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均之订的的硬卧下铺,上铺大叔呼噜声,打得他睡也睡不着,只好无奈地坐起来,脑子里全是魏涞,这一夜过的十分煎熬了这样熬了一夜,眼睛干涩涩的,脑子也有点晕,
他泡了一份大骨汤方便面,一边吃着一边往外看,这个地区的经济发展的还行,楼房平房,鲜有瓦房。
成片的绿色是稻米,泛着盈盈的泥水光。
上午十点多,到达吴川,再从转到县城。
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里的天是灰蒙蒙的,街上很少有绿化带,绿化带上也都是一些灰尘,很少有小汽车,都是一些中老年人开着一些三轮车,还有一些大货车,疾驰而过,根本不顾及行人。
他心中忽然有点难过。
魏涞的童年是在这度过的。
到处都是灰色的,自从那件事过去以后,黄阿姨带着兄妹俩,他们是怎么艰苦活下来的,他替父亲的做法感到羞愧。
一个面包车缓缓开来,停在了他的前面,副驾座上露出一个像玉米棒一样的脑袋,那男人咧开嘴,用方言问道:“去哪?”
杨均之瞧了一眼他,这人很瘦,面容慈祥,于是回答:“魏镇?”
男人又问:“哪个魏镇?”
哪个?
有很多个?
男人看到他一脸懵的样子,问道:“你是外地人吧。”
杨均之点点头。
“你在这有亲戚吗?”
他迟疑地点了点头。
男人向后伸了一个胳膊,打开后面的门,说:“你先上来,到车上打电话问问。”
他这么热情。
杨均之反而不敢上去了。
男人乐了。
“你看看,后面我还拉了几个人,我就看你这身打扮,肯定是外地,上车吧,这里不好搭车,前面的汽车站还要几公里,你在坐个出租,不划算。”
漫天的灰色,风一吹,一张嘴要吃沙子。
杨均之长腿一抬,上了车子,车子很旧,坐上去,硌屁股,前面的沙发上贴了一些男妇科的广,还好他不晕车。
车上还有三个人。
两男一女。
那两个男生睡着了,女生刷着手机,无意见看了一眼,瞬间眸子发亮了,嘴角藏不住的笑容,疯狂地打着字。
司机又去了几个地方拉客人。
路上。
杨均之不停翻看魏涞的微博。
微博停更在元宵节,他无奈地把头耷拉在玻璃窗上,酝酿着见到她,要说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副驾座的大叔,嘿了声:“小伙子,打电话了没啊?去哪?”
杨均之抬头,脑子好似灌了铅,疼的厉害,还没打,他皱了皱没头,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左耳,有点疼,方才睡觉,磕着了。
他给黄阿姨打了电话,心中莫名期待魏涞会接通。
“喂。”
他心里有点失望,还是礼貌地回答:“是黄阿姨吗?你好,我是杨均之。”
“有什么事吗?”
杨均之活了二十多年,从来都没有这样尴尬过,想到父亲以前做的事情,想到这样对待魏涞,他心里没这样害怕过。
声音低低的。
“我来看看魏涞,阿姨,魏镇是哪个县的?。”
引得副驾座的大叔,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好奇他亲戚什么人,吓成这样。
他当然不知道大叔的想法,黄阿姨没吭声,说道:“你来也不管用,魏涞不在家。”
“我等她回来。”
“我已经快到了。”
“你这孩子,”黄乔继续说道:“魏涞昨天去旅游了,你既然来了,就来家里坐坐吧。”
杨均之像失了魂,问道:“那她有说什么回来吗?”
“你和她相处这么长时间不了解她吗?小涞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和家里人说,想明白了,哪天想起来了,可能会提一嘴。”
黄乔声音温和,娓娓道来,总有一股不威自怒的的劲儿。
“北河县。”
杨均之挂断电话,头靠在沙发垫上,眼一闭,像没有呼吸一样,失了魂一样。
又过了很久。
副驾座的大叔吆喝了一声 :“柳琛下车。”
这个叫柳琛的男生下车时,关上车门,朝杨均之看了一眼,歪着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估计是好奇他的脖子疼不疼。
黄乔在浇菜园,手机放在她兜里,刚刚杨均之打电话,要来的消息,实在是令人吃惊。
当年魏渊山做错了事情,虽说他父母立刻撇清了关系让他们心寒,但孩子是无辜的,杨振峰只是不想牵连他们一家人而已。
这件事没有对错。
另外……
杨均之不知道村里的路怎么走……
浇完菜园。
黄乔去街上,买些荤菜和素菜,逛街给自己买了一只口红,一罐素颜霜,往回走的时候,她给杨均之回了个电话,问他到哪里了。
她听见,杨均之问司机。
“十五分钟。”杨均之说。
“哪个车站。”
杨均之:“不用接我,手机可以导航。”
“导航能导出魏渊山的家吗?”
好像不能。
杨均之变得傻傻的,在车厢里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郑重其事地道声谢,一边的女生差点喷出橙汁儿,脸都憋红了。
帅哥都不太聪明嘛。
路渐渐变窄了些,人也多了,刚才的女生下了车子,车上还有两个人。
“你们两个都在南站下,是吧。”
“是嘞师傅!”男人说,
男人已经探起脖子向外面看,杨均之也像外面看去。
“南站附近有超市吗?”他问男人。
男人看向他,确定他不是本地人。
“有啊,南站往前走,红绿灯拐个弯就到了。
杨均之买了箱水果和鸡蛋,一箱纯牛奶,站在了马路边上,回了个电话给黄乔。
“黄姨你报个位置”
“坐一天车,不用了,你在那等着吧,你报个位置。”
“旁边有个实验学校。”
“我耳朵包了白色纱布。”
黄乔了然,他耳朵毛病复发了,她拐弯到对面去,走了几百米,走的很慢,眼睛往两边看,她看到了杨均之,他应该有一米八五,人很白,耳朵包着纱布
在人群里还挺惹眼。
车子停在路边,她试探喊了一声:“杨均之?”
男生果然眼神往这里瞟,然后笑了笑,提着礼包往这边走。
黄乔提起地下一箱面包,往车里放,说:“你坐后面吧。”
“你爸妈现在还在温州住吗?”
“嗯,我妈还在那所学校教书。”
“挺好的。”
黄乔沉默。
杨均之想起旧事,心里陡然紧张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交了卷,不知道考的怎么样,说不定后面,不定时的还有题。
上一题还不知道结果。
“你和魏涞什么时候开始谈的。”
“几个月了。”
“你早就认出了他,怎么不给她说?”
杨均之简直要汗如雨滴了,他来之前想过,如果魏涞父母提问相关的问题,他要回答的让人开心,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我之前耳朵复发了,我就想等出院了,亲自告诉她,结果魏涞不知道怎么知道了。”
黄乔听着,抿了抿嘴,当然是她不小心说漏嘴的,她又问:“相处的这一年没机会说吗?”
“有,”杨均之沉默了会儿:“还是因为我耳朵的问题,没说。”
黄乔明白了原因。
杨钧之担心魏涞看不上他。
杨均之长得好看,人又励志,事业也做的差不多,但魏涞这事,他处理的让她很生气。
“叔叔现在,在做什么?”
“出租车司机,如果你十一点来这,说不定能坐上他的车子。”黄乔说。
“下班这么晚啊。”
“今晚应该会回来的早,我给他说,杨振峰的孩子来了。”
杨均之跟在黄乔身后,,第一次看到了魏涞的老家是小平楼,墙壁上依稀可以看见一些用粉笔画的各种画,黄乔告诉他,魏涞搬到这里,就不喜欢和这里的人说话,尽管他们在这里住了几十年。
“有时候我工作忙,就把她弟弟放到了别人家,按小时计费的,魏涞为了给家里省几个钱,放学全是跑回家,就在这后面画画哄弟弟开心。”
杨均之忽然很难过,心疼她。
奔跑回家的时候,有没有摔倒?
弟弟突然发烧了怎么办?
她说:“现在日子幸福了,熬到头了。”
杨均之说:“她以后会更幸福,比陪在父母面前更幸福。”
说完,黄乔看了他一眼,他又说:“陪父母更快乐。”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黄乔去厨房舀了半碗米,蒸点米饭吃,去拿锅盖,一回头,杨均之在身侧,听见他问:“黄姨需要我做点什么?”
“什么都不用,什么我都买完整了。”
杨均之回到了客厅,看着电视,也没看进去,全是在发呆,黄乔走来来,不知在客厅要找什么,他的手无措地在空中抓了几下 ,跟着站起来,眼睛跟着黄乔走。
“你坐着看电视吧。”她说。
“好好好。”
魏渊山九点半到的家,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杨均之,乐呵呵地递了一根烟,“什么时候到的?”
“我不吸烟,三点多到的。”
“先吃饭吧。”魏渊山问:“能喝吧?”
黄乔瞪了一眼他。
杨均之只能喝啤的,不能喝白酒,但他是魏涞的父亲,不能喝也要喝,把未来的岳父哄好了再。唇角弯了弯,“能喝。”
“黄乔,去厨房把那套酒杯拿过来,”魏渊山扭头,朝他眯了眯嘴巴:“这酒杯我都不舍得用,你小子幸福了。”
“点到为止。”她说。
杨均之的手搭在两条腿上,坐的笔直,拘谨地笑了笑 。
“这个鸡炒的口味喜欢吗?有点辣。”
“可以。”
一人一杯,倒的满满的。
“干一杯,小杨。”魏渊山:“很多年没见了,长这么高了。”
“一般般。”
“客气。”
杨均之双手碰了碰,抿了抿嘴,辣的他龇起了牙,下一秒还对着魏渊山笑笑。
夜色更浓,酒喝了又喝,有白酒,也有几瓶啤酒。
杨均趴在桌子上,黄乔把魏渊山的酒杯夺下来,呵斥道:“别喝了,人这下被你灌醉了。”
“酒量不行。”
黄乔一针见血说道:“不会喝酒你不喜欢,会喝酒你肯定也不喜欢。”
“让他睡远望屋里。”他被戳穿了,呵呵笑。
黄乔给杨均之烧热水,端进屋里。
“你给他洗洗脸,泡泡脚,耳朵别碰到了。”
魏渊山揉了揉眼,没说什么,但他喝酒身子有点软,抱不动杨均之。
“这孩子肉真结实,你过来拉他一把。”
魏渊山一边给他洗脸,一边欣赏他的容貌,这孩子长得不错,做事在他面前还是个小白,得练,给他洗脚得时候依稀听间他喊魏涞的名字。
他心里不舒服,用洗脚的毛巾在杨均之的脸上糊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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