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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骗子

江桦心头一热,恨不能将人按在怀里好生亲昵一番。余光扫过四周明里暗里的视线,最终只得借着广袖遮掩,在谢十七腰间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

“……嗯!”谢十七浑身一颤,瞪向江桦的眸子水光潋滟,看得江世子心情大好,甚至都想给王循规送份谢礼了。

一行人踏出宫门,远远便见马车旁立着个熟悉的身影。梅清雪一袭月白长衫,正在与守门侍卫说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目光在谢十七身上那件明显大了一号的狐裘大氅上停留片刻。

“看来我白跑一趟。”梅清雪唇角微扬,眼底却不见笑意。

江桦挑眉:“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梅清雪突然顿住,目光越过众人,“看来今夜还真是热闹。”

众人回首,只见宗溪正被宗启揪着耳朵训话,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朝这边张望。见梅清雪望来,他立刻挺直腰板,语气酸得能酿醋:“哟,这不是我们日理万机的未来尚书令吗?怎么,来赏月啊?”

谢十七疑惑地看向江桦,却见那人恍若未闻,只揽着他的腰往马车带:“不用管这两个幼稚鬼。回府慢慢说给你听。”

梅清雪冷眼看着二人亲昵,道:“世子明日便要启程?”

江桦脚步不停:“梅公子消息倒是灵通。”

梅清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谢十七:“北疆路远……世子可要保重。”

宗溪突然挣脱父亲的手,一个箭步蹿到梅清雪跟前:“人家夫妻恩爱,要你多嘴!”长命锁随着他激动的动作晃出清脆的声响。

夜露渐浓,谢十七望着眼前这出闹剧,心头涌上疲惫。他悄悄扯了扯江桦的衣袖,小声道:“我们回家吧。”

这三个字说得极轻,却让江桦心头一软。他不再理会那对冤家,径直将人打横抱起,在谢十七的惊呼声中踏上车辕:“好,回家。”

马车缓缓驶离宫门,将一地的恩怨纠葛抛在身后。谢十七靠在江桦肩头,透过车窗看见梅清雪与宗溪还在争执。

谢十七蹙眉:“按理说……他们都与你交好,朋友的朋友不该也是朋友么?怎会……”

江桦轻笑,手臂穿过谢十七膝弯,将人揽到腿上躺好。少年单薄的脊背贴着他温热的手掌,他指尖轻轻梳理着谢十七散落的发丝:“记得我说过宗溪的命格之说吗?他自小被批活不过二十五,长公主被困住了心神。长命锁、银铃铛,都是求个心安。梅清雪却最厌这些。”

“那人寒门出身,十三岁便背着书箱走三百里山路求学。金榜题名、拜师尚书令,每一步都是拿命拼来的。自然看不惯宗溪这般……天之骄子却终日惶惶的模样。”

谢十七忽然想起那日在千金阁见过的白净姑娘。想来梅清雪这般人物,定是瞧不上那些风月场所的。

“一个深信天命,一个只信自己。”江桦低笑,“再加上宗溪整日流连花楼酒馆,梅清雪却连衣袖沾尘都要立即拂去。一个嫌对方假清高,一个骂对方真荒唐。”他指尖轻轻点在谢十七鼻尖,“一来二去,便成了冤家。”

谢十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抓住江桦作乱的手指:“那你呢?你信命数吗?”

江桦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指尖,俯身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不信。从十岁开始习武开始,我便只信我手中的‘看山河’。”

谢十七微微一怔,感受到握着自己的手掌上粗粝的茧。江桦的指尖轻轻描摹着他掌心的纹路:“父亲说过,握不住剑的人,护不住心上人。刀剑不会背叛你,但人会。”

谢十七往江桦怀里又埋了埋,听着那人稳健的心跳声,闷闷道:“我也想习武。”

“好啊。”江桦自然地解开谢十七的发冠,青丝如瀑倾泻而下,铺满他的膝头。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发间,为随时可能睡着的少年做准备,“十八般武艺,王爷想学什么?”

谢十七思忖片刻,指尖无意识地绕着江桦的衣带:“在王府时,你拿的那把刀……很漂亮,我很喜欢。”

江桦手上动作一顿:“那是横刀。”他声音不自觉地严肃起来,“禁军制式,出鞘必见血。王爷想学这个?”

谢十七敏锐地察觉到江桦情绪变化,却倔强地点头:“嗯。”

江桦沉默片刻,将人往怀里又带了带:“好。等从北疆回来,我亲自教你。”

马车停在府门前时,谢十七早已睡熟。江桦小心翼翼地将他打横抱起,少年单薄的身子在狐裘中显得格外娇小。江桦每一步都走得极稳,生怕惊扰了怀中人的清梦。

前厅灯火通明,出乎意料的是陈氏与江平远竟还未歇息。陈氏正执黑子沉思,膝上趴着睡得香甜的小宝;江平远腿上蜷着那只已经长大些的奶猫,一局棋下得心不在焉。

江桦将谢十七往怀里护了护,确保不会吵醒他,这才压低嗓音:“父亲、母亲……陛下命儿子即刻启程赴代州查案。”

陈氏缓缓落子,这才抬眼:“何时动身?”

“三日内。”江桦感觉到怀中的谢十七无意识地往他胸口蹭了蹭,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儿子已命人收拾行装。”

江平远抚着膝上熟睡的猫儿,道:“北疆毒蕈之祸,二十年前也曾有过。当时查出来是……”

“老爷。”陈氏突然打断,目光扫过江桦怀中熟睡的谢十七,“夜深了,先让桦儿安置王爷吧。”

江平远会意,将猫儿轻轻放到软垫上:“去吧,明日再议。”

“不必。”江桦摇头,“儿子准备即刻启程。白袍军虽坐镇北疆,但若去得晚了,只怕有人要毁尸灭迹。”

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再者……十七娇气,若当着他的面走,怕是要哭得梨花带雨。儿子……受不住。”

陈氏手中的茶盏一顿。抬眼细细打量江桦,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这个自幼在军营摸爬滚打、刀光剑影里长大的孩子向来杀伐果决,何时这般……瞻前顾后过?

“你倒是……”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声道,“去换身衣裳吧,夜露重。”

江桦颔首,抱着谢十七转身往内院走去。怀中人睡得正熟,呼吸均匀。江桦低头凝视片刻,终是轻叹一声,推开了卧房的门。

他将谢十七轻轻放在床榻上,又替他掖好被角。少年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攥住了他的衣袖,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像是梦呓。江桦俯身,在他额间落下一吻,这才缓缓抽回手。

“王爷若是醒了……”江桦站在门外,看了眼天色,“就说我去去就回,最多一月。别让他闹。”

小义抱着包袱站在廊下,眼眶通红:“世子,天都快亮了,您……”他抖开包袱,“干粮、火石、金疮药都备好了,连卿卿都喂饱了……”

“迟则生变。”江桦接过包袱,系紧披风,“记住,他若去光禄勋衙门,你须臾不可离。事无巨细都要记下,若有异动……去找父亲,或梅清雪。”

江桦又道:“他若闹脾气,就去请昭慧长公主府的刘嬷嬷。”语气不自觉地软下来,“挑食的话……状元楼的酸酪要冰镇的。”

他嘱咐完,大步走向院外。府门外,白袍军的亲卫同卿卿已静候多时。江桦翻身上马,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卧房的方向。

“走吧。”他收回目光,一夹马腹,“驾!”

马蹄声渐远,消失在夜色中。

谢十七睁开眼时,天光已大亮。

身侧的被褥平整冰凉,没有熟悉的体温,没有晨起时落在眉间的吻,更没有那人慵懒带笑的一句“再睡会儿”。

他怔了怔,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床榻,指尖触到一片凉意。

“江桦?”

无人应答。

谢十七猛地坐起身,锦被滑落腰间。他环顾四周,案几上还放着昨夜未看完的书册,砚台里的墨汁已经干了,满室清冷。

“小义!”他扬声唤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门被推开,小义快步进来,眼圈还红着:“王爷醒了?”

“世子呢?”谢十七盯着他,心跳莫名加快。

小义低下头:“世子……世子天没亮就走了,说是去北疆查案,让您别担心,最多一月就回……”

谢十七指尖一颤,攥紧了被角。

走了?

就这么……走了?

连声招呼都不打?

他胸口突然闷得发疼,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昨夜那些零碎的记忆涌上来——宫里的对峙,马车上的低语,还有……那人说等他回来教他习武时的温柔眼神。

骗子。

大骗子。

“王爷?”小义小心翼翼地上前,“您……要不要先用早膳?世子吩咐厨房做了您爱吃的金丝蜜枣糕……”

谢十七胸口剧烈起伏,眼眶却干涩得发疼。

“好……好得很……”他冷笑,“连道别都不敢当面说,这就是康定世子的胆量?”

小义吓得跪在地上:“王爷息怒!世子是怕您……”

“怕我什么?缠着他?拖累他?”谢十七突然哽住,转头望向窗外,“备车。”

“王爷?!”

“我说备车!”谢十七猛地转身,眼中燃着令人心惊的火光,“去光禄勋衙门!”

小义慌忙去拦:“可世子吩咐过……”

“他是你的主子,我不是?”谢十七一把扯下屏风上的外袍,“要么现在去备车,要么我走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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