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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节目组的车停在一处僻静的海滩边,这里没有节目组设置的挑战道具,也没有其他嘉宾,只有一片蔚蓝的海水和细软的白沙。

“特别环节是什么?”江烟海警惕地看着四周,发现连摄像师都留在车上,只给了他们一个手持摄像机。

“自由活动两小时,记录你们的自然互动。”司机说完就关上车门,留下江烟海和许酌站在沙滩上,面面相觑。

许酌掂了掂手中的小型摄像机,突然将它关掉放进背包。

“你干嘛?”江烟海瞪大眼睛,“节目组说了要拍...”

“让他们等着。”许酌脱下鞋袜,赤脚踩在沙滩上,“现在,只有我们两个。”

阳光下的许酌像个大男孩,白T恤被海风吹得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江烟海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赶紧移开视线。

“过来。”许酌向他伸出手,“海水很舒服。”

江烟海犹豫了一下,还是脱掉鞋子走了过去,但刻意避开了许酌的手。细沙钻进他的脚趾缝,温暖又痒痒的。他们沿着海岸线慢慢走着,留下一大一小两串脚印。

“你知道吗,”许酌突然说,“高中时我经常去你家附近的那片海。”

江烟海惊讶地看着他:“什么?我家离学校有一个多小时车程!”

“为了你值得。”许酌弯腰捡起一枚贝壳,轻轻擦去上面的沙子,“有时候能看到你和叔叔一起钓鱼。”

江烟海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些周末早晨,他和父亲确实经常去海边钓鱼。但他从没想过,在某个不显眼的角落,许酌正默默注视着他们。

“为什么...”江烟海声音发紧,“为什么要这样做?”

许酌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因为我想了解你的一切。你喜欢的食物,你走路时先迈哪只脚,你思考问题时咬嘴唇的小动作...”他轻轻笑了,“你知道吗?你每次考试前都会吃一颗薄荷糖。”

江烟海震惊得说不出话。这个习惯连他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

“变态...”他小声嘟囔,却没有丝毫厌恶的意思。

许酌大笑起来,笑声融入海浪声中:“如果暗恋是变态,那我认罪。”

他们继续向前走,不知不觉已经远离了停车点。江烟海发现自己在许酌身边竟出奇地放松,不再像前几天那样时刻绷紧神经。

“累了就休息会儿。“许酌指着一块平坦的礁石。

江烟海确实有些累了,便坐了下来。许酌在他身边坐下,两人肩膀几乎相碰。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脸颊,远处海鸥的鸣叫时隐时现。

“饿吗?”许酌从背包里拿出两个三明治和一瓶水,“我早上让酒店准备的。”

江烟海接过三明治,咬了一口,发现是他喜欢的金枪鱼口味。这种被细致照顾的感觉让他胸口发暖。

“谢谢。”他小声说。

许酌只是微笑,目光温柔地落在江烟海脸上。阳光为他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琥珀色的眼眸像是融化的蜜糖。

江烟海慌忙移开视线,假装对远处的海浪产生了浓厚兴趣。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烫,一定是太阳晒的。

“江烟海。”许酌突然轻声唤他。

“干嘛?”

“看那边。”

江烟海顺着许酌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群海豚正在不远处的海面上跳跃,银灰色的背鳍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哇!”他情不自禁地惊呼,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抓住许酌的手臂,“我第一次在野外看到海豚!”

许酌没有看海豚,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江烟海脸上,嘴角挂着宠溺的微笑:“真美。”

江烟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松开手,却听见许酌说:“再碰我一下也不会怎样。”

“谁、谁想碰你了!”江烟海红着脸反驳,却无法抑制上扬的嘴角。

他们安静地看着海豚群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野中。许酌突然站起身,向海边走去。

“你去哪?”江烟海问。

“捡贝壳。”许酌回头看他,“一起来吗?”

江烟海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海水没过脚踝,凉丝丝的很舒服。许酌弯腰在浅水区寻找着什么,专注的侧脸让江烟海看得有些出神。

“找到了。”许酌直起身,手里拿着一枚完美的海螺,乳白色的外壳上有着淡粉色的螺旋纹路。他走回来,将海螺放在江烟海手心:“送给你。”

江烟海小心地捧着海螺,像是捧着什么珍宝:“为什么送我这个?”

“因为它让我想起你。”许酌的声音低沉温柔,“外表看起来坚硬,其实内里柔软又美丽。”

江烟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头盯着手中的海螺。阳光透过薄薄的壳壁,映出内部淡淡的粉色。

就在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大浪打来,江烟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海水没过了膝盖。他脚下一滑,向后倒去——

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环住了他的腰。许酌将他牢牢固定在怀中,自己的后背却被浪花完全打湿。

“没事吧?”许酌紧张地检查着江烟海的情况,完全不顾自己湿透的衣服。

江烟海摇摇头,心跳如鼓。许酌的T恤湿透了,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每一块腹肌的轮廓。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滑过高挺的鼻梁,最后悬在微启的唇边。

江烟海不自觉地伸手,轻轻擦去了那颗水珠。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江烟海的手僵在半空,而许酌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

“抱歉,我...”江烟海想抽回手,却被许酌握住。

“别道歉。”许酌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感觉到了吗?我的心跳。”

江烟海的手掌下,许酌的心脏正剧烈跳动着,和他自己的心跳一样快。

“每次靠近你,它都这样,从未变过。”许酌轻声说,“从高中到现在,从未变过。”

阳光、海浪、许酌的体温和心跳,这一切混合在一起,让江烟海头晕目眩。他应该推开许酌,应该重申自己是直男,应该...但他的身体背叛了他的理智,慢慢靠向了许酌的肩头。

许酌僵了一秒,然后小心翼翼地环住他,像是抱着什么易碎品。

“我们可以就这样待一会儿吗?”江烟海小声问,声音几乎被海浪声淹没。

“多久都行。”许酌的下巴轻轻抵在他发顶。

他们站在齐膝深的海水中相拥,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彼此。江烟海闭上眼睛,听着许酌的心跳和海浪的节奏渐渐同步。

不知过了多久,许酌轻声说:“我们该回去了,节目组该着急了。”

江烟海这才如梦初醒,慌忙从许酌怀中退出来。他不敢看许酌的眼睛,只是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海螺:“嗯。”

回程的路上,两人肩并肩走着,偶尔手臂相碰,却都没有躲开。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融合在一起。

“江烟海。”快到停车点时,许酌突然开口,“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

江烟海转头看他:“什么决定?”

“关于我们。”许酌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如果你需要时间思考,我会等。如果你最终决定只做朋友,我接受。”他停顿了一下,“但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江烟海的心跳加速:“会怎样?”

许酌微笑着靠近,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会让你知道,被真心喜欢是什么感觉。”

这句话让江烟海的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甜蜜。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就在这时,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发现了他们,远远地招手呼喊。

“走吧。”许酌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又在他反应过来前松开,“别让他们等太久。”

回到车上,编导急切地询问:“拍到了什么好素材吗?”

许酌淡定地拿出摄像机:“自己看吧。”

回放显示,除了最初几分钟的沙滩漫步,后面全是关闭的镜头画面。编导一脸失望,但看到两人湿漉漉的衣服和微妙的氛围,又露出了然的笑容。

“没关系,这种“什么都没发生”的感觉反而更让人浮想联翩。”编导眨眨眼,"观众会疯狂的。”

回酒店的路上,江烟海靠着车窗假装睡觉,脑海里却全是今天发生的一切。许酌的怀抱,沈酌的心跳,许酌那句“被真心喜欢是什么感觉”...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期待明天的拍摄。

当晚,节目组召开紧急会议,宣布由于他们这组的超高人气,制作方决定增加更多双人互动环节。

“特别是肢体接触的部分!”总导演兴奋地说,“观众最爱看这个。许酌,明天你能不能“不小心”把江烟海按在墙上?那种壁咚场面绝对上热搜!”

江烟海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许酌却冷下脸:“不行。”

“为什么?你们今天不是相处得很好吗?”导演困惑地问。

“因为,”许酌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把对他的感情当成表演。”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江烟海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许酌就这样公开表态。

“呃...好吧。”导演尴尬地清清嗓子,“那你们自然互动就好。”

会议结束后,江烟海快步走回房间许酌紧随其后。在电梯里,两人沉默不语,直到电梯停在江烟海的楼层。

“晚安。”江烟海低声说,准备离开。

许酌突然拉住他的手腕:“等等。”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轻轻放在江烟海手心:“明天有拍摄,记得吃这个。”

江烟海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糖——正是他高中考试前常吃的那种牌子。

“你...你一直带着这个?”

“习惯了。”许酌松开手,“晚安,江烟海。”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江烟海看到许酌温柔的笑容,心脏像是被轻轻捏了一下。

回到房间,江烟海站在浴室镜子前,盯着自己泛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镜中的男人看起来既陌生又熟悉——这还是那个坚信自己是直男的江烟海吗?

他掏出那枚海螺,轻轻贴在耳边,仿佛能从中听到今天海浪的声音,和许酌的心跳。

“完了...”他对着镜子喃喃自语,“我可能真的没那么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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