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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山河

冷宫内,谢十七斜倚在贵妃榻上,雪白中衣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一截伶仃的锁骨。他指尖捻着话本纸页,在灯下看得入神,连刘嬷嬷添灯都未察觉。

老嬷嬷将灯芯拨亮些,又忍不住劝道:“殿下,夜已深了,仔细伤着眼睛。”

谢十七翻页的指尖一顿,抬眼望向窗外。浓墨般的夜色里,一弯新月正挂在梧桐枝头。许是白日里未怎么活动,晚膳只草草用了半碗清粥,此刻从话本中抽离,才觉出几分倦意来。

他揉了揉眉心,却见刘嬷嬷已捧着青瓷小盏候在一旁,盏中羹汤热气氤氲,飘着淡淡的药香。

“嬷嬷倒是未卜先知。”谢十七失笑,接过瓷盏,“等我去了王府……”他低头抿了口汤,语气轻快,“若没嬷嬷照料,怕是要瘦成个人干。”

刘嬷嬷闻言,眼眶倏地红了。她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从牙牙学语的稚童,到如今即将成婚的少年郎,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声音难得比平日里硬气了几分:“老奴跟着去便是,横竖冷宫也没什么好守的。”

谢十七执勺的手微微一顿。

说起来,刘嬷嬷当年并非月贵妃跟前最得脸的仆役。她生性怯懦,做事总是瞻前顾后,远不如其他几个伶俐的侍女讨喜,在贵妃盛宠时不过是个扫洒庭院的粗使嬷嬷。可当年月贵妃获罪,满宫仆婢避之唯恐不及时,唯有这个胆小怕事的老嬷嬷,哭着跪在殿前求着要跟去冷宫。

月贵妃去后,冷宫彻底失了庇护,成了被人遗忘的角落。刘嬷嬷带着七岁的谢十七,用所剩无几的体己银子上下打点。在宫人们鄙夷的目光中一次次下跪,才为他们讨来一口热饭。

谢十七垂眸,长睫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天色不早了。嬷嬷也早些歇息吧。”

刘嬷嬷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为他披上件外衫:“殿下也早些安歇。”

待老嬷嬷退下后,谢十七继续喝着碗中的羹汤。

只是思绪却是不受控制的飘远。后日,便是他与江桦的婚期了。

这些年在冷宫,他偶尔翻墙出去,也曾听过些关于江世子的只言片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江桦百日时的抓阄宴。康定郡王府独苗的盛事,连先帝都亲临观礼,昭慧长公主更是亲自坐镇。

据说那日案上摆满了物件:兵书、虎符、玉印、算盘……小世子却一把抓住了昭慧长公主亲自摆放其中的金簪。满座哗然之际,康定郡王哈哈大笑,说这孩子将来必是个疼媳妇的。

后来十九年,活脱脱是话本里写的天之骄子。师从翰林院大学士,郡王亲自教导骑射,最令人称道的还是那一手琴技。十三岁以一曲《四面楚歌》名动京城,十四岁便随父出征,提刀上阵。

这样的江桦,与前些日子那个在秋千架前俯身低语的男子,竟似两个人。

“喵~”

小宝不知何时跳上膝头,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低头抚摸着白猫柔软的毛发,忽察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谢十七缓缓抬眼,只见谢紊不知何时已立在殿中,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谢十七不动声色地将小宝护在怀中,指尖悄悄掐进掌心:“陛下深夜造访,可是有要事?”

谢紊俯身,指尖挑起谢十七的一缕发丝:“小十七既已封王,该改口称‘皇兄’了。”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谢十七没有后仰躲避,反而就着这个危险的姿势微微仰首,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皇兄。”

这一声唤得清越,让谢紊眸色骤深。他指尖拽着那缕发丝微微发力,竟将人按在了自己腰间。

这个姿势暧昧得令人窒息。

怀中小宝炸毛跳开,打翻了案上茶盏。清脆的碎裂声中,谢十七感受到头顶传来的灼热呼吸。

谢紊竟在轻嗅他的发间气息。

“皇兄……”谢十七声音轻颤,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几分惶恐,“臣弟……还未沐浴……”

谢紊低笑,另一只手抚上他后颈:“无妨。”指尖在那截白皙的肌肤上流连,“小十七身上……很香。”

谢十七眼中冷意一闪而过,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谢紊的吐息喷在他耳畔,带着龙涎香的压迫感。

谢十七抬眸,眼尾泛起一抹薄红:“皇兄,您弄疼臣弟了。”

这一声轻唤带着恰到好处的颤音,让谢紊手上力道不由松了松。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谢十七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身子颤抖如风中落叶。

“咳咳……皇兄恕罪……”他借机挣脱桎梏,伏在案边咳得撕心裂肺,“臣弟……旧疾……”

谢紊皱眉后退半步,看着眼前咳得泛泪的少年。烛光下,谢十七苍白的唇瓣染上一丝血色,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怎么不早说?”谢紊皱眉后退,语气已带不耐。

“臣弟……不敢扫皇兄兴致……”谢十七拭去眼角泪光,露出一抹勉强的笑。

就算谢紊贵为帝王,也不会真的对一个病弱之人做出什么来。那些龌龊心思,总要披着体面的外衣。

果然,谢紊眼底的欲色褪去大半。他整了整龙袍袖口:“既如此,你好生养着。”转身时又补了句,“婚期在即,别误了吉时。”

谢十七乖巧点头,直到殿门完全闭合,才放任自己大口喘息。他抬手擦去额角冷汗,指尖触到方才被拽痛的发根,不由冷笑。

他从未想过,谢紊竟真敢如此放肆。本以为这位新帝至少会顾忌帝王颜面,却不曾想……帝王之尊,九五之躯,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要了。

“呵……”谢十七轻抚被扯痛的发丝。既然如此,这场婚事倒真成了他的护身符。至少在那之前,谢紊还要维持兄友弟恭的假象。

小宝蹭着他垂落在榻边的赤足,柔软的毛发扫过脚背。谢十七俯身将猫儿抱起,额头抵着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没事了。很快……就不会有人这样对我们了。”

既然要玩这场游戏,那不妨看看,最后到底是谁玩死谁。

与此同时,冷宫殿顶,一片青瓦被无声掀起。江桦半跪在屋脊之上,玄色衣袍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垂眸看着殿内情形,唇角勾起一抹森然冷笑。

有意思。

这个看似乖巧的小皇子,竟与自己的皇兄有这般龌龊勾当。

虽未听清二人交谈,但方才赶来时,正巧看见谢十七从谢紊腰间抬头,而帝王的手正暧昧地流连在那截白皙的后颈上。

还有那句:不敢扫皇兄兴致。

什么性质?不言而喻。

何等暧昧,何等……不堪。

江桦无声合上瓦片,眼底寒意更甚。他本因担心谢紊对谢十七不利才尾随而来,却不想撞见这般龌龊场景。

好一个永安王,倒是他小瞧他了。

江桦踏着夜色回到郡王府,周身的煞气压都压不住。

“世子爷?”小义捧着热茶迎上来,却被江桦周身的气势吓得后退半步。

梅清雪闻声从廊下转出,折扇展开:“哟,这是谁惹我们世子爷生气了?”目光在江桦阴沉的脸上转了一圈,忽然了然,“莫不是……去看了那位小世子妃?”

江桦不答,只从架上取下佩剑。剑刃出鞘的寒光映得他眉眼愈发凌厉:“你说……”他转头看向梅清雪,“若我现在去要了他,谢紊会是什么表情?”

梅清雪扇面一滞,随即笑得意味深长:“世子爷这是……醋了?”

“醋?”江桦冷笑,“我只是在想……后日大婚,该用什么姿势,才能让陛下看清他弟弟是如何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

梅清雪眨了眨眼,笑意更深:“世子何必心急?人家小王爷年方十五,身量未足,筋骨尚嫩……”

“呵。”江桦冷冷打断,指节攥紧剑柄,青筋隐现,“他做出来的事,可不像十五岁。”

梅清雪见状,笑意微敛,正要开口,却见江桦已杀气凛然的朝院中走去。梅清雪扇骨轻叩掌心,施施然跟了上去。

庭院中,江桦已褪去外袍。他的剑法向来凌厉,今夜更是带着几分罕见的狠绝。一招一式,都似要将满腹郁结尽数倾泻在这三尺青锋之上。

梅清雪斜倚廊柱,看着那道身影在月下翻飞。最基础的“挥”、“劈”、“砍”三式,被江桦练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剑风扫过之处,落叶尽成齑粉。

他知道,这位世子爷只有在极怒时才会这般折磨自己。那柄随他征战四方的“看山河”,此刻正发出嗜血的嗡鸣。

待到东方既白,江桦终于力竭。汗湿的额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握剑的虎口早已血肉模糊。他单膝跪地,剑尖深深没入青石板缝,像要把满腔怒火都钉进这九幽地底。

梅清雪轻叹一声,缓步上前,雪白的帕子递到江桦眼前:“说说罢,究竟是何事能让世子爷动这么大的肝火?”

“无事。”江桦的嗓音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扯出一抹冷笑,“不过是发现,本世子看中的那只野猫,早被人烙上了印记。”

梅清雪的手猛地一顿。

晨光微熹中,江桦缓缓起身。那背影依旧挺拔如松,却透着说不出的孤绝,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一人执剑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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