎最擅长的,从来不是硬碰硬的搏杀。而是精准地找到对手甲胄的缝隙,将致命的毒液,悄无声息地注入那最细微的裂痕之中。刘洋闭上眼,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在黑暗中无声地加深。

猎物已被惊动。而真正的狩猎,才刚刚在城市的霓虹阴影下,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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