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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威风

跃下马车,前方拐角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刘海提着宫灯引路,身后跟着的竟是林宥与胡明月。

“哟,这不是江世子吗?”林宥故作惊讶,“深夜入宫,莫不是也听闻了北疆的变故?”

江桦不动声色地将谢十七往身后挡了挡:“兵部消息倒是灵通,本世子才收到密报,林大人就已经入宫了。”

胡明月轻笑一声,目光在谢十七身上打了个转:“王爷脸色不大好,可是受了风寒?”

谢十七按着江桦交代的话,垂眸轻咳两声:“劳胡大人挂念,只是有些畏寒。”

林宥突然冷了脸色:“世子未免太不把金枝玉叶当回事。王爷既已染了风寒,世子何必非要带着人深夜入宫?平白惹得王爷忧心。”

谢十七蹙眉看着林宥这番作态,忽然福至心灵,轻声道:“林大人关怀,是我自己要来的,与世子无关。”

林宥面色稍霁,目光在江桦面上扫过,最终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胡明月若有所思地看了谢十七一眼,唇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更深了。

转过最后一道宫墙,垂拱殿的灯火已清晰可见。殿前侍卫见二人到来,齐刷刷跪地行礼,显然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殿内灯火通明,谢紊正负手站在案前,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朕的守军,一夜之间死光了。”他突然转身,目光如刀,“江桦,你可知罪?”

谢十七心头一跳,下意识要上前,却被江桦一个眼神制止。

“臣不知。”江桦拱手,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守军暴毙,该问军医;营防疏漏,该问都监。陛下深夜召见,就为问臣这个?”

谢十七站在江桦身后,殿内龙涎香的气味浓得呛人,混着烛火燃烧的焦味,让他本就昏沉的脑袋更添几分眩晕。

谢紊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缓步走下台阶:“好一个不知。那朕问你,为何要将朕派去的守军发配去喂马?”

江桦神色不变:“边关重地,岂能安插不习战事的纨绔?臣不过是按军规行事。”

“好一个按军规行事!”谢紊转向谢十七,语气柔和下来,“小十七,你来说说,此事你怎么看?”

谢十七心头一紧,藏在狐裘下的手微微发抖。他想起江桦的嘱咐,刚要开口,却见林宥横插一脚。

“陛下,王爷身子不适,不如让臣……”

“朕问的是永安王。”谢紊冷冷打断,目光仍锁定在谢十七脸上,“怎么,朕的皇弟如今金贵的连句话都说不得了?”

谢十七深吸一口气,上前半步,声音初时微颤,渐渐平稳如静水:“臣弟以为……当务之急是派太医救治幸存将士,再追查毒源……那些将士虽已调归代州守备,却仍是朝廷的人……”

说到此处,他余光瞥见江桦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世子远在京城,如何能未卜先知呢。”

谢紊闻言冷笑:“好得很,永安王竟也学会跟朕打官腔了。这事出自江家的地盘上,江桦难辞其咎,便是即刻收押,也未尝不可。”

谢十七眉头一跳,喉间龙涎香的涩味陡然浓烈:“皇……陛下,世子掌北疆事务是不假。只是北疆毒蕈之祸想必往年也有先例,不如先派太医署前往查验,再议责任不迟。再者……若无实证便行收押,只怕要寒了三军将士的心!”

林宥道:“陛下,永安王所言极是。但军需补给、驻地安排皆由北疆大营负责,臣等远在京城,实在难以及时察觉异样。若有人存心遮掩,未必不能瞒天过海。”

谢十七猛地侧首,不可置信地瞪向林宥。这人莫不是疯了?方才还在替他说话,转眼竟明着递刀!

江桦忽然低笑一声,笑声在凝重的殿内格外清晰。他缓步上前,嗓音不疾不徐:“林大人此言差矣。若按此理,兵部年年查验各地军备,如今出了纰漏,是否也该问个失察之罪?”

胡明月见状,连忙打圆场:“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还是先救治伤员。北疆路途遥远,不如派太医署……”

“朕自有决断。”谢紊冷冷打断,目光在江桦脸上逡巡,“江世子既然自诩清白,那便亲自去代州查个水落石出。三日内启程,不得延误。至于永安王……便暂留京中配合调查。”

谢十七心头一紧,下意识抓住江桦的衣袖。

江桦反手握住谢十七冰凉的手指,躬身行礼:“臣,领旨。”

林宥又道:“陛下,春闱在即,本是由江世子协理……”

“那就由你全权负责。”谢紊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宥一眼,“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出了垂拱殿,谢十七正要松口气,却见宫道尽头一行人提着灯笼疾步而来。

他眯起眼睛,认出为首的是御史大夫宗启,身旁跟着那个总爱叮当作响的宗溪。而中间那位长须老者却是不识,只见他一身素色官袍,步履生风,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态。

不过他不识,贴心的“永安王妃”便会自觉介绍。

“那是御史中丞王循规。”江桦借着为他拢狐裘的动作,在耳边低语,“御史台三尊‘活阎王”之首,连我父亲的面子都不给。看来是闻着血腥味来咬人了。”

谢十七心下了然。看来宗启父子是得了消息,特意来拦人的。

果然,双方见礼时,王循规连眼皮都不抬,只对着江桦冷哼一声:“江世子好大的威风!北疆守军一夜暴毙,你身为统帅,竟还有脸在宫中闲庭信步?”

宗溪站在父亲身后,冲谢十七眨了眨眼,颈间的长命锁在夜风中叮咚作响。

“王大人此言差矣。”江桦不慌不忙地拱手,“本世子正要回府收拾行装,奉旨即刻前往代州查案。”

王循规闻言,白眉一竖:“查案?怕不是要去毁尸灭迹!”

“王中丞!”宗启突然出声喝止,“慎言!”

谢十七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轻咳一声:“诸位大人。”他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夜深露重,不如等水落石出再议?”

王循规这才注意到谢十七,上下打量一番,便躬身行礼:“老臣眼拙,竟没认出永安王殿下。殿下既领了光禄勋,此事也该过问才是。北疆守军暴毙,江世子难辞其咎!今日若不交代清楚,休想走出这宫门!”

谢十七微微眯眼。好个倚老卖老的御史,竟敢当着他的面这般威逼江桦。

宗启适时上前,温声道:“王大人息怒。此事蹊跷,还需详查。不如先让江世子说明原委?”

宗溪也笑嘻嘻地插话:“是啊王爷爷,您这把年纪还动怒,小心气坏了身子,上次太医不是说您肝火太旺嘛?”

王循规被这一老一少挤兑得脸色铁青,花白胡须气得直颤,却也不好再发作,只冷哼一声道:“好,老夫倒要听听,江世子有何高见!”

江桦正要开口,却被谢十七抢先上前半步。少年亲王嗓音称得上是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是咄咄逼人:“陛下既已下旨让世子前往北疆查案,便是信他清白。北疆毒蕈之祸往年确有先例,王大人不查实证便在此发难,是要质疑圣断?还是要寒边关将士的心?”

王循规脸色骤变,正要反驳,却听谢十七又道:“再者说,便是王大人今日强留世子,如今谁都不明现场情状,莫非是要世子凭空给您编个故事?御史台办案,何时这般儿戏了?”

“你!”王循规被这连珠炮般的逼问气得胡须直抖。

谢十七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袖口,而后缓步上前:“还有一事王大人似乎忘了。江世子既已与本王成婚,便是名正言顺的永安王妃。”声音陡然转冷,“天家贵胄岂容轻辱?王大人今日拦路质问,是要造反不成?”

宫墙内外霎时死寂。宗溪瞪圆了眼睛,连颈间银铃都忘了晃动。江桦垂眸掩去眼底笑意,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着那方绣着薄荷叶的帕子。

王循规脸色由青转白,踉跄后退半步,官帽险些歪斜。他颤巍巍看向宗启,却见御史大夫正仰头望着宫檐上的脊兽,仿佛突然对建筑产生了浓厚兴趣。

“老臣……老臣……”王循规喉头滚动,终是重重跪地,“不敢!”

“王爷息怒。”宗启终于收回望向檐角的目光,上前打圆场,“王中丞也是忧心国事,一时失言。”

谢十七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目光扫过众人。胡明月与林宥站在廊柱阴影处,方才那场好戏显然尽收眼底。此刻林宥正凑到胡明月耳边,广袖掩着唇角一抹笑意,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品评谢十七方才那番“天家贵胄”的言论。

宗溪趁机蹿到谢十七身侧,长命锁的银铃叮咚作响:“表弟好威风!改日教教我?这招‘以势压人’用得妙啊!”

“幼安!”宗启重重咳嗽一声,一把拽回自家儿子,朝谢十七拱手道,“王爷,世子,更深露重,老臣送二位出宫。”

林宥终于结束与胡明月的交头接耳,见谢十七要走,连忙整了整衣冠,唇角却压不住上扬的弧度:“王爷好走。臣……恭送王爷与王妃。”

谢十七耳尖微红,却端足了亲王架子,广袖一拂转身便走。江桦落后半步,在经过林宥身边时,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林大人近日倒是清闲,不如多操心操心春闱的事。”

林宥面色不变:“不劳永安王妃费心。”

宫道上,谢十七走着走着忽然慢下脚步,狐裘下的手悄悄攥紧。江桦似有所感,不动声色地靠近,指尖轻轻勾住他的袖角。

他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王爷方才……很是威风。”

谢十七别过脸去,却掩不住微微上扬的嘴角:“谁让他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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