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绥低头看鞋柜在哪边,这时蓝悦安从他们身后笑着说:“这是工作室啊原绥弟弟——不用换,直接进。”
蓝勒:“那就随便了。”
蓝悦安关好门,从他们身旁越过。
“每间门前都挂牌子注释了,想上厕所厨房自己找。房间在二楼,挂着名牌的是有人住的,剩下的想睡那间自己选。”蓝悦安想起什么末尾补了句,“其他楼层先别上去。”
说完,她转身进了挂着卫生间牌子的门。
客厅区域放的沙发是以淡黄色为主的沙发四件套,蓝勒一个冲刺坐上被弹了起来。
“好软!哥你也试试……”注意到放的那么多抱枕,他拿起一个抱枕,“……”
原绥问:“你干啥?”
蓝勒哼一声,不死心的像条海豹用腿从头咕蛹到尾挨个翻了翻……
这些全部是各种枕型奇形怪状、造型五颜六色、姿势五花八门的可可……那只绿茶狗!
蓝勒喊道:“这六个抱枕都是它!”
闻言,原绥挨个看完,伸手拿了个就近的“蓝色大头微笑”的可可:“多可爱。”
竟然用可爱!
蓝勒受不了了:“一个两个都是狗奴才!”
“什么话,我可没有小狗。”原绥说,“以后再说。”
蓝勒:“……”这日子没法过了!
原绥感觉蓝勒现在像争宠的妃子一样,但是他觉得蓝勒这样特逗特好玩。
两个大小不一的圆形透明玻璃合在一起的茶几,大圆茶几摆放着果篮茶具,侧边的小圆茶几上,则是摆放着一个正摆动的海盗船摆件。
正前面的电视柜上,放着一架黑色投影仪的黑色方块,应该是虚拟投射仪,墙壁都以洁白色为主。
咔嚓一声,蓝悦安再出来时,她脸上的淡妆已经卸了。
她其实不化妆时比较偏邻家姐姐的类型,是那种青涩又很纯情的长相,而她画着淡妆却涂着烈焰红唇,这并不适合她。
两种与人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不过化妆自由,而且都很美,他们也都是不懂这些的男人和男生。
蓝悦安画不画与他们来说都一样,但有一点不一样,毕竟化妆可以遮住什么,呈现出什么。
如今首当其冲的对比,就是蓝悦安真实肤色下的黑眼圈。
用此时蓝勒心里话描述:黑眼圈这么重,他姐不仅是家里宝还要当国家宝……不是。
蓝悦安走到茶几倒杯水,仰头一饮而尽后,像粗汉一样用力的把茶杯放下,转头道:“我就不招呼你们了,都是弟弟。”说完豪迈的挥挥手往楼梯间走去。
原绥用胳膊轴轻轻的捅向蓝勒,轻声说:“你姐姐?”
蓝勒点了下头秒懂。
“姐,你这黑眼圈,没事吧?”
高跟鞋踩着地板发出哒哒声,听到弟弟这么说,停止了哒哒声,蓝悦安转身望向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这黑眼圈太重,导致原绥蓝勒他们总感觉这转头的样子像一种娃娃一样,脖子非常僵硬,好像要“掉”下来。
他们一副被慎到的样子,蓝悦安没好气的说:“四天没睡好觉了!补个觉就行。你们请便吧!”高跟鞋的哒哒声又一下一下的,在旋转楼梯一直往上延伸直到没了声响。
原来是这样,放心了。
这栋楼叫“蓝羽实验室”,原绥以为里面会是科技感十足霸气,整栋楼的陈设应该放满精密仪器的,牛逼哄哄的那种。
但现在他们身在的这个地方,起码这层楼层,与外面挂的牌子上写的某某实验室,一模都不一样。
这样怎么能叫实验室?那里有实验的样子?
蓝勒为他姐的事业感到忧愁,而且开到这种地方,她一个女生怎么敢……好吧她的胆子是真的没话说。
想到这种地方,蓝勒说:“我还从来没来过柳市。”
原绥:“在路上就看出来了。”
蓝勒:“怎么看出来的?”
“一副土老冒的样子。”
“……”蓝勒无话可说,抬手从果篮拿起一个苹果,咬下清脆的咔嚓一声。
原绥放下抱枕起身。
蓝勒坐的位置,刚好能看见原绥径直走向挂着卫生间牌子的那间门。
蓝勒一分钟吃完一个拳头大的苹果,看着果篮剩下的三根烂香蕉和最后一个苹果,又看了看卫生间门,最后还是决定去厨房找找能吃的东西。
刚走进厨房,转眼他听见肚子咕噜了几声。
“知我者,肚子也。”
在卫生间里的原绥并不是真的上厕所,他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期间除了那颗糖外一点吃喝未进,他只是在隐藏自己。
双掌撑在洗手台的两边,额头慢慢蒙了一层薄汗,缓了会儿,直到听到蓝勒在外面说着什么,动静还不小。
原绥才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啦哗啦的,他洗了圈手又将手心续满水,微微低下头把水泼向脸,泼了二三次,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打湿分成了几簇。
关上水龙头,抽了张干擦纸擦了擦手,又将头发往上撩,原绥这才出去。
日光透过窗口,撒在厨房,插在菜板上的银色刀背映着晃动的背影,看起来,饿极了。
蓝勒那边翻翻,这边翻翻。
“啊——怎么没有零食啊!”他不死心的又打开装煤气罐的柜门,里面只有一个冷冰冰的胖罐子。
蓝勒双手插裤兜走到客厅,随后脸朝下的对着沙发卧倒,笔挺的鼻梁有些疼,蓝勒转过头:“好饿呀!”
这才看到原绥脸色苍白的从卫生间出来,他知道原绥这个人身上非得挑点毛病的话……那大概就是他真的有点胃病,还是能吐血的那种。
蓝勒又忧又急:“你胃又疼了?别以为装上厕所我就不知道,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非得憋着,多别扭啊!”
如此这样,收获了来自他哥淡淡的一句。
“不用。”
蓝勒抬头盯着天花板,脑瓜里想着以后要不要找个机会,把原绥直接带去医院,反正他人不生地不熟……
顿时蓝勒感觉他好坏,这样做好像是在欺负原绥。
他吸吸鼻子。
谁说,少年不知愁滋味,现在少年快愁死了。
厨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哥在干什么呢?
又是突然的,一阵噼里啪啦——
这是……这是油在尖叫!是食物在召唤!
蓝勒眼睛一亮:“哥?你会做饭!”
“……不是,是鬼在做。”原绥那边语气平平淡淡的。
“……真的嘛?可是我真的想吃东西了。”蓝勒说,“鬼做的也行。”
原绥拿着刮铲正娴熟的翻炒,青椒已经成虎皮,手边拿起刚才加工好的瘦肉倒进锅里,接着撒上调料,麻利的颠锅,白烟缕缕吸进抽烟机,从外面吐出,小鸟儿们结伴从窗外掠过飞上天边。
“虎皮青椒炒肉。”原绥说,“鬼做好了。”
蓝勒着急忙慌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犹如鬼……屁!明明是神明降临的神圣厨房。
“哥!哥!冰箱底下有大龙虾,能不能?”
“想吃过来帮忙。”原绥把菜盛出来放在菜板上,想了想,还是走到冰箱把蓝某人指名道姓要求的外国虾拿在水槽,“去把锅刷了。”说完,他又把小型蒸笼从收纳柜里拿出来。
蓝勒比个OK的手势:“Okay, no problem.”
大步流星冲进灶台,自信满满的做出撸袖子的动作,但是他穿的是短袖……他傻笑了笑,这才拿着锅到水槽边奋战中。
原绥看到蓝勒做了个寂寞的撸袖子,嘴角一弯晃了晃头:“傻吧。”
一小时后。
蓝勒坐在桌边:“战况结果:虎皮青椒炒肉,四只大龙虾,颗粒分明的米饭,还有……”
原绥走过来坐下:“怎么不说了?说的挺好听继续。”
“——都出自原绥大厨之手。末:蓝勒刷了三次锅以及菜都是他端的,所以自己表示很骄傲。为他们鼓掌!”
“傻不傻。”原绥盛完米饭后淡然的夹菜。
蓝勒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碗。
委屈,看了一眼原绥。
原绥瞥见,把蓝勒的碗拿过,动作粗暴简单的给满上饭,放在蓝勒面前,想了想:“吃完赶紧给我去医院,不想伺候。”
闻言,蓝勒伸出右手:“原绥哥,疼——”手心里一块红肿还很大的水泡,那块皮肤覆盖着一层淡黄的药膏,带着清爽的药味。
原绥看了一眼后,肉间隙不断的出现在蓝勒的碗中。
蓝勒笨拙的用左手夹起块肉,吃进嘴里后,高兴的晃了晃头:“如果没有药膏可能得去,但是现在么——嘿嘿,不,用,了。”
原绥放下筷子起身。
蓝勒也相继起身,嘴里还含着肉,说话嘟嘟囔囔的:“噶…嘛哥!”
“看你夹菜不顺眼,给你拿叉子!”
十分钟前。
蓝勒像个大厨助理一样,虽然一般大厨没有助理,蓝勒助理很敬业的在厨房门槛旁站着,全身上下都写着“随时待命,原厨”!
终于,在看到原绥把菜盛完放在灶台上,他立马过去,完全不知道这道菜盘有多烫,也没听到原绥的提醒。
原绥那时,放下菜后刚转过身,话都没说出口。
下一秒,刺耳的破碎声震着耳膜,夹着蓝勒几声的:“操操操!!!”
蓝勒一脸痛苦,右手还在不停的抖动,试图把手上的疼痛甩掉,原绥耳里的水流声越来越远,突然想起,他喊:“过来冲手!”
“哥……”蓝勒一头冷汗,脸色惨白。
冲了几分钟的冷水,蓝勒的手心还是冒出了红肿水泡,烫伤是最难熬的一种疼。
原绥安抚蓝勒几句,立马转身出了厨房,实验室里有烫伤膏,药箱放的很明显。在厨房门边的书柜其中一格,当时他进来时就望到了,只不过他没想过会用到,也没想到这么早就派上用场。
原绥有些愧疚。
原绥给蓝勒上好药后,想起那晚,那个神奇的小东西,低头询问:“你们这有自动治疗的机器吗?大病难伤应该有些困难,但小伤口应该没问题吧?”这一低头,看到他自己的靴子都沾上了鱼汁,蓝勒的白色运动鞋也有。
“有的,等吃完饭再说。”顿了一下,“哥你怎么知道的?你们那个年代也有嘛?”
“没,疼死你得了。”
“哦。”蓝勒看了一眼身旁的鱼,“唉,可惜了。”
那道没报出的菜名,是一条红烧海鲈鱼,不过现在已经平祥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了。
吃完饭,原绥独自收拾桌菜卫生。
蓝勒伤员问:“哥,等会想不想上二楼?”
“好啊。”原绥说,“等下给你说为什么。”
可可从小门口钻进来,闻着味直接冲到原绥腿边扒拉着,原绥笑着弯腰:“可可你回来了……你想吃鱼吗?”
把红烧鱼用水冲了冲味道,拿到客厅窗户旁的可可碗里。
盯着可可吃完,原绥把剩骨头扔进厨房垃圾桶里,才和翻白眼的蓝勒一起去了二楼。
上去后,果真随便选了一间房。
原绥的意思是要告诉蓝勒,说那时候“蓝悦安为什么帮自己”是什么意思。
推开门,房间黑压压的,在前面的蓝勒把灯打开。
标准的大床房标配。
二楼和一楼真的不一样,灯亮了之后,他们发现门边有一个鞋架,上面有五六双拖鞋。
原绥选择普通的白拖,而蓝勒则是鞋边麻花的彩虹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说蓝勒还是该说蓝悦安。
蓝勒一副原来如此:“所以我姐的意思,是要在柳市帮你办个证!”
原绥眼尾上挑,正慵懒的窝在毛毛虫沙发:“你还说你学习好,这不是常识吗?”
虽然是蓝家大少爷,但其实蓝勒从小到大没出过市内,现在才刚想到在小学简单一过的国家安全教育里的相关内容。
“我……哥对不起啊,我……小时候生过病,在我初中之前都是在家上课的,小学有些厌学,初中开始就疯了。”
“你……”
“什么?”
“蓝勒,你用不着说对不起,我已经承受不起了。我能吃上饭能有躺的地,已经很感谢你和你姐姐了。”没想到这样的蓝勒,小时候竟然有这样的情况,“还有,你的未来会一路繁花。”
“哥……你说什么呢?”蓝勒笑了。
借着国家安全教育的话题,他们又聊起国家安全教育,最后原绥蓝勒总结——大差不差。
蓝勒:“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现在应该是回不去了,那你……”
原绥:“走一步看一步吧,目前先取个人。”
“什么!?”蓝勒一个起身,望着原绥欲言又止。
你……不能让老姐糟蹋了原绥。
蓝勒有点扭捏作态,最后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我,觉,得,我,姐,可,能,不,太,适,合,你。”
原绥正低头捏着指节,听到这回答,一声气笑顺带劲用大了,他们都听见了咔嚓一声。
“哥你疼吗?”
“还行。”原绥说,“不对……想什么呢!是取回的……耳又取,不是那个娶。 ”
蓝勒只会更觉得不可思议了,他哥这样能取什么东西?难道在遇到他前,哥就丢了什么东西吗?
他想完,又是如此这样问原绥的,但原绥已经不乐意说了。
“嗳——错失瓜吃。”
“说什么呢。”原绥说。
不过,他其实也算丢了什么东西。
他的初吻……没了。
蓝勒想不通原绥丢的什么东西,感觉脑袋要爆炸!但原绥就是不肯告诉蓝勒,毕竟这确实不好开口。
“你手还能忍吗?”原绥岔开话题,“用不用给你姐说下?”
“不用了吧,她都说要补觉了。”蓝勒说。
天暗的很快。
另一边,蓝悦安醒来,迷迷糊糊的伸手到床头柜把闹钟拿到眼前。
双眼微睁:“8:31,呃……啊!”
她着急忙慌的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黑框眼镜戴上,没有度数,作用只是遮盖她的黑眼圈,到房间门口踩着双无跟白鞋,是以匆匆下楼 。
她的声音在楼梯回荡到各个楼层:“跟我走!不然关门了!”
原绥蓝勒听到后,麻利的从二楼房间出来。
蓝勒开口问:“什么关门了,难道是柳市?柳市还有宵禁时间啊?”
这样的话,这里和黑市一点都搭不上边。
蓝悦安说:“不是,那间店他只开到九点,过了九点就关门了,而且他是一班一休,如果错过了今天只能等下周了。”
看起来蓝悦安真的很急,马不停蹄的拉着两人出了门,原绥一副欲言又止另是看不到。
蓝悦安最后出来把门锁上,火急火燎的往右边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小,蓝悦安疑惑的回头。
原绥虽然定在门口不动了,但很正常的样子,蓝勒虽然在中间但手舞足蹈的,身子也是向着原绥的。
“你俩怎么了?”
蓝勒静止了。
“蓝勒手烫伤了,先给他看下手吧。”原绥说,“如果是我的事,不用着急。”
嗯?烫伤了?蓝悦安向后走几步,反手抓过蓝勒的两只手腕,左手还好好的但右手……触目惊心。
蓝悦安当即怒火冲天:“都多大小孩了?什么东西这么烫给你烫成这样,火山石吗?你这个少爷当的也可真称职!你是不是在家帮梦姨端菜也得烫下!”
她本想再说几句,想到没时间再让她叭叭了,放开蓝勒的手又折回实验室。
见到蓝悦安进去后,蓝勒说:“……哥,知道我姐不行的原因了吧。”
原绥松了一口气说:“最后一遍,而且我觉得我也被扯上了。”
蓝勒想了一下,可不是嘛,都火山石了,但好吃。
不一会儿,蓝悦安小跑过来,手上抓着一个圆形的白色东西,原绥看着有点眼熟。
对正蹲着的蓝勒一喊:“别蹲了!手!净耽误老娘事。”
“姐,爸说要注意淑女形象。”
“晚了!爸他老人家几年前早知道了。”
蓝勒不敢再说些什么。
蓝悦安摁开圆白机器头顶的开关,机器自动飞起。
蓝悦安说:“小白治疗光线。”
男性机械音:“是。”
绿色光线缓慢持续射入皮肤,蓝勒手上的水泡逐渐变小最后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
“姐……”蓝勒弱弱的说,“你有这玩意早说么。”
蓝悦安呵了一声,就是嘲讽。
蓝勒的心里热冷交加。
这玩意或者小白是能听懂指令的,事后蓝悦安说:“小白回去吧。”
小白升空高飞,从二楼某个窗户口飞进去了。
zz:真快了,我发誓!
原绥:“我老攻什么时候来?蓝勒熬到手都烫伤了?”
蓝勒:“对!我手都烫伤了!”
zz小小小声嘟囔:这不是好了么……
众人:“大胆!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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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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