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影推行的“学馆论辩”首次正式举行,便选择了极具争议的议题——**“女子无才便是德”乎?** 此议题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激起了学馆内外的千层浪。论辩尚未开始,讲堂内外已挤满了前来观战的学子,人头攒动,议论纷纷。有的学子面露兴奋,期待思想碰撞;有的则眉头紧锁,显然对此议题抱有固有成见;更有一些女学子(虽数量不多)悄悄坐在角落,神情紧张又带着一丝期盼。
论辩双方严阵以待:
* **反方**:章维扬(主辩,逻辑核心)、万妤(奇兵,质朴例证)、章青雨(攻辩手,情感与事实结合)。
* **正方**:齐英昊(气势担当,传统卫道)、李玉泓(理论支撑,引经据典)、孙明哲(保守派代表,擅长人身映射)。
三位裁判神情肃穆,慕容云影作为总裁判居于中央,气度沉静。
**第一回合:立论陈词,锋芒初露**
章维扬作为反方一辩,率先起身,他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沉稳有力:“诸位师长,同窗!今日我等所辩,非仅一句古训,实乃关乎半数人族之前途命运!‘女子无才便是德’?此言大谬!它将‘才’与‘德’荒谬对立,仿佛女子之德行,必须建立在无知蒙昧之上。此非重德,实为**愚民**!才学为何?乃明理之梯,自立之基。女子通文墨,可教养出更明事理的下一代;女子晓技艺,可于家业有所裨益,甚至如历史上之纺织革新者黄道婆,其才岂止利家,更是利国利民!禁锢女子求知之路,便是斩断社会进步之一翼,其害深远!” 他的开场白气势十足,立刻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不少学子,尤其是些思想较为活跃的,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低声交头接耳:“章兄此言在理!”“可不是,我姐姐若识字,家中事务也能帮衬更多。”
正方一辩李玉泓起身,他今日代表正方,风度翩翩:“维扬兄胸怀天下,令人钦佩。然古训流传千载,自有其深意存焉。其所强调者,非是剥夺女子求知之权,乃是明晰**本末先后,主次轻重**。《周易》有云:‘家人,利女贞。’女子正位乎内,乃家道昌隆之基。若女子倾力于外务之学,与男子争胜于场屋之间,恐致阴阳失序,内职荒废。才学如锦上添花,固是美事,然若因追求繁花而忽略了维系家庭温暖之‘锦缎’,便是舍本逐末。故‘无才’非绝对之意,乃是警醒女子,**德为体,才为用,体用需得分明**。” 他的论述引经据典,逻辑清晰,也赢得了一批崇尚传统、讲究秩序的学子的附和。“李公子说得对,家和万事兴,女子乱了本分可不行。”
**第二回合:自由论辩,硝烟弥漫**
万妤早已按捺不住,李玉泓话音刚落,她便“噌”地站起来,小脸因激动而泛红:“李公子!你说女子就该待在家里,可懂得道理怎么会是坏事呢?我若是不识字,连账本都看不明白,怎么帮我姐姐打理铺子?若是被人骗了怎么办?难道糊里糊涂被人骗,就是有德行吗?**明明白白地活着,比糊里糊涂地顺从,不是更好吗?**”
“噗——”
“哈哈哈!”
“万姑娘这比喻妙啊!”
台下瞬间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声,许多学子被万妤这生动又略带莽撞的比喻逗乐了,原本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连几位裁判都忍不住嘴角微扬,慕容云影眼中也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齐英昊见状,立刻反击,他对着万妤,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万姑娘,你这例子太过极端!寻常人家,何须女子操心这些?自有男子担当!女子之责,在于营造和睦家氛,使得男子无后顾之忧。若女子都像你这般想着去管账目、理田产,心思野了,还能安心相夫教子吗?**牝鸡司晨,绝非吉兆!**”
“齐英昊!”章青雨立刻拍案而起,柳眉倒竖,“你开口闭口‘牝鸡司晨’,敢问商之妇好,率军征战,保疆卫土,可是‘司晨’?她之才德,彪炳史册,岂容你以‘牝鸡’污蔑?!女子有能力,为何不能施展?莫非只有庸碌无为、事事依赖男子,才合你们的心意?你这分明是**嫉贤妒能,心胸狭隘!**”
“说得好!”台下有学子忍不住低声喝彩,尤其是一些对章青雨颇有好感或本就支持反方的学子。
齐英昊被当众斥为“心胸狭隘”,脸上挂不住,梗着脖子道:“章青雨!你休要胡搅蛮缠!妇好千古几人?你敢说如今女子读书,不是为了攀比虚荣,不是为了吟风弄月,徒增口舌是非?我看你就是读了几本书,便牙尖嘴利,处处与人争锋!”
“齐兄此言差矣!论辩嘛!”
“青雨姑娘哪里胡搅蛮缠了?”
台下支持反方的学子开始出声,而支持正方的则有人喊道:“齐兄说得对!女子便该温婉些!”
场面一时有些嘈杂。
慕容云影轻轻敲了敲裁判席的木槌:“肃静!论辩需就事论事,勿做人身攻讦。” 声音不高,却自带威仪,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李玉泓适时将话题拉回:“青雨姑娘所言杰出女子,确有其人。然孙卿有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社会之基石,在于千万寻常家庭之稳定。若鼓励女子普遍追求才学,轻视内职,恐动摇此基石。且女子心性细腻,易为情所困,若学识过丰,思虑过甚,反添烦忧,不如简单快乐。”
章维扬立刻抓住对方逻辑漏洞:“玉泓兄此言差矣!按你所说,男子读书也会思虑过甚,莫非男子也该‘无才便是德’?快乐若建立在无知之上,与动物何异?我辈求学问,求的便是从蒙昧走向清明之快乐!再者,**将家庭稳定之责全然系于女子‘无知’之上,这本身便是对男子能力与家庭情感纽带的极度不自信!** 一个真正稳固的家庭,应建立在成员彼此理解、共同成长的基础上,而非一方对另一方的掌控与压抑!”
孙明哲见章维扬词锋锐利,冷哼一声,语带讥讽:“维扬兄高论!然则,观今世风,不少女子识得几个字,便眼高于顶,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有挑剔,于妇德妇容多有懈怠。此难道不是才学引致的弊端?可见古训防微杜渐,用心良苦!某些人家教女无方,纵容其读了些杂书,便忘了为人根本,实在可叹!” 他这话隐隐指向在场两位反方女子,尤其目光扫过章青雨。
万妤听得火冒三丈,也顾不得许多,大声道:“孙明哲!你凭什么说读了书就会懈怠妇德?我姐姐就读了很多书,她持家理事、孝顺公婆,比谁都做得好!倒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更容易被小人欺骗,做出糊涂事呢!你这就是**酸葡萄心理**,自己做不到,就觉得别人也做不到!” “酸葡萄心理”这新鲜词儿她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此刻用上,竟意外地贴切,又引来一片低笑声。
“万妤!你放肆!”孙明哲被一个学问不深的女子当众嘲讽,顿时面红耳赤。
“反方万妤,注意言辞风度!”老博士不得不出言维持秩序。
**第三回合:短兵相接,白热化的交锋**
辩论进入白热化,双方你来我往,节奏极快。
齐英昊:“即便不论持家,女子体弱,精力有限,强行与男子同学同等艰深学问,岂非强人所难?顺应天性,方为大道!”
章青雨立即反驳:“体弱便不能有坚韧之心?精力有限便该放弃追求?甘罗十二为相,可见才智不与年龄体力绝对相关!你这是**为懒惰和歧视寻找借口**!”
李玉泓:“纵有才女,于世道而言,终究是点缀。国家取士,征战沙场,仍需男儿。女子之才,于大局无足轻重。”
章维扬:“玉泓兄狭隘矣!文明之进步,岂独赖政令与刀兵?文化传承、技艺革新、医道发展,何处没有杰出女子之身影?蔡文姬整理典籍,传承文化;宋代女医谈允贤著书立说,活人无数。其贡献,岂是‘无足轻重’四字可抹杀?**轻视女子之才,便是自毁文明之半壁江山!**” 此言一出,台下响起一片惊叹和热烈的低语。
孙明哲再次尖锐发言:“纵有贡献,亦当在‘礼’的框架之内!女子若因才傲物,不守闺训,便是才胜于德,其行不远!观某些人,稍有才名,便抛头露面,与男子争辩不休,成何体统!” 他目光再次意有所指地扫过反方。
这话一出,台下哗然。
“孙明哲太过分了!这分明是指桑骂槐!”
“就是!论辩就论辩,攻击人算什么本事!”
“我倒觉得孙兄说得没错,女子还是含蓄些好。”围观学子中立刻出现了明显的对立,议论声此起彼伏。
章青雨气得浑身发抖,正要豁出去反驳,慕容云影的木槌再次响起,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方孙明哲,论辩当以理服人,再三含沙射影,有失风度!若再犯,将扣减分数!”
慕容云影的警告让支持反方的学子们感觉大快人心,不少人向孙明哲投去鄙夷的目光。孙明哲这才悻悻住口,脸色难看。
万妤趁着间隙,又抛出一个例子,试图缓和气氛并证明观点:“还有啊!如果女子不读书,怎么教孩子启蒙呢?难道都指望蒙学的夫子吗?我听说‘孟母三迁’、‘岳母刺字’,要是孟母和岳母都是不识字的,孟子还能成为亚圣,岳飞还能成为大英雄吗?**母亲有才学,才是家族乃至国家最大的福气!**” 她这例子举得恰到好处,既关联德行教育,又提升了格局,连正方一时也难以反驳。许多学子陷入沉思,连连点头。“万姑娘这话在理,我母亲虽不识字,但一直鼓励我读书。”“孟母三迁,岳母刺字,确是千古佳话啊!”连一些原本支持正方的学子,也开始动摇。
**第四回合:总结陈词,尘埃落定**
经过数轮激烈鏖战,双方进入总结。
反方章青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因孙明哲而起的怒火,目光清亮,言辞恳切而有力:“今日之辩,我方一再阐明,才与德,从来不是敌人,而是挚友!剥夺女子求知的机会,便是剥夺她们明辨是非、完善自我、贡献家国的权利。将女子禁锢于无知,所求的‘德’,是虚假的顺从,是脆弱的平衡。真正的盛世,需要的是**有智慧、有担当、能与男子并肩而立的女性**!打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枷锁,不仅是解放女子,更是解放被陈旧观念束缚的整个社会,让文明的天空因两翼齐飞而更加广阔高远!”
正方李玉泓做最后陈述,他依旧保持着理性的框架:“我方始终认为,秩序与和谐至关重要。古训之价值,在于其提醒世人关注根本,防范因盲目追求才学而可能导致的本末倒置。我们并非反对女子拥有才学,而是强调其获取与运用,需以不破坏家庭人伦、不违背女子柔顺本性为前提。若因倡导女子才学,而致家宅不宁、阴阳失和,则非社会之福。故,**谨慎对待,强调德行优先,乃是维系大局稳定之智慧。**”
三位裁判低声商议良久。老博士认为正方立足现实,顾虑周详;中年博士则被反方的激情、逻辑与展现出的进步性深深打动。
慕容云影最终起身,全场静默。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位辩手,尤其在章青雨坚定而明亮的眼眸上停留一瞬。
“今日论辩,跌宕起伏,诸君皆展现了思辨之光芒与护卫己见之热忱。”他声音沉稳,带着裁决的力量,“正方立足于传统秩序与社会稳定,其忧思值得倾听;反方着眼于个体解放与文明进步,其愿景令人向往。”
“然,裁决需有标准。”他话锋一转,清晰地说道,“论辩之价值,在于求真与启迪。吾观今日之辩,反方不仅有力地驳斥了‘才’‘德’对立之谬误,更以丰富例证与严密逻辑,阐明了女子才学对于个体、家庭乃至社会的积极意义。其论更具前瞻性,更符合文明演进之方向。尤其章青雨同学,于攻辩之中,据理力争,展现才学与勇气;章维扬同学,逻辑深邃,直指问题核心;万妤同学,虽学识不丰,然能以赤子之心,举出质朴而有力的例证,其情可感,其言亦发人深省。”
“反观正方,虽言之成理,然部分论述未能脱离成见,偶有偏离议题之人身映射,是为瑕疵。”
最终,他宣布:“经合议,本次论辩,反方胜出!”
结果一出,台下支持反方的学子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尤其是那些女学子,更是激动得眼泛泪光,仿佛这场胜利也属于她们。万妤开心地几乎要跳起来,章维扬沉稳地向台下支持者拱手致意。章青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释然,她感受到来自台下许多认可和钦佩的目光,这让她更加确信自己坚持的价值。
而支持正方的学子们,则大多沉默,或摇头叹息,或低声议论,显然对这个结果不太服气,但碍于裁判的权威和现场气氛,也未再多言。齐英昊看着章青雨那混合着胜利喜悦和些许羞怯的侧脸,第一次没有出言讽刺,只是抱着臂,若有所思。李玉泓则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孙明哲脸色铁青,在一片欢呼声中显得格格不入,愤然拂袖,提前离开了讲堂。
这场论辩,不仅是在台上六人之间展开,更是在台下所有围观学子的心中激荡。思想的种子已然播下,只待日后破土发芽。而章青雨在论辩中的耀眼表现,以及她与慕容云影之间那短暂而微妙的目光交汇,也成为了许多人私下谈论的焦点。
论辩的激烈与胜利的喜悦交织,让反方三人走出讲堂时,脸上都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太好了!我们赢了!”万妤雀跃着,几乎要拉着章青雨转圈。
章维扬虽然沉稳,眉宇间也满是欣慰:“今日之辩,确实畅快。青雨,你最后总结得极好。”
章青雨脸颊微红,心中充盈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仿佛多日来的阴霾都被这场胜利的阳光驱散了不少。
就在这时,慕容云影处理完论辩的后续事宜,走了过来。他目光首先落在章青雨身上,见她眉眼舒展,唇边带着轻松的笑意,不再是前几日那般郁郁寡欢、刻意躲避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猜测她大约已从“指腹为婚”的尴尬中走了出来。
“青雨,”他声音温和,带着明显的赞许,“今日论辩,你表现出色,思辨清晰,言辞有力,令人刮目相看。”他顿了顿,语气中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前几日……是我思虑不周,言语间若有冒犯,你别往心里去。”
章青雨抬眸看他,见他眼神真诚,并非虚言客套。心中那点残留的委屈和别扭,在他这主动的道歉和真诚的夸赞面前,忽然就消散了。她还能怎样呢?难道要逼着他喜欢自己吗?她做不到,也不屑于那样做。能像现在这样,被他认可才华,像兄长般关怀,或许…也行……吧
她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云影哥哥言重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还要多谢云影哥哥公允评判。”
见她如此,慕容云影心中也松了口气,转而看向章维扬和万妤:“维扬逻辑缜密,直指核心;万妤虽学识不广,但心思灵动,例证巧妙,亦功不可没。你们三人配合默契,赢得实至名归。” 他又勉励了几句,便因还有教务需处理,先行离开了。
慕容云影一走,章青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虽仍有淡淡的怅惘,但更多的是一种放下后的轻松。
不一会儿,李玉泓和齐英昊也走了过来。李玉泓面带温雅笑容,拱手道:“恭喜三位,今日论辩,反方确实更胜一筹,李某佩服。”
齐英昊虽还是那副不太爽利的样子,但也跟着抱了抱拳,算是认可。
章青雨看向李玉泓,故意带点嗔怪道:“李公子,你既然内心并不认同‘女子无才便是德’,为何在辩论时那般咄咄逼人,引经据典地反驳我们?”
李玉泓含笑解释:“论辩场上,各为其方,自然要竭尽全力。若因私谊而有所保留,反倒是对论辩本身的不尊重,亦是对诸位的不敬。若有言辞激烈处,还望青雨姑娘海涵。”
齐英昊在一旁哼了一声:“谁咄咄逼人了?论辩不就是如此?”
章青雨立刻扭头瞪他:“怎么,齐大将军还不服气?”
“服什么气?不过是让你们侥幸赢了一场!”齐英昊嘴上不饶人,但眼神里的敌意和轻视却明显少了许多,经过这场论辩,他不得不承认,章青雨并非他之前认为的那般“无脑”,她有自己的思想和坚持,而且……还挺能说的。
李玉泓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辩论已毕,胜负已分。今日难得尽兴,不如由我做东,请大家去‘醉仙楼’小酌几杯,既是庆祝反方获胜,也是化解方才论辩的‘干戈’,如何?”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万妤和章维扬的响应。章青雨见兄长同意,自己也确实想放松一下,便点了点头。齐英昊本来想拒绝,但看众人都去,自己不去反倒显得小气,也闷声应了。
醉仙楼的雅间里,气氛很快热烈起来。几杯酒下肚,年轻人之间的那点隔阂仿佛都融化了。开始还只是谈论方才论辩的精彩之处,互相调侃,后来便天南海北地聊开了。
酒至半酣,除了李玉泓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克制,其余几人都有了醉意。
章维扬端着酒杯,眼神有些迷离地看向万妤:“万妤妹妹……你姐姐万芃姑娘……她回到姑苏后,一切可还安好?”他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万妤已经醉得趴在桌子上了,闻言迷迷糊糊抬起头,脸颊酡红,答非所问:“唔……姐姐?姐姐说洛阳的糕点好吃……可是……可是没有姑苏的甜……” 说完,又趴了回去。
章维扬得不到答案,叹了口气,自顾自又喝了一杯。
另一边,章青雨双颊绯红,眼神涣散,手里无意识地转动着空酒杯,嘴里喃喃念叨:“云影哥哥……他夸我了呢……他说我思辨清晰……可是他……” 声音带着委屈和失落,渐渐低了下去,眼角似乎还有些湿润。
齐英昊醉眼朦胧地听到她的低语,心里莫名一阵烦躁,他猛地凑近章青雨,大着舌头问:“章青雨!你……你为什么非要喜欢他?那个慕容云影有什么好?整天一副忧国忧民、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我喜欢谁……要你管……”章青雨醉醺醺地反驳,但声音软弱无力。
眼看场面逐渐失控,李玉泓叹了口气,起身唤来小二结账,又仔细吩咐了伙计,雇了稳妥的马车,分别将章家兄妹和万妤安全送回府邸。齐英昊虽然醉得厉害,但尚能自己走路,李玉泓便亲自扶着他,将他送回了将军府。
夜色深沉,一场酣畅淋漓的论辩与一场意乱情迷的庆功宴终于落下帷幕。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