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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大婚

大婚当日,康定郡王府朱门洞开,十里红妆。

帝王赐婚的排场自是非同凡响。从卯时起,府门前便已车马塞道。匾额下,八对绛纱宫灯高悬,将“康定郡王府”五个御笔亲题的大字映得熠熠生辉。礼部派来的赞礼官在门前唱名,礼单上的名讳一个比一个显赫,贺礼一箱比一箱贵重,连府中见惯世面的老管家都暗自咋舌。

后院暖阁里,陈氏正逗弄着侍女刚从西跨院抱来的雪团奶猫。那小猫通体雪白,唯有耳尖一点墨色。

陈氏指尖轻点猫儿粉嫩的鼻尖,眉眼弯弯:“这小家伙倒是灵性,永安王见了定会欢喜。”

一旁的江平远闻言,浓眉一皱,粗声粗气道:“就这么个毛团子,还不够老子一脚踩的,养来作甚?”

陈氏的笑意凝在唇角,缓缓抬眸:“老爷若是嫌命长,不妨再说一遍?”

江平远虎躯一震,讪讪地摸了摸鼻尖。

正说话间,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陈氏将奶猫交给侍女,整了整衣襟往外走去。只见回廊尽头,江桦一身大红喜服,正被梅清雪拦着说话。

“世子爷这是要去哪儿?”梅清雪折扇轻摇,眼底带着促狭,“吉时还没到呢,您就等不及要去迎了?”

江桦面色沉静:“我去看看马匹。”

梅清雪挑眉。

“以防万一。”江桦淡淡道,目光扫过院中往来宾客。那些表面恭贺的朝臣们,谁知道暗地里在打什么主意?

陈氏远远瞧见儿子神色,心下明了。她缓步上前,替江桦整了整喜服领口:“放心,你父亲早安排好了。白袍军精锐扮作轿夫随行,沿途都有我们的人。”

江桦神色稍霁,却在看见来人时又端肃起来。

“房大人。”他微微颔首。

房千里紫袍玉带的身影穿过月洞门,目光在江桦颈间那道尚未愈合的剑伤上顿了顿。见新人气定神闲,这位礼部尚书紧绷的背脊才稍稍放松,略微拱手:“銮仪卫已清道,世子只需按礼制流程便可。”

陈氏会意的颔首:“有劳房大人了。”

喜乐声渐近,江桦在陈氏殷切的目光中走向迎亲队伍。

冷宫深处,侍女捧着一对红珊瑚耳坠:“殿下,这是……最后的配饰了。”

谢十七指尖一顿,怀中熟睡的小宝立刻警觉地竖起耳朵。这是今晨谢紊特意命人从私库里取出的前朝贡品。没有耳洞的他,收到的却是带银针的耳坠,而非寻常的耳夹。

侍女不卑不亢:“陛下口谕,要奴婢亲眼看着殿下戴上。”

谢十七轻笑出声,指尖抚过自己光洁的耳垂。谢紊这是要在他身上烙下印记,像对待豢养的宠物一般。

“搁着罢。”

侍女不退反进:“陛下口谕——”

两个魁梧太监从阴影中闪出。一人按住谢十七单薄的肩膀,另一人钳住他的手腕。小宝炸毛尖叫,却被粗暴地扫落在地。

“得罪了。”侍女从锦盒底层取出银针,在烛火上缓缓炙烤,“陛下说,要殿下记住,谁才是主子。”

滚烫的银针穿透皮肉的声响细微却刺耳。谢十七浑身剧颤,下唇被咬得鲜血淋漓,却硬是没发出一丝声响。

这不是话本里的风月故事,没有侠客会踏月而来。这是吃人的皇城,每一块青砖都浸着鲜血。

谢十七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从记事起,他就懂得这个道理。冷宫十五载,那些太监宫女们表面恭敬,背地里却总爱用各种方式试探他的底线。他们笑着递来馊饭,故作关切地问“殿下怎么不吃”;他们故意在寒冬撤走炭火,假惺惺地说“殿□□弱,可不能冻着”。

他们想看他痛哭求饶,想听他哀哀求告,就像今日的谢紊。

只是如今这鲜血淋漓的耳垂,不是屈服,而是烙印。总有一天,他要让谢紊也尝尝这钻心之痛。

谢十七端坐在铜镜前,任由侍女们为他梳妆。胭脂水粉的香气在殿内氤氲,珠钗步摇在发间叮当作响。

身后突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侍女们慌忙跪了一地:“参见陛下。”

谢十七正要起身,一双戴着龙纹玉扳指的手已经按在了他肩上。

“别动。”谢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帝王俯身,在镜中与谢十七四目相对。谢紊的目光一寸寸掠过他描画的眉眼,点染的朱唇,最后停在那枚红珊瑚耳坠上。

“十七弟今日……”帝王的声音暗哑,“当真是美得令人心醉。”

镜中映出两人暧昧的倒影。谢十七一身大红嫁衣如血,谢紊明黄龙袍加身,恍若日月同辉。

“皇兄说笑了。”谢十七微微偏头,耳坠随之轻晃,牵动伤口泛起细密的疼,“臣弟不过是……”话未说完,谢紊的指尖已抚过他唇上的胭脂。

“记住。”帝王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若在江家受了委屈,随时可以回宫。”

谢十七垂眸掩去眼底的讥诮。

回宫?

岂非羊入虎口,任你这个变态为所欲为。

他唇角绽开温顺的笑意:“皇兄说笑了。臣弟既入江家门,自当孝顺公婆,侍奉夫君。”

“不。”谢紊突然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朕要你做的,是让江桦这辈子都别想纳妾。”

殿外喜乐渐近,谢十七乖顺颔首:“臣弟谨记。”

刘海适时上前:“陛下,吉时已到。”

谢十七离开桌边,行了个端正的大礼:“臣弟拜别皇兄。”

他刚要起身,猝不及防被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谢紊的手臂如铁钳般箍住他的腰身,掌心隔着嫁衣都能感受到灼人的温度。

“小十七。”帝王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记住皇兄说过的话。”指尖在他腰窝处狠狠一按,“也要记得……皇兄。”

谢十七被迫仰头,正对上谢紊幽深如墨的眼眸。他仍保持着恭顺的笑意:“……是。”

谢紊的手顺着他的腰线缓缓下滑,在即将越过界限时骤然松开:“送永安王出嫁。”

殿门洞开,刺目的天光倾泻而入。谢十七望着候在阶下的龙凤花轿,忽然觉得那艳红的轿帘,像极了一张血盆大口。他深吸一口气,在宫人们惊艳的目光中,缓步走向那未知的囚笼。

宣德门外,八抬大轿缓缓抬起,谢十七抱着小宝坐在轿中,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它的毛发。透过晃动的轿帘缝隙,他看见宫门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议论声不绝于耳。

“听说了吗?这位王爷生得比花魁还标致……”

“嘘!作死呢!那可是月贵妃的种……”

“啧啧,可惜是个男儿身……”

谢十七轻笑一声,低头对小宝道:“听见没?都说你爹爹生得好看呢。”

白猫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蹭了蹭他的手腕。

喜轿忽然一顿,外头传来整齐的马蹄声。谢十七懒洋洋地挑起那方绣着金凤的红盖头,漫不经心地往头上一搭。好歹是新婚,总得给新郎官几分薄面。

轿帘微动,喜轿再次前行。外头锣鼓喧天,鞭炮震耳欲聋,惊得小宝一个激灵直往他怀里钻。谢十七连忙安抚地顺了顺猫儿的背毛:“小宝嫌吵了?”他低头凑到猫耳朵边,声音里带着宠溺,“晚上给你加条小鱼干好不好?”

轿外,百姓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谢十七透过盖头晃动的流苏,隐约看见一匹骏马上的挺拔身影。那人一身喜服,却透着生人勿近的寒意。他不由得轻笑,指尖无意识地绕着盖头上的金线流苏打转。

“世子爷看起来……”他对着怀中小宝轻声道,“好像不太高兴呢。”

“不过没关系,爹爹最会讨人欢心了。”

花轿终于停在康定侯府门前。

谢十七整了整盖头,听见外头礼官高喊:“请新郎官踢轿门——”

一阵寂静后,轿门被不轻不重地踢了三下。力道克制得恰到好处,既全了礼数,又不失威严。谢十七唇角微扬,规矩要守,这威风自然也要摆。

轿帘掀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眼前。谢十七垂眸,看见江桦腕间若隐若现的青筋,这只手既能挽弓射雁,也能执笔题诗,此刻僵硬的像块冰。

“王爷,请。”

江桦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意。谢十七将小宝换到左臂,右手轻轻搭了上去。肌肤相触的刹那,他明显感觉到对方指尖一颤。

围观的宾客突然安静下来。

“小心台阶。”

江桦忽然贴近耳语。谢十七脚步微顿,险些踩到自己的衣摆。这声提醒看似体贴,实则满是警告。满堂宾客都在看着,这场戏必须演得圆满。

谢十七指尖微蜷。虽贵为皇子,却在冷宫荒废了最该学礼数的年岁。此刻只能任由江桦牵引,像个精致的傀儡般亦步亦趋。

江桦掌心不着痕迹地扣住那截细腰。指腹隔着层层锦缎,仍能感受到其下纤细的轮廓。他暗自比量,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果然。

不及一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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