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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今日商场上杀伐果决、不近人情的安总,并不是天生如此。是因为她从小缺少人宠爱和教养。对了,无人夸赞,错了,没人指正。身边没有可以耳濡目染的人,完全凭着先生们传授的和书本典籍上阅读的,有样学样。就这样跌跌撞撞地经历,懵懵懂懂地长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久而久之,就长成了如今别具一格的独特性格。

安家的亲朋好友虽然眼红人家那泼天的富贵,但更多的是嗟叹安欣不幸的际遇。看来,命运的馈赠是明码标价,一视同仁的。

有妈的安欣曾经也是珍宝,只是好景不长。太过幸福的东西总是易逝的,只是世人总是后知后觉,不懂珍惜,故而世上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和后悔。

母亲在她1岁半时大病了一场,卧床3个多月后,带着无休无止地牵挂,万般不舍地撒手人寰了。听说入殓那刻还是死不瞑目的。当时安父使了很大的劲硬是合不上那双摄人心魄的美瞳,后来还是小安欣用着稚嫩的嘟嘟小手,轻轻地抚摸着妈妈。那双漂亮的眼睛流下了两滴璀璨的珍珠后,才念念不舍地阖上了。在场的人无不感慨于红颜的命薄。

安母走那天正是除夕夜,别人家正在大红灯笼高高挂,欢天喜地过大年。安家也是灯笼高挂,只不过是瘆人的白灯笼,全府上下,死气沉沉。彼时的安欣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单纯幼童,尚不懂人死不能复生的悲伤,也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棵没有妈妈呵护与宠爱的羸弱小草了,自顾自的陶醉在别人家的烟花与喜庆中。生离死别对于1岁多的小安欣来说,不如糖果来得有吸引力。

时隔多年后的今日,长大成人的她往回看,才发现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狼心狗肺,从而自责不已。

记事后她对母亲的记忆一片空白,世人所说的母爱,她根本没有清晰的体验。

她的父亲安国平是个刚愎自用、手段狠厉的生意人。为人精干,不苟言笑。母亲在世时,小安欣曾经有幸瞥见过父母鹣鲽情深、浓情蜜意的样子。只是母亲过世后,父亲就不再是她认识的父亲了。开始对子女要求严苛。他可以很慷慨大方地为孩子提供取之不尽的富足物质,让他们享受荣华富贵。却吝于给他们一个小小的微笑或一句浅浅的关爱。

1岁多的小安欣认为,她的父亲是个缺失七情六欲的空心人。但是,即便父亲对她多么过分。她对父亲却从无怨言。因为她觉得父亲生病了,是个心脏破了一个大洞的病人,应该会很痛的,所以爸爸让她做的事,她一定要做得很棒,让爸爸开心。只要爸爸高兴了,每天多笑笑,笑声就会慢慢地修复心里的那个窟窿。窟窿补好了,爸爸就不痛了,就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只是这些都是小安欣一相情愿的想法。自始至终,她和哥哥都没能让爸爸“痊愈”,爸爸反而更变本加厉了。长期的戾气笼罩,导致安家兄妹也开始变得乖戾、孤僻起来。后来,小安欣和哥哥也丧失了欢乐的能力,开始不懂得笑了。

从小到大,安欣一直过着人人艳羡的有钱人家千金小姐的奢侈生活。锦衣玉食、出入专车接送,回家佣人随侍,尽显奢华。可惜她命虽好福缘却薄,寻常人家的父母亲情她从小就缺失。所以她总是给人一种若即若离、不愠不火的感觉,恬静而平和,看似好相处却又有疏离感。大家不反感她但也不敢和她交朋友,只有宫南笙,是唯一敢靠近她的朋友。

除了亲生女儿安欣,安国平还有个养子,比安欣大12岁,是夫妻俩从孤儿院领养回家的。办理户口时安国平给他改名叫安世轩,意思是希望他将来能光宗耀祖,世代轩辕,可见他当时对养子是寄予厚望的。

安国平的妻子体弱多病,结婚多年一直未有身孕。起初两人都很着急,散尽千金,用了各种方法均无奏效。当一次又一次的期待落空后,希望便被消磨殆尽了,灰心丧气的两人不得不接受现实,但是两人都深有遗憾。之后两人便开始热心参与各种公益慈善活动,希望多行善事多积功德多福报。

有次夫妻俩人去孤儿院捐赠物资,安欣的母亲一看见12岁的安世轩聪明伶俐、气概不凡就好生欢喜,执意要领养回家。安国平虽然并不讨厌安世轩,但他不想养别人的骨肉,即便那是个孤儿。他毕竟传统,在意血缘关系。但架不住妻子的软磨硬泡,况且他的千秋霸业也得后继有人。安世轩长相不凡,看起来将来必成大器的样貌,他也就不再反对了。

于是两人向孤儿院的院长问了安世轩的情况,要了他的资料,办理了合法的领养手续,当天就把孩子带回家了。说来也神奇,可能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可怜夫妻两人多年的漫漫求子路;也可能是夫妻俩做了那么多善事的福报;又可能安世轩真的是安家的福星。他进安家的那年冬天,安欣的母亲居然怀孕了,夫妻俩激动地抱头痛哭。因为妻子身体不好,又是高龄孕妇,安国平极为温柔体贴,那时的他,是个鲜活多情的有心人,可惜安欣没看过。

就这样战战兢兢地度过了最危险的头三月孕前期。安欣的母亲拼命催老公回公司上班,说家里一堆佣人看护,少他一个不碍事,偌大的集团不能一日无首,何况他“旷工”了这么久,肯定有一大堆的文件等他批复。

孕妇需要宽心静养,安国平只好不放心地去了公司。幸好安欣是“贴心的棉袄”,知道心疼母亲,一直静静地呆在母亲的肚子里。整个孕期大人和小孩相处融洽,彼此都很自在。安国平就很放心地闷头搞事业去了,直至妻子预产期前一天,他才安排好一切,开始放自己“陪产假”。

考虑到孕妇高龄、体弱、骨盆细,不易自然分娩,医生建议剖宫产。安国平心想这将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坚决不能让妻子再次冒险了。他便二次不说,干净利落地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名,字体龙飞凤舞,足见意志坚定。

生完安欣后,她的母亲身体更虚弱了,正常人坐月子一个月就康复的差不多。她足足躺了快3个月还是病恹恹的。医生检查没发现大毛病,医嘱说是产后体虚,没啥大碍。只要多休息、少操心、饮食得当,身体就会慢慢复原的。

安欣出生后,母亲就没抱过几次,一则是产妇实在太虚弱,二则是怕病气过给尚在襁褓中的小安欣,虽然她那时并不重。母亲一直在吃药,顾虑到母乳的质量不好,也没敢给安欣喂养母乳,就给她找了几位年轻健康的乳母,但安欣不适应,不管谁人的奶水,一吸便吐。没办法只好喝各种进口的牛或羊的初乳,居然很适应。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安欣能健康地成长至今,国外的那些牛羊是最大的功臣。

6个月后,母亲的身体稍有好转,偶尔也能逗逗小安欣,母女两人其乐融融。但大部分的时间,母亲都是卧榻休息,安欣模糊的记忆里,都是母亲长期的病美人样。生活平淡无奇,身体不好不坏,生命的齿轮就这样平静地滚动到安欣1岁半。那天母亲突然病了,来势汹汹,病来如山倒。医生一查,身体各个机能突然下降,慌了神,赶紧让安国平送医院诊治。安国平也不敢耽搁,马上抱起妻子就走。只是这一走,妻子再也回不来了。

丧妻之痛让安国平愈发阴沉,对安世轩的要求更严了,只要成绩没有保持全校第一,不管缘由,立即家法惩戒。也没抱过小安欣,连看一眼他都觉得多余。

小安欣就像野草般,顽强地健康地自我生长着,直至到了入学年龄,世界从家里扩大到了校园,依然独来独往,冷暖自知。

童年是一个人的生命养分,贯穿整条生命线。童年过得好不好,决定你成年后幸不幸。快乐的童年,幸福一生;同理,不快乐的童年,不幸一生。

童年的安欣是不幸的,因为上天欠她一个妈妈。但步入青春的安欣是幸运的,因为上天补给她一个宫南笙。认识宫南笙之后的安欣快乐无虞。宫南笙的出现,就像一道彩虹,渲染了安欣灰暗的生活。

愿你我的童年都是无忧无虑、快活自在的。如果没有,那么希望你能遇到那道治愈你不快乐童年的彩虹。最后祝大家平安喜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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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堪回首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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