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位于市中心的高档餐厅需要提前预订,林晚月打电话一问,排期已经到了半年后。最后还是顾临川刷脸才让老板让出了接待私人朋友的包厢。
三人又凑在一起小酌,沈怀远带来了私人收藏的香槟,林晚月牛嚼牡丹,咕噜咕噜一口气干了半杯,把沈怀远的脸都气绿了。
沈怀远气呼呼的说道:“品酒!你这张嘴懂不懂品酒啊!香槟是这样喝的吗?”
“嗝!”林晚月打了个酒嗝,“我这不在品了吗!嘴不会胃会不就行了!”
沈怀远:……
顾临川哈哈大笑:“不错,反正最后都要丢到胃里去!”
专门服务的师傅向三人展示了食材,从早上从六千公里外空运而来的松茸,海拔4000米的高山上才有的活蹦乱跳的溪岩鱼……
酒足饭饱,三人聊起第一次进入游戏前发生的事情,林晚月笑着说自己那时候刚出过一场小小的车祸,就在前去面试的路上。
“全车23人,挂了22个,就我一个活了下来,还是轻微伤,你们说,我算不算天选之子?”
不仅是医院的护士,还有前来问话的交警,全部都惊呆了。因为按照当时的情况,她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沈怀远闻言惊奇道:“怪了,我那时候头孢加酒,一不小心中毒,差点没了,在医院抢救了两个小时才缓过来。”
天下有这么巧的事?
两道目光齐刷刷盯上顾临川,林晚月好奇的问:“你呢?在那之前,你身上就没发生点什么奇怪的事?”
顾临川叹息一声,和另外两人比起来,其实他最倒霉。那天演出结束回酒店的路上,由于火灾导致人群乱窜,司机把车开水里去了,他差点没被淹死。
“真是无妄之灾诶!”林晚月对顾临川说,“车掉水里诶!这种情况也能活命?”
顾临川想不起当时的心情,一回想就好像有什么力量在阻拦自己:“那天夕阳实在太美了,我没忍住摇下车窗想吹吹风,没想到这个举动倒是救了我一命。”
车就那么笔直的沉入水里,霎时间水就淹到了胸口,门已经推不开了,他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从半开的窗户里爬出去……
这么说来,他们三个都曾经和死神擦肩而过。
越说越吓人,沈怀远决定了,第二天要去做个身体检查,顺便看看,那座医院是不是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他记得,自己就是在住院的时候。迷迷糊糊的上了那辆奇怪的公交车。
林晚月和顾临川没什么意见,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们也挺想知道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变化。
接待他们的,是医院的一位副院长,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承认“钞能力”的作用了,沈怀远打着做慈善搞捐助的名义,医院上下的消息对他们都是恭恭敬敬,有求必应。
第三人民医院算是全市最好的医院,历史非常悠久。这个院区是老院区,里面装修老旧,但是设施却都是最顶尖最前沿的。
医院的墙皮起泡,看起来都有脱落的痕迹,墙面斑驳处贴着“小心地滑”“静止喧哗”的标识已经卷边。
阳光投过门诊大厅的玻璃斜切进来,蓝色的LED屏上电子号牌不断跳动,一排崭新的电子挂号机前挤着不少神情焦灼的人,每台机器前都有引导员在耐心的解答各种疑问。
候诊区的金属椅子上被刮的一塌糊涂,椅背不知道被那个调皮鬼用涂改液歪歪扭扭的写上“到此一游”的小字。正对着候诊区的是护士站,两位小姐姐忙的脚不沾地,看起来很辛苦。
大厅左侧是药房,自动发药机的机械臂一直不停的在工作着。右侧穿过人工缴费区可以过急诊,急诊通道的绿色底漆已经褪色成灰绿色。墙上的急救流程图已经泛黄,林晚月仔细看了眼时间,好像还是十年年的版本。
空气中倒是没有想象中的消毒水味,推车轱辘碾过过防滑地胶的闷响由远及近,几位护士推着周转床疾步而过,白色的床单下露出裹着纱布的小腿。
副院长姓程,是医院的外科医生,同时也主管医院的行政事务,负责一些对外交流和联络。
程院长客客气气的带着几人又是抽血又是拍片,把医院能做的体检项目全做了一遍。
路过急诊室,沈怀远又想起自己被送进急诊丢脸的情形。当时他的身体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四肢无力的搭拉,甚至灵魂不受控制的飘荡在半空中。
他怀疑自己当时是灵魂出窍,不过程院长坚持解释那只是大脑的欺骗机制而已。
做完检查,出于对金主的尊重,程院长的带他们把医院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逛了一遍。
医院很常规,门诊部,住院部以及各个科室,都中规中矩。唯一比较特别的是,医院保留了百年前的一栋老楼,就在医院停车场的后方,改成了临终关怀区,隔着墙壁,都能听到楼里压抑的哭泣。
程院长解释:“其实很多病人原本都是有机会救治的,只是拖的太久,尤其是一些小孩子,很可怜的……”
砖瓦结构的房子,墙壁上爬着茂密的爬墙虎,门前种了一排玉兰树,玉兰树下,几个小孩子带着吸氧设备,静静的看着云朵发呆。
林晚月问:“这些孩子看起来好小啊,都是什么病?”
程院长说:“多是心脏病,或者血液问题,脑子里长东西之类的,治疗起来比较贵,在家拖了很久,有些家庭受不了,就直接把孩子扔在医院。”
“诶,扔医院有什么用,都拖成晚期了。”
“我们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减轻他们的痛苦。”
“当然,如果沈先生和顾先生能够捐助……”
“可以!”沈怀远甚至不等院长说完,大手一挥,当场决定成立几个慈善项目。
顾临川也很感兴趣,林晚月提议:“或许我们可以办一些慈善活动,毕竟这些孩子后续的归宿也要关注。”
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回去就立马执行。一旁的院长高兴的合不拢嘴,“诶呀,那简直太好了!”
阴冷的风突然穿过走廊,顾临川说着话忽然住嘴了,他抓住林晚月的手腕,瞳孔微微收缩:“你看那个人...…”
林晚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惊奇的出声:“是张姐。”
她的状况好像很糟糕,脸色蜡黄,头发散乱,手上挂着吊瓶,轮椅碾过地胶,林晚月看着护士推着张姐进入住院大楼,当金属门即将闭合的刹那,张姐布满针眼的手突然扒住扶手,浑浊的眼球转向众人,脸上闪过奇异的光,惊声道:“是你们!是你们!”
沈怀远按住突突的太阳穴,提醒道:“这是医院,别这么激动。”
林晚月走过去,一脸惊喜:“张姐,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真是没想到,她之前还和沈怀远讨论过,要不要去查一查这个张姐,多一个队友总是好的。沈怀远还没开始查,人就这么自动送到她们面前了。
靠近后,林晚月才发现短短几天不见,张姐的头发里居然冒出很多白发,她说话有点颠三倒四:“你说,你说你见过我老公对不对?你见过的,我的老公,对不对?你快说……”
这时候,大家想起了张姐的老公老李,失去恩爱的丈夫是多么让人伤心的事情,更何况,他的情况不是去世那么简单,是直接从现实世界抹去这个人的存在……
三人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才好。
林晚月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内心非常难受。她慢慢的走上前,曲下膝盖,半蹲在张姐面前,拍拍张姐的手安慰道,“我知道,我们都知道!”她的语气坚定,“别怀疑,他存在过!我看到了,顾临川看到了,沈怀远也看到了。”
一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转眼间就被抹去所有痕迹,连带着自己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确实很难不发疯。林晚月虽然没有老公,但是女生细腻的情感让她很能感同身受。
张姐忍不住,两颗泪从眼角哗啦啦的滑落,“月月,大家都说我疯了,月月!”她抬头又看看李雪,“月月,他们怎么都说我疯了?”
她一觉睡醒,老公没了,孩子没了,原本幸福温暖的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顾临川按住她激动的手:“冷静,保持冷静。”
程院长有些意外:“你们和张医生认识?”
沈怀远反问道:“张医生?”
程院长笑了笑:“她曾经是我们医院最优秀的外科医生。”说着语气一顿:“就是可能对自己要求太高了……最近,最近有点压抑……”他话说的模棱两可,语气很惋惜:“大概休息一下就好了。”
两位轮椅的小护士也是一脸的同情,“张医生,是很好的人。”
林晚月搞不清楚张姐现在是什么状况,只是她状况看起来实在糟糕,又有其他人在场,不好交流,便低声对她道:“张姐,你好好休息,等你状态好了,我们大家一起聊一聊。”
张姐一把拉住她,下了狠劲,不让她离开:“我现在就很好,别走,你们别走,我真的快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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