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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偷来的甜

缅市的午后带着湿热的黏腻,园区顶楼办公室的空调冷气却足得有些刺骨。

秦丝斜倚在深灰色真皮沙发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高高隆起的小腹。

她微眯着眼,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目光落在对面身形挺拔的男人身上,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识趣地陆续退下,厚重的实木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界声响,只剩下空调运行的细微嗡鸣。

秦丝缓缓直了直脊背,声音轻得像一缕烟:“你说,如果是吴工给这个孩子取乳名,会不会特别诗意?”

盛楠指尖的动作一顿,抬眼时,眼底警告意味如同淬了冰,语气冷硬如铁:“秦丝,奉劝你最好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不然你能不能活着见到她,可不一定。”

“气性不要这么大。” 秦丝端起面前茶几上的白瓷水杯,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她眼底隐着一丝近乎痴迷的温情,“吴工可不喜欢情绪不稳定的人。”

“你情绪稳定,不也在我眼皮底下,见不到她。” 盛楠扯了扯唇角,状似无意地把玩着腕上那根墨绿色头圈,棉质的绳身带着淡淡的白茶香,那是独属于某个人的味道。

秦丝握着水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语气骤然急促:“她的?”

“你闹着要见我,就是为了问这个发圈是不是她的?” 盛楠扬起下巴,眼底翻涌着嘲弄的笑意,那笑意未达眼底,只透着刺骨的凉。

秦丝深吸一口气,扶着腰缓缓坐直了后背,小腹的坠感让她动作迟滞了几分,声音却带着执拗:“打算什么时候把我的衣服还回来?”

盛楠站起身,黑色西装的衣摆扫过茶几,发出轻微的声响。“孩子顺利生下来,我们再谈。”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便朝门口走去,步伐干脆,没有一丝留恋。

身后骤然传来 “哐当” 一声巨响,白瓷水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温热的水渍溅湿了浅色地毯。盛楠脚步未停,只是摘下腕上的墨绿头绳,递给守在门外的老妇,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晚饭时把这个交给她。记住,再发生她藏东西、割腕这种事,那东西就会用来割你的喉。”

老妇吓得浑身一颤,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伸手去接发圈时,抖得厉害,没接稳,那根小小的发圈掉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盛楠狠戾的目光扫过来,如同实质的冰刃,老妇立马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慌忙伸手捡起,嘴里咿咿呀呀地求饶,身子抖得像筛糠。

直到盛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老妇才敢慢慢站起身,捂着胸口喘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办公室的门,搀扶起瘫坐在地上的秦丝,慢慢往隔壁的房间走去。

晚饭时分,老妇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饭菜,走进那间严加看守的房间。

房间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窗户装着粗粗的铁栏,透着压抑的沉闷。

老妇将饭菜放在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秦丝吃完,确认她没有藏任何东西,才从口袋里掏出那根墨绿色发圈,递到秦丝面前,一边咿呀,一边用手比划着,示意这是盛楠让转交给她的。

秦丝目光落在发圈上,瞳孔微微收缩,伸手接过时,指尖带着颤抖。她先是将它轻轻缠在手腕上,又想起自己之前割腕留下的伤口,怕未干的血迹污了它,便又慢慢解开,试着用它束发。

指尖划过发丝,她忽然又觉得不妥,这根发圈太干净、太柔软,生怕此刻狼狈的自己配不上它。

最后,她将发圈从头发上取下,紧紧攥在手心,指腹反复摩挲着,像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老妇见她只是望着窗外,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彻底放下心来。

仔细检查了一遍桌上的餐具,确认没有任何东西被藏起来,才端着空碗,轻轻带上房门离开。

窗外种着几株芭蕉树,宽大的叶片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偶尔拂过窗边的铁栏,发出沙沙声响。

秦丝搬来椅子,小心翼翼地站上去,努力往外够着,终于触到了一片边缘微卷的芭蕉叶。她轻轻一扯,撕下一小片叶子,叶片带着清新的草木气息,还有些许湿润的露水。

秦丝低头看着手中的芭蕉叶,叶片的脉络清晰可见,像极了那些深埋在记忆里的过往。数滴清泪毫无预兆地落下,砸在叶片上,晕开小小的水渍,最后顺着叶片边缘滑落,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她的人生,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悲剧。

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各自组建新的家庭,没有人愿意带走她。

她成了多余的那一个,从小寄人篱下,在亲戚家看人脸色过日子。

童年的记忆里,充斥着饥饿和恐惧,她记不清有多少个同村的人,曾粗暴地扒下她的裤子,那些屈辱的片段,像淬了毒的针,深深扎在她的心底,一想起来就疼得喘不过气。

但她永远记得,清明节是她一年中最开心的日子。

每到那天,她可以趁着天黑,偷偷跑到村里的坟地,一家一家的坟头搜刮祭品。

那些糕点、水果,甚至是半块馒头,都是她难得的美味。哪怕后来她长大了,不再饿肚子,这个从小养成的习惯也一直没改变。

她生命中为数不多的甜,竟然是向死人偷来的。

每当村里有人死去,她都会在心里偷偷开心好一阵,因为又能得到一些 “意外之喜”。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一无所有,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

这样的认知,让她变得格外坚韧,也格外不择手段。好在她天资聪颖,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从那个闭塞、吃人的小山村,一路考进了大城市的重点大学。

她拼了命地想要留下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不回那个让她噩梦缠身的山村,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大学四年,她把所有的精力分成两半。一半用在学习上,保持着专业第一的成绩,拿到各种奖学金;另一半,则用来寻找长期饭票。

她深谙扮柔弱小白花的套路,眼神清澈,语气软糯,总能轻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同时应付四五个不同院系的男同学,对她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在老师眼里,她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秀学生;在学生会成员口中,她是能力出众、最能服众的学生会主席;在那些被她蒙在鼓里的男同学眼里,她是温柔善良、需要呵护的女神。

毕业典礼结束那天,她榨干了那些 “血包” 最后一丝价值。

他们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她用来在大城市租了一间像样的房子,剩余的钱,能够维持两年的日常开销。

等那些男生反应过来,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却连她一个亲吻都没得到时,秦丝已经收拾好行李,远上京都,彻底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了。

接下来的好些年,她像一株四处漂泊的野草,从小作坊到小公司,再到大公司,不停跳槽。她做事向来拼尽全力,总能快速适应新环境,做出亮眼的成绩,但她从不会在一个地方久留。

她害怕与人建立太深的羁绊,更害怕别人看穿她伪装下的不堪。

她就像一只刺猬,用坚硬的外壳包裹着脆弱的内心,随时准备着逃离。

吴望在秦丝的记忆中,声音比人更早出现。

那是她还未入职程舟公司的时候,面试结束,正在公司女厕的隔间里,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伴随着一道磁性十足的女音,音色不高不低,恰如其分的中音,听着格外舒服:“你不要分给我,小云我用着也趁手,我懒得去和别人磨合。”

另一个略带迟疑的声音响起:“可是吴工,她的履历真的很优秀,之前几家公司背调的评价都很高。”

“就是看了她履历,我才不要的。” 磁性女音带着几分笃定,“那姑娘眼光太高了,我这个小庙容不下大佛。你只看到了她越来越好的工作单位,单位背调评价再高,那只能说明她是一个合格的职场人,但并不能说明她是一个安于长期当助手的人。”

“可您手上的项目越来越多,小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我答应过小云,带到她有能力考入设计院,我不能失信于人。”

“……”

停顿了几秒,那道磁性女音突然带上了几分怒意,还夹杂着几句方言:“劳资蜀道山哈,莫给劳资哇哇叫,秦丝我不得要。”

那几句带着威慑力的方言,吓得秦丝手一抖,刚拆开的卫生巾没拿稳,直接掉进马桶里。

她心里咯噔一下,从刚才的对话中,她已经猜到了外面女人的身份 —— 人力总监提起过,程舟公司最有能力的建筑师,也是公司的合伙人,吴望。

她下意识翻找自己的包,想要再拿一片卫生巾,却发现包里只剩下纸巾。刚才掉下去的,竟是她身上唯一的 “救命稻草”。卫生间里一片寂静,只剩下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又一个轻快活泼的女声响起:“真的吗吴工,刚刚我听程工说,只要我考进设计院,你就送一辆车?那我可以要辆拉风的小敞篷吗?”

“你见哪个设计院上班开敞篷的?” 磁性女音带着几分嗔骂,语气里却满是宠溺,“领导看见像什么话,自己选十万之内的,要不然就五菱,经济实惠还耐造。”

“呦,这谁不长眼,敢把咱吴工给惹毛了?” 一个略显圆滑的中年女性声音插了进来,带着几分调笑。

“王部长,还能是谁啊。” 刚才那个轻快的女声答道,“还不是你们财务部新来的那个小姑娘,一早跑来跟吴工说部门报销批款不合格,给打了回来。不是以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难道你们财务部有新规了?这新规王部长你知道吗?”

“你这丫头,跟着小辣椒身边久了,都变得这么呛嘴了。” 中年女性的调笑声渐渐远去,慢慢消失。

秦丝在隔间里犹豫了许久,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刻意装出来的柔弱:“请问,外面的各位姐姐,你们谁有卫生巾,可以借我一片吗?”

“没带。” 轻快的女声干脆利落地答道。

就在秦丝心灰意冷的时候,那道磁性女音再次响起,语气温和:“小云,你去我办公室看看,去年买的卫生巾还在不在。开封过的就不要拿过来了,找找看,应该有没开封的,整包拿给她吧。顺便冲一剂抽屉里的红糖姜茶给她。”

“啊?我去不太好吧。” 轻快的女声有些迟疑,“刚刚碰上王总,我才跟他说你今天不回办公室。”

“你从旁边会议室的露台翻过去,我办公室露台的滑门没有关。” 磁性女音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得令!” 轻快的女声立马应下,脚步声匆匆离去。

秦丝心里一阵暖流涌过,正要开口道谢,隔壁隔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磁性女音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职业化,却依旧温和有礼:“王总,您好…… 哦,我这会儿在外面呢…… 确实不好意思,让您白跑一趟…… 改天我和盛总一定请您吃饭…… 晚上还要赶工呢,其他项目甲方也催得紧…… 真不是托词,手里好几个项目在建,京郊那边的附小您也知道情况,工期特别紧张…… 感谢王总理解…… 那不行,我是晚辈,肯定是我和盛总登门拜访您,哪儿能让您一直等我呢,您说是不是…… 好的,那说定了,王总…… 李工,等等我…… 王总,我先挂了啊,咱们改天聚。”

电话挂断后,传来一阵轻快的笑声:“哈哈哈,吴工,佩服你的演技!刚刚路过会客休息室,我就看见王总已经离开了,你现在可以回办公室了。”

“嗯。” 磁性女音应了一声,又叮嘱道,“对了,把东西给那姑娘。如果她需要止疼药,你再拿给她,忙完赶紧赶过来。”

“得令!” 轻快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

高跟鞋的声响也慢慢消失在走廊尽头,秦丝在隔间里待了许久,直到确认外面没人了,才缓缓推开门走出来。

她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心里五味杂陈,连一句道谢的话都没能说出口。那一刻,她心里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吴工,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奇和好感。

后来,秦丝顺利入职程舟公司。

然而,入职三个多月有余,她和吴望却始终没有恰当的机会碰面说上一句话。

吴望太忙了,要么在工地上,要么在会议室,要么就是在办公室里画图、赶方案。

偶尔,秦丝会在走廊里听到那熟悉的高跟鞋声,不高不低,略闷的质感,像是心跳的声音,总能让她第一时间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听得多了,她甚至能仅凭脚步声就分清来人是不是吴望。

吴望的高跟鞋声,和她本人的嗓音一样,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沉稳而有力量,又不失柔和。

休息在家时,秦丝曾模仿过吴望的步伐,分明是和她一样的前腿落脚跟、再脚掌,后腿起势抬脚跟、蹬脚掌的走法,可无论她怎么练,都模仿不出那种独特的质感。

值得开心的是,她总能收到吴望的花。

那些花,都是吴望的追求者送到公司前台的,吴望不愿摆在自己的办公室。

公司里的女性并不多,久而久之,前台便会把那些花分给几个女同事,让她们装点自己的办公桌。

秦丝每次收到花,都会小心翼翼地插进桌上的玻璃花瓶里,看着那些娇艳的花朵,心里会生出一丝难得的暖意。

部门团建那天,吴望短暂出席了一次。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搭配暗棕色阔腿长西裤,裤扣系上一条出彩的丝巾,脚上还是最钟爱的C家红底高跟,耳垂处挂着金色的耳饰,纤细的腕上戴着琴家手表,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纤细的脖颈,整个人显得干练而优雅。

吴望和几个公司的核心成员坐在镂空隔断旁的那桌,而秦丝这边,七八个男同事正围着她和另一个女同事灌白酒。酒杯一杯接一杯地递过来,说辞一套接一套,让她们难以拒绝。

就在秦丝感到为难的时候,隔壁桌传来熟悉的磁性嗓音,清晰而有穿透力:“今天是部门团建,大家吃好喝好,切记喝酒不开车。现在已经快十点钟了,贪杯的女同事就不要再喝酒了,准备准备打车回家吧。”

她的话音刚落,便对着不远处的服务生招了招手:“服务生,麻烦给在座的男士都添上一杯热茶,让他们缓缓胃。”

说完,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衬衫下摆,对身边的人说:“第二场我就不去了,家里四只猫还嗷嗷待哺呢。准备走吧,女同事们。”

秦丝心里一松,像是得到了赦免。

她感激地望向吴望方向,正好对上吴望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温和而坦荡,带着几分关切,让秦丝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下楼等车时,对街驶来一辆出租车,小云抢先一步拦下,吴望招呼着两个顺路的女同事先行上车。她自己则站在马路边,神情略显焦灼地张望,像是在等下一辆车。

夜晚的风有些凉,刮起她腰间的丝巾,迎面而来的车灯映在她身上,让她的身影显得格外瘦小纤长,连发丝都仿佛发着光。

秦丝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宝矿力,迈步走到吴望身边,轻轻递了过去,声音带着几分紧张:“吴工,谢谢。”

吴望转过头,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温和地笑了笑,接过宝矿力,道了声:“谢谢。”

还是那熟悉的磁性嗓音,比在卫生间里听到的更清晰,也更温暖。秦丝的心跳更快了,她多想再说点什么,多和吴望待一会儿。

她甚至在心里默默祈祷,那辆空出租车能再晚来一会儿,至少让她有机会和吴望多说上几句话。

可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她们面前。

吴望拉开车门,转头催促秦丝说:“愣着干嘛,快上车,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记得在群里说一声。”接着俯身在车窗边对驾驶员说:“麻烦师傅开慢点,公司团聚喝了点酒……”

后视镜中那抹单薄瘦弱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夜色中。

她坐在车座上,手里还残留着刚才递水时的温度,心里空荡荡的,却又莫名地被填满了。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或许留在这家公司,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她还能时常听到那熟悉的高跟鞋声,偶尔看到那个让她心生向往的人。

不写了,累了,今日我该收手了。[眼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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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偷来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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