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间的香味依旧刺鼻,林佑仪皱了皱鼻子,敲敲半掩的房门,扒着门框喊了声:“姐姐,我们排练好啦。”
牡丹小姐转过身来,声音自花瓣中传来。
“带我们去瞧瞧。”
茉莉、鸢尾、月季和蔷薇跟在后面,脚步声与衣袂摩擦声交织,伴随着一阵花香。
言祺嗓音清亮,开场的一句便镇住了在场的花人们。
《血色探戈》是舞曲,但歌词只有伴随着旋律的““啦啦啦”,牡丹没想到她们竟是如此改编。
伴随着郁朗的和音,茉莉只觉浑身热血沸腾,与此同时还有股莫名的心悸。林佑仪和李妙然舞蹈经验丰富,利落动作与音乐节拍严丝合缝,虽然是两个女子,但配合的极为精彩。
场地简陋,设备不在线,甚至连平常的彩排都不如,但关注着此直播间的观众却有些热血沸腾:
【惊!我居然在恐怖游戏里看到了精彩的舞台】
【林队这段卡点太绝了!每个wave都卡在心跳上谁懂啊!】
【言祺一开口我直接鸡皮疙瘩起立!】
【家人们谁还没看这个合作舞台我都会难过的OK?】
【月季小姐看呆了哈哈哈哈哈】
【今天依旧为妙妙的舞蹈学习能力惊叹】
【不管看多少次还是觉得这些花花们很吓人啊……】
【祺祺都不敢对视】
【我看就郁朗还有闲心吹彩虹屁了】
【不想多说,葱葱看到美女的便宜样我从先导片就注意到了】
【葱葱朝姐姐wink,哎哟狗儿这个萌】
镜面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与花人们的影子交缠在一起。
这与她们所熟悉的曲子不同,歌词没有婉转娇媚,就连舞蹈也充满力量。
牡丹小姐的目光始终紧锁在台上的表演者身上,猩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花瓣透露出一股诡谲的艳丽。直到最后一个舞步落下,她才缓缓出声:“真是……无比精彩。”
“可有乐谱?”鸢尾小姐问。
林佑仪眼神一亮:“我可以现场写!”
“时间太赶。”茉莉小姐摇摇头,“用录音机如何?”
牡丹小姐略微颔首:“可。”
她看向林佑仪:“你跟我去录入伴奏,然后可以四处逛逛,但等七点务必待在后台。”
四人乖巧应答。
录完音后,林佑仪回到空房间。
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不是。
三人坐在地上,一看到她眼神就亮了。
郁朗咽下牛肉干,朝林佑仪递去一条巧克力,含糊不清道:“林队来吃。”
嗷嗷待哺的老母亲林佑仪接过巧克力,顺势坐到她们面前,把线索都拿出来,边吃边分析。
“葱葱我也想吃巧克力!”言祺眼睛弯弯。
郁朗打开背包装零食那层的拉链,一股脑倒了出来。
零食散落一地,各色包装袋间,几样物件格外显眼。
“这是什么?”李妙然拿过略显破旧的名册,翻开看了眼。
言祺凑过去,眼睛瞪得溜圆:“我去!观众名册。葱葱你哪儿找到的啊?”
“嗯……上楼的时候顺手从柜台拿的,放包里就忘记了。”郁朗挠挠头,拿起一块锈迹斑斑的怀表,表盖边缘刻着茉莉花纹,怀表不再转动,背面贴着张泛黄的照片,是个穿青色旗袍的女子。
——茉莉小姐。
这是什么意思?梅花簪代表着梅花小姐的离世,这个怀表也表明茉莉小姐将遭遇不测?
还是说……这是她的遗物。
“傻狗,你怎么不把自己忘了呢。”
林佑仪连忙也去看观众名册,忍不住弹了郁朗个脑瓜蹦,打断了她的思路。
“林队这话跟我妈说的一样。”郁朗还没出声,言祺先被逗笑。
郁朗模仿着AI的声音:“我失忆了,但面前的女人关切的眼神不似作假,我知道,她一定是我的妻子。”
“咦~”言祺有被恶心到,跟看到脏东西似地挥舞着手臂。
另一边,李妙然和林佑仪打开观众名册。
册子里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纸张边角微微卷起,透着岁月的陈旧感。
李妙然念出第二页的一行文字:“李小姐,20岁,李少将府中二小姐,喜茶水,不爱瓜子。”
“我知道了!”林佑仪简单翻了一下,“我们应该是作为观众来到歌厅,所以规则里才会让我们找到座位。 ”
“我在楼上看到有些位子旁有不同的小零食,应该对应着名册上的客人信息。”郁朗拍拍手上的零食碎渣,拿出便签准备整理信息。
李妙然浏览了一遍名册,柔声道:“这里面李姓女子有7个,其中3个和我同岁,排除对花生过敏、爱唠嗑的信息,我应该是李少将府中二小姐。”
“不愧是大姓,好多人……”言祺乐了,“居然只有一个姓言的,那这就是我了!”
“醒醒,名册里的言夫人是个27岁的已婚女子,跟你差10岁了。”郁朗戳戳言祺鼓起的脸颊。
林佑仪指着一处:“17岁的人只有3个,这个‘严姑娘’或许是你,’友人购票,初次来,听说是个馋嘴丫头‘。”
言祺:?
馋嘴丫头?
哪个歹毒的人造谣!!!
郁朗缺德地嘲笑,林佑仪眉头直跳,一下捏住她嘴巴:“还笑呢?这个像你—未知,友人购票,留洋学子,是个大爷,得供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言祺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李妙然也抿着嘴直乐。
郁朗:?
算了。
朕乃天子。
供着朕是应该的。
林佑仪也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林小姐,24岁,林老板之妹,爱吃甜食。”
“走吧,我们去散座区看看。”她收好线索起身,开口道。 “说不定有其他线索。”
几分钟后。
“找到了!”言祺从座位底下探出脑袋,发尾挂上了点蜘蛛网,鼻尖也不知道何时又蹭上灰尘,看起来像脏兮兮不会舔毛的小猫。
她拿出座位图,瞥了眼三个男人的方向——他们直勾勾盯着她们几个,但并没有动作。
林佑仪三人连忙过来。
散座区的食物不足以判断她们的具体位置,但有了座位图上的标注,很快就能锁定各自的座位。
“我们需要贴个标签写明是自己的位置吗?”李妙然问。
林佑仪略微沉吟:“写吧。这个任务应该没问题了,我们再去看看迷宫。”
言祺:“老大遵命。”
郁朗:“奴才领旨。”
李妙然:“Yes, ma'am.”
林佑仪:“……?”
气。
谁把她的妙然小天使带成这样的?!
打开后门,沈言摘掉被雾气打湿的黑框眼镜,朝手心哈了一口气。
她带领的“青山在”,除了她还有两人,许念初和王佳奈。
“好大的迷宫!”
身侧传来许念初哆哆嗦嗦的声音。
“集体行动吧,迷宫太大容易走散。”沈言提议。
她们组只有三个人,找线索用时更久,但已经推断出了各自的位置,碰巧也发现了歌厅的后门。
王佳奈落后半步,轻声“嗯”了下。这个古典长相,长发用发簪挽起的女孩子面色发白——她还没有从歌女的外貌中缓过来。
她知道自己胆小,强迫自己不给团队拖后腿。
但她并不知道,有无数辱骂她的弹幕。
【王佳奈能不能快点?磨磨蹭蹭的要拖死队友吗?】
【无语了,大奈花瓶一个】
【怎么恶意都这么大,人小女孩害怕怎么了?】
【不爱看就滚】
【哟,恶臭男,就盯着人小姑娘胸看啊?】
三人走到岔路口,石头剪刀布决定了方向。
但很不幸,这是条死路。
沈言蹲下身检查,在角落发现朵掉落的红玫瑰,花瓣边缘卷得厉害。
奇怪,一路上没有花掉落,这里怎么有朵完整的花?
“线索吗?”许念初问。
“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沈言用纸巾包好塞进斜挎包里,“但先收好吧。”
三人继续前行。
转去第二条岔路时,脚下突然传来“咔嗒”声。王佳奈落在最后,但看见墙面的玫瑰尖刺突然冒出,她想也没想就把许念初往后拽:“小心!”
尖刺擦着许念初的裤脚落下,完全陷入泥土中,不敢想象如果刺到身上会有多严重的后果。
走到第四条岔路时,许念初突然停住,瞪大眼睛:“灌木丛下面好像有东西!”
泥土里露出一角白色,看不出是什么。
“好多刺……怎么办?要拿吗?”许念初咬咬嘴唇。
“我来吧。”
王佳奈轻声道。
她害怕“花人”,但疼痛总是可以忍受的。
沈言作为组长本想去拿,闻言只是点点头。她当然也因为王佳奈的胆小而略有不满,但对方并非一昧依靠队友的人,心下也对她有了更多好感。
尖刺刺破女生细嫩的皮肤,血珠滴落在泥土里,她屏息凝神,拿到了白色一角——是个纸折的玫瑰。
小心地收回手,便见沈言递来酒精湿巾和创可贴。
王佳奈接过开始清理伤口,沈言拆开折纸玫瑰,里面只有用红笔写着四个字:“死路一条。”
是字面意思,还是说来到玫瑰迷宫本身就是死路呢?
沈言觉得是后者。
那会是现在吗?还是说是在八点之后?
海岛外。
大楼高层办公室工位上。
沈言妈妈时刻关注着直播,看到此处不由冷汗直冒。她攥着手机的手在抖,什么叫“死路一条”?
她本身有点迷信,生怕一语成谶,自己的女儿陷入危险的境地。
她颤抖着发出弹幕——哪怕沈言并不会看到。
【言言别怕,妈妈在】
另一个城市,某大楼卫生间保洁员休息室。
王佳奈妈妈是被邻居喊来看直播的。
她不懂什么副本,只看见女儿的手被玫瑰刺扎得全是血,弹幕里却飘着“死了才好”“这女的是想抢功劳吧?”“该让我去,哥哥会保护小妹妹呀”。
眼泪砸在屏幕上,把那些恶毒的字遮挡。
她打扫时听到有人讨论直播,说里面有个叫“葱葱”的女孩子胆大心细,对“花人”还能夸的出口。
但难道害怕那些恐怖诡异的“花人”,是什么滔天大罪吗?
网络管理员自然也发现了弹幕的恶意,及时发布了置顶消息:
请理性观看,禁止人身攻击,友善评论。
无数官方转发,但效果甚微——评论无法被删除,账号也无法被禁言,“无限逃脱”似乎在刻意纵容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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