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晚上两人各自回家后，宋计舍在家待了一个星期没出门。自然也没机会和叶抒禾碰面。
他那个问题只是随口一问，叶抒禾不知道怎么回，不喜欢出来玩一定要有理由吗，可她以前也不这样啊。
周末没出门，梁淡月生日没出门，KTV不想去……
越来越觉得没劲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七月中旬天气燥热，说不出来的难受，风中始终夹杂着热意，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
宋菱这几天没有做题，因为她被周元起和沈迁两人每天拉出去玩，美其名曰“放松心情”。宋计舍自然也是挺乐意的，家里少一个人的吵闹声。
有时候宋计舍也会和他们一起。这个年纪男孩子能玩什么，无非就是网吧打游戏、KTV唱歌，这些宋菱去过。唯一让她感到新奇的是在台球厅打台球，这是她第一次来。
台球厅虽然是正规场所，但里面的人不一定都正经。
傍晚吃过晚饭，宋计舍几人带着宋菱第一次来台球厅见见世面。
一路进入店内，摁电梯上三楼。和他们一起上去的还有另一拨人，全是男生，年纪估摸着和宋计舍他们差不了多少。他们眼神不善，总是似有若无瞥向在场的唯一女性，让人心生厌恶。
宋菱穿的一件普通牛仔短裤，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她才初一，身材偏瘦，身高在同龄女生中还算可以。
主要还是因为天气太热，如果穿裙子影响打台球发挥。
其中一个个子高点，皮肤较白的男生看向宋菱的长腿最**，那是一种**。
几人都能感觉到，宋计舍轻轻挪动脚步，身高优势，将宋菱整个人护在身后，挡住充满恶意的视线。
那人顿感没兴趣，毫无心理负担地瞥宋计舍一眼，然后看向他处，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周元起订了一个包间，空间不算小，一张台球桌、一张小沙发和小桌子。这间包间基本就是宋计舍三人的，他们每次都来这。
而台球厅老板是周元起家的一个亲戚。
宋菱一进来就跃跃欲试，十分激动，摸上球杆就不想放下来了。第一次来对什么都感到新奇。
一向不正经的周元起，这会儿却很正经地指导宋菱。
“跟你说啊，这个很简单，你这么聪明肯定能超过你哥！”
“用拇指、食指和中指轻轻握住球杆，手部放松，不要握得太紧。”
“把握杆的手臂伸直，和球杆形成一条直线。”
“对对对！就是这样……算了要不我给你开球啊。”
一杆下来，没有一个球是进的。见此，一旁的沈迁安慰似的揉了一下宋菱的头发。
三人的氛围格外和谐。
宋计舍兴致不高，进来了就懒散地躺在沙发上，手机连着蓝牙，戴着一只耳朵，就这么闭目养神。
最近的温度处于高温不下，包间里冷气开得十足。宋计舍只是闭着眼睛，没有睡着。耳边除了歌声，还有三人的欢笑声。不知何时，他们的讲话声渐弱，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然后，宋计舍就感觉到身边掠过一阵轻风，紧接着耳机被人摘掉了。宋计舍立马反应过来，睁开眼的瞬间抬手抓住了那只摘他耳机的手。
四目相对，宋菱嘴角抽搐，尴尬地朝宋计舍笑笑，他握得很轻，宋菱一下子就挣脱掉了，她后退几步，幽怨地看着正在使劲憋笑的沈迁和周元起。
“都怪你们俩！我都说了会被发现的！”
俩人终于忍不住，放肆地大笑。
宋计舍坐身来，摁掉蓝牙，冷白的皮肤在光照瞎格外晃眼，他眼眸深邃，要笑不笑地盯着三人。
“你们很闲？”
“还好，”周元起靠着台球桌，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而是开始指责宋计舍，“你来了也不玩一下，来了干嘛?小菱菱都学得差不太多了。”
“我上了，你们还有发挥的空间么？”宋计舍语气随意，好像这件事根本不值一提。
周元起三人：“……”
“说得好，下次别说了。”周元起默默翻了个白眼后，又说，“让沈迁跟你比一场啊，他最近实力见长，老厉害了！”
沈迁猛的看向周无起，恨不得将他活剐，直接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后者哎呦呦跳起来，“我看你最厉官！”
“哪有，别谦虚了。”
两人闹了会儿，最后还是宋计舍说了话，让沈迁和他比一场玩玩。沈迁心态简直要炸了，和宋计舍打台球，就是单方面虐菜渣渣，宋计舍的实力几乎可以做到一杆清球。
周元起在边上做起裁判，其实没多大用处。
沈迁打完一杆，进了颗球，宋菱突然出声：“我去上个洗手间！”
宋计舍淡她一眼，语气没有起伏：“出门左转，小心点儿。”
宋菱“嗯嗯”点头，推门出去。
一切又恢复如常，两个人继续打台球，宋计舍姿势标准，身子躬着，双手扶杆。眼睛半眯，瞄准好角度，“嘭”的声一杆命中三球，训作行云流水。
打了近十分钟，一局也快要结束，胜负明显。宋计舍打完一杆，心不在焉的。宋菱去生间十多分钟了，怎么还没回来。
宋计舍把杆子扔给周元起，眉上染着不耐之色，带着倦意。“你替我打，宋菱还没回来，我去看一下。”说完，没等周元起回答，人已经消失在包间之中。
一股没由来的莫名不好预感涌上心头，宋计舍压下心中躁意，快步左转走向洗手间。
宋计舍站在洗手间边的走廊处，倚靠在墙壁上，并没有听见任何异样的声音，看来没事，宋计舍松了口气。
倏然，一句含妈量极高的咒骂和重物落地的声响接踵而至。
宋计舍神色罕见的慌张起来，根本顾不得这是女洗手间，猛地把门推开。
视线所及之处，一位长相稍显稚嫩，并没有完全长开的少年正举起拳头，一拳拳狠狠砸在地上躺着的男生脸上，少年的拳头未停，力量愈增，手臂青筋暴起。
被揍男生已经鼻青脸肿，嘴角甚至溢出鲜红的血。
而洗手台旁角落，女孩儿站定着，模样呆滞。看到宋菱没事，宋计舍的不安渐渐退去，淡淡的看着打架的两人。他走到宋菱跟前，拉住她的手腕。
浑身戾气的少年在宋计舍闯进来时，依旧没停下动作，却在发觉宋计舍靠近触碰女孩儿时有所反应。
他收回拳头，一声不吭站起来，又长又细的腿格外吸睛。
男生一脸难受地捂住肚子，身上有伤痕也有血迹，呼吸不均匀。
少年在洗手台前，将自己手上的血迹洗得七七八八。
流水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回荡，显得十分突兀，可他好似全然不在意。
他洗好手，嗓音极为冷淡地对着宋计舍吐出两个字：“让开。”
宋计舍没空搭理他，把宋菱圈在怀里好声安慰，揉了揉她的头发，捏了捏最敏感的耳垂软肉。
他的眼眸中盛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宋菱是真的害怕了，在宋计舍怀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眼圈泛红，双手环住宋计舍的腰，哽咽地喊道：“……哥。”
一旁的少年看明白了两人的关系，没再说什么。他拖起男生的身体往门口拽。毕竟这个大男人，而且还受伤了，留在女洗手间不好。鬼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靠自己爬起来。
“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欺负女生！”少年拉着男生的衣领，撂下一句狠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宋计舍宋菱两人好一会儿才出来出来，见到这一幕。
宋计舍注视着眼前那道离去的少年背影：“前面的，谢了。”
少年微顿脚步，侧过脸，声音不大却清晰：“不用。”
宋计舍收回目光，又望向还在地上挣扎的男生，他双眸眯起，忽然觉得男生有点眼熟，刚刚应该在哪里见过才对。
正是在电梯时，一脸变态觊觎宋菱细长腿的男生。
宋菱情绪恢复地很快，不吵也不闹，就这么安静地坐着。
宋计舍没有带她回包间，直接打了个车回家。说实话，他虽然总是和宋菱斗嘴。但他们是亲人，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宋计舍想象不到如果没有那个是少年，宋菱会发生什么事，自己又会怎么样。
在那一刻，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害怕。
宋计舍思绪不平，俊脸漠然，有一股儿说不出的锋利。他看着在看窗外风景的宋菱，欲开口，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周元起打来电话询问情况。宋计舍简单提了一下，让他处理好躺在洗手间旁走廊上的人，顺便查清楚那男生的全部信息，最好找人教育一顿，宋计舍吩咐完后，让他们俩人也早点回来陪宋菱。
电话还未挂断，沉浸在看风景的宋菱忽然激动起来，眼睛亮而有神。她伸手拍拍宋计舍的胳膊，语气是藏不住的喜悦。
“哥！哥！司机！快停车！”
出租车司机一听立马在附近找了个位置停下车。
“你要去哪里？”宋菱拉开车门就要离去，宋计舍连忙问道。
“我看到他了！那个救我的男生，我去道个谢立马回来！”宋菱语速很急，生怕赶不上和少年道谢。
“我和你一起。”宋计舍对司机撂下一句话，就和宋菱一起离开，“等我们五分钟，给你双倍路费，谢谢。”
少年的穿搭很朴素，一件纯T恤，黑灰牛仔裤，他很高，精致的面容衬得衣服高贵起来。
宋计舍只是在远处看着，给俩人留下空间。他看见宋菱先是说了句什么，然后少年微微点头，没有再多余的表情。
少年听完她的道谢继续往前走，没回头。余光扫过什么，在街口一家奶茶店面前停下。
适时有人从里面走出来，穿着大牌白色长裙，黑长发垂至腰间，温柔多情。
“阿许。”少年喊她。
“我刚才看到抒抒了……”
“看到了。”
“打招呼了吗？”
“没。”
叶抒禾站在马路边，手里捧着杯冰红茶柠檬水，遥遥看着奶茶店门口两人远去的身影一眼，然后低头打字。
＊
五分钟不到，两人就回来了。
宋菱不再那么忧郁，嘴角始终向上，和平常无异。
宋计舍终于放下心来。
到家后，宋菱照常准备回房间刷题。
宋计舍一把扯住她，蜷起食指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下，姿态散漫，“刷题了，再学学傻了，坐着看会儿电视吧。”
宋菱无法拒绝，因为宋计舍已经把她强制按到沙发上，把电视打开，随便摁开一部电视剧。
电视剧的内容挺应景的。第一集讲的是女主在小时候遇难，然后被见义勇为的男主救下。机缘巧合，长大后女主见到男主一眼就认出了他。后面的剧情不用看就能猜出。
宋菱扶了扶额头，在心里默默吐糟。她微微偏头，偷偷观察宋计舍的表情。宋计舍面无表情地退出，换了一部电视界面上最显眼的悬疑剧。
这部剧正常多了，开头的氛围吸引到了宋菱。她看得正认真时，宋计舍冷不了冒出来一句。
“宋菱，你想学跆拳道或者散打之类的吗？”
一贯不正经的宋计舍忽地问出声来。
“我能保护你，但我做不到时刻在你身边。我希望你可以保护好自己。还有，穿什么衣服是你的自由，你漂亮穿什么都好看，这不是你的错。”
“我说的话你都懂，你年纪小，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就好。”
宋菱一时有些怔愣，她眼眶湿润，泪珠挂在眼睫上，声音哽咽着：“妈妈不会让我学的。”
“不用管她，出了事我顶。”
宋菱应下来，没再哭，只是眼尾稍稍泛红。
后来没过多久，沈迁两人回来。他们都很关心宋菱，周元起总爱讲一些搞笑的逗她开心，扬言要给他报仇，像个二傻子一样动作浮夸极了。沈迁则十分温来，把当成小孩哄。她的世界永远都有爱，起码这一刻她感受到过。
周元起偷偷摸摸凑到宋计舍身边，跟他讲查到的那男生的资料。
“那人渣十三中，我们学校，高三毕业生，叫什么高回轩。等到时候我找个机会好好教育一顿……”
……
疯了，不想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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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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