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悦用手掩耳盗铃般地遮住了自己的眼,往旁边一偏,擦着严时的身子,跑出了医院。
严时应该能够明白她的意思的,不见。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她?
她虽然活的倒霉透顶,但是她并不想去死,她想活着。
杨悦坐在了花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天很高,地很蓝,白云一层又一层,清风吹,凉爽温和。
可是,杨悦视野有点模糊,有点无力,她无法去看这么美好的世界了。
在长时间的思索过后,她走进了一家牛肉面馆,点了一碗特别辣的牛肉面,然后就麻木地等待着,直到牛肉面被端了上来,杨悦才稍微有了一点人气。
她的手有点儿颤抖,她斗着筷子,从滚烫的牛肉面中,夹了一块牛肉片,放到了自己的嘴中。
可是,她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她整个身子开始发抖,她强迫自己,再多吃几口,这可是她最喜欢吃的牛肉面啊。
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味道。
头皮发麻,她不想再吃了。
眼泪在热气中,浸满了脸颊,她不知道周围有多少人,不知道周围议论她的声音,她都要死了,也没有心思管这一些了。
时间,好像过了好久,她又再一次拿起了那双筷子,可是筷子好重啊!她拿不稳筷子,筷子掉了一地。
她慢慢地弯下了腰,去捡地上的筷子,可是腰也好软啊,她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
老板娘给了她一双新的筷子,让她慢慢吃,好好吃。
她又往嘴里巴拉了几口,可是还是有一点难受,她还是吃不出味道。
她不想再吃了,又一次放下了筷子。
可是不能浪费食物,她停顿了几分钟后,就将剩下的食物全部塞到了自己的嘴中。
吃完后,杨悦向余可发了一条消息,她一天后回医院。
杨悦去了超市,买了书,零食,水果,学习用品,打车来到了她成长的孤儿院。
铁门外,她敲响了门。
熟悉的院长出现在了孤儿院门口,他盯着杨悦好久好久,才说:“你是?”
院长不记得杨悦了。
杨悦有一丝落寞,但还是说:“院长,是我啊,杨悦!”
“杨悦……”院长嘴里嘟囔着,重复了很久,才想起来说,“原来是杨悦啊!都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
“我想回来看看,院长!”杨悦透过大门,看向了院子中,她常常玩耍的地方,那里的大树已将没有了。
大门缓缓打开,杨悦抱着箱子走了进去。
她先来到了她曾经睡过的地方,那是一排漂亮的卡通软床。
当年她在的时候,还只是上下铁床。
她又来到了曾经学习的教室,所有的木桌子,都换成了铁桌子,她还记得,在她学习的桌子上,有一个洞,洞里面写了她自己的名字。
参观完老建筑,又看了新建筑。
孤儿院新建了食堂,足球场,阅览室等。
院长说,有人资助了这里,换了很多新东西。
在这里,杨悦似乎找不到过去的痕迹。
一个不合群的小男孩,独自蹲在墙角边,低头看着。
杨悦走了过去,看着他眼中的世界。
一群蚂蚁正在搬家。
“你喜欢虫子吗?”杨悦问道。
“嗯!”小男孩有点高冷。
“长大了去研究昆虫怎么样啊?”杨悦说。
“我现在就在研究昆虫。”小男孩认真地说。
杨悦陪小男孩看了一会儿虫子,就向院长告别,没有留念地离开了。
傍晚,杨悦来到了她就读的大学,签了字,做好登记后,被门卫放进了学校。
她从这间教室,走到另一间教室,从一楼走到六楼,从这栋教学楼,走到另一栋教学楼,从食堂到宿舍,记忆碎片不断涌现,又好像遗忘了很多,有些东西拼凑不起来了。
最后,她回到了自己曾经居住的出租屋,她的出租屋还是她自己在租。
阳台上的花已经被她拿去送给邻居了,阳台空落落的,无比落寞。
她进屋,看了一遍屋内摆设,没有什么改变。
她躺在床上,缩着身子,放了一首柔和的音乐,睡去。
可以了,她已经告别了。
第二天,杨悦在医院门口看到了焦急等待着的余可。
余可一见杨悦,便把杨悦拥入了怀中:“听姐的,咱们治病,钱的事不用操心。”
杨悦微微笑了,说:“姐,我就是回来治病的。”
“不愧是我认识的杨悦,咱们不怕,我知道你很坚强的。”余可拍着杨悦的背部。
“我会好好治病的。”
杨悦就此,在医院里面居住了下来。
在前一天,小久被族人放开后就立刻找了严时。
他坐在桌子前面,和严时一起吃早餐。
“严哥,我听说你又受伤了,悦姐为了保护你,把手链给了你,你们是不是相处的很好啊?”小久把一块金黄的蛋放进了自己的嘴中,八卦地问到。
“我和她说清楚了,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严时平静如常地说着。
小久很惊讶,杨悦姐明明和景思长得一摸一样,他待她也不一样,可是为什么会不喜欢呢?
“如果,她是景思就好了,那样,你是不是就会多笑笑了。”小久戳着一根烤肠,难过地说着。突然,小久像是猛地明白了一样,说,“上次,打大虫的时候,突然间打了个雷,我以为是我看错了,现在想起来,那道雷有可能是从杨悦姐手上发出来的。”
严时拿碗的手像是定住了一般,他被微不足道的希望弄得有点分不清现实。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他要抓住这微小的希望。
他得到消息,杨悦在医院。
于是他来到了医院,刚好就碰见了冲门而出的杨悦。
他看懂了杨悦动作的意思,不见,所以选择不去追她。
他从余可那里得知了杨悦的病情。
天崩地裂!
他看到了坐在花台旁边,捂着胸口难受的杨悦。
他的眼睛好像模糊了,密密麻麻地出现了无数根线,风一吹,就要断了。
耳边好像响起了那句算命的话:注定倒霉,天生短命。
渐渐地,视野中,开始清晰,那是一个脆弱又不甘心的杨悦。
严时的视野转移到杨悦的手上,手链已经换了。
她的手链已经不是原来的手链了,是不是因为换了手链,才让她生病的。
他要去修复手链。
他去找了命婆,希望命婆帮助他修复手链。
可是命婆说,手链碎了就是碎了,修复不了了,和人的命一样,改不了。
他派小久回去打听治病的方法。
小久的族中,有专门的情报部门,专门收集打听一些奇怪的信息,然后高价出售给其他族人。
严时的信息,也是他们搜集的一部分。
小久拿着严时给他的病历本,银行卡,回到了他的族中。
在情报中心,小久递上卡和病历。
对面的人收了那些东西,拍了拍小久的肩膀:“可以啊,小久,又薅来一笔钱。上次没有白关你。”
小久摇了摇自己的肩膀,甩开了他的手:“这是定金,找到治疗方法,还会有5倍的钱。”
对面的人勾了勾嘴:“在外面待久了,脾气越来越大了。”
“关你屁事。”小就回怼。
“不关我的事,只是,你在这里说的所有话,都和你的家人有关哦!”
小久气冲冲地走了。
小久从情报站离开后,回了一趟家。
他好久没回家了,上次被关,脸色不太好,没有敢回家。
小久旋转钥匙,推开了门。
房子不大,暖色调的,让人很安心。
客厅很安静,妈妈正在沙发上睡觉,小久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块毯子,盖在了妈妈身上。
妈妈感觉到异样,醒来了。
她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小久。
几秒钟后,才说话。“小久回来啦!妈妈可想你啦!”妈妈捏了捏小久的手,“小久辛苦了!”
小久笑了笑:“妈妈继续睡吧!”
妈妈直起了身子,说:“不睡了,不睡了,我要给小久做吃的。”
“妈,外面吃,不用辛苦自己。”
“不行,小久等着,妈妈去做。”妈妈说着去了厨房。
小久走向了自己的房间,还未进屋,便听到了“嗖嗖嗖”的声音。
“爸,你又打我游戏了!”小久推门而入。
爸爸没有听到声音,小久走近了,扯掉了爸爸头上的耳机。
“爸!”小久埋怨地喊了一声。
“小久!”爸爸惊叫了起来,推开椅子,起身,直接把小久抱了起来,“不错,变重了不少。”
小久被勒得有点难受,“爸,你又打我的游戏。”
“爸爸帮你过个级别,通个关嘛!”
正在这时,清脆的碎碗声传进了耳朵,爸爸连忙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孩子妈!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把碗打碎了。”
爸爸慢慢地捡着地上的碎片说:“我不是说不要进厨房吗?你手上又使不上力气。”
“我想亲手给儿子做顿饭。”
“我做,你出去休息。”爸爸命令。
“好!”妈妈走出来厨房,和小久尴尬地对视一眼,就笑了。
“呜呜呜……”
熟悉的哭声,是弟弟的声音。
小弟顶着叶子和草,打开了门,看到了站在客厅中央的两个人。
哥哥回来了。
小弟立刻跑到了哥哥身边,抱住了哥哥:“哥哥,我好疼啊!”
小久揉了揉小弟的头:“怎么了?”
“我去爬树,从树上摔了下来。”小弟一抽一抽的。
“弟弟太调皮了,活该!”此话一出,小弟哭得更厉害了,小久只好哄弟弟,“好好好,弟弟不哭,让哥哥看看摔伤了没?”
小久也曾思考过,带着自己的家人,离开这个奇怪的族群会怎么样!
可是他不敢做。
他不想打扰家人相对安稳的生活。
深夜,严时坐在沙发上,源源不断地往手链里注入异能。
命婆说不能修复手链,他偏要试一试。
手链像是结了冰一样,表面蒙上了一层透明的东西,碎了的纹理好像渐渐被抚平了。
突然,一声脆响,手链炸成了碎片。碎片又好像有磁力一般,在异能的作用下,拼成了一个死字。
严时施展异能的手,猛地垂了下去,碎片也随之散开。
绝望。
有人在手链上下了诅咒。
杨悦是不是景思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杨悦是景思,他害了他喜欢的人。
如果杨悦不是景思,他连累了她。
不管如何,结局都无法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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