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7日,我如约到达了集合点,跟大姨汇合,上车出发。
这一行一共五个人,我,大姨和她的一男一女两个朋友。暂且叫他们曾叔和王姨。还有她刚高考完的儿子,算是我的表弟。
这辆车是奥迪的一款商务七座,五个人这空间是绰绰有余。曾叔开车,王姨也会开车,所以坐副驾。我跟表弟坐中间的两个单座,大姨则坐在最后。
说来这位表弟跟我的关系可谓是一言难尽,不过这里暂且按下不表。
距离我跟表弟上次见面已经过了三年,记忆中比我矮一个头的他现在已经跟我差不多,精瘦的的身形却也能看出平时有锻炼的痕迹,俨然已经成长为一个大男孩。不过他一上车就窝在座位睡着了,眼周还有很重的黑眼圈。
“你弟弟昨天跟他同学玩到四点多,上车就睡了。珣儿吃点东西,要开车开到不知道啥时候才吃中午饭哦!”坐在最后面的大姨说把头探前来递给我一包薯片,顺便帮表弟扯了扯盖着的薄毯。
“嗯嗯,谢谢大姨。”我公式化地笑了一下,这也是惯用伎俩了。我也没客气,撕开包装,吃了起来。
大姨也没有再问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前面的两人聊着天,旁边是熟睡的表弟,我沉默着吃着薯片,就这么一直顺着成渝高速出了重庆,开到了泸定。
两边是高高的山,中间是滚滚的大渡河,泸定县城就沿着大渡河落成,倒是有几分伟人诗里“大渡桥横铁索寒”的气势。
不过要是来个地震,两边的山一垮塌下来,城里的人不是被“瓮中捉鳖”?看来这横断山脉真还是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
我这样想到。
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天气有些阴沉沉的。所有人都下了车,表弟也被大姨叫了起来,准备去走走泸定桥,顺便吃个饭。
我跟表弟几乎同龄,所以我跟他走在一起,其它三个大人则走在一行。
“嘿,考的怎么样?”为了避免尴尬,我先开了腔,虽然已经被迫从我妈那里知道了表弟的高考分数。
“嗨!别说了,我真没想到考这么低,你知道吗,我平时可是有过接近六百呢,高考比我估的分数低了整整50分,有些平时成绩比我差的都跑到前面去了……”
一听我说起这个,表弟可没有了在车上的困乏,一下就来精神了,眉头蹙都在一块,似是真的非常气愤,滔滔不绝的抱怨着,想向我吐槽个够。
“那你要去复读吗?”我打断他。
“复读?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再经历了。”他两手一摊,嘴一撇。
“唉,其实我也知足了,想想其它还有好多人还没有上重本线的呢,就算上了线也不一定能有一个好学校。我妈一万块给我找了个专业填志愿的,录取结果下来还是个好二本呢。”
“哦?那恭喜呀!最后结果好就还挺好的嘛。”我回了他一个微笑。
话匣子打开了,气氛就和谐起来了,就好像没见面的这三年我们也还在联系一样。
泸定桥虽然只有短短几十米,但还算是个要买门票的景区。我们买了票,排着队被人潮裹挟着踏上了桥。
由于桥身狭窄,不能两人并行。表弟走在最前面,大姨紧随其后,我自然就跟在她后面。
镂空的桥面底下能看见湍急的河水,虽然两边有尼龙绳编的结实护栏,但在风的作用下晃动不止的桥身却显得很单薄。
不过看起来很惊险,对年轻人来说却算不得什么。走在最前面的表弟紧跟队伍向前走去,而大姨看着摇晃的泸定桥,肥胖的身体显得有些笨拙。好巧不巧,她穿的还是松垮的拖鞋式高跟,每走一步看着都像要跌倒。
身为她的侄子自然不能不管,我只得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步一步,战战兢兢地走完了全程。这一趟下来手心手背全是汗水。
“乖,你走的怎么那么快,就不能等等妈妈么?我在后面硬是胆战心惊的,那个桥都快把我晃晕了。”
大姨半开玩笑似的对表弟说。
表弟却没当回事,“害,我就跟着前面走啊,我说你们怎么走了这么半天呢。行了行了,找个地吃饭吧,我都饿得不行了。”
大姨也没再说什么,我们一行便就近找了家饭店吃了顿简单的,也不知是午餐还是晚餐。
从饭店出来,旁边有几个地摊小贩在卖不知名的已经剥好皮的水果。汪姨瞧着稀奇,便过去买了几颗。
“你们猜猜这是啥?仙人球!我还第一次听说这个可以吃呢。来,尝尝看!”王姨朝我们摊开袋子。
大姨却不接招,“一看就不好吃,我不要。”
“那景汉来一个,又不是说好不好吃,这没吃过的东西总要尝尝啥味嘛!”她又把袋子伸向表弟。
“幺儿也不吃这个,奇花异果,我们不吃。”还没等表弟说话大姨就替他拒绝了,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他也就顺势摆了摆手说不要。
我一看这情形只得道了声谢,也拒绝了。
闹了这一出,也没有心情继续逛了,于是我们上了车,向着今晚的目的地—康定出发。
我们一路开车到了晚上七点多,天色才慢慢暗了下来。
从折多山上流下来的折多河哗哗作响,暖黄色街灯沿着河岸缓缓亮起照在堤坝的护栏上,旅馆的房檐上,行人的衣摆上,还有车窗里,我的脸上……
上一秒我对于康定的印象还停留在那首以地名命名的情歌,下一秒我的眼中已经有了这座城市的轮廓。
在旅馆卸下行李,我们又开始出来找饭吃,旅途总是耗费精力的。
找了一家川菜馆,老板是个川东人,跟我们聊了几句家常。蔬菜比肉贵,是从成都运的,烧水得用高压锅,海拔太高,气压太低;过年也不一定回家,因为离家太远。
在等出菜的时候,外边来了两个身材瘦削的小哥,皮肤黝黑,夹着细长的烟,操着一口听不懂的藏语方言。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有了一丝真实感。我是真的到了这个位于横断山脉,藏汉混居的神秘地带。
夜深了,我躺在旅馆的床上,听着旁边表弟熟睡的呼吸声和窗外折多河的流水声,我却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这到底会是一段怎样的旅程呢?
有些没意思,又不禁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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