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第一个工作
马修开车载青李一起去找达米安。
青李坐在副驾驶，准备一会儿见达米安要说的话，比如你好啊，初次见面啊，非常荣幸啊。经过马修和达米安母亲的面试，青李已经差不多回答了所有问题，不需要太紧张，但达米安是大明星，他和自己完全不同，生活的世界不一样。
话说，艺人助理到底要干什么？安排个人行程，让艺人在工作时舒舒服服的，帮忙跑腿，大概就这样？
在这个过程中，应该能见到许多明星吧？还有艺术家。
不过今天很晚了，估计寒暄几句就结束了，应该是这样，应该是的。
青李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居然已经十点半了，这个时间父母都睡着了，自己还在见老板第一面的路上。
马修的手机响了，他敲了两下蓝牙耳机，“怎么了？我在开车……什么？真的？”马修转向青李，“打开青鸟。先别管网上的消息，打电话叫保安，我现在就在去夜店的路上，带他离开。”
青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打开app，“找什么？”
“公司通知我，达米安在夜店的视频在网上传播。”
“我找到了。”青李根据马修的话，找到了一个关于达米安的tag，虽然上传的人说这是达米安，可灯光昏暗的夜店，身体都被沙发挡住，只拍到了侧脸，根本看不清。
“我们要把他带回去，保安会帮我们。”
“好。”
“抱歉第一天就让你做这种事，现在你能理解为什么我和达米安的妈妈想让你24小时跟着他了吗？”
“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也不算经常，自从维……自从巡演以来，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做各种出格的事情。我不可能一直跟着他，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
.
马修带着青李来到一条满是五颜六色霓虹灯的街，看起来有些危险。街道两边站着年轻的男男女女，道路被豪车的水泄不通。
有四五个拿着摄像机的记者围在一家夜店外面，被保安推搡。
马修把车停在路边，没有理会排队的人们，和大块头保安讲了情况，带青李走进一栋楼里。
经过弯弯曲曲的走廊，来到夜店内。
青李第一次进来这种地方，他非常抗拒夜店，从小被大人灌输正经的人不会来这种地方。
入口在正方形场地的一个角，走进去后贴墙有一圈座位，二楼一样，舞台左边是吧台，前面是一片舞池，然后有一块长方形的卡座区域，五十厘米高的马道围起来，有一些漂亮的女孩站在上面跳舞。
这些穿着时尚的男女让青李感到紧张。
马修问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达米安在哪儿，男人指向舞池前的一张桌子。
“跟着我，这里面很容易走散。”
“好。”
青李跟在马修后面，来到男人指的桌子。
达米安坐在沙发的靠背上，比其他人高一截，很显眼，马道上的美女还贴着他热舞，青李远远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除了达米安，还有五个人，三男两女，都非常年轻。
朋友先看到了马修，还有身后的青李，“达米，你的经纪人带着你的保姆来了。”
正在和女人说笑的达米安听到朋友的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马哥！”
“你在这里玩的视频泄露出去了，记者会越来越多的！咱们要赶紧离开。你的外套呢？”
达米安看向呆呆地站在马修后面的青李，是妈妈会喜欢的类型，正经、不苟言笑。
青李双手背在后面，眼里尽是失望，这就是大家口中天才吗？像个混混。
两人，一个穿着短袖加短裤，一个穿着正装，一个脚踩沙发，一个站地笔直，完全相反。
“别着急。”达米安从靠背上下来，坐回沙发垫，“你叫什么名字？”
“青李。”
“我妈妈选择了你？”
“我只是接到马修先生的电话，听他的指挥。”
达米安伸手示意青李过来。
青李看了眼马修，走上前。
“这里太暗了，把脑袋伸过来，让我看清你的脸。”
青李不知道达米安在打什么主意，但马修和其他五人都没吭声，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有酒桌挡着，青李只能弯腰把脸凑过去。
达米安突然揪住青李的下巴往自己脸前拽。
青李失去重心，先前游刃有余的双手慌张地找地方支撑，一只扒着酒桌边缘，一只按在烟灰缸里，脖子的酸痛让他暂时忽视了对达米安的厌恶。
“你以为你在哪儿？”
青李从达米安的眼中看出了威胁，这里是他的世界，是青李不熟悉的世界，他是主人，最好不要在这里反抗他。
朋友笑了，很敏锐地捕捉到了青李的心理活动，“你吓到他了，看到他慌张的眼珠子没？不过我还挺喜欢这种的。”
达米安侧目看着朋友的手背拍了拍青李的脸蛋，然后搭在肩上，对肩膀的肌肉轻柔地摸来摸去。
朋友眼神飘向后面，“有欺负的价值……”
达米安突然手放在青李的肩膀上，把他推开。
朋友回头看达米安，意味深长地笑了。
青李差点因为没站稳摔在地上，被马修扶住。
“能走了吗？”马修生气地说。
“好啊，但是今天大家玩的还不够尽兴。”达米安看着青李说，“你能站在马道上跳舞吗？”
跳舞？
青李从出生到现在，就小时候陪妈妈去跳过广场舞，那些小姐姐们跳的舞他根本做不来，而且还要站台子上，这不是让他当众出丑吗？
青李诚恳地说，“我不会跳舞。”
达米安的朋友安慰道，“跳吧，在这里跳舞就是为了开心，没人在乎你跳地好不好看。”
“如果你让大家开心了，我就乖乖和你们走。”
青李想问达米安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不会给出真正的答案。
达米安在青李心里的形象瞬间一落千丈，从精神脆弱的艺术家，变成了俗不可耐的街头混混。
马修和朋友们看向青李，现在大家都在等他的决定，没办法犹豫了。
“我上去跳，你就跟我们回去？”
“我保证。”
青李绕过马修，走上马道。
上面有五个女孩在跳舞，看到青李上来，很惊讶。
青李礼貌地说，“我对跳舞不熟悉，你能教我吗？”
这些姑娘都是被雇来活跃气氛的，这是她们的工作，青李也在工作，努力不要摆出不情不愿的表情。
小姐姐们觉得青李很可爱，互相看看，离他最近的女孩做了些简单的动作，“当然可以，简单的就行吗？”
“嗯。”
小姐姐做了个很妖娆的动作。
“能别扭那么多腰吗？我是男的。”
她们都笑了。
“好了不逗你。”
女孩教了个简单的动作，只用左右晃身子，然后抬起和放下手臂。
“没那么难吧？”
“谢谢。”
“举起你的胳膊。”达米安开心地怂恿道。
青李假装没听到，认真学小姐姐的动作。
小姐姐教了两个动作，都是很简单的，但青李做出来就怪怪的，惹来周围不少笑声。
达米安把自己的包递给马修，“把账结了。”
第四个动作，双手咕噜咕噜转由一边到另一边，然后拍手，再重复动作回到另一边。
达米安的朋友们看着青李现场学舞蹈都笑了。
但是之后，剩下的小姐姐们也加入了，多人一起做尴尬的动作，就没那么尴尬了。
大家开始在拍掌的时候喊“嘿”，气氛再次热闹了起来。
坐在椅子上的人们开始站起来加入，一起拍手一起喊。
小姐姐们突然面朝一个方向，往前进发，带动隔壁桌子的气氛。青李跟了两步，回神了，没继续跟。
五个姑娘扭动身躯，让客人们很开心，然后180°转身，向青李走来。
小姐姐们扭腰走来，青李咽了口水，赶紧往后退。
第一个小姐姐，刚才教青李跳舞的那位，走上前，两只手搭在青李肩膀上，开始跳些露骨的舞蹈，手甚至钻进了西装外套里面，把孩子吓僵住了。
客人们却兴奋了。
朋友和达米安相视捧腹跺脚笑了起来。
达米安扶着笑痛的肚子，拿起外套起身，“行了，我该走了。”
“现在就走？”朋友问。
“我刚才跟他保证过。”达米安看向青李，“下来吧。”
青李赶紧跑下来，害怕小姐姐真对他做什么。小姐姐看他落荒而逃的样子，笑了起来，和姐妹们说，“还挺可爱的。”
等青李下来的时候，达米安又喝掉了两杯小麦色的酒。
马修趁这段时间结了账，叫来了六名工作人员，保护达米安离开。
马修给达米安戴上帽子，看他的身体左右摇晃，对青李说，“扶着他，喝醉了。”
青李终于能露出不情不愿的表情，举起达米安的胳膊，挂在自己脖子上。
“你那是什么表情？”达米安醉是醉了，但观察力没变弱。
“只是跳舞跳累了。”青李心虚地回答。
达米安转向马修，“外面有记者，我可不想让他们拍到这小子扶着我出去，我成什么了？伤员吗？”
“赶紧走吧。”马修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达米安和青李四目相对。
“弯下腰。”
“哈？”
达米安比青李高不少，抓着青李的肩膀拉到自己跟前，也不事先说明，一跃跳到青李背上，“这样好多了，就这样背着我出去吧。”
青李抱住达米安的大腿，乞求的目光看着马修。
“别管那么多了，背着抱着都行，赶紧走吧。”
青李仰头无奈地叹气，他后悔了。
达米安回头和朋友们招手，“我走了。”
“路上小心。”朋友们看达米安坐在青李的背上，觉得很滑稽，笑着挥手。
转回来，达米安双臂紧紧环绕住青李的脖子，“现在你想带我去哪儿都行。”
“水井如何？”青李没忍住，怼回去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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