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教祖为孩子掖好被角,室内温暖的灯火在他紫色的眼眸中摇曳,映出一片温柔的光晕。
年纪10岁的小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小手紧紧抓着妈妈的袖口,不安地问:“妈妈,你要去哪里?要去很久吗?”
夏油杰的心像是被细微的针刺了一下,他俯下身,平视着儿子的眼睛,那双和挚友如出一辙的苍蓝色六眼里,此刻满是懵懂和依赖。
“小智,听妈妈说。”他抚摸着儿子柔软的黑发,指尖带着无限的眷恋。
“妈妈要去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等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爸爸就会来接你了。”
小智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像盛满了星子:“爸爸?真的吗?”
“嗯。”夏油杰的唇角弯起一个极致温柔的弧度,声音是他独有的、带着磁性的温柔,像夜风拂过风铃。
“你的爸爸啊,是这个世界最强、最好的人。”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诉说一个神圣的秘密,又是在像做最后的告别。
“他有着像天空一样的苍蓝色眼睛,比最珍贵的宝石还要漂亮。他还有着雪一样的白色头发,摸起来很舒服……”
小智屏住呼吸,听得入了神。
“他非常非常强大,像神明一样,可以保护小智不受任何伤害。”夏油杰的眼中掠过一丝遥远的怀念。
“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只是有时候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有点笨,不太会表达……”
“小智,你要记住,”他捧起儿子的小脸,眼神郑重而充满爱意,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刻进孩子的记忆里。
“你的诞生,是带着爸爸妈妈全部的爱与期待,你是我们最珍贵的宝贝,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美好的印记。”
他再次将小智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小孩温热的身体和信赖的依偎。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仿佛想将一生的温暖都在此刻给予。
最后,他松开小智,替他擦去眼角因为困倦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所以,小智,答应妈妈,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这里,等爸爸来接你。”
他在儿子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漫长而轻柔的吻。
“睡吧,我的孩子。”夏油教祖轻声哼唱着不成调的摇篮曲,手掌有节奏地轻拍着小智的背脊。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切都会好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小智在他的安抚中沉沉入睡。
……
小智半夜从噩梦中猛地惊醒,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一种没由来的恐慌攥住了他。
“妈妈……”
他捂住发闷的胸口,那股不详的预感几乎让他窒息。
来不及多想,他跳下床,连外套都来不及披,只穿着单薄的睡衣溜出盘星教。
快一点,再快一点!
单薄的睡衣被冰冷的夜风灌满,带走他所剩无几的温暖,小智却毫无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想快点找到妈妈。
凭着某种血脉深处的微弱感应,以及空气中熟悉的咒力残秽,小智用尽全身力气奔跑,他不敢停,妈妈还在等他。
然而,那双引以为傲的六眼,却在此刻成了一种残酷的诅咒。
它不受控制地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残留的痕迹,并将一个冰冷的事实,强行塞进他的脑海。
不……不对!
是六眼弄错了!一定是六眼搞错了!
妈妈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他拼命筑起堤坝,阻挡着真相的洪流。
当他终于冲到那条偏僻小巷的入口时——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凝固。
他看到了。
妈妈对面,那个白发男人抬起手。
指尖那道猩红的光芒,如同上帝掷出的裁决之矛,精准、毫无偏差地——贯穿了妈妈的胸膛。
小智的呼吸骤然停止,喉咙像是被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拼命奔跑、不敢去相信的真相,就这样**裸地、残酷地呈现在眼前,终于碾碎了他所有的侥幸与幻想。
世界所有的声音、色彩、温度,都在这一刻被瞬间抽离。
他的眼睛瞪大到极致,瞳孔紧缩成针尖,清晰地倒映着眼前的景象——
那具他无比依恋的、温暖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沉重地、了无生机地向前倒去,被那人伸手接住。
月光洒在那张微微泛着红晕的脸上,表情竟是异常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与轻松。
妈妈……?
那个说太阳升起时爸爸会来接他的妈妈……
那个说他是带着爱与期待诞生的妈妈……
全世界最温柔、最强大的妈妈……
被……杀死了。
被那个……妈妈口中“世界上最强最好的人”……
被那个……他素未谋面、却在心底偷偷憧憬期盼了很久的……爸爸……
亲手杀死了。
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啸般将他吞没,紧随其后的,是排山倒海的、被彻底背叛的绝望。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撕裂,痛得他浑身痉挛。
他只能僵在原地,清晰地看着那片猩红在妈妈胸前慢慢蔓延。
然后,那个杀人凶手,转过了头,露出了那双与他同源的六眼。
那目光里,没有惊讶,没有怜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空洞的荒芜,像一尊没有灵魂的神祗。
仿佛他刚刚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仿佛妈妈的存在和消亡,于他而言,毫无意义。
“啊……”
一个极其微弱、破碎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终于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
心脏像是被撕裂了,悲痛、绝望、还有熊熊燃烧的仇恨瞬间淹没了他!
意识在瞬间被撕扯、剥离。
夏油智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只看到周遭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如同被打碎的镜子。
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裂开一道无形的、通往未知深渊的缝隙。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的身影,用刻骨铭心的仇恨,深深地、永久地烙在了灵魂最深处。
然后,那具小小的、失去意识的身影,无法挽回地,坠入了时空的乱流之中。
……
日子真是无聊到快要长出蘑菇了。
教学生就像在玩养成游戏,虽然有点意思,但通关模式太过单一,祓除咒灵更是重复劳动,连热身都算不上。
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就连稍微让我认真一点的对手都成了稀缺品。
独处的时候,我会忍不住翻翻我们以前的照片——啧,别误会,我可没有想你,只是顺便看看。
你这家伙,现在在干什么呢?大概还在盘星教,执着地念叨着你那套“大义”吧。
……真是的,上次我去找你,那么诚心加入,结果还是被赶出来了啊?
我可是最强,你是怎么忍心拒绝的?
啧,不想你了。
不过最近,似乎有点不一样。
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同细微的电流,很微弱,很小心,带着一种稚嫩的、试图隐藏的意图。
六眼捕捉到的信息碎片告诉我,那是一个小孩,咒力……有种奇妙的熟悉感。
很有意思,对吧?
我感觉到那个小尾巴小心翼翼地跟随着,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
看样子是在潜伏观察,记录我的作息规律,分析我使用瞬移的偏好地点,甚至还偷听我和辅助监督的谈话。
更好笑的是,这小东西,不仅在观察我,还在布置着什么。
他在结界边上弄了个咒力乱流,非常、非常微弱的咒力扰动,被巧妙地隐藏在周围环境中,像是蜘蛛布下的等待猎物的细丝。
想法很刁钻,可惜手法很粗糙,能量波动明显得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
我大概能猜到这小鬼想干什么了。
真是……勇气可嘉,这份不顾一切的疯劲,简直跟你当年说要杀光所有普通人一样带劲。
我几乎要为他鼓掌了。
在无聊到发霉的日子里,这简直是送上门的、活生生的娱乐节目。
于是,我决定陪他玩玩。
今天黄昏,我特意走到他设陷阱的地方,还故意收敛了无限的自动防御,在空间扰动的瞬间,我给了他一个“似乎得手”的假象,就像钓鱼时,故意让浮漂轻轻颤动。
你猜怎么着?他真的冲出来了!跟我预想中的一样,手里拿着根磨尖的骨头,上面还淬了毒,直冲我的喉咙而来。
快、准、狠,决绝得完全不像是个孩子。
我当然轻松就攥住了那只细小的手腕,那只因为用力过猛而不停颤抖的手腕。
脏兮兮的小脸,柔软的黑发,单薄的睡衣,以及……那双六眼。
和我一样的苍蓝色六眼,在一个来历不明的小鬼身上。
现在这双眼睛正充满恨意地瞪着我,好像我杀了他全家似的。
虽然我树敌不少,但这么小的仇人还是头一回见。
这剧本是不是比你的大义有趣多了?
……你要是还在我身边,肯定会用那种一本正经的语气说,“悟,别玩过头了。”
但我偏要玩。
毕竟,在找到把你拖回正轨的方法之前——
我总得找点乐子,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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