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飞机舱门,顾谨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出国已经三年了,故国家乡的空气总是带着一股熟悉的味道,一旦沁入了他的鼻腔,便流转去脑海里,将所有难以忘记的,不愿回想的,一股脑的塞了进来。
又回来了。
顾谨言回国是因为受到了云城大学的邀请,准备返回云城大学附属医院工作。
是的,返回。
当年的离开,去国外进修,学习先进的医学技术,只是一半原因,另外一半原因却从未对外提及,那是曾经难言的痛。如今归国,面对熟悉的景,顾谨言心中思绪纷杂,热切期盼却又踌躇不前。
斜刺里,一名女子突然横冲直撞的跑了过来,空旷的大厅人流不多,不知怎的却径直撞向了顾谨言。顾谨言将身子一侧,完美的躲开了那名女子。女子撞到了空处,身子一歪,斜着摔了出去。
这个男人真没有素质。女子此刻心中只剩下了这个念头。
就在此时,顾谨言突然伸手抓住了女子的胳膊,轻轻往回一带,女子转了半圈,身子平衡住了,没有摔倒。
女子长衫仔裤棒球帽,全身裹的严实,脸上一副大墨镜,外加黑色口罩,遮住了所有的容颜。
女子看向顾谨言,不禁一呆,好帅啊。随即便醒悟过来,转身跑走了。
此时,从女子跑来的方向,又涌来一大波人,拿着鲜花,荧光棒,还有各种欢迎牌:叶莫莫,我爱你。
呵,原来是女明星与脑残粉的戏码,顾谨言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顾谨言是提前回国,并没有通知任何人,所以机场无人迎接。他取了行李,打了一辆出租车向自己的房子驶去。
房子是出国前买的,原本是用作婚房的,所以选择的位置很好,不但距离医院很近,而且还是学区房。
顾谨言出国前将房子租给了自己的好友—胡唯中,不收租金,只为照看房子。
赶到住所的时候,天色已暗,华灯初上时分,时差和长途跋涉引起的疲惫感迅速的散到全身各处,顾谨言迫切的想和自己的床有个亲密的接触。
顾谨言按响了门铃,没有人在家。或许胡唯中此时还在加班吧。
顾谨言将食指放入指纹感应区,没有反应,然后又换了另一只手的食指,还是没有反应。
难道是记错了?顾谨言开始努力回想三年前录入指纹的手指到底是哪一根。
记不清了,顾谨言不想再去压榨已经精疲力竭的灰色小细胞,反正左右不外乎就是双手的拇指和食指。
五次尝试后,一把娇媚但是充满冰冷的机械音响了起来,“指纹输入错误,门锁自锁三分钟。”
语音也换了,甜腻的国语,这好像是林志玲?
三分钟后,顾谨言再次尝试了一遍,然后又是三分钟。
或许是三年没有用过,指纹失效了。顾谨言找到了最有可能的答案,要不然,试一下密码?
等到自锁解除,顾谨言熟练的输入密码,这是他最常用的密码,几乎所有的需要密码的账户,都是它。
“密码输入错误,门锁自锁三分钟。”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此时,电梯门开了,一名男子走了出来,警惕的看着顾谨言,走到了隔壁的门前。
“输错了。”顾谨言尴尬的解释道。
那名男子没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作为回应,打开门走了进去。
顾谨言不敢再去尝试开锁了,他可以断定,刚才那位邻居此刻大概率在门后透过猫眼观察着自己。一旦再出现自锁,接下来迎接自己的可能就是警察叔叔了。
顾谨言拨通了胡唯中的电话。
……
胡惟中家。一套温馨的二居室。
自从表白成功,为了过上没羞没臊的二人世界,胡唯中忍痛搬离了顾谨言家,这可是免费的豪华大平层!
苏南心高气傲,不甘心留在医院挣死工资,进了一家卖医疗设备的公司实习,每天除了跑业务就是应酬,难得今天回家吃饭。
胡唯中高兴的不行,早早的便在厨房忙活起来。
“唯中,你电话。”苏南突然闪了进来,将一只手机拿给胡唯中。
手机屏幕上,显现出一个名字,倾国。
胡唯中赶紧接过手机,划到通话键。
“老顾,有事儿?”
……
电话中胡唯中的声音有些不清楚,隐约传来了油烟机的轰鸣声。
“你在哪里?”顾谨言有些奇怪。
“哦。今天我休息,在家呢。”胡唯中的声音清晰了很多,油烟机的声音变得遥远。
“在家?在哪个家?”
“还能是哪个家,瞧你问的,咱们家呗。”
“那好,你给我开门,我现在就在门外站着呢。”
“什么,你回国了!”胡唯中的声音突然变得慌乱起来,电话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我回国难道很不可思议吗?我记得告诉过你。”
“不是,你要回国我当然知道,不过你提前回来为什么不给我说呢。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再怎么着,我也得去机场接你。”
顾谨言的声音透着疲惫,“胡唯中,我现在很累,锁不知道怎么了也打不开。我不管你在哪里,请赶紧过来给我打开门,我要进去睡觉。”
“好,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行,我等你。”
……
胡唯中挂断电话,苦着脸对苏南说:“大事不妙,顾倾国突然回国了。”
“顾倾国?就是刚才和你通电话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不能说,还要躲起来打。”苏南一脸的莫名其妙,加不怀好意。
“你想哪去了,是林舒的房东。”胡唯中赶紧解释。
“哦,是他呀,他本来不就是要回国的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苏南知道有这个人,但也仅此而已,胡唯中好像很少谈论这个人,和他的事。
“林舒现在住着他的房子。”胡惟中用重音提醒苏南。
“对呀,我知道的,我不是替林舒谢过你了嘛,怎么,你还想要我再谢你一次呀。”苏南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脸的娇羞。
“想什么呢。他现在就在他的房门外站着,等着我去开门。”胡唯中用手弹了苏南的额头一下,一字一句的说道。
“什么?”苏南呆住了,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唯中,这可怎么办呀?”
“放心吧,这事交给我。我走了,火上还炖着汤呢,你看着点,记得再过十分钟关火,等我回来。”胡唯中拿起外套,穿上鞋子,打开门匆匆走了。
“倾国?我记得林舒的房东不是个男人吗?怎么起个女人的名字。”苏南有些摸不着头脑。
半个小时后,胡唯中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顾谨言的面前。
“顾倾国,我是想死你了,你是想我死啊。3”
顾谨言的脸一沉,“你再这么叫我,我可翻脸了。”
“这不是夸你帅吗。”胡唯中嬉皮笑脸的,“再给我一个机会,我重新说。”
“哇,老顾,你可想死我了。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胡唯中热情的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顾谨言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胡唯中的胸膛,把他向外推去。
“不要套近乎,说说吧,怎么回事?”顾谨言一脸的严肃,外加不耐。
“哎,能有什么事儿。”胡唯中打着哈哈,可是见到顾谨言冷的都要滴水的脸色,赶紧收了嬉皮笑脸,“是有点事,也不是什么紧急的大事。这不是想着你回国还有段时间嘛,到时候再说也来得及,所以就没告诉你。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是想瞒着你,就是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你能理解,对吧。”
顾谨言盯着胡唯中,一言不发,这个胡唯中,打太极的功夫愈发精湛,说了这么多,没有一个字是有用的,都是废话。
“好吧,我把你的房子租出去了。”胡唯中知道瞒不下去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长痛不如短痛,索性直接说了实话。
“开门!”顾谨言黑着脸。
“稍等。”胡惟中有些狼狈躲到一边,摸出了手机,拨给了林舒。
电话响了很久,直到传来抱歉的声音。
“稍安勿躁。”胡唯中尴尬的对顾谨言笑笑,“我再打。”
又是一阵忙音,胡唯中的脸笑的都有些僵了,“肯定是忙着呢,我们再给她点时间。”
一阵尴尬的等待,正当胡唯中沉不住气,想要再次拨过去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林舒。谢天谢地,姑奶奶你终于看见手机了,“你看,打过来了吧。”
顾谨言不理会他,胡唯中赶紧接通。
“胡哥,我在医院值班呢,刚才有点突发状况,没听到电话。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电话里的声线细细的,很柔和。
“嗨,理解。是有点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胡唯中欲言又止,“就是,我租给你的那套房子,房主今天回来了。”
电话里,林舒沉默了几秒钟,“哦,是这样啊。嗯,胡哥,你能不能跟房主说一下,再宽限我几天,等我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胡唯中看看顾谨言,走远了一些,“喂,林舒,你先别着急,我再跟房主好好说说,说不定还能继续让你住下去。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签了合同的,再怎么着也不能就这么把你赶出去,对吧。放心吧,我是站你那边的,法律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对了,你先把房子的密码告诉我,房主着急进去。”
“好的,胡哥,一会儿我就给你发过去。”
胡唯中挂断电话,一回头,看到顾谨言站在身后不远处,紧盯着他,吓了一跳。
“你这几年在国外学的不是医学吧,走路不带声音的,鬼鬼祟祟的。”
“对你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我肯定要防着点,我怕你把我卖了,我还要帮你数钱呢。”
“哪能呢,我你还不了解吗,就算把你卖了,钱我也不会要的,谁叫咱们是兄弟呢。”
“叮。”林舒把密码发了过来。
“欸,密码过来了。”胡唯中一边说,一边输入密码,开了门,顾谨言拖着行李箱走了进去,随手打开了灯。
客厅没什么变化,和走时基本上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个玩偶抱枕,几盆绿植。
“房间保持的还不错吧。我可是很用心的,就算是租给了别人,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保持原样。”胡唯中在客厅转了一圈,张开手臂展示给顾谨言看,“看这里,是不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再看看这里,一点也没动,…”
顾谨言没有理他,把身子埋进了沙发里,闭上眼睛,“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声音疲惫、无力。
胡唯中的脸垮了下来,知道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一关。他殷勤的倒了一杯水放在了顾谨言面前,“先喝杯水,听我给你慢慢道来。”
“最好长话短说。”
“这件事你其实是知道的,以前我告诉过你的。我不是交了一个女朋友吗,苏南,我超爱她的。我说过我要和她一起在这个房子里住,这事我事先通知过你,你也同意了,对吧。”胡唯中斟酌着用词、语气,慢慢的说着。
“确实有这事。”顾谨言没有否认。
有门儿,胡唯中精神一振,“然后呢,我女朋友有一个好闺蜜,关系超好的,是能穿一条裤子的那种。她的家庭情况不好,又欠了很多外债,没钱租房子。这姑娘从小学习就好,又上进,工作还没有着落,我就想着帮帮她,所以就让她搬进来和苏南一起住了。后来,我和苏南不是在一起了吗,我们就搬走了。正好咱们签的合同还没到期,所以我就把房子转租给她了,就算是照顾她了。你也知道的,我这人很善良的。”
“说重点。”
胡唯中泄了气,“好吧,实话实说,因为你的提前回国,接下来的几个月,你不得不要和她开启一段合租生活了。情况就是这样,你看着办吧。”
“做梦,我给你三天时间,让她搬走。”
胡唯中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脸,“老顾,你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你不是让我看着办吗?这就是我的决定。而且,你在我这里没有面子。”
胡唯中,“……”
…………
挂断胡唯中的电话,林舒用手盖在脸上,使劲的揉了几下,“没关系的,林舒,反正你早晚也要搬走的,不过是早了几个月而已。只要工作定下来了,什么都不是问题。”
林舒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身材比例却好,身体虽然单薄,巴掌大的小脸却有点婴儿肥,皮肤白皙的有点病态。
“初雪。我记得去年你租房子的时候,约过我一起合租的,现在,你还需要室友吗?”
林舒打电话给自己的同学兼闺蜜初雪。
“林舒,怎么回事呀,你不是有房子住嘛,还不用花钱的。”
“唉,房东回来了,所以我必须尽快搬走。”
“是个男的?嗯,那必须要搬走。万一要是个变态,孤男寡女的,太危险了。”
“是啊,我也有点担心这个。所以,我还能和你一起住吗?”
“林舒,你也知道我想合租是去年的事了,现在说这个你不觉得有点晚吗?不如,你问一下文静吧,看看宿舍那边还有空床吗?”
“那好吧,我再问问文静。”
林舒无奈又拨给了文静。
“林舒,你的房东多大了,是单身吗,长得帅不帅?”听到林舒要搬家的事情,文静瞬间兴趣满满,一叠声的追问。
“文静,你的关注点到底在哪里呢?我,你的好朋友,现在就要无家可归了。你还在关心一个陌生的男人帅不帅?”林舒一阵无语。
“这才是重点,林舒,如果你的房东是个单身的高富帅,你干嘛要搬走,把他拿下不就行了。你知道那里的房子一平要多少钱吗?如果人再帅一点,其实也不用太帅,只要耐看就行,那你就赚到了。”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你就说,宿舍到底还有没有地儿?”
“没了。新来的实习生就要来了,宿舍都安排满了。林舒,你知道现在租房子多少钱吗,地下室每月两千,押三付一,还不是单间。所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林舒颓然的挂断电话,全然不顾文静还在电话里喋喋不休。
每月两千?好像不吃饭的话,实习工资还能够。
林舒思前想后,又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小舒,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妈妈的声音有些紧张。
“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想家了。爸爸还好吧。”
听到林舒没事,妈妈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声音轻快了许多,“你爸的身体你也知道,就那样呗,时好时孬的,医生说了,就是不要太累,需要静养。你等等,我让你爸和你说话。”
“不用了,妈,我还有事呢,等我一有空了就回家去看你们。嗯,我先挂了,再见。”
家里也是指望不上了。
“胡哥,你能不能帮我给房东求个情,多宽限我几天,我临时找不到住处。”思虑再三,林舒无奈又拨通了胡唯中的电话。
“行,林舒,你放心,豁出我这张老脸,也把事儿给你办了。”
胡唯中挂断林舒的电话,想了一会儿,去客厅里的橱柜里翻找了起来,“谢天谢地,果然还在这里。”胡唯中气势汹汹的冲到顾谨言面前。
“好吧,这可是你逼我的,顾谨言。合同,看清楚了,根据,根据什么法来着,反正,在租赁合同存续期间,你无权赶走她。”胡唯中将手里的一份合同拍在了顾谨言的身上。
顾谨言抬起眼皮,挑起合同一角,露出最后一页的签名,扫了一眼,“我的房子,你凭什么签署租赁合同,这是无效合同。”
“我就知道你会和我来这一手。这个bug我早就想到了。看看,这是你和我签的合同。所以,我不过是把你租给我的房子转租给了别人,这可是有法律效力的哟。”胡唯中又掏出一份合同递了过去,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
顾谨言睁开了眼睛,拿起合同仔细的看了半晌,终于发现了一处漏洞,“你转租没有征得我的同意,没有授权。”
“是吗?来,看这里。这是微信聊天记录,我当时履行了告知义务,你回了个嗯字。这是什么意思,不需要我给你解释了吧。”胡唯中强硬的回应道。
“我当时根本就没看,这就是随手一回,礼节性的回复而已…”顾谨言认真的解释道,当时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心思关心这些琐事。
“好了,不要狡辩了,过程不重要,只要没有拒绝就是默认。”
胡唯中随即便将身段放软,“老顾,算我求你了,要是把她赶走,我女朋友铁定和我翻脸,说不定还会分手,你也不想我后半生孤苦伶仃,孑然一身吧。”
胡唯中软硬兼施,顾谨言彻底没了脾气,“切,几年不见,你真长能耐了,这么能说会道。好吧。既然合同还有三个月时间,那我就遵守契约精神,在这三个月,我可以允许她住在这里。但是,我要约法三章。”
“只要你答应了,不要说约法三章,就是约法十章也行。”胡唯中拍着胸脯震天响。
“是嘛,那好,那就约法十章。”
“哎,还是三章,三章。你还想大过汉高祖啊。”
“哼,听好了。第一,无论什么时候不能以任何理由打扰到我的正常生活,这是底线。”
“这个简单,卧室都有独立卫生间,除了可能会共用厨房,客厅,不过好像你也用不到,你们完全可以做到老死不相往来。”
“第二,不能带任何朋友到家里来,特别是男朋友。”
“这是自然,人家小姑娘单纯的很,没有男朋友。不过,你处心积虑的想和人家独处,不是想图谋不轨吧?”胡唯中想到了什么,一脸坏笑。
这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猥琐了,顾谨言鄙夷的向外挪挪身子。
“既然如此,那赶紧搬走不就得了。”
“哎,我只是合理怀疑,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而已。不要最后搞到合租变同居,啪啪打脸!”
“切,不可能。第三,合同到期立刻搬出去。”
“成交。”
“管理员密码是不是改了,给我发过来。”家里的大权怎么能掌握在一个外人手里。
“行,你等着。”胡唯中钻进了卫生间,摸出手机,“喂,林舒,事情搞掂了。你不用搬走了,不过那个家伙挺事儿的,说要和你约法三章,说什么不能打扰他,也不能带朋友回家什么的。不过你不用担心,那家伙虽然面冷嘴臭,说话难听,可不是坏人,没什么坏心思的,这个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担保。哎,对了,还有那个门锁管理员密码给我发一下,这可不是防着你,那个家伙就是这个德行。”
林舒挂断电话,把管理员密码发给了胡唯中。
这个房东真是有趣,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改密码,难道自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或许自己确实不值得信任吧,没有钱,还不交房租,甚至朋友们为了帮自己赖着不走费尽心思。这样的人,任谁都不会信任吧。
胡唯中将密码转发给顾谨言,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回身告诫道:“对人家姑娘好点儿,别说我没提醒你啊,现在房子的使用权归人家,你才是借住的那个。”
好了,一切归于平静。顾谨言这才有时间慢慢的巡视起房子来。
那位室友还算懂规矩有分寸,并没有住在主卧,而且有经常打扫过,房间很干净,一尘不染。
既然不脏,顾谨言也懒得更换床单被罩了,只是脱去了外衣便和衣上床,一挨上枕头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晚!”
不知过了多久,顾谨言遽然从睡梦中惊醒,身上都是汗,衣服粘在了身上,嘴里很干。
为什么又梦到了你,难道是因为回到了我们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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