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穿过酸胀的眼皮,云谒从梦中惊醒,挣扎着坐起身。他下意识地往身旁摸去,然而那里触感冰凉,空荡荡的,显然昨日和他缠绵的那个人早就离开了。
一阵隐秘的失落和怅惘敢从心底升起,昨晚的每一次接触,幢击,暧昧的交织都历历在目。
情蛊占据上风的时候,他尚且不会去思考自己行为的后果。可现在头脑一片清明,到处都在提醒着他——他和人丄.仺了。
一个男人。
他居然和一个男人丄.仺了?
“操!”
云谒忍不住大骂出声。他不喜欢这种事态超出自己掌控的焦躁情绪,也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南清已经彻底把他给变成了他厌恶的样子。
迫于威压而不得不屈服,和一个男人不情不愿地侳.爱。
但他最气愤的却根本不是这些事,因为,当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的下意识动作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思。
没错,他有些食髓知味了。
这不正常!
一定是情蛊的作用。
湘西地带的蛊虫尤为猛烈,以情蛊最盛,云谒记得那本书中提到一般人一旦被种下情蛊,除了夜晚辗转,燥热难耐外,还会渐渐爱上种蛊之人。
而两人的每一次交合,都会使得这份情绪更加复杂深刻,直到情根深种,无法拔出,彻底爱上那个人。
现在,已初见端倪。
云谒不甘心就这样看着自己沉沦,他低头拽了两下手腕和脚腕的锁链,发现上面有几个隐形的搭扣,便伸手按了下去。
一瞬间,那三条锁链就骤然伸长,环绕了好几圈。云谒惊异地起身,下床,脚掌踩在木板上,往外走去。
显然这锁链是精心丈量,刻意设计成这样的,长度正好可以抵达卧房旁的浴室。除此以外,其他走出去的可能性是一点没有了。
云谒靠在墙侧,疲惫地垂丧着脑袋,他的肚子十分不合时宜地叫了一下。
接连两天的高度紧张,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而这里荒无人烟,那人爽完了又一声不吭地消失了,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可能根本撑不过和南清的周旋,很快就会饿死在这里。
“哒哒……”
二楼的楼梯口响起轻踩在木板上的脚步声,空气中飘来一阵熟食的香味。
云谒咽了咽口水,目光忍不住往下方瞥去,看到了一张干枯瘦削的脸,登时僵在了原地。
这张脸,他可太他妈熟悉了。
来人的头上一圈青布缠绕,正是当时带他到吊脚楼里的村长。
但那个村长,是一只厉鬼,眼前这个,却能在白天出没,到底是人是鬼?云谒已经彻底晕乎了。
村长在他的面前站定,凹陷,黑洞洞的眼睛注视着云谒,朝手上的托盘点了点头。
看来,面前这个,是人。就是当初给他喂下包谷烧,抬到囍轿上的罪魁祸首。
因为很显然,他不会说话。
云谒心里怪异,又有些别扭,他有很多话想问。比如,为什么村长要这么对待他一个外来人?还有,他和南清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现在托盘上散发的饭菜香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着他的胃,云谒打算先吃完再说。
“给我的?”云谒克制地问了句。
村长看了他一眼,然后直接迈步进了卧房,把东西放到桌子上。
云谒跟着他进去,拿起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三菜一汤,味道比当初村长招待他的还要好。酸汤鱼上浮着几粒鲜艳的山胡椒,柠檬片清新解腻。
雪白的鱼肉被辛辣的辅料浸润得恰到好处。尤其是已经多日未曾进食,云谒根本顾不得方才那些疑问,满心满眼都在美食上。
村长站在一旁静默地看着他,等云谒吃饱喝足后才有了动作,开始收拾碗筷。
云谒擦了擦嘴,看着村长似乎一刻都不愿意多停留的样子,忍不住拽住他青色的衣裳,喊道:“等等!”
村长偏头与他对视,露出疑惑的神色。
云谒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道:“是他叫你送来的吗?”
村长皱了皱眉头,平静地看他,不点头也不摇头。
云谒接连问了他好几个问题,他都是这样一副态度,甚至从他木然的表情里还瞧出了一丝不耐。
云谒问得愈发烦躁,他知道这人是什么也不会告诉他了,只得放他离开。
寂静的二楼枫木板上,云谒漠然地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看向窗外。
这个角度,只能瞥见一颗挡住日光的枫香树。叶片掌状三裂,橙黄色,随着冷风从枝头掉落,砸到窗板上。
“一,二,三……”
云谒嘴里念叨着,心思却越来越烦躁,数着落叶消磨漫长的白日。
没有手机,没有平板和电脑,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交流的人。甚至今日唯一一个见到的还是个哑巴,而且这个哑巴还明显地不愿与他多谈。
椅子在木板上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坐在上面的人机械式地重复这个动作,仿佛只有制造一丝动静才能摆脱内心的寂寥感。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逐渐西斜,云谒的目光时不时瞥向卧房的门口处。
他居然,有些期待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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