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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等我回来

男人思忖着开口:“沈总,我还有件事要汇报,就是观山樾的楼王,子君两年前装修完一直没有住进去。一个多月前,我接到观山樾项目负责人的消息,说有两货车的植物往那套房子里运,还有很多园艺工加班加点忙活。当时人手不够,我们物业的园林师傅也去帮忙栽种过。”

沈复摘掉眼镜,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沉声道:“她既然住进去,你们好好盯着就是。”

“关键是那么多植物,不是种在花园,全是种在主卧里。子君对象是不是植物爱好者啊?大男人整天捣腾这些花草,想来也没什么大志向,您说对方有没有可能是吃软饭的?” 下属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揣测,又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提醒。

沈复的视线轻落在书桌前摆放的那盆文竹上,叶片青翠,株型雅致,是他亲手养了多年的物件。

他抬眼,语气里带了几分不耐:“你屁话何时变得这么多?让观山樾的人好好盯着就行,弄花草就一定是吃软饭的?”

下属被噎了一下,不敢再多言,连忙应了声 “是”,又汇报了几句无关紧要的琐事,便匆匆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沈复环视书房一圈。

这间宽大的书房里,四处都摆满了各式植物,绿萝垂蔓,吊兰吐翠,君子兰亭亭玉立,还有几盆罕见的蕨类植物藏在角落,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方才下属的话虽含沙射影,带着几分不明所以的轻视,他却没心思计较,只忽然想到好些植物怕是许久没浇水了,便起身拿起墙角的喷壶,细细伺弄起这些花草来。

子君的生母 —— 子衿,是个最是闲情逸致的女人。

当年她最爱在庭院里摆弄花草,阳光洒在她素净的眉眼上,连带着那些寻常的花草都仿佛多了几分灵气。

他们曾是举案齐眉的夫妻,琴瑟和鸣,以为能相伴一生。

可最后,却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大意,思及此,心中一阵烦闷,他放下喷壶,开门叫来管家:“你过来看看,这几盆里哪盆长得最好?”

老管家应声走来,目光在几盆精心养护的植物上扫过,最后落在一盆米竹上,如实回道:“这盆米竹长势喜人,叶片青翠挺拔,小姐看了应该会喜欢。”

沈复闻言,重重放下手中的水壶,水溅出几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他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带着火气:“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还有,记住了,她是夫人,不是什么小姐。你吃着我沈家的饭,就别总惦记着子家的身份,莫不是还当自己是子家的人?桌上那盆文竹不好吗?就选那盆,仔细些送过去,别出什么岔子。”

老管家看着他紧绷的脸,叹了口气,温言劝慰:“先生,都是当父母的人,孩子现在也已经参加工作了,有些事情没必要一直僵持着。您就过去低头认个错,小姐的脾气是执拗了一些,但心里未必真的怨你到底。大不了,您就当是给孩子个台阶,立正站好受她几句数落,事情或许就有转机了。”

沈复背着手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笔直,语气没好气:“我去了,也得她肯见我才行吧?就算是乞丐求上门,也得有人开门瞧瞧吧?她现在连面都不肯露,我有什么办法?”

“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连半点委屈都没受过。当年她一穷二白跟着你,说句不好听的,那是你高攀了。老爷夫人在世的时候,有多不喜欢你,你心里清楚,全都是小姐在中间斡旋,才让你们能安稳走到一起。” 老管家顿了顿,看着沈复的背影,继续说道,“后来她怀了子君,你却把她丢在家里,忙那些所谓的事业。要不是夫人让我过来照顾她,连产检都是她一个人孤零零去的。她初为人母,月子都还没出,你的那些莺莺燕燕就大着肚子找上门来逼她,那些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你根本想象不到。”

瞧出沈复嘴角动了动,像是想打断,老管家抬手摆了摆,坚持把话说完:“这里面或许有误会,有别人设的局,但这些都不用跟我说。事实就是,你没守住自己的本分,让她寒了心。别人做局是真,不管你有多委屈,沈焱是你的孩子,这也是真的。这些年,你亏欠小姐的,实在太多了。”

老管家说完,抱起那盆被沈复嫌弃的米竹,转身就要走:“你以为我愿意吃你沈家的饭?要不是小姐心善,知道沈焱你也照顾不好,让我过来帮忙照看,我现在早就等着小姐哪天叫我回去了。我这辈子,都是子家的人。”

沈复猛地转过身,追上管家,语气里满是愤恨与无力:“当年为了摆平那个女人,我又是拿钱,又是倒亏割地皮,几乎赔上了半副身家。后来为了表决心,结扎我也做了!我能做的都做了,她就是不肯回来,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挽救?”

老管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小姐要是生了别人的种,你心里会没疙瘩?能轻轻巧巧就放下?你好好想想,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她怎么做才能挽回你,那你就用同样的方法去挽回她。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真心实意,总有打动她的一天。”

看着一路纠缠不休的沈复,老管家终是没忍住,扭头呵斥道:“沈复,我告诉你,子家人最重家风,别说子家拿门楣压你,就是真压了,你也得受着。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子家长大,一切都是子家给的,就算是死,也是子家的人来埋。还有,我也姓子,子家上下,连同佣人都没有外姓的人,当年老爷何其优秀,尚且心甘情愿改姓子,留在子家,你呢?你除了那点商业上的小成就,还有什么资格在子家面前摆架子?”

客厅里的佣人听到动静,一个个噤若寒蝉,这还是第一次见家里这位向来温和的老管家发火,而且是对着雇主沈复。

众人心知不宜久留,纷纷低下头,悄无声息地四散而去,生怕被迁怒。

沈复僵在原地,老管家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他何尝不明白,当年确实是自己高攀了子衿。

哪怕如今他事业如日中天,身家亿万,在底蕴深厚、枝繁叶茂的子家面前,也形同蚍蜉撼树,根本不值一提。

也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他到底是不敢真的去子家要人,只能像现在这样,做些无用功。

自尊作祟,他没办法像子衿的父亲那样,为了爱人改姓子。

子衿的父亲是孤儿,改姓尚有可说之处,可他不是,他有自己的根,哪怕那根早已单薄得不值一提,他也不愿轻易舍弃。

子家不仅家境殷实,更难得的是家风醇厚,还创办了孤儿院,培养出了无数优秀的孩子。

这些孩子如今遍布各行各业,不少人更是投身国家重要领域,为社会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他是个商人,凡事都习惯了权衡利弊,不是什么慈善家,做不到子家人那样的无私奉献。

即使这些年他也做了不少慈善,说到底,更多的还是为了让子衿,或是子家人能高看自己一眼,能认可他这个 “外人”。

前年海市爆发疫情,形势严峻,人心惶惶。子家在医疗领域的人,一个个主动请缨,义无反顾地扑往最前线,救死扶伤。

子君当时也在其中,作为一名医护人员,她毫不犹豫地递交了请战书。

他每天都关注着疫情新闻,心里既担心又骄傲。

哪怕官方新闻里,医疗团队的镜头只有短短七秒,他还是在那些忙得不可开交的工作人员隔离服背后,一眼就看到了女儿的名字。

而那支团队里,很多人的姓氏都是 “子”,他们是子家培养出来的人,都是在用生命守护着别人。

四个月后,疫情终于得到了控制。

在新闻播报的牺牲人员名单里,有五位是子姓。

看着屏幕上一张张年轻的黑白照片,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无比迫切地想把女儿抢回来,他不愿她再置身于那样的危险之中,不愿再承受失去她的风险。

他承认自己很自私,也清楚自己在子家人面前,永远都无法真正挺直腰杆。

子家的格局与担当,是他穷尽一生也难以企及的。

思绪纷扰间,沈复不知不觉行至庭院。

晚风微凉,吹不散他心头的烦闷,他拿出手机,给刚才那位下属回拨了电话。

对方几乎是立刻就接了起来,语气恭敬:“沈董,还有什么其他指示?”

“你让观山樾的项目经理,把那栋楼近期的监控发给我。” 沈复沉声道。

“沈董,实在抱歉,之前汇报的时候是我的疏忽,没有提前告知您。监控的事情有点麻烦,就在那两车植物进场的前一天,子君小姐找到项目经理,要求把她那一栋的所有监控全部切断,我们也没办法违抗。” 下属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歉意和无奈。

沈复沉默了片刻,语气听不出喜怒:“行吧,我知道了。这几天你多留意一下那边的情况,有任何消息都及时跟我讲。可能我爱人…… 子衿会过去,你们多上点心。对了,明天的活动必须办得尽善尽美,不能出任何差错。”

“好的,沈总您放心,保证不会出问题。您先休息,有任何消息,我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下属连忙应下,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挂断了电话。

沈复站在庭院里,望着漫天繁星,心里乱糟糟的。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没有意义,也不知道子衿会不会真的去观山樾,更不知道,他和子君、和子衿之间的僵局,还要持续多久。

浙市,子家老宅。

温室花房内,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映得满室花草愈发娇艳。

各色月季开得热烈,兰花散发着幽幽清香,角落里几盆多肉植物胖乎乎的,可爱喜人。

一名老妇神色紧张地拿着手机,快步走向蹲在地上扦插育苗的女人。

女人穿着简单的棉麻衣裙,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脸。

她动作轻柔地摆弄着手中的花苗,神情专注而平静。

“小姐,有子君的消息。” 老妇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子衿闻言,迅速脱下手上的园艺手套,接过手机,声音平静无波:“说吧,什么情况。”

“小姐,子君她…… 应该是抢婚了,而且抢的是个姑娘。”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迟疑,还有几分难以置信。

子衿本是随意拨弄着身边盛开的白玫瑰,花瓣柔软,香气馥郁。

听到这话,她的手指猛地一顿,被花茎上的尖刺扎出了血,鲜红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她皱了皱眉,下意识用指尖擦掉血珠,定了定心神,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问出心中早已隐隐有了的答案:“是那个叫吴望的姑娘?”

“对的,小姐。抢婚之后,那个叫吴望的姑娘留下子君和盛家人对峙,自己先跑了。她逃跑的时候,半路拦截了一辆车,那辆车是潇家的,当时正要去参加您好友王董的一场慈善拍卖会。” 男人仔细汇报着打探到的消息,“后来,王董在拍卖会上特意点灯,送了一幅价值百万的画给她。不过那幅画最后是由潇家的小辈潇沁怡结单,送给潇老爷子的。”

“拍卖结束后,吴望被子君小姐抱了出来,远远看着像是昏迷了。两人一起去了观山樾的那套房子,后面沈焱也赶了过去。不过沈焱待了不到三个小时就离开了,子君和吴望一直待到今天下午五点才离开观山樾。”

“离开之后,他们先去了子君小姐单位的食堂,没吃上饭,又去了医科大学的食堂。在学校食堂吃过饭后,两人还在操场散了会儿步,之后就又回了观山樾。”

男人顿了顿,又补充道:“两人之间的接触看起来过分亲密,不像是普通朋友。我向医科大学的两个学生打听了一下,她们说吴望是子君女朋友,手机里还有两人在一起的视频,我已经把视频发到您的邮箱里了。”

“对了,小姐,刚刚国复物业的人给我递了话,说子君向物业集团提出要求,明天下午要在观山樾办一场业户活动,主题是围炉煮茶看夕阳。”

子衿听完,指尖的刺痛仿佛都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她沉默了片刻,声音依旧平静:“我知道了,这几天辛苦你了,继续盯着,有新的消息及时告诉我。”

……

子衿独自留在花房里,缓缓走到一旁的藤椅上坐下,打开手机,登录邮箱,找到那封邮件,点开了里面的视频。

视频不算清晰,像是偷拍的,但足以看清画面里的两个人。女儿身边坐着一个穿着简单 T 恤牛仔裤的姑娘,身形纤细,眉眼清冷,正是吴望。

她反复播放着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缓缓拿起手机,拨通了好友王清的电话。电话接通得很快。

“清清,我想向你打听个人,你可别瞒我。” 子衿的声音带着郑重。

王清爽快道:“子衿?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你还有向我打听事情的时候?说吧,什么事儿,我知无不言。”

“清清,你认识一个叫吴望的姑娘吗?这个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跟我好好说说。” 子衿没有绕弯子,直接问道。

王清一听 “吴望” 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

她知道望儿逃婚的事情,还以为是盛家人拜托了子衿来帮忙找人,或是来打听情况,立马警觉起来,语气也变得谨慎了些:“认识啊,是我蛮喜欢的一个小友,怎么了?”

“你确定只是蛮喜欢的小友?” 子衿听出了她语气里的防备,淡淡反问,“蛮喜欢的小友,你就会特意在拍卖会上点灯,送她一幅价值百万的画?好好说,别跟我打马虎眼。既然是你的小友,那也就是我的小友,况且她还是子君的同学,子君说过要带她回家,我先问问清楚,也好心里有个数。”

王清一听这话,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原来是为了子君的事情。

她放松下来,语气也热络了许多,笑着说道:“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吓了我一跳,这姑娘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你应该认识她的父亲吴清澜吧?当年你家老爷子在世的时候,那次做手术,院方还特意请了她父亲来做的飞刀。” 王清缓缓说道,“不过她母亲的情况就有点特殊了,只知道叫苏禾,怪就怪在,她母亲明明姓苏,却是雾市金家的女儿。我之前也好奇,想多打听点情况,可除了这些,其他的什么都查不到。”

“这小姑娘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她母亲生她的时候,因为难产没保住性命,撒手人寰了。一个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大,还教得特别好,小姑娘从小就聪明懂事,十六岁就考上了重点大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特别优秀。”

“可偏偏命运弄人,没多久她父亲也出事了。听说是连续做了三台大手术,高强度的工作累垮了他,最后一台手术结束后,直接就过劳猝死了,抢救都没救回来。” 王清的语气里满是惋惜,“她父亲走了之后,金家那边的人就冒出来了,那些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她父亲的葬礼上就大闹了一场,准备吃绝户,当时闹得特别难看,最后还打了官司。”

“然后呢?官司打赢了吗?” 子衿端起一旁桌上的花茶,轻轻喝了一口,追问着。

“等我喝口水啊,说了这么多,快渴死我了。” 王清在电话那头灌了几口水,才继续说道,“我讲到哪里了?哦,对,打官司。还好最后是吴家这边打赢了官司,保住了吴望父亲留下的遗产。”

“小姑娘本来成绩特别好,完全可以像你家子君一样,保送读研,继续深造。但她本科读完就直接出来工作了,那个时候她还不到二十岁,这么小的年纪就踏入社会。”

“小姑娘特别争气,出来工作没几年,把两个叔伯供她读书的钱都还了,后面还在雾市乡下建了一栋养老大别墅。她还在国内外拿了不少专业领域的奖项,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成就,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子衿听着,心里对这个叫吴望的姑娘多了几分好感:“这么听来,确实是个很有能力的孩子。”

“那可不只是有能力这么简单。” 王清连忙补充道,语气里满是赞赏,还有几分护短的意味。

子衿忍不住笑了:“清清,你这护短的样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那是,她可是我认定的干女儿,我能不护着她吗?” 王清理直气壮地说道。

子衿闻言,颇为惊诧:“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认了干女儿?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王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嗨,还不是这小姑娘性子倔,我好几次跟她说要认她做干女儿,她都没同意。我实在是太喜欢这个小姑娘了,没办法,只能对外说是我的小友。”

子衿有些不解:“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呢?以你的身份和能力,认她做干女儿,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就不怕她是欲擒故纵?”

“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是不是欲擒故纵,我打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家望儿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王清语气笃定,“她宁愿让人误会自己是我的小情人,被人背后说三道四,都不愿意借着我干女儿的身份捞取好处,你说,这样的孩子,能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人吗?”

子衿沉默了片刻,由衷地说道:“那这么说,确实是个不向权财低头、有骨气的好孩子。”

“可不是嘛。” 王清深有感触地说道,“这孩子要是想低头,早就低头了。她之前合作过的那些甲方里,有不少年轻有为的小辈,还有些身家不菲的富豪,向她提出交往,甚至求婚的都有,还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拿钱砸她,要包养她。你去地产圈里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追求她的人里,一表人才、身家丰厚的多了去了,可她一个都没答应,始终踏踏实实做自己的事情。”

“对了,子衿,你明天有没有空啊?” 王清话锋一转,问道。

子衿想也没想就拒绝:“我才不去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应酬场合,闹得慌。”

“谁让你去应酬了。” 王清笑着说,“你来京市,正好也能亲眼见见那个叫吴望的小姑娘,看看是不是像我跟你说的这么好。”

子衿心里本就有这个打算,闻言略一沉吟,便答应了下来

“行,就这么说定了。” 王清爽快地应下,又闲聊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子衿嘱咐女管家赶紧订好明天去京市的机票,便回到了卧室。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乱糟糟的,既有要见到女儿的期待,又有要见吴望的紧张。

她索性披了件针织外套起床,走到衣帽间里,开始翻找搭配衣服。

这件太随意了,显得不够重视;那件又太隆重了,怕给对方造成压力;这件颜色太素,那件又太艳…… 挑来挑去,半天也没选出一件满意的,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暂时放弃。

回到床上躺了没一会儿,心里还是不踏实,又起身往温室花房走去。

她在花房里仔细挑选了半天,最后挑了一盆开得正好的白山茶。

她抱着那盆白山茶,慢慢走回了卧室,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

看着这盆白山茶,子衿的思绪又飘回了过去。

子衿的父亲当年为了爱情,心甘情愿改姓子,留在了浙市。

爷爷奶奶不愿意举家搬迁,所以子衿年幼的时候,每个寒暑假都会去雾市,陪着爷爷奶奶一起过。

那里是她儿时最温暖的避风港,承载了她许多美好的回忆。

直到后来,她生下子君,遭遇了那场让她心碎的逼宫事件,心灰意冷之下,才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子君,躲回了雾市那个熟悉的地方,避开了所有的纷纷扰扰。

子君小升初那年,子衿接到了爷爷的电话,说奶奶在麻将馆里自摸天胡,一时激动过度,昏倒了,被紧急送医。

为了方便照顾爷爷奶奶,也为了让两个老人有个牵挂,能好好保重身体,子衿才让子君在雾市办理了初中入学手续。

吴望这个名字,是这么多年来,女儿唯一主动提到过的、除了家人以外的人。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女儿心里应该就已经对这个姑娘有不一样的情愫了吧。

看着床幔上精致的花纹,子衿满脑子都是要见女儿心上人的忐忑。从王清的描述来看,那个叫吴望的姑娘,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品性端正,能力出众,还很有骨气。女儿这么多年一直不谈恋爱,原来是因为她。

视频里,她能清晰地看出女儿眼神里那克制不住的情感,还有两人之间那种下意识的亲密肢体动作,显然是彼此心意相通的。

女儿一直瞒着自己,不肯说这件事,是怕自己不同意,还是觉得自己是那种思想保守、不开明的母亲,会反对她们在一起?

越是思考,脑子就越清醒,丝毫没有睡意。

一肚子的疑问和担忧无处诉说,这种事情,她又不能跟沈复讲。

以沈复的性子,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极力阻止,就像当年她的父母不同意她和沈复在一起一样。

那时候,无论她怎么和父母抗争,都得不到理解和支持,朋友们也觉得她是一时冲动,不看好她们的未来。

可只有她自己明白,沈复是她非嫁不可的人。

那时候的沈复,虽然没什么钱,没什么地位,却总是把她放在心上,从来没有让她陷入过婆媳矛盾,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尽自己所能,让她过得舒适惬意。

年轻时的沈复英俊帅气,对她又温柔体贴,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从未有过丝毫不安。

即使后来沈复的事业渐渐有了起色,她的父母依旧不肯接纳他,连她的婚礼,父母都没有出席,婚后也不让她带着沈复回门。

那些年,她夹在父母和爱人之间,左右为难,受了不少委屈,也吃了很多苦。

她不能让女儿也经历这些。

这么想着,子衿又一次拿起手机,拨通了王清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没有绕弯子,直接问道:“清清,我问你。要是咱们的女儿在一起,你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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