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烟海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梦里，许酌穿着牧师服装，站在教堂里对他说：“江烟海先生，你愿意嫁给许酌先生吗？“而他自己居然回答：“我愿意！”
“太可怕了！”江烟海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结果因为动作太大直接滚下了床。
“咚！”
“嗷！”
两声巨响后，房门被猛地推开。许酌站在门口，头发还滴着水，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露出精壮的腹肌和人鱼线。
“你没事吧？”许酌快步走过来，伸手要扶他。
江烟海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在许酌身上扫视，从锁骨到腹肌，再到浴巾边缘若隐若现的V字线条...他感觉鼻子一热。
“你流鼻血了。”许酌皱眉，转身去拿纸巾。
“天气太干了！”江烟海仰着头，手忙脚乱地接过纸巾，“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许酌挑了挑眉：“害羞了？”
“谁害羞了！”江烟海的声音高了八度，“我是怕你感冒！”
“哦？”许酌突然俯身，湿漉漉的头发滴下一滴水，正好落在江烟海锁骨上，“关心我？”
江烟海像触电一样弹开：“离我远点！”
许酌直起身，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早餐在桌上，十分钟后出发拍摄。”说完转身离开，浴巾下的臀部线条随着步伐若隐若现。
江烟海盯着那背影看了三秒才猛然回神，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江烟海！你是直男！直男！”
为了证明自己的性向，他掏出手机，点开社交平台，特意搜索了几个美女写真集。看着屏幕上性感火辣的女模特，他松了口气：“看，有反应，我果然是直的。”
然而当许酌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白衬衫的扣子随意地解开两颗，露出锁骨和小片胸膛时，江烟海发现自己的心跳比看写真时快了三倍。
“这不科学...”他喃喃自语，偷偷在手机上搜索：“如何判断自己是不是同性恋。”
搜索结果第一条：“如果你正在搜索这个问题，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胡说什么！”江烟海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赶紧删掉搜索记录，结果手一滑点开了历史记录——满屏都是：：男人喜欢男人正常吗”、“双性恋测试”、“被同性吸引是不是弯了”...
“完了完了完了...”江烟海疯狂删除记录，没注意到许酌已经站在他身后。
“在忙什么？”许酌突然出声。
“啊！”江烟海吓得把手机扔了出去，被许酌稳稳接住。
许酌瞥了一眼屏幕，嘴角上扬：“清空搜索记录？”
“我...我在查天气预报！”江烟海一把抢回手机，“今天会下雨吗？”
“不会。”许酌递给他一杯咖啡，“加了双份奶，不加糖。”
江烟海接过咖啡，心跳又不争气地加速了。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更讨厌许酌那种了然于心的表情。
早餐桌上，江烟海警惕地盯着面前的煎蛋和吐司：“你下毒了？”
许酌慢条斯理地切着自己的早餐：“下了，剧毒，吃了会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胡思乱想的那种。”
“什...什么？”江烟海差点被橙汁呛到。
“开玩笑的。”许酌推过来一碟蓝莓酱，“快吃，要迟到了。”
江烟海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吐司，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是他最喜欢的焦脆程度，上面还抹了一层薄薄的蜂蜜。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吃？”
“高中食堂，每周三。”许酌头也不抬地回答，“你总是第一个冲去抢最后一份焦吐司。”
江烟海的手停在半空。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许酌居然记了这么多年？
“你...你记性真好。”他干巴巴地说。
“只记关于你的事。”许酌抬眼看他，目光灼灼。
江烟海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这种直球攻击谁受得了啊！
“我、我去换衣服！”他落荒而逃。
浴室里，江烟海用冷水拍打自己发烫的脸。镜中的男人眼神慌乱，嘴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干。他伸手去拿润唇膏，却不小心碰倒了沈酌的洗漱包。
“糟了...”江烟海蹲下去收拾，发现许酌的衬衫掉在地上，沾了些水渍。
“完了完了...”他赶紧捡起来，犹豫了一下，决定用自己的吹风机吹干。然而当他拎起衬衫时，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气飘入鼻尖，那是许酌的香水味。
鬼使神差地，江烟海把衬衫举到面前，轻轻嗅了嗅。
“喜欢这个味道？”
许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江烟海吓得直接把衬衫扔了出去，正好盖在许酌脸上。
“我、我只是想帮你吹干！”江烟海面红耳赤地解释。
许酌慢慢拿下衬衫，眼神玩味：“你可以直接问我用什么香水。”
“谁要问你这个！”江烟海梗着脖子，“我对你用什么完全不感兴趣！”
“是吗？”许酌向前一步，“那为什么你手机里有我代言的香水广告截图？”
江烟海如遭雷击：“你怎么知道？！”
“猜的。”许酌露出胜利的微笑，“看来猜对了。”
江烟海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确实存过那张广告图，但那是为了...为了研究竞争对手的代言风格！绝对不是因为许酌穿着白衬衫喷香水的样子太性感！
“让开，我要出去！”江烟海试图从沈酌身边挤过去，却被对方轻轻拉住了手腕。
江烟海。”许酌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这个问题像一盆冷水浇在江烟海头上。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讨厌”这个词。
“我...”他垂下眼睛，“我不知道。”
许酌松开手，轻轻叹了口气：“没关系，我可以等。”
这种温柔反而让江烟海更加烦躁。他宁愿许酌像高中时那样跟他针锋相对，至少那样他能确定自己的立场——他们是敌人，是对手，不是...不是现在这种模糊不清的关系。
拍摄现场，工作人员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诡异的微笑。
“今天第一个环节是“默契考验！”李导兴奋地宣布，“我们会问一些问题，看看你们对彼此的了解程度。”
江烟海眼前一黑。了解许酌？除了知道他是个讨厌鬼之外，他还知道什么？
“第一个问题：许酌的生日是？”
“12月17日。”江烟海脱口而出，然后自己都愣住了。
全场发出“哇”的起哄声。许酌转头看他，眼中闪烁着惊喜。
“我...我是因为高中时这天总放假！”江烟海慌忙解释，“所以记得！”
“第二个问题：江烟海最喜欢吃什么水果？”
“芒果。”许酌不假思索地回答，“但吃多了会过敏，所以一次不能超过两个。”
江烟海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过敏？”
高二春游，你吃了三个芒果，然后脸上起了疹子。”许酌平静地说，“我陪校医送你去医院的。”
江烟海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他只记得那天醒来时在医院，床头放着一盒抗过敏药，没有署名。
“那个药...是你买的？”
许酌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接下来的问题江烟海完全处于恍惚状态。许酌知道他讨厌芹菜，知道他紧张时会咬嘴唇，甚至知道他最喜欢的电影是《海上钢琴师》——那是他大学时才迷上的电影，许酌怎么会知道？
“最后一个问题，”李导神秘地眨眨眼，“你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高中开学典礼。”江烟海下意识回答，“他作为转学生代表发言。”
“不对。”许酌轻声说，“是初一暑假，少年宫篮球场。”
江烟海震惊地转头：“什么？”
“你穿着红色球衣，投进了一个三分球，然后对我笑了。”许酌的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那一刻我就记住了你。”
全场寂静了三秒，然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江烟海站在原地，感觉世界天旋地转。初一？那比他知道的早了整整4年！
“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许酌反问，“告诉你我从13岁就开始暗恋你？”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江烟海脑中引爆。13岁？许酌喜欢了他7年？这太荒谬了！这不可能！他...
“我...我需要冷静一下。”江烟海转身就跑，完全不顾导演在后面的呼喊。
他冲进洗手间，把脸埋在冷水里，试图让自己清醒。镜子里的男人眼神慌乱，嘴唇发抖，完全不像那个在镜头前游刃有余的演员江烟海。
冷静，江烟海，冷静。”他对自己说，“你是直男，你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为什么他的心跳得这么快？为什么他记得许酌的生日？为什么他对那个初一暑假的相遇毫无印象，却莫名感到一阵酸涩？
门外传来脚步声，许酌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江烟海，你还好吗？”
“不好！”江烟海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因为那是事实。”
“但那是7年前的事了！人都是会变的！”
“我没有。”许酌的声音异常坚定，“5年，10年，都一样。江烟海，我...”
“别说了！”江烟海猛地拉开门，却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撞进了许酌怀里。
许酌稳稳接住他，两人的距离近得能交换呼吸。江烟海能闻到沈酌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能看到他琥珀色眼眸中自己的倒影，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热度...
“江烟海，”许酌低声问，“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是直男吗？”
江烟海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异常清晰——
完了，他可能真的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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