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乐慢慢往深处走，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了一样，发出“嗳”的声音，转头看向身侧的人。“你也要买阻隔剂和抑制剂？”
许方齐还没从问题里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表情狐疑地看着眼前的人。他的嘴角不易察觉的颤了颤，忍不住一字一顿道：“我、变、alpha、了。”
alpha……好像是了。祁乐扶着额头笑了一下。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我蠢的人了吗？
许方齐没懂他为什么笑，盯着他微微颤抖的唇瓣看。
祁乐边小声说着什么边扶着身侧的架子往里面走，直到快到最前端。他发现了一道十分熟悉的气味。
他弯着腰找了好一会，视线最终落在不起眼的包装盒上。他把东西拿起来看了一会，果然是“乌木”。
淡淡的清香从纸盒里传出来，不过很可惜，这支阻隔剂是试用装，而且盒子上还落了一层灰，也差不多过期了。
他把东西放回原处，揉了揉沾在指腹上的灰尘，转身去找其他气味的阻隔剂。
店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他身后了，她眨了眨眼睛，“您好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祁乐被吓了一跳，眼睛瞪圆了看站在旁边的女生，女生马上露出一点笑。
他缓了一口气，“班长，你别吓人啊”
被他称为班长的女生认真的点了点头，“你应该努力让自己下次别被我吓到了。”
“不讲理啊……”他撇撇嘴，弯腰继续找想要的阻隔剂，“受不了了…”
女生听到他的话，“啊”一声：“你说我？”
“没有啊，我是在说找不到想要的阻隔剂，要受不了了。”
“哦”林骥雯跟着他一起弯下腰，“你想找什么样的阻隔剂？”
“……”祁乐眨了眨眼，视线飘到刚才的位置上，他犹豫了一下：“乌木”
“那好办啊，我去仓库给你拿。”
他站起来，“好啊，顺便拿同款气味的抑制剂啊。”
林骥雯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身影在高大的货架中消失了。
他拿着同款气味的阻隔剂和抑制剂，轻轻晃了晃。“不会准备过期了吧？”
林骥雯：“用过期的抑制剂会出事的，我们可不想担责。”
祁乐：“那就好，我去结账了。你慢慢忙。”
他能用上过期的抑制剂完全是因为家里经常囤货加上他使用时不看生产日期。
祁乐叹了一口气，走到前台结账，看到了不远处低头找东西的人许方齐。
蹲在抑制剂前的人站起来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一排抑制剂，从里面拿起一盒绿色的抑制剂，盯着看了一会忍不住开口道：“太张扬了。”
这个时间段的药店没什么人，祁乐很快付好钱了，走到许方齐旁边时就刚好听到那一句。
他没反驳，落在阻隔剂上的视线分散到对方手腕上。
熟悉的气味是从皮肤里迸发出的，他脑子空白了一瞬。
对方把东西放回原处。
祁乐闷闷“哼”了一声，转身走到架子旁的小椅子上。
等许方齐挑好了抑制剂走过来，祁乐感觉自己已经枯萎了，盘在一起的腿像干枯的枝干，软绵绵的垂在旁边。
他愣愣的，眸光无神地看着对方。
_
滑板俱乐部离他们买抑制剂的地方不远。
祁乐还想着置办好装备就去滑板场溜上两圈，但是现在的他在滑板店挑花了眼。他露出难以割舍的表情，思索，考虑，视线又撇到另一块滑板上：“这个板还是联名款！。”
“这个板材质不错！”
“这个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
许方齐陪他来的原因就是这个，祁乐为了买一块滑板会考虑很长时间，可能到滑板店下班关门他都无法做出决定。
说是选择困难症，并没有可信度，因为这种症状只出现在他买滑板的时候。
他见祁乐犹豫那么久，忍不住开口：“那你决定好了吗？”
祁乐：“没有，我想都拿下。”
“你又不像章鱼哥一样长八条腿。买那么多，用的时候也只用一块啊。”
祁乐头都不抬，视线继续在几块滑板上来回游走：“我有钱没地方花，你管我？”
“emm……”就当自己没说过那句话。
他盯着地上的滑板看了一会，伸出手点了点离自己最远的滑板。“我感觉这个挺合适你的，这个吧。”
祁乐半信半疑的视线落在被许方齐点到的滑板上，那张是他毫无理由想买的块滑板。
黑色和红色交织着绘成一张突兀的脸，而脸颊下还有一只手，在懒懒地比着“耶”。
底下轮子的图案也是黑红条纹交织在一起形成的。
他的视线不知不觉在Q版小人上不断犹豫，忍不住伸出手指在防震垫上反复按压。直到指腹感受到麻意。
他道：“确实不错”
晚上九点
他踩着滑板滑过去，看见熟悉的鸡毛掸子时差点栽花坛里。他完全不敢相信家人会在门口等着自己回来。
祁乐低着头，不让人看清脸上的表情。
他的妈妈，祁弗岚是一个面瘫，但是气场八百米。让人想忽略她的情绪都难。
然后是另一位妈妈祁慧扬，是一个平易近人的笑面虎。
祁乐平时对家里的长辈都是言听计从，这一次，不仅手机关机了还这么晚回家。
他抬起头，连解释都没来得及做解释，脚上的滑板被踹进花坛里。
他看着被滑板撞倒的小仙人掌，脸上立刻挂上假惺惺的笑，“母亲~，你们回来了啊……”
“干什么去了现在才回来？”说话的是祁慧扬，脸上挂着如初的笑容，字里行间却有些诡异。
“陪许方齐渡劫…”
“啊？”祁慧扬明显不相信他，说是一块学习她都能假惺惺相信一下，谁知道几天不见祁乐撒谎技术直线下降。她被气笑了，揽着祁弗岚的手臂，顺手把鸡毛掸子塞女人手里。
“来，你的好孩子，你自己教育。我不行。”
“真的！妈，我和许方齐一直都在一起，我没有骗你们。”
“那你们在一起干什么？渡劫？渡什么劫？情人节啊？”
祁乐脑子被亲妈的话绕糊涂了，反应了好一会才开始反驳，“不是，是许方齐陪我渡劫”
祁慧扬似懂非懂地说：“那就是他陪你过情人节？”
“不是！”
祁慧扬：“是渡情人节对吧？”
祁弗岚面无表情地“切”一声，任由怪异的氛围随波逐流。她拍了拍祁慧扬的肩膀，亲昵地在她耳边叹气：“亲爱的，我们回家吧。”
这一画面让祁乐哑口无言，沉默着从口袋里捞出钥匙。
进去了，祁弗岚在玄关处找备用钥匙的时候才嗅到一股陌生的信息素味。
把信息素留在备用钥匙上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祁乐还小，总是喜欢丢东西。有信息素那条引线，钥匙总是能很快被找到。
现在呢？这股信息素像被人故意留在上面一样。
祁弗岚带着质疑上楼。
敲了好一会里面的人才开门。
“你把钥匙借给朋友用了？”
面对母亲的询问祁乐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疑惑，接过那串钥匙。
“钥匙上有一股信息素，你妈妈不喜欢这么突然带人回来了做客。”
“我没有借出去啊，就许方齐帮我拎过几次，其他时候都是我自己带。”
听他这么一说，祁弗岚的没有脱口而出的话憋回喉咙深处。
许家的孩子一直都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但就是很少说话。表面一副与世无争、无所事事的模样但不会那么傻，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她敷衍了两句给祁乐关房门后突然想到——许方齐是beta！
除了昨天晚上祁慧扬接了一通闺蜜的电话，其他什么都没有。估计就是许方齐变成alpha了这个信息。
她捏起散在后颈的一缕头发，快走到房间了后颈开始散出一点信息素。
_
祁乐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看番的好心情被母亲的话分走了一半。正在播放的视频因为网络不好出现卡顿现象。
趁着卡顿间隙，祁乐回想她说的钥匙上有一股信息素。除了他，能碰到钥匙的第二个人只有许方齐。刚好，最近碰上许方齐从beta变alpha，难以抑制信息素泄露再正常不过。
祁乐握紧手心的钥匙，嗅着掺着铁锈味的信息素，像之前所说的那样，让人闻起来一点都不爽。
钥匙贴在皮肤上缓解了一点烧热，他闭上眼睛，同时也放缓了呼吸。
另一边。
许方齐坐在父母中间。手里的魔方没转明白，额头被男人弹了一下。
“现在你可以解释了吧？”
他捂着额头，“解释什么？”
“祁乐刚分化，他脖子上的痕迹都是你弄的？”
“我说是他自己挠的你们会信吗？”
“他刚分化你就下死手，你怕不是觊觎他许久了吧”
“不是”
“那你们还……？”
“他特殊期我作为朋友帮他一下好像……”说到底，他也有点心虚了。“不知道”
“还是带小祁去医院看看吧，分化的第一天就被标记，万一以后出现问题……”
“应该不会，今天他都和我在一起，什么事都没有。”
“真的？”
许方齐点头，“真的，我们去挑了抑制剂和滑板。过程中我都没有闻到他身上有信息素露出来。”
话都这么说了，估计也没有什么事了。
男人轻轻拍了拍许方齐的肩头，“那就好，早点睡。”而后，他转头握住妻子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笑嘻嘻地和她说话。
许方齐受不了了，捞起抱枕捂住脸。
夫人、妻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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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钥匙上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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