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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槐下逢星纪

巷子口的老槐树又开花了,细碎的白瓣落得满地都是,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碎了一整个春天的月光。宫阙提着裙摆跨过门槛时,一片花瓣正好落在她的发辫上,红绳系着的小铃铛轻轻晃了晃,没出声。

“小心点,”颜黠在她身后啧了一声,伸手替她摘下来,指尖蹭过她耳后时顿了顿,“这地界的阴气重,别让脏东西沾了你的镇魂铃。”

宫阙回头看她,齐胸的波浪长发随着动作滑到肩前,发尾带着点自然的卷。她今天穿的黄裙子格外惹眼,袖口和领口的祥云纹在夕阳下泛着金光,走动时裙摆掀开一角,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衬裙,像是晚霞被揉碎了,一半织进了外层的金线,一半沉在了内里的暗纹里。

“怕什么,”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点弯,“真有脏东西来,不是正好让你练练手?”

颜黠挑眉,没接话。她穿的金红色衣裙比宫阙更显利落,黑色的头发用橙色发带挽成个利落的丸子头,耳旁垂下来的两缕青丝也用同色丝带绑着,一动就晃悠悠的。脖子上红绳吊着的铜钱随着呼吸起伏,手上戴着的护腕绣着金色纹路,看着倒像是哪家武馆刚出师的姑娘。

她们要找的星纪,就在这条巷子尽头的茶馆里。

十二星次,散落人间,各自带着一段被遗忘的过往。宫阙是镇魂灯的灯灵,守着一盏燃了千年的孤灯,灯芯里藏着寻找星次的线索。颜黠则是半路搭伙的,她说自己是个跑江湖的,可宫阙总觉得她身上的气息不简单,尤其是她脖子上那枚铜钱,偶尔会透出点镇压邪祟的金光。

巷子很窄,两侧的墙皮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砖。风一吹过,砖缝里钻出的野草沙沙作响,混着远处茶馆飘来的茶香,有种说不出的陈旧感。

“就是这儿了?”颜黠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前面挂着“老地方”木牌的茶馆,眉头皱了皱,“阴气重得能拧出水来,不像是什么好地方。”

宫阙也感觉到了,她的镇魂铃虽然没响,但裙摆里暗红色的衬裙却微微发烫——这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附近的征兆。她按住裙摆,轻声道:“线索上说星纪在这里,而且……”她顿了顿,“这里不止有阴气。”

还有一种更淡、更古老的气息,像是尘封在古籍里的墨香,混着点草木的清气,很淡,却很稳,像定海神针一样,把周围的阴气镇得不敢放肆。

两人刚走到茶馆门口,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一股更浓的茶香涌出来,带着点炒过的栗子味,意外地让人安心。

茶馆里没什么客人,只有靠窗的位置坐着两个人。

靠窗的年轻男人穿着件浅绿色的曲裾深衣,样式古朴,料子却看着很新。他手里捧着本线装书,书页泛黄得厉害,边角卷成了波浪形,一看就是被翻了无数次。他看得很专注,连有人进来都没抬头,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安静得像幅画。

宫阙的心跳漏了一拍。是他,线索里描述的星纪,二十四岁的模样,总穿着一身绿衣,手里永远捧着本书。

可他对面坐着的人,却让宫阙和颜黠都警惕起来。

那是个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穿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他正拿着个紫砂壶慢悠悠地倒茶,动作行云流水,壶嘴倾斜的角度分毫不差,琥珀色的茶水刚好注满面前的小杯,不多不少。他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对面的年轻男人和刚进来的两个姑娘都不存在。

但宫阙能感觉到,刚才那股镇压阴气的气息,就是从他身上来的。而且这气息……太纯了,纯得不像凡人该有的。

“两位姑娘,里面请。”茶馆老板是个干瘦的老头,从柜台后探出头来,脸上堆着笑,“要点什么?我们这儿的碧螺春刚到的新茶。”

颜黠没理他,径直走到星纪那桌旁,弯腰看了眼年轻男人手里的书。封面上的字早就磨没了,只能看清里面是些手绘的星图,线条流畅,却和现在的星象图完全不一样。

“星纪?”她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窗外的风声。

年轻男人这才抬起头。他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星光,只是眼神里带着点茫然,像是刚从很深的梦里醒过来。“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忘了。

就在这时,对面穿中山装的男人终于放下了紫砂壶,抬起眼皮。他的眼睛很浑浊,像是蒙着一层白雾,可看过来的时候,宫阙突然觉得浑身一僵,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

“小姑娘,”他的声音很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找他做什么?”

颜黠上前一步,挡在宫阙身前,脖子上的铜钱突然发烫,红绳勒得她皮肤有点疼。“我们找他有事,与你无关。”

男人笑了笑,嘴角的皱纹挤在一起,看着有点慈祥,眼神却冷得像冰。“他是星纪,你们是来收他的?”

宫阙心里一惊。他知道星纪?还知道她们的目的?

星纪似乎被“星纪”这个词刺激到了,捧着书的手指突然收紧,指节泛白。“我……我忘了……”他喃喃自语,眉头紧锁,“我好像……在等什么人……”

“等谁?”宫阙忍不住追问,“是不是在等我们?”

星纪摇摇头,眼神更加茫然:“我不知道……书里有答案,可我看不懂……”他把书往前推了推,书页上的星图在夕阳下泛着奇异的光,“这里面的星星,我好像都认识,可又记不清它们的名字了。”

穿中山装的男人突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发出“当”的一声轻响。“他不能跟你们走。”

“凭什么?”颜黠往前踏了一步,手上的护腕金光一闪,“他是十二星次之一,我们找他是为了……”

“为了让他记起过去?”男人打断她,浑浊的眼睛扫过宫阙,“然后呢?让他再死一次?”

宫阙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镇魂灯的线索里只说星次散落人间,失去记忆,需要找到他们,唤醒他们,才能阻止一场即将到来的浩劫。可这个男人说……再死一次?

男人没回答,只是看向星纪,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小纪,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别轻易跟陌生人走。”

星纪愣了愣,下意识地点头:“记得……寿伯说的,都要记着。”

寿伯?宫阙心里咯噔一下。这称呼……还有他身上那股纯粹的气息……难道他是……

颜黠显然也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你是寿星?执掌人间寿数的那位?”

男人终于正眼看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小姑娘见识不错。”

寿星竟然在守护星纪?这怎么可能?星次与神明向来没什么交集,更何况是寿星这种掌管寿数的上古正神。

宫阙定了定神,看向星纪:“不管他是谁,你是星纪,这是你的宿命。人间很快会有大难,只有集齐十二星次,才能化解。”

星纪茫然地看着她,又看看寿伯,手里的书被他捏得更紧了:“大难?我不知道……寿伯说,我只要在这里看书就好,等时间到了,自然会有人来接我……”

“谁来接你?”颜黠追问。

“不知道……”星纪的眼神黯淡下去,“我忘了……”

寿伯突然站起身,中山装的下摆扫过桌面,带起一阵风。他的身形明明不高,此刻却显得格外有压迫感。“时候不早了,两位姑娘请回吧。”

他一抬手,茶馆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窗外的夕阳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中的阴气骤然变浓,刚才还被镇压着的邪祟气息疯狂涌动,墙角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发出“嘶嘶”的声响。

颜黠立刻将宫阙护在身后,手上的护腕金光大盛:“想动手?”

“不是动手,”寿伯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飘忽,“只是想告诉你们,有些过去,忘了比记起来好。”

话音刚落,宫阙突然感觉到发辫上的镇魂铃动了。不是被碰到,而是自己在晃,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响声。她低头一看,只见裙摆里的暗红色衬裙正在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与此同时,星纪手里的线装书突然自己翻开了,哗啦啦地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没有星图,只有一行用朱砂写的字:

“七月初七,槐花落尽,星纪归位,镇魂灯……”

最后三个字模糊不清,像是被水洇过。

“这是什么意思?”颜黠盯着那行字,又看向寿伯,“你知道些什么?”

寿伯却没再说话,身影在黑暗中渐渐变得透明,像融化的冰。他消失前,宫阙好像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说的是:“灯灵,别太执着了……”

等他彻底消失,茶馆里的光线又亮了起来,夕阳重新照进窗棂,落在星纪身上。那些涌动的阴气也不见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星纪还保持着捧着书的姿势,只是眼神里的茫然更深了。他看看宫阙,又看看颜黠,小声问:“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他竟然忘了寿伯?

宫阙和颜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颜黠先开口,指着书上的字:“你认识这字吗?七月初七,是什么日子?”

星纪摇摇头:“不认识……但好像……有点熟悉。”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头好疼……好像有很多事情要想起来,又想不起来……”

宫阙上前一步,轻声说:“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可以等,等到七月初七,也许到那时候,你就都记起来了。”

她心里清楚,寿伯的出现绝非偶然。他说星纪记起过去会再死一次,还说有些过去忘了更好,这背后一定藏着什么秘密。而书上那句没写完的话,镇魂灯后面到底是什么?

颜黠突然碰了碰她的胳膊,朝窗外努了努嘴。

宫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茶馆门口的老槐树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戴着顶宽檐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但宫阙能感觉到,那人的目光正落在她们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冰冷的气息。

更让她心惊的是,那人的手里,似乎提着一盏灯。一盏和她本体一模一样的镇魂灯。

颜黠的声音压得极低:“那人是谁?他手里的灯……”

宫阙没说话,只是握紧了藏在裙摆下的手。镇魂灯只有一盏,就在她的意识里燃着,从未离开过。可外面那个人手里的灯,为什么和她的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门口的人突然转身,帽檐下的脸在夕阳下闪过一角,苍白得没有血色。他似乎朝她们这边笑了笑,然后转身走进了巷子深处,提着的灯明明灭灭,很快就消失在拐角。

“追吗?”颜黠立刻就要动。

“别去。”宫阙拉住她,指尖冰凉,“他身上的气息……很危险。”

比刚才巷子里的阴气更危险,比寿伯的压迫感更让人不安。那是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虚无感。

星纪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手里还捧着那本线装书,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他……他是谁?我好像……见过他……”

宫阙和颜黠同时看向他:“你见过?”

星纪皱着眉,努力回想,却还是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就是觉得……很怕他。”

夕阳彻底沉了下去,天色暗得很快。茶馆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昏黄的光线下,星纪手里的书突然合上了,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他像是被吓了一跳,低头看着书,突然“啊”了一声:“书……书里好像有东西!”

他把书倒过来抖了抖,一枚玉佩从书页里掉了出来,落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玉佩是月牙形的,质地温润,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纪”字。

就在玉佩落地的瞬间,宫阙脖子上突然一热,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项链,吊坠是半枚残缺的玉佩,形状正好和桌上那枚能拼在一起。

颜黠也愣住了,她脖子上的铜钱突然变得滚烫,红绳像是活过来一样,紧紧地贴着她的皮肤。

而巷口的方向,那盏诡异的镇魂灯,不知何时又亮了起来,明明灭灭的,像是在召唤着什么。

宫阙看着桌上的半枚玉佩,又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另一半,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寿伯的警告,神秘人的出现,还有这突然出现的玉佩……寻找星纪的第一步,似乎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里。

她看向颜黠,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疑惑和警惕。

“看来,”颜黠低声说,“这十二星次的事,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得多。”

宫阙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星纪身上。年轻男人正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半枚玉佩,眼神里带着困惑和一丝熟悉感。

“现在怎么办?”颜黠问她。

宫阙深吸一口气,夕阳最后的余晖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黄色的裙摆上,金线流淌,像是把晚霞的最后一点光都拢在了她身上。

“还能怎么办,”她轻声说,语气却很坚定,“找到他,弄清楚真相。不管前面有多少谜团,我们都得走下去。”

只是她没说的是,刚才那神秘人转身时,她好像看到他风衣的下摆上,绣着一个和颜黠护腕上一模一样的金色纹路。

颜黠,她到底是谁?

第二卷

灯寄星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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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槐下逢星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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